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酒吧女歌手-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后来他走到一家饭店门口,从里面飘出来的香味使他挪不动腿。
他找到老板后跟人家说,不要工钱,管顿饭就行。
就这么着,他在一家叫俊秀园的饭店的厨房里过着象耗子一样的生活。
他离开天津是因为和一个大师傅干了起来,那个大师傅一汤勺就给他打跑了。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他早就东摸西搂地攒够了三十多元回来的路费。
在逃离天津卫俊秀园饭店的时候,他还顺走了老板一套淡蓝色的西装。
那套西装就挂在门口,他带走西装的同时,也带走了他二十多年来对天津卫的美好梦想。
最后就是我见到他时的样子。
我接受了他的这种说法,并在感动之余,请他在我的小屋喝酒。
(六)
吴世军为了证实他确实去过天津,并在饭店里干了一段时间,一边用天津话说“你妈妈的”,一边给我炖鱼吃。
他说:“千滚豆腐,万滚鱼。懂嘛你!”
我还有点酒,是一个塑料瓶包装的“尖庄”,还有大半瓶。
那天下午让我俩给喝了出来。
喝完之后,我俩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唱着流行歌曲到音乐广场去了。
(七)
毛主席说过:“俱往矣,什么什么,还看今朝。”
我的理解是:该过去的都他妈的过去了。再数一数他哪次借了我多少钱就没意思了。还是看眼目前吧!
话说吴世军往我口袋里拍了五块钱,转身像模像样,扭着屁股走了。
我呢,站在那愣了一会,去买了盒烟,在附近蹲着抽起来。
烟从我的嘴里冒出来,呈不规则状上升,刚一开始象云彩,后来就都消散了。
我在烟雾底下蹲着。
象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八)
一夜风流之后,咪咪就消失了。
再次出现时,她显得很疲倦,倚在我小屋的门框上,象一只迷途的鸟。
咪咪开口了,她说:“他妈的,遇到点麻烦,能不能在你这儿住两天。”
我刚起床,正在刷牙,叼着牙刷。我就盯着她很累的眼睛看,她也看着我,很平静的样子。过了会我说:“进来吧。”
咪咪马上就阴转晴朗,笑了起来,在我脸上很响地亲了一口,进到屋里。
(九)
那天晚上,我和咪咪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动。就躺在床上开始讲述各自的故事。
我跟她讲了我所经历过的事情,我还告诉她我不知道那些算不算爱情。咪咪也和我讲述了她和一个男孩的故事。男孩很年轻,也很轻率。
轻率地爱和轻率地离开。咪咪说,就像烟雾一样,倏忽地散去了。
咪咪讲述得很平静,她告诉了我那个离开她,又让她牵挂的人的名字。咪咪和他拥有整整三个月的甜蜜时光。
从而我知道,吴世军消失的三个月里,不是去打鱼,也不是去了天津卫,而是和一个叫咪咪的女孩在一起,并且粉碎了一个女孩对爱情最初的梦。
(十)
我感到自己象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经常在梦中惊醒,心如刀割。
在我的屋子里挂了两张巨幅的照片,我一醒来之后就能看见。它们分别在墙的这边和墙的那边。
我有很多朋友、铁哥们,他们陪我喝酒吃肉;我还有很多红颜知己,她们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你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十一)
墙上的照片一张是我的。我在照片里态度从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象极了一个平静的僧人。
另一面墙上挂着和对面照片一般大小的一面镜子。(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
(十二)
我在睡之前喝了很多酒,沉沉睡去。
在梦里,我见到了很多朋友,和他们在一起我感到很高兴。
我还梦见了咪咪。她很平静地坐在远处,一袭白衣,恍若仙子下凡。
(完)
《小姨的爱情故事》
那时侯我小姨和我小姨夫还是啤酒厂里的工人。我小姨是一个瞪着大眼睛,甩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我小姨夫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近两年,我们的啤酒在本地及周边地区甚至更远的地方卖的不错,销售量日渐上升。可啤酒厂不景气的那几年,我小姨夫还是车间里的工人,我小姨则是技术员,小姨夫的家住在啤酒厂的附近,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厂子。他总是在进厂门口的时候掏出一盒长白参烟,点上一支,眯着眼睛,狠狠地吸完,然后等尼古丁所带来的惬意消失之后才步入厂门。这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十分钟。厂里接送员工的大客车基本上是在这十分钟到达厂门口。
