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漩涡-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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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请客
沈北辽是颗流星，出发了就不问归程。他把秘书工作作为政治生涯的起点，他觉得，人生如果没有起点，终点还有什么意义呢？浪迹官场多年，他深深地懂得权力本身并不伟大，伟大的是运用权力的人。权力在起伏回转的人生风景中，摄入底片是人类的灵魂定真，对权力欲望越大，灵魂深处就越隐痛，权力不等同于权术，政治家运用权力，而政客们耍弄权术，因为是要耍弄权术，因此政客们打扮得更像政治家。运用权力的人宛若站在群山之上，可以以一览众山小，但同时也必须承受因此而带来的风险，因为一旦掌握了权力，命运就不容许你再做选择，而只需要你思考。是的，权力使你愉悦，你就要肆情地愉悦，权力使你承受苦难，你也要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决心。沈北辽并未感到当与秘书的愉悦，他在千方百计地适应季副市长的规矩，他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规矩太多就更不成方圆。沈北辽没有想到给季光雄当秘书比在办公厅当处长要累得多，不是工作有多累，而是规矩太多，这种累不是身累而是心累。沈北辽姑且把自己看成是方的，季光雄是圆的。人生就是方与圆的运动。地球是圆的，地球上的任何东两都是圆的的一部分，无论它在地球上怎么方。人生是圆的，生生死死一个轮回，无论怎么折腾，最终还是回到了起点。因此，自己应当喜欢自己，喜欢自己才能被别人喜欢，喜欢自己是圆的，糟蹋自己是方的。人生无论怎么把玩，人生的主体都是圆的，局部是方的，人的成熟称为圆熟，人的成功称为圆满。人生任何辉煌的瞬间都是人生圆轨上的点，这一点一旦在人们心灵的暗房渐渐显影，便成为人们心中的永恒。沈北辽感到自己的人生正在从方向圆转化。
沈北辽给季光雄当了两个多月的秘书，从未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这一天下班前，季光雄刘沈北辽说：“走，跟我去吃顿饭。”马厚开着车，三个人来到位于东守市中心区的新世纪大酒店。新世纪大酒店是香港新世纪集团在东宁市投资建设的五星级大酒店。几个人一到酒店门口，新世纪大酒店总经理郑月笙就从大堂里迎了出来。季光雄向郑月笙总经理介绍说：“北辽，这位就是新世纪大酒店总经理郑月笙。’然后又说：“郑总，这位是我新上任的秘书沈北辽。”郑月筝满脸笑容地与沈北辽握手，说：“沈秘书真是一表人才啊。”郑月笙在前面引领着，沈北辽陪着季光雄，几个人乘电梯来到三楼的明月轩。马厚留在一楼小桥流水餐厅吃自助餐。郑月笙将季光雄、沈北辽引进包房，又嘱咐了领班几句握手告退。包房很大，装修豪华，大红地毯，意大利白色真皮沙发，水晶吊灯，转台中间摆着鲜花，屋里又有七八个人，沈北辽一看，有市工商局局长、市物价局局长、市财政局局长、市建委主任、市人事局局长、北郊区区长、西郊市区区长。季光雄一进门，局长、区长们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季副市长打招呼，季副市长高兴地说：“大家都来了，入座吧。”季副市长入座后，大家纷纷入座。季副市长对沈北辽说：“北辽，你也入座。”然后向大家介绍：“你们都认识不？这是我的新秘书沈北辽。”对于这些人，沈北辽是都认识的，但是只是认识。季副市长这么一介绍，大家纷纷向沈北辽打招呼。沈北辽心里想，这当秘书和不当秘书就是不一样。菜不知道是谁早已安排好了。第一道菜是瑶柱干捞翅，第二道是阿一鲍鱼，大家吃着，季副市长说：“明月轩的鱼翅、鲍鱼做得不错，味道与香港的差不多。在中国菜中，最尊贵的就是鲍参翅肚燕了，鲍鱼贵为海味之首，古代叫做鳆鱼，又叫石决明，产于海洋中的岩石上，水越深，产的鲍鱼越大。世界和沿海国家均有出产，其中以日本清森县制作的网鲍最为上品。明月轩的鲍鱼料选得好，不仅外形美观，色泽艳丽，而且吃起来味道鲜美浓郁。”