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翡-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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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房间,一刻不离地守在严卫东边上,一直嚣张跋扈的他病弱弱的样子让人更为心疼,额头不断发出汗,还不时有几句梦呓般的痴语,怕是烧糊涂了,我心里生气,狠狠骂他,真是个呆子,病得这么严重却一直忍着不说!
药液不断输入他体内,半个多小时,他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汗也消退了。
我坐在边上,望着他的脸,谁想他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你没走啊?”
看到他眼睛里的衰弱和惊喜,我忍不住去抚他的脸,柔声说:“嗯,没走,你睡吧。”
他伸出手来附在我手背上,轻轻笑了,没说什么,只一会功夫垂下手去,又虚弱地闭上了眼。我静静看着他,直到一瓶药打光了,连照医生的吩咐小心拔了针才下楼去。
厨房里没有多少生活气息,精致的杯盘碗碟都像艺术品一样安静而高贵地摆放着,没有沾染一点油烟气,拿在手里冷冰冰的,和整个房间一样的温度。
打开米柜和冰箱,幸好里面一应俱全,我心中奇怪,他又不开伙,储备这些做什么!
看看食材,做什么我心中已有了主意。先洗了米,放一小匙油,腌制五分钟,这边又从冰箱里取出块瘦肉,洗净了沥干剁成肉末稍稍腌制,再将皮蛋去壳切成小块,然后和腌好的米一起放入锅中大火煮,待煮滚之后,转成小火,我又找到了白胡椒和香葱花,等粥盛出来洒上一点就可以吃了。
掀开锅盖,浓浓的饭香扑鼻,珍珠米煮出来晶莹剔透,特别绵软,我拿着勺子不断慢慢地搅合,热气熏着我的脸,全身一身潮湿的暖意,这时候忽然想起妖男,他曾教过我的这么多,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听听楼上一直没有动静,我熄了火,在锅里温着粥,回到严卫东的卧房。
他双眼紧闭着,烧已经退了,睡得也沉了,我不忍叫醒他,轻手轻脚要出门,可是严卫东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叶欢别离开我。”
我的心轰的一下好像从极高的地方坠了下来,他这么弱弱的哀求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却好像在旧事重演一样惹得我一阵心酸,我缓缓回头,抚住他的手,柔声说:“我不走,你怎么样,好些了?”
“嗯。”他轻轻答应一声,眼里恍惚一片,水雾似的迷离不清。
“你先躺着,我煮了粥,端过来你吃一点。”脑子忽然一阵眩晕,飘飘渺渺很多往事浮上来似的,又一闪沉下去了,我怕他看见了担心,忙要下楼去。
“我吃不下,坐这陪我说说话。”严卫东倒是没细看我轻轻一皱眉的动作,撑着手臂作势要起身。
我迟疑几秒钟,几乎要昏厥的疼痛感终于过去了,这才俯下身去帮严卫东在后背倚上枕头。
“刘医生留了些药,你要吃些东西才能吃药的,他说你可能得了肠胃炎。”
“没那么严重,我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很忙,我不过是多喝了点酒,没怎么吃饭。”
严卫东淡淡的口气,说的很轻松,我却吃了一惊,问他:“你这么大的人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吗,为什么不吃饭,公司有那么多应酬吗,只知道工作不要命了?”
严卫东眼里静静的温柔落在我身上,笑着说,“不是的,从你离开鸿翔我就……”他的声音轻轻的,如一缕缕的丝线落入周围幽浅的昏暗里,竟是如此惆怅!
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已经猜到他话里的意思,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难道这么多天他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吗?看着他和岚岚独自离开我心里一阵悲凉,只顾自己生气却不曾想到,他看见我相亲,回家后受到老爸的冷落、妖男的挤兑,又被我丢下独自上了妖男的车,那一天他的确受了许多的窝囊气。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为他委屈!
抱歉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可是他似乎早不介意了,也想不到我会自责,注意力竟是在别处,惊喜地问我:“你刚刚说什么,你会煮粥吗?”