我小姨和同事有说有笑地进入厂门,站在门卫室边排起一条长龙划卡上班。我小姨夫隔着大门的铁栏杆逐个地看下去后来据我小姨夫向同事大张解释:当他挺着胸脯背着手看着准备进入工作岗位的员工时,就像国家元首检阅仪仗队一样,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喜悦。)当他看到我小姨的时候,我小姨也正好向他看过来,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他相遇了。我小姨穿着一身干净的工作服,扎着两条大辫子,一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初升的太阳越过厂房,正好照射在我小姨身上,于是她的四周就出现了一圈毛绒绒的光晕。我小姨夫被这情景所震慑,立即就淹没在一阵快乐的眩晕中,心脏也飞快地跳动起来。
这次见面后的一天傍晚,我小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开满了缤纷的鲜花,她想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谈恋爱的场所——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唉!”我小姨轻轻地叹了口气,人海茫茫,竟然至今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白马王子。这也难怪我小姨,虽说她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眉清目秀,而且洋溢着一股青春气息。我姥姥曾骄傲地说:“生了六闺女,一个赛一个的俊!”我小姨正自怨自怜呢,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还没等她叫出声来,后面跑过来一个小伙子,一边伸手扶她,一边问:“你没事吧?”我小姨红了脸说,“没事。”小伙子也紧张了起来,说“我刚好路过。我认识你,你是技术科的,我是车间的,我姓徐……”
“谢谢你了。我家就在前面,要不去坐一会儿?”我小姨只是礼节性地让了让,没想到我小姨夫马上说“好啊!”
那年我六岁半,还在上学前班,那一个暑假我是在姥姥家过的。
我小姨和我小姨夫说说笑笑地走进大门。见我愣愣地瞅着陌生人,我小姨忙说:“小海,叫叔叔。”我讷讷地说,“叔……”我小姨夫冲我挤挤眼,一下把我抱起来问,“今年几岁了?”这时我姥姥从屋里出来,见到我小姨夫,她就眉开眼笑地问,“这是谁呀?你姓什么,叫什么,在哪上班呀,你爸是谁呀,家住哪儿,有几下兄弟姐妹,结婚了没有?”我小姨夫不知道先说什么,只好拘谨地叫了声“大娘!”
从那以后,我小姨夫成了我家的常客,隔三差五就来一趟。我也很快地和他成了莫逆之交。我小姨夫只要来我姥姥家就总是不闲着,不是劈柴就是担水,我总是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他怕我总粘着他,就给我出算数题,“一只青蛙四条腿,八只青蛙多少条腿?”
我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很生气,就对他说:“你要是不跟我玩就算了,我也不跟你玩了。你就爱跟我小姨玩。那天我看见你和我小姨到河去玩哩!”我小姨夫的脸立即红了。
你可别以为我小姨夫整天只知道谈恋爱,他一进厂门,除了工作就是捏着一个瓶盖,坐在啤酒箱上低头沉思。有时候大张拍拍他的肩膀,他只是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到现在也捉摸不透我小姨夫的心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小姨夫把玩着一个啤酒瓶盖沉思了两个月之后,明显地消瘦了,这使他愈加英俊挺拔。而在之后的职工代表大会上,我小姨夫出人意料地上演了极为精彩的一幕:
主席台上,厂长提出问题,“怎样能使厂子的效益迈进一大步?这需要全厂职工的齐心协力才能完成。集思广益嘛,大家都踊跃发言嘛……”
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望着鞋尖出神。这时,只见我小姨夫抬起脚,噔噔噔跑上主席台说:“我说两句吧。我想了挺长时间,我们厂制酒所产生的废物全是酒糟,这种东西从下水道流出去了不知道有多少,其实完全可以把它们卖给附近的农民喂猪、喂鸡……”
我小姨夫顿了顿,望了台下一眼,厂长听出来一点滋味,催促他“接着讲。”我小姨夫又说,“可是,我们还可以不卖,自己留着养猪,这样一来,我们又发展出另一条经营之路,猪养起来还可以送到自己的食堂,不仅改善了职工的用餐,而且也大大地降低了员工用餐费用。这是第一条,关于酒糟的……”
我小姨夫一口气说了十条:关于瓶子回收的、关于麦仓老鼠的、关于职工偷酒的……直到我小姨夫讲完话一分钟左右,台下才像睡醒似的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小姨也在鼓掌之列,边鼓掌边望着台上的我小姨夫乐。
在职工大会之后,我小姨夫被破格由工人提升到主抓生产的副厂长,一下子成了厂子的重要人物。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六岁半的我的头上了。
有一天姥姥让我到啤酒厂拣点酒糟回来,她笑咪咪地说:“姑父进门,小鸡断魂。把鸡喂的肥肥的,好迎姑父啊!”
