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酒吧女歌手-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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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不骗你。”我找了半天,然后举起佛牌问,“这个你要吗?你若要,就送给你吧!”
“身外之物,不要也罢。”老和尚说。
“那你化什么呢?”我问,“什么不都是身外之物吗?”
“化你。”老和尚说,“我要化你。”
“我?”我愣了,有点想笑,这个老和尚要把我化走。
我打量了老和尚半天,决定盘问他一番,他是不是精神有些不正常。
“大师,你从哪儿来呀?”我轻言絮语,面带笑容。
“从来处来。”
“那你往哪儿去呢?”
“向去处去。”
“那么来处是哪儿呢?”
“来处即是去处。”
“绕口令吗?我也会,打南边来了个喇嘛,手里拎着一口中塔嘛,打北边来了个哑巴,腰里别着个喇叭……不行,我没你说的好。”
“大师,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呢?”
“带到该去的地方。”
“哪里是去处呢?”
“咄!你还不明白吗?去处便是来处!”
我迷惑了,心里有些东西蠢蠢欲动。
街上的人开始多起来。
我目光朦胧。
老和尚举起手,在我的额头轻轻一拍,“我一直在找你呢!”
我的心一震,抬起头来见到老和尚慈眉善目。
街上的人走着、拥挤着。
他们就这么活着,等待死亡来临,若行尸走肉。
我的眼前一片空明。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我见到佛牌自我手中滑落。
“走吧!和尚!”
老和尚同我向远方行去。
走出去之后,我听到老王头在后面喊我。
“大头,你的佛牌掉了!”
我回过头去,对老王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那是告诉他,佛在我的心中。
老王头又在后面喊,“你不要你的房子啦?!”
这次我连头也没回,随同老和尚渐行渐远。
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体就是我的房子,那里住宿着我的灵魂。
(完)
《和令狐冲喝酒》
《和令狐冲喝酒》
那天我和令狐冲喝酒来着。喝着喝着我尿急就出去找马桶去了。令狐冲以为我要去买单,就紧跟着我屁股后面跑出来了,一看我没有那意思就又要了两瓶啤酒,跟服务台的漂亮美女勾搭上了。
我到卫生间找到了亲爱的马桶后,扑面而来的尿碱味让我翁地一阵迷糊。我压住酒劲儿,晃晃悠悠地把存货洒到马桶里和马桶的外面。其数量各占一半。我嘿嘿笑了两声,知道自己喝多了,也知道令狐冲也差不多了,尽管他起了这么一个能喝酒的网名,可是也不见得比我高到哪儿去。我估计着他和服务台的小妹妹说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后看见令狐冲还在那一手撑着吧台,一手夹着烟卷,自以为偷偷摸摸,含情脉脉,实际上是直愣愣,双目充血地瞪着美女,口沫横飞地臭白话呢。
令狐冲说:“怎么说呢,我认为吧——就我个人观点——这个这个,是不是?”令狐冲加重了语气,神秘地告诉人家:“感!——觉!——你明白了吗?人和人之间就讲这个感觉。我感觉你——挺好的。嘿嘿~~~~~。”
我把我的马脸伸到令狐冲的面前问:“你感觉我怎么样?”
令狐冲愣了一下,接着呲着牙笑说:“你这个垃圾!”勾搭着我的肩膀晃回包间里去了。
那天我俩都喝高了,指着对方的鼻子不让对方说非得自己说,大概意思都是一个,以后我俩就是亲兄弟了,比亲兄弟还要亲!要是对方有什么困难不吱声,那就掰了!那就是瞧不起哥们儿了!后来,我俩被自己感动的够呛,都抢着付账,都和对方瞪起了血红的眼睛,都说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
最后,我把钱扔到地上,绝尘而去。令狐冲从后面追上我,搂着我的肩膀说:“田兄,要不,咱们去唱歌去?”
我明白,他想请我唱歌。也是,都在江湖上混,谁也不想欠谁一份人情。于是欣然而往。
我在网络上的名字叫“万里独行田伯光”,很有点寂寞的独行侠加色狼的味道,偶然一天在聊天室里碰到了令狐冲。刚开始的时候我俩像敌人一样互拚了七八十招,都给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后来都骂舒服了,开始惺惺相惜了,同时赞叹对方武功了得,又自夸自己豪气冲云,酒量过人。于是相约酒吧,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较量。
真是不打不相识,不喝不到位。我俩就差拜把子了。
我俩到了一家装修豪华的KTV,联袂而入。望着眼前一群庸脂俗粉,令狐冲傲然道:“要不咱们把马子都叫来,好好玩个痛快?”
我略一迟疑,恐被他笑话自己没有马子,连忙点头应允。过后心里直打鼓,眼珠乱转,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时,只见令狐冲从腰间抽出一只手机,手机还没打开,就觉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刺双目,我暗道,果然是一个好手机,不愧是令狐冲。应该是摩托罗拉超豪华888?
令狐冲熟练地按了几个钮,放到耳边,凝神倾听。然后转过头对我惭愧地一笑:“田兄,你的手机给哥们用用。我的欠费停机了,靠!”
我摸出来手机递给令狐冲,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手机还是前几年买的诺基亚3310呢,现在都在江湖上绝迹了。
令狐冲倒是没有嫌弃的意思,足见大侠风范,接过去又按了那几个号码,贴到耳边对我道:“这款的手机确实好,待机时间也长。”
我尴尬地笑了,说:“用习惯了,也懒得换了,嘿嘿。”
这时电话通了,令狐冲说:“是我。我和朋友在沙河口呢,你过来吧。金龙KTV。十分钟。”
令狐冲把手机还给我后,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这才叫大侠,这才叫力度!一点余地都不给你留。
令狐冲说:“你也打个电话吧,叫你马子来,咱们一起聚一聚。”
我感到一阵茫然,嘴里还连声说:“对对对!相遇难得啊!”
我在手机上按了半天后,看着令狐冲说:“其实,我,最近,比较,紧张,也,没有,什么,马子!靠!”
令狐冲哈哈大笑,然后拍我肩膀:“够诚实!好兄弟!”然后他拿过去手机拨了个重拨:“把你身旁没有男朋友的美女叫上一个!”
----完----
(外一篇)《梦里花落知多少》
(一)
雨是在清晨六点多钟停的。
雨停之后就晴天了。偶尔有一丝清凉的微风吹过,一如这个季节般清新怡人。
路很快就干了,在坑洼处,残留的雨水象一面面晶莹的镜子。
范二叔和范二婶一前一后往地里走。
范二婶说:“今年的雨水真足。”
范二叔说:“恩。”
范二婶说:“今年年底能有个好收成。”
范二叔说:“恩。”
范二婶说:“年底给二娃的事儿办了吧。”
范二叔说:“恩。”
范二婶说:“玉成又出来溜达了。”
范二叔抬起头,看见远处空旷地上高大的玉成面带笑容,从一个水坑迈进另一个水坑。
阳光把溅起来的水珠变成晶莹的玉。
玉成的后面跟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孩子,象胆小的猎手围住了一只狮子,既兴奋有胆战心惊。
玉成的脚抬起很高,在空中能看到他的鞋已经破败不堪,前端露出几枚苍白的脚趾,后跟已经磨光了。玉成把脚抬起很高,然后重重地落进水坑里,泥洼里的脏水向四面溅去,孩子们就四散逃开。脏水有时溅到玉成褴褛的衣服上。
孩子们在四处向玉成投掷泥块、石头。
玉成边躲闪边咯咯地笑,象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范二叔站住,摸出烟袋,填满后,拿出火柴点燃。
范二叔吸着烟,目光悠长。
范二婶说:“玉成这个败家子,好好的三间房子,让他当柴禾劈着烧了。”
范二叔叹了口气。
范二婶说:“也不知造了哪门子孽,玉成他娘死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
范二叔说:“挺有出息的一个孩子,就这么疯了。真是可惜。”
范二婶说:“活该!谁叫他鬼迷心窍,喜欢上那么一个女人。”
范二叔说:“你懂个屁!”
范二婶同范二叔的目光同时看向远方的玉成。
玉成此时坐在路边的土埂上,手里捏着一朵初开的野花,目光痴迷朦胧。
(二)
我在这个清新的早晨进行着艰苦的工作,把屋顶上的木梁一根根拆下来。
由于木头太多无处摆放,我只好把它们烧掉。有时候,我会在夜里点燃它们。透过红色的火焰,我仿佛看到紫霞绯红的脸庞——紫霞说,我多么希望躺在床上能看见外面的星星啊——这就是我进行这项工作的唯一原因。不过紫霞不可能再在我的床上躺着了。紫霞失踪了。
我工作累了之后就到外面去散步。雨过天晴空气清新,心情真好!
我踏着水洼里的浊水行走,它们是最纯净的。紫霞说它们给天空洗完脸,就脏了。
紫霞说雨水脏了之后,我的心情很黯淡,我抱住紫霞说不,它们永远不脏,它们是最纯净的。
紫霞那次哭了。我抱着痛哭的紫霞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然后我知道这三个字是一种奇怪的药方,可以止住悲伤。
孩子们喊,打呀!打他!打疯子!
我看见石头土块从我身旁飞过,于是四顾寻找疯子,却什么也没看到。
或许他们是在说“风”?风难道也能打中吗?!
同孩子们玩真开心!我很高兴。
在路边,我看到了那朵花。这朵初开的花朵是被风雨吹落的。我从泥水里拾起来,把它捏在手指间,看到了和它的第一次相见。
我第一次见到这朵花是在那场梦醒了之后。梦的前一天,我同紫霞决定逃离这个腐朽的村庄到外面去看看,紫霞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这一天,妈把我锁在屋里。消息走漏了。
我在屋里横冲直撞,砸碎玻璃,用脚踢门。最后,我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央告:妈,妈,妈,我求求你了,让我出去,我要见紫霞!妈!妈!
后来我在抽噎中沉沉睡去。在梦中,我梦见和紫霞在田野中奔跑,落日鲜艳。
雨先是在梦里下的。然后我睁开眼,看到妈的脸,泪珠从她的眼中汹涌而出。
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啦?!
我越过妈的脸,从敞开的门向外看,就是这时我看见这朵花的。它在泥水之中飘零。
我挣脱开妈的手,冲出门外,拾起那朵花,捏在手里,同现在的姿势一样。
现在我持着这朵花,眼前出现了紫霞娇艳的面容。
我看到紫霞缓步向我走来,蹲在我的面前,双手捧着我的脸。我在她晶莹的双眼当中看见了自己的一个微小的缩影。
紫霞的眼角有一大滴泪顺着腮边滑落,然后就不停止了。
我说,坏喽,坏喽,眼睛破啦!
这一说不要紧,紫霞抱着我哭得更凶了。
我记起了一个灵丹妙药。
我扳过紫霞的脸,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三)
后来,范二婶跟人说,疯子玉成在那个刚下过雨的早晨不疯了,和他以前喜欢的小妖精手拉手走了。
真的假的呀?人就问她。
那还能假,我亲耳听他叫我二婶呢!二婶这么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