他带着戏谑的眼光静看着我,满不相信的口气,我听了颇为不满,白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说:“小看我是不是,我岂止会煮粥,等你好了,我做几道菜让你看看。”
严卫东双眼一亮,呵呵笑出了声,“好好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他说着掀开被子要下床,温柔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我们去楼下吃,你也饿了吧,时候不早了。”
“你别动,烧刚退了,当心吹着风又着凉,我把粥端上来,看你吃完了,我就回家去。”我摁下他的肩,不许他动。
“回什么家,天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你怎么出门?”严卫东反手攀上我,吃惊地说。
“我……”一切确如他所言,可是……
严卫东面色苍白,可是眸子里渐渐有了神采,说了几句话更有精神了,唇边荡开大大的笑容,对我说:“你还怕我对你怎么样吗,现在是谁手无缚鸡之力,把你留在这,该担心的是我吧。”
他早把我的心思看透了,嘿嘿笑着,故意逗趣道。
我的脸一红,忙抽出手来,“那就不走,你等着,我去楼下。”
他不再争执,满意地放开手,目送我出门。
喝下粥,吃了药,严卫东虽有几分恹恹的,可是气色好了很多。
碗筷放置在一旁,我准备去收,他的一双手又缠过来,不让我移动半步,“别忙了,今天辛苦你了,我本该带你去浪漫的地方约会的,没想到……”
我回身微笑,“你好好休息,病好了,我们来日方长。”
“你怎么一点不矜持,来日方长还要做什么?”严卫东攥着我的手,脸上笑如春花,暧昧不清。
我一听,脸疏忽间泛起红晕,只随口一说他又来逗我,可是明明知道我也不敢面对他星光熠熠的眼眸,低头不看他,缓缓起身:“放手啊,我去洗碗。”
严卫东只笑着,温柔甜美,溢上唇边,手上一用力,趁我不备忽地把我扯到了怀中。
“别收拾了,隔壁房间里什么都有,你乖乖去睡觉。”他的手臂攀着我的后腰,下颚抵在我肩窝,随着嘴里发出温柔的声音,气息扑过来,一团酥热的涌入我心,“还有,晚上记得锁好门,我怕我会闯进去。”
我的心突突跳的紧,窝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我们,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严卫东笑了,身手微微颤动,“还说快,你个没良心的,我等这一天头发都快花白了。”
他的手更抱紧了,我心里一阵温暖,以前还思量过他为我付出几分,可是就是这一刻岁月的静好已经足够我回味无穷,哪还有更多的奢求。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懵懂无知,我陷在他的怀中,从没想过,他那么急匆匆带我离开清美大厦,是担心我跟别人走,还是怕杨谦抖出什么。如果我脑筋再清醒一点,或许根本不会流连在他的温存里!可是,没有这一刻的相拥,后面也就没有那许多的故事了。
躺在床上,和严卫东只一墙之隔,我心里绵连着淡淡的幸福滋味,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想刚进门前看到走廊边上摆着的那一盏非常雅致奢华的铝制落地灯已经感叹它的美丽,而现在这间房里,灯光熠熠,灿烂的比市区里霓虹更加绮丽。头顶的天花板是漂亮华丽的水晶灯,梳妆台旁镶着一盏带着布罩的壁灯,进门的位置,沙发的边上,床头柜旁,各自有一架落地灯,一律都是白底透着淡淡的水湖蓝,特别是近处这一个,纯手工编织工艺,银白色的铝丝缀着黑的白的栩栩如生的花朵,灯光一亮,七个发光小球像累累的果实,美妙绝伦。
严卫东有什么特殊癖好吗,安了这么多盏灯!
况且这里一看就是女孩的房间,窗帘上印着色彩调和的图案,桔色的沙发,橙黄的床铺,房间设计清雅秀丽,与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天地。
这里有谁住过,严卫东身旁并没有别的女人,是岚岚?
听着渐渐微弱的雨声,想起严卫东温柔的眸和犹在耳边的呢喃我又莞尔笑了,担心那么多有什么用,现在守在严卫东身边的人是我,并不是别人!
