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酒吧女歌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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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张曼玉呢,你,太傲了吧——你!”我越说越气,“听说过电梯谋杀案吗?全是我干的!怕了吧你,哈!”
当我还是个流浪的浪漫主义诗人的时候,我总是爱说脏话,爱骂人,瞧不起世界一一切最真挚的感情,最珍贵的东西。
我怀疑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爱情,却梦想着有朝一日爱情象个傻兔子似地撞过来。
那时候见到夏冰从电梯里逃出去之后,看着她曼妙的身姿从走廊的拐角象倏忽的梦般消失,我站在电梯里木然不动,直到电梯把我送到顶楼。
站在顶楼的窗口我茫然地望向外面碧蓝的海水,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沮丧。我开始怀疑自己是诗人还是流氓?
沮丧的心情缓缓蔓延成巨大的悲哀,象张网把我罩在里面。
在成为一个诗人之前,我象许多男孩子一样平庸忙碌,整天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然后在十八岁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改变了,连自己也不认得了,从那以后我成了一个浪漫的流浪诗人。
我现在有些搞不懂自己是不是真正具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了。
站在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顶端,我推翻了从前对自己的所有定义。我还是一个平凡的人,会伤心,会喜悦,会——恋爱。
毫无疑问,夏冰是我第一个遇到的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我不能让她象空气一样从我指缝中溜走。
必须、一定、抓、住、她!
(二)
当我再次见到夏冰是那次相遇的十分钟之后。
在大厅里,我从那个被我赞为王祖贤的大眼睛的女孩口中得知,夏冰所去的楼层当中,有一家贸易公司,正在招聘文秘和业务员。这个下午,已经有若干位气质高雅、浓装淡抹的女孩子去应聘了。
这家公司是在我去拜访的诗社的隔壁。
我在大厅巨大的镜子面前,看到了自己的一身行头:一头长发,飘忽的眼神。
这么好的形象,应当在街边拿一破碗,高喊好心的老爷太太们哪——可我现在只能去应聘这家公司的业务员。
我重回到夏冰所去的楼层。这时我才注意到诗社的隔壁。门边挂着一块金璧浑煌的大牌子,上面写着:飞跃经贸有限公司。
在门外,我听见夏冰清脆的笑声。显然这个公司的经理同她相谈甚欢。
我举起手,犹豫了一下。在门上咚咚地敲了几下。
“请进。”
我拧开门进去。
室内正中一张大办公桌。桌子后面的那位当然是经理。夏冰背对着我,在听见有人进来时,停止了同经理的谈话,扭过头来看。
经理也望着我。
我浏览了一下室内的装饰,然后开口问:“你们这儿是需要业务员吗?”
那位经理目瞪口呆,象望着一只灭绝了的恐龙。
随后的事情是这样的,夏冰同经理扬道别。经理愉快地告诉她明天来上班。
夏冰出门时,我扭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
回过头时,才发现经理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过去坐在夏冰刚才坐的椅子上。
“这个女孩儿不错!”我说,“你用她算用对人了。”
经理告诉我诗社在隔壁。
我告诉他,我真佩服他的眼光,能看出我是一位诗人,可诗人也得吃饭哪。
第二天,我把头发象女孩子一样在后面扎起来,穿上一身算是比较正规的衣服,准时八点来到了公司。
我开始上班啦!
再见到夏冰,她俨然是板着俏脸、不苟言笑的白领丽人了。
经理在办公桌后为我们一些新到的业务员做了简单的培训。每次总是以我为例,他说不许奇装异服,然后指着我说就象这样,又说不许蓄长发,就象我这样。
经理做了一上午的培训,总的来说就是让我们把一些莫名其妙的净化空气的瓶子卖给别人。
在培训时,我的目光随夏冰的身影来回移动。
夏冰主要的工作就是接电话、倒水、倒烟灰缸等琐碎的事儿。我看着我心目中圣洁的形象在眼睛里慢慢变得平庸,不由得黯然神伤。
在这个公司我算是一名员工了,每天出去推销产品。
每天早晨报完到之后,一般情况下我就到隔壁的诗社去和一群狐朋狗友侃大山。当然得避着点公司的人。
有时,经理出去了,我就和夏冰在办公室里。
在公司的墙上有一块留言板,我时常在上面写一些让人费解的东西。
有时我写“我知道/爱情就象/夏天来了/冰雪融化了。”
这是一首藏头诗,前面四个字是“我爱夏冰”。
有次我拿着笔在留言板上写东西。
办公室里还有经理。
我写:如果你这一辈子挣十万块钱——你很一般。
“口气够大的!”经理夸我。夏冰也抬头看。
我接着写:如果你这一辈子挣了一百万——你还可以。
夏冰说:“看你还怎么写。”
我写:如果你这一辈子赔了一千万——你很了不起。
经理赞道:“有点意思!”