很显然，季副市长说的这几样，在座的局长、区长们都吃过，但说不出道理来。季副市长这么说，大家都很爱听。物价局局长许冰冰，是位女强人，打扮得却很时髦，她问季副市长：“市长、听说燕窝有养颜的作用，果真如此吗？”季副市长点上一支软中华香烟，接着说：“燕窝一向视乃滋润养颜的补品，很适合女士。有一种叫做金丝燕的雀鸟，生长在东南亚、印尼，新加坡及泰国一带海域，喜欢群栖于大海岛与悬崖峭壁的石洞里，它们利用苔鲜海藻、柔软植物纤维转化成特有的唾液混台成羽绒胶结而筑成的巢窝，人们把这种巢窝采下来，经过提炼选拣才成为名贵的燕窝。上品的燕窝味道清香、肉厚洁净、入口时有一种丝丝感觉的特别口感。”大家听后啧啧称赞，说季副市长不仅工作水平高，还是美食家。沈北辽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他知道在这种场合，自己不便插嘴。
大家推杯换盏，分别给季副市长敬酒，季副市长说：“别光喝酒，今走磊家是来放松的，谁讲个笑话。”市工商局局长贺世仁说：“上次与人大代表视察市场，在中巴车上市人大全副主任讲过一个笑话。”火家忙催工商局长快说。贺世仁说：“东宁市从T市接收法康县的时候，法康县县长罗大民对市长荣立弓说，这回好了，法康县终于归东宁市管了。荣市长问，归东宁市管怎么就好了呢？罗大民对荣市长说，市长您不知道，过去我们在T市是‘穷家瘦妈干巴咂’，现了归东宁市管了，我们就是‘胖妈妈白咂咂奶水哗哗的’。”大家听后哈哈大笑。接着，贺世仁又说：“当时清源省的王副省长去法康县考察工作，路上遇到了一群小孩，当时市人大全副主任是主管农业的副市长，陪同王副省长一同考察。王副省长见一群小孩非常可爱，就摸着一个小男孩的脑袋说：小朋友，你好。小男孩看着王副省长有些发蒙，这时全副主任说，小朋友，这位爷爷很喜欢你。王副省长问：你今年多大了？男孩说，你猜猜。王副省长说：我猜你也就十一二岁。”然后，贺世仁问大家，你们猜一猜小男孩说什么？大家很孤疑地问说什么？贺世仁说：“小男孩说，唉呀，我操你妈的，你猜得挺准哪。”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互相道别，在一楼“小桥流水”餐厅吃自助餐的司机们，分别拉着自己的领导各自散去。
沈北辽与马厚送季副市长回家后，马厚送沈北辽同家。沈北辽从公文包甩拿出两盒中华烟送给马厚：“马哥，这两盒烟你抽吧。”马厚问哪儿来的，沈北辽说，刚才饭桌上拿的。马厚欣然收下，两个人的感情在一天天地加深。
沈北辽回到家里，佩瑶正在看电视，看见北辽很辛苦的样子，佩瑶就给沈北辽打了盆洗脚水，说：“北辽，泡泡脚，解解乏。”北辽感到还是家里温暖。佩瑶说：“晚上，咱爸、咱妈来了，吃完晚饭就走了。你看咱家这么小，二老都不能住一宿。”北辽一提起房子心里就别扭。当秘书前，他给厅领导写过几份住房申请，都不了了之。当时，分房时综合一处处长毕宏达，为了给本处的同志要房子跟主管后勤的副主任刘本山干起来，刘本山对毕宏达说：“你们政务处室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能写几个字吗，顶个屁用，到我这儿狗屁干不了。”毕宏达一听急了，说“刘本山，要这么说，你们后勤的都是白痴，要么咱比试比试，我派我处的一般工作人员到后勤，你派你后勤的精英到我 综合一处，一个月后看谁先被炒鱿鱼。”因为这个事，刘水山在政务处室引起了公愤。
在东宁市政府办公厅，有700多人，从事政务工作的不到50人，而这700多人中持有科班大专以上文凭的不到30人，基本都在政务处室。
沈北辽的父母年纪大了，就沈北辽这么—个儿子，为了工作整日在外奔波、熬夜，连尽孝的时间都没有，要是房子大一点在一起住该多好。父母的房子也小， 自己住的房子是佩瑶求单似领导以借的名义给的房子。沈北辽家离季副市长家也太远，为了工作方便也应该要房子。沈北辽下定决心要房子。
第一天中午到食堂吃饭的路上，沈北辽碰到了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李福才。沈北辽问李福才：“秘书长，晚上有空没？如果有空的话，我请你吃饭。”李福才很痛快地答应了。
沈北辽吃过中午饭，赶紧给张怀亮打电话订了包房，又给省电视台的女同学徐莉莉打了电话。徐莉莉是省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长得芷楚动人，