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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来,给熊猫笑一个-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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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残害二房东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哇!我唾弃,唾弃的同时,却没有忘记对尼克的老妈露出灿烂笑容,努力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

就算再怎么心不在焉,有所旁思,我也不能不发挥一下天生的和煦笑容,把这件几近板上钉钉的合住事宜,给彻底定下来。

房租啊,很贵的!我的内心一想到这几月送出去的钱,就滴血不止。

不过说实在的,傻笑也是件累人的活儿,不知道人家当媳妇的去见公婆,会不会更辛苦。难怪听说最近逃婚都当时尚了,otz。

可尽管我笑到腮帮犯抽,最后决定千秋的,也不是我伪装出来的亲切感,而是我们家的那排暖气口。

尼克的母亲对这一设备非常欣赏,于是提前和我们定下房间,并承诺会在开学前的一周搬来住。

目送两位外国友人满意地离去,我和李沛霖同时舒了口气:唉,好累。通宵之后,还要这样折腾!

不过,总算大功一件,咱们的房租算是有救了!嬉笑地对视一眼后,我们便背对着背,迈向各自的房间,啊拉拉,补眠去也!

走进房间,踢上房门,躺在厚厚的席梦思上,我觉得自己累得像头死猪。

然几番努力,都无法将眼睛合起。一向嗜睡如命的自己,面对这样罕见的事,除了无奈的苦笑,竟什么都做不了。

视线前飘过太多太多的画面,很多东西那时没有感觉,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可疑——

高二那年夏天,龚千夜约我见面时,送上了一份相当女人的生日礼物,女人到我像看恐龙一样看着他满脸血滴红般的白皙肌肤。他却狠声狠气、气急败坏地说:“看什么看,老子怕你变男人婆,别不知好心了!”

刚上大一时,他带我去他的寝室参观,竟对我肆无忌惮地勾肩搭背,介绍我们的关系时,更有些暧昧不清。我的男友卓奇最初也曾误会过我们,是我自己在事后单独和他澄得清;

而我和卓奇跑去他们寝室宣布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千夜震撼到有些失态的行为。那时的我,却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那是因为他觉得我能拼上这样的资优股,简直就是天下之大震惊。

啊啊啊,原来我是这么大一个笨蛋,难怪千夜都把它当我名字叫了。我烦恼地猛抓头发,在床上翻来又滚去,将才收拾妥当的床单又混成了烂泥一陀。

既然他喜欢我,为什么不说?既然他喜欢我,为什么又会和宣子在一起?

难道因为现在我们都分了手,难道因为现在我们的默契还在,所以他就认为这仍是喜欢?

他对我的,究竟是真的喜欢,还是习惯?又或者因为这个寂寞的澳洲,让人想要一份陪伴的温暖?

不,我不该这样想千夜的,他不是那样轻贱感情的人。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挥去那些消极的想法。只是心里的结,像被千条丝缠在了一起,怎么也打不开。

那些搞不懂的,不想再想。可是现在,又该要怎么办才好?我把脸闷进枕头里,叹气,再叹气。

这么麻烦的局,笨蛋怎么可能治得了?

我,不想失去千夜。尽管如此,我也不想用不确定的心情,去亵渎他的感情。

就算是笨蛋,也知道有些事,是做不得的。

千夜他……从来都不是直接的人。或许正因为此,才有我们之前的那些错过。

可是这一次,他却那么勇敢那么直接地,说了。

我……真的已经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了……

眼睛里,突然蒙上了一层纱,将我卷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旋涡中。

深陷。

深陷。

——————————————————偷吃东西的分界线———————————————

我想,我绝对是一个距离幸福很近的笨蛋,所以即使烦恼得不得了,也能在不知不觉中睡得呼噜呼噜。

再睁眼时,竟已是夜色铺天,月朗星疏。

我摸了摸凹进去的肚子,决定将“吃饭皇帝大”这一千古流传的名句,发扬光大。可踏出门的脚步,还是略略带上了一些犹豫。

怕见到龚千夜,怕看到自己揣测不出的表情。他已不是往昔那个我熟到底子里的他,而我,却还是那个没有长进的我。

不过好在,他的房间依然漆黑如夜。

门微敞,却连一丝光线都没有。

我的芝麻胆一下就大了,起脚就踹向李沛霖的房门:“云南妹,天黑了,做饭了!饿死人了!”