长久以来,我心里那条狭而深的痛忽然变得模糊了,悲伤的逆流碾过,我终于可以像现在这样笑了。
只是还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沈晋阳能饶恕我,饶恕我对他的薄情。
半夜被手机铃声吵醒,我含糊地嘟囔一句:“谁呀?”杨谦的名字就闪在屏幕上,我却没有看,那头好半天才发出一句声音,已然有了醉意:“你去哪里了,我已经等了你一晚上,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从来温厚自持的杨谦会在酒后给我打电话,他是怎么了。
“杨谦你在哪里?在我家吗?”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叶子,你、要我怎么办?……”杨谦的话越来越模糊,最后都听不清他说什么,断断续续竟是哽咽一般。
想到白天杨谦看我时忧郁的眼神,我心里一阵抱歉,轻声劝着他:“你快回家吧,我今晚有事回不去了,有话明天说,好吗?”
杨谦沉默半天,好像忽然清醒了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回到最初,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可是你再不能给我那样的机会了,是不是?你再也不能站到我面前说出那一句喜欢了,是不是?”
“杨谦,你醉了,说什么呢?”我皱一皱眉,对杨谦说的话完全没有印象,同时又怕吵到严卫东,压低了声音说。
“叶子,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他说着,电话竟啪一声断了。
我恍恍惚惚回想着他的话,忍不住心里打鼓,这一句深情满满的话不像是表白,也不带什么目的和期盼,淡淡的忧伤覆盖着每一个字,倒像是一种告别,我握着电话,不知为什么,眼圈竟然湿了。大脑还没有传递给我伤心难过的讯息,可是在心上却先一步得到了感应,这是为什么,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电话打过去几遍,预料之中,杨谦没有再接,他究竟是不是还守在我家门口,我也无从知晓,寻思半天,只好发了条信息。
重新躺好了我更加没有睡意,此刻,我以为只是欠他一个交代,后来我才知道,我负他的,是整整的一生。
红翡 第89章 分道扬镳
一觉醒来,阳光已是满满的一窗,撩开窗帘,外面的池水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绿草茵茵,水盈盈闪烁着光芒,一条青青的石板路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几处浅浅水洼堆积着,广大幽深的绿色围绕四周。春天就这么一夜之间到了,像是淘气的孩子,非要等下一场雨才姗姗地回来。
轻轻推开严卫东的门,他还在睡着,我悄悄走出来,梳洗了,又下楼去煮好粥,写了便条才离开。
走出石板路,回头望望薄雾笼罩着的白房子,昨夜发生的一切好像一场幻梦,我仿似是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只不过12点早过去了,我的梦却还没醒。
沿着马路一直走,没多远就到了公交站,我中间换了一次车,最后来到了市区。布尔哈通河边的餐厅里,我坐在老位置等着杨谦,既然跟严卫东在一起了,我似乎有必要跟杨谦交代一声。
另一方面,回想昨晚他打过来的电话,虽是醉了,可是我知道那些并不全是醉话,他对我一定有所隐瞒,今天我要跟他要一个答案,究竟被我遗忘了的是什么!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我脑子里都会浮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又都是断断续续,有头无尾、串联不上,为什么我会因为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难过,他在我过去的生活里究竟又扮演过什么角色。
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人还是没有来,不知不觉地,我已经把自己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里,没想到有关于杨谦的记忆竟是少得如此可怜,而且每一次他的身影出现都是伴随着其他人,或是沈晋阳,或是刘夏,他只作为一个附属,一个配角。即便如此,那些凌乱的画面已经带给我一种支离破碎的痛,连带着过去的人和事,所有的所有翻江倒海似的一起喷薄而来,让我的头禁不住又一阵疼。
从9点等到11点,杨谦仍没有出现,我心里沉沉的,细数我们的过去,发觉一路走下来,我对杨谦除了感激就只剩下抱歉,我已经不能单纯地把他当成是最信赖的朋友,对他,我保留着太多的疑问和戒备。
服务生已经两次问我要不要点菜,我只说再等等,其实,等得来,等不来,一切都是未知。
中午了,外面已是人流涌动,金色的阳光照在河面上,波光潋滟,晶莹美丽。
想几个月前杨谦还坐在我对面,细心地为我拔着鱼刺,现在,我连见他一面都难了,好吧,既然他不想出来,我也不等了,一切都交由他自己去选择。
这么想着我已经站起了身,可是要等的人偏偏又出现了。
“杨谦?”我几乎是欢呼着喊出他的名字,脸上的笑满满的,自己都没弄清怎么会这么开心的。
对方没有回答,脸上的倦容清晰明了,黝黑的眸子充满了血丝,快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