夏冰望向我的目光里开始有了些许的柔情。
有时,夏冰捧着一本琼瑶的小说,津津有味地看,我就坐在她的对面全神贯注地看着她。
有时,夏冰就托着下巴,静静地听我神吹乱侃。
在我还是一个浪漫的流浪诗人时,我喜欢编故事骗人,这其实暗示着我对成为一个作家的美好憧憬。不过,我把自己编排在最不好定义的诗人行列,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无是处。
那天我给夏冰讲了关于我的爱情的故事。
夏冰听到后来我和我杜撰出来的女朋友分道扬镳时,已是泪眼朦胧。
我象是一位饱经感情风霜的成熟男子样,抿紧嘴唇,摇了摇头说,都他妈过去了。
站在窗前,外面是辽阔的大海。
我开始用略带伤感的语言谈论爱情。
夏冰走过来,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后来我不说话了,把夏冰轻轻地揽在怀里,看窗外时而汹涌时而温柔的海。
(三)
事情的发展是我始料不及的,一切都逃不过命运的那只手的刻意安排。
夏冰同我展开了疯狂的恋爱。
墙上的那面留言板,让我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对夏冰倾诉爱情的甜言蜜语。
经理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我知道,我的决定性的日子快到了。
然后,经理在某个日子里,单独同我谈了一个上午。那个上午,阳光被玻璃折射的温柔可爱。
接着,我被公司炒了鱿鱼,这一切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在那天下午,我同夏冰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我竭力描述着一个杳无为烟、如诗如画的孤岛,我和夏冰在上面无忧无虑地活着,一直到老。
就在那个下午,我又回复到了一个诗人的身份。在林荫道上,我拉着夏冰的手不停地奔跑。
我们要到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去。
后来,夏冰哭了。她说她感到一种恐惧的幸福象一块黑沉沉的雨云压在头顶上。
(四)
每当我想起和夏冰分手的壮观场面时,就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这个场面让我时常想起,就象某些催人泪下的影片中的某些情节,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现在象咀嚼甜甜的甘蔗一样,把那段事情在心里反复回味,然后在自己制造的忧伤气氛里悲痛欲绝。这是我——一个濒临灭绝的浪漫的流浪诗人——唯一可做的事了。
某个清晨,夏冰幡然省悟。这段感情应当随着这个季节无声远去。
在电话里,夏冰哭着说永远爱我。当晚的夜车将把她带回她冷清又温暖的故乡。
那天晚上,在一个诗人的眼里那个晚上充满悲伤。
车站不远就有一地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情侣。
我说,有点冷。然后问她你冷吗?
夏冰不言不语。
我说,就这么结束了吗?连点回忆也不留下?