“你吵死了!叫什么叫!”李沛霖打开门瞪我,显然刚洗完澡,估计是醒得比我早。

“嘿嘿。”我对着她一个劲儿地傻笑,努力装憨厚。Leader说过:乖孩子才有饭吃。

“吃什么?”她果然屈服,白了我一眼就进了厨房,“青椒肉丝,再炒个蛋好不好?”

“好!”我使劲儿点头,哪敢说半个不字。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给个馒头都照啃,何况这两个菜还是平日里就喜欢的。

啊啊,俺心爱的饭!俺等你!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刚接过李沛霖盛好的白米饭,就看到龚千夜一脸惊慌失措地推门进来。

呃,这下……我还没来得及和李沛霖交换一个尴尬的眼色,已被他下一句话吓得跳了起来:“彤琪,国内雪灾了,浙江也是重灾区之一。”

“啊?”我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杭州?雪灾?那个连雪的影踪,都基本看不到的城市?

“听说西湖已经结冰了。”他定了定神,一字一定,声音像弹珠般,向我逼来,容不得半点的逃避。

筷子“啪”得一下掉地,我才呆呆地站起身来,直直地看了他许久。

脑中似突然闪过了些什么,电光火石间,我找到了自己的思绪。

毫不犹豫地扔下饭碗,我二话不说,直奔向放电话的地方。可直到提起话筒,我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电话卡,而那一长串的数字,我根本就记不得。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尴尬地笑,目光对上龚千夜时,觉得腮帮有些僵硬。手心里不知怎得,尽是汗。

“别紧张。”龚千夜走过来,紧紧握住我发颤的手。他沉稳的气息,漂浮在我的耳边,声声稳着我的心,“放心,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回国,会替你关照阿姨和叔叔的。你现在先打个电话,确定他们没事。”

“恩。”我除了使劲儿点头,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龚千夜和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朋友都知道,我父亲是从小苦过来的人,生性节俭,对客人大方,对我舍得,对自己却苛刻得过分。所以每回出门,能骑自行车就绝不坐公交,过往连打的都是我和老妈逼着的。

有好几回,我都突然接到他在外面摔倒或被莽汉撞到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他自己却笑呵呵地和我们认错,然后偷偷继续着这样的方针。无限循环。

这一大把年纪,万一再给摔着,还冰天雪地的,可怎么办才好?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根本照料不了父亲的。

我急急地翻着东西,心里一片混沌。哪还顾得上白天计划的一劳永逸,将房间翻得乱七八糟,只求那张薄薄的连锁都扣不开的电话卡。

龚千夜在我身后忙碌,似乎是在收拾,又好像在做别的什么。

我没有空理会他,只觉得担心得嗓子眼冒烟,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突然想起那些出国前的闲言碎语,许多的指责都来自于我丢下家中老父来母,只顾自己。他们已经年迈,却还要为我担心这,担心那,甚至不断申请延迟退休来帮我赚取高昂的学费。

我,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点?

——————————————————心情慌乱的分界线———————————————

我始终没能找到那张平时无时不刻出现在我眼前的电话卡,最后在无奈之际,才想起自己其实可以用手机。脸上一阵烫热,镜中的自己,如同手里的红色手机。

龚千夜没有像平时那样笑我,只抚了抚我的头,然后转身出去,顺道带上了门。

我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熟悉至极的号码飞快地跳跃。

熟悉的嘟声后,是父亲略带欣喜的声音,那不敢置信的惊喜,让我的眼睛顿时一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十余天没打电话回家了。

刚到澳洲时,我谁也不认识,住在homestay家里,还有语言障碍。到了学校,因为晚到,错过了交友的黄金时间,也没什么朋友,只得独来独往。每日每日,都过得十分无聊寂寞,最喜欢的事,自是莫过于打长途回家和父母撒娇。

好在我不是认生的人,适应力也算不错,很快和一些人熟悉起来,身边自然而然地有了些合得来的新朋友。再后来,龚千夜也搬进了我们的新居,不过带来多少烦恼,生活算是丰富了许多。