我挎着小篮子一蹦一跳地随着小姨进了啤酒厂。在小姨工作的时候,我就拿着小篮子在酒糟池边把溢出来的酒糟装进去,因为小姨告诉我不许装池子里的酒糟,不然会挨骂的。整整忙了一下午,我装了满满一篮子,而且把里面的水都控干了,沉甸甸的。
下班了,我和小姨一起出厂,那会儿正是职工都兴高采烈地往家奔的热闹时候,猛地人群中一声大喝“谁让你捞的!”
我抬起头看到我小姨夫黑着脸,像半截铁塔似的伫立在我面前,我望着眼前这陌生的小姨夫感到一阵委屈,说了声“我……我是从池边捞的!”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小姨夫不为所动,沉声说:“送回去!”站在旁边的我小姨气得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接着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篮子,使劲往我小姨夫怀里一塞,扯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厂门。
回到家后,我小姨直奔里屋,一头扑在自己的炕上哭了起来。我姥爷赶紧问:“这是怎么啦?”我抽抽答答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姥爷。姥爷想了想说:“小六,别哭了。小徐子做的对呀!算了,去道个歉,啊!”我小姨在里屋边哭边说:“我不去!”
姥爷叹了口气说,“你不去,我去。走,小海。”姥爷牵着我的手,我不情愿地往后挣。刚出了门口,就看见我小姨夫拎着那大半编织袋酒糟,静静地站在那儿。
“这是我从厂里买的,喂鸡什么的挺好的。”我小姨夫说着把酒糟靠墙根放下,又说:“我先走了大爷。”姥爷笑了起来,一拍他的肩膀,说:“走?往哪儿走?今儿晚上陪我喝两盅!”
我小姨夫在我姥姥家第一次吃过晚饭后,同我小姨重归于好,同我也变回原来亲昵的关系。
也就是这天晚上我终于自己琢磨出了八只青蛙三十二条腿。
我带着找到答案的喜悦兴冲冲地跑进里屋时,我小姨和我小姨夫两个人由紧挨着迅速分开了,我不管不顾地喊着,“我知道了,我知道!”我小姨夫马上过来捏了捏我的腮帮子,红着脸说:“知道了你也不能说,听见没有?”
打这以后,我对于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都感到犹豫不决,我想这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吧。
(完)
《酒的故事以及女人》
门的对面是前面一趟房的后身。
抬起头,能看见屋顶上的青瓦在月光下散发着历史的古香古色。
月亮很好,还有徐徐的凉风。
难得在这样炎夏的夜晚还有如此好的天气。
门口石礅上坐着老王,我坐在老王对面的板凳上,老葛在我的右边坐着。
月光下,闪闪发亮的是我们手里的酒瓶子、六只眼睛、三个红酒糟鼻子以及三个忽明忽暗的烟头。
在一百多米外瞎眼老头在咿咿呀呀地拉着怀里的二胡。
老王、老葛、我,是我们所在房子的三个住户,又难得我们都好喝两口。
酒是二锅头。
菜是花生米。谁也不用让谁,喝口酒,捏粒花生米在嘴里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