夏冰说:“对,回忆也别留了。”
我说:“也罢。”
车笛声,在黑夜里由远及近。
我背过身去点烟。
看着青色的烟雾绝尘而去,感觉它象这段爱情一样。
我说:“再给我五年的时间。”
声音那么低,我知道心里有多虚。我只是不愿轻易放弃。
夏冰说:“五年?五年……”
车终于停住了。夏冰在我唇上触了一下,我感觉到她的唇凉凉的。
终于走了。看着远去的列车,我的眼角有什么东西滑下来。
车过去之后,我看着对面。
在我的想象当中,夏冰会在对面背着大旅行包,含泪向我笑,然后扑过来,扎进我的怀里哭着说再也不离开我了。
可是一切都没发生。
我的对面是空旷的夜色。
(完)
《象烟雾般消散》
(一)
孔子老先生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朋友吴世军来了,我和颜悦色地告诉他:“我真没钱,不信你翻。”
通常情况下我让他翻我兜他绝不翻,我告诉他没有他就信。
这次不知道怎么,他象是被什么逼急了,凑过来从上到下,把我兜里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说实话,我兜里还真没有多少钱,也就二十来块左右的模样,包括几张破旧不堪一元、两元的纸币和一堆硬币。
吴世军就把这些钱都塞进兜里,拍拍我的肩膀:“哥们,过两天就还你。别那么不够意思。”
我愁眉苦脸地说:“你他妈给我留盒烟钱哪!”
吴世军又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元的票子摁到我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拍了拍,像是他施舍给我的。
(二)
孔老夫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我温习了一下吴世军向我借钱的次数以及数额,很是令我不悦。
从九八年认识我以来,他统共向我借过21次钱——虽然我有16次没借个他。
我想起来第一次他向我借钱时的情景:我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他的头埋在被窝里,嘴里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他又说了一遍。他说,老孙,给我拿50块钱用用!语气咄咄逼人,正义凛然,使我的手在一片空白之下伸向口袋。
那时,我俩住在一个南关岭的小房子里——我租的房子,每个月100个大票子。
那天之后,吴世军就消失了一段时间。
这一段时间大约有两三个月的样子。
然后他就回来了。
(三)
《三国演义》里有一句话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当吴世军这名战士大清早当当当凿我房门的时候,我还没起来。
和我一块儿躺在被窝里的是昨天晚上我在音乐广场上认识的女中豪杰,她自称“咪咪”,因为够哥们意思,就陪我共度寂寞的夜晚。咪咪以为是查暂住证的来了,吓得急忙也要起来,我把被子又盖到她赤裸的身上,擦擦眼角的眼屎(称之为刮目),起床一看是吴世军这厮。
吴某人穿一身淡蓝色的西装,腆着肚子面带微笑,一副发迹的模样。
时隔三月,又见他这一副模样,我差点快激动得哭出来——他能还我钱了。一想到他以前管我借钱时,我唧唧歪歪的样子就不由得开始痛恨自己。你看,这才几天,他不就混得人模狗样的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老吴笑咪咪地看着我尴尬的样子,很爽朗地笑了起来,一副原谅我以前狗眼看人低的架势。
老吴说:“老孙哪!给我拿点钱用用!”
(四)
老孔还说了:“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送走老吴同志,我又面对新难题了。
咪咪女子同我转弯抹角地谈了一次话,大致精神如下:
既然她为了哥们意思陪我共度良宵,那么我也不能太不够意思。她最近非常渴望拥有一部自己的手机。当然啦,那是很贵地,她也不奢望很快就集齐这笔钱。但是她希望我能为这项浩大的工程投点资,这对我是有好处的,以后找她就很方便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我兜里没有钱哪!于是我就在枕头边,床缝里满哪儿找了起来。忙了个满头大汗,终于让我翻出来三四个硬币,我把冰凉的硬币塞到咪咪的手里,然后把她的手合上,拍了拍。
咪咪明白了我的意思,撇了撇嘴走了。
说心里话,她一撇嘴可真不好看,还是在夜晚音乐广场时的模样比较迷人一些。
(五)
我的朋友吴世军消失的两三个月里到底干了些什么,至今仍是个谜。
在他嘴里,我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版本,其中一个尤其不可信。
他说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出海当了渔民,在船上呆了两个多月。完事后,船主不给他们钱,他就骂了人家妈妈一句就回来了。
我说你当我是棒槌呢?!再说一个吧!
于是他又开始说,这次的故事发生在天津。
他把兜里仅有的钱买了一张到天津去的车票,他说那个古老美丽的都市吸引他二十多年了。
他在到达那个城市后举目无亲,口袋空空,不由得双眼满含热泪,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名字。
后来他走到一家饭店门口,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使他挪不动腿。
他找到老板后跟人家说,不要工钱,管顿饭就行。
就这么着,他在一家叫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