杂事多了,压力却没少,考试学习工作生活,还有那见鬼的突袭桃花,把我容量有限的脑子塞得很挤,给父母通电话的次数,就自然而然地越来越少。

听到父亲这样的欣喜,仿佛遇见了什么大喜事般,眼睛竟有些微热。我吸了吸鼻子,努力用最轻快的声音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父亲和母亲争抢着电话,想要和我多说几句。两位老人兴致很高,不时和我说着生活的顺利,雪灾对他们的影响不大云云,直叫着要我放心。

我一再叮嘱父亲,千万记得这段时间不能再骑自行车。他笑呵呵地应着,连声说着“没事,没事”,听得我万般无奈。果然千夜很了解我老爹,知道他一定得过去看着才行。

无计可施之下,我也只能叫老妈多担待我那过于勤俭的爹,她却要我记得每周都要打电话回家,别让他们太担心。我连忙应了下来,顺便告诉他们这里很安全,一切都好,勿需烦忧。那回手机掉在了火车上,还有人特地下车给我送来。当时之诧异,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

我父母都是开明的人,所以和他们聊天就特别的随意,什么都可以谈。时间过得飞快,而我放下心后,更觉饥饿,又不敢告诉父母十点了还没吃饭。

无奈之下,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着准备挂电话。他们也不难为,只是末了,没有忘记加上一句——“丫头,穷家富途,你在外面,不用省,现在爸爸妈妈还能赚,多买点好东西给自己补补。”

一句话,说得我心酸至极。话憋在嗓子眼里,好长时间都吐不出来,只能匆匆挂下电话,怕自己的呜咽,传到地球的另一边。

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已年过六十岁的人了啊!

我抬起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门边的龚千夜,手里捧着我的晚饭,就那样微笑地,看着我。

突然地,觉得很想哭。

这样的生活,是否,就是幸福呢?

可是千夜,如果在错的时间说了对的话,又该换得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黑心竹马白(一)

龚千夜两日后就坐飞机走了,剩下我和李沛霖,双双进入昏天暗地的备考期。

所幸回国后的他,在第一时间汇报了我父母确实一切安好的捷讯,让我彻底放了心。剩下的,也就只有考试而已。

不管是我还是李沛霖,都陷入了孤注一掷的局面。因为,这是我们惟一的机会。按照十个工作日能出成绩的时间来算,二月二号的考试,就是决定我们是否能在本学期进入正式学科学习的最后机会。

过了,一切大好;不过,前途渺茫。所以我们格外重视这次考试,白天晚上不作停地猛啃英语,其勤恳态度,远胜于当年面对高考。

记得高三末期,我乐观得连落榜这样的字眼都没有想过,尽会空得意。哪怕模拟的成绩差得让老师直跳脚。

那时候,自己可以轻松自在,是因为有家的后盾,有年轻的自信,有太多、太多现在没有的东西,因此可以放纵。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赌上一切。

咬着干面包,我默默地背着雅思的听力机金。这叠比英语书还厚出几倍的纸,曾经帮助过无数为留学栽进英语海洋的考生,也废尽了我们家打印机墨盒的最后一滴“鲜血”。

如此的英勇奋进,恰好的最后一张,都让我和李沛霖唏嘘不已。到了关键时候,人总是不自觉地迷信。不过在这个时段,能这样给自己多一点的信心,也是好事一桩。因为我对这次考试,真是一点自信都没有。

七分,一个听上去很脆弱,对我而言却高不可攀的分数。当初的6。5已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三入考场,又正巧沾到了点儿运气,才勉强凑到。若再来一次,怕根本就连这个分都拿不住。

毕竟连龚千夜这样的高手,连续一个月每日自修十几个钟头,也就只换得一个勉强的七。而我的英语,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比他差一大截。这样的我,如何能从考官手上得到七分?说句实话,若真成了,怕是连自己都不信。

悲愤地抓了抓脑门,我对那个怎么背都背不进去的单词恶狠狠地连续鄙视了三眼:oh,my god!都什么时候了,连这种程度的词都不会!

明天,就要考试了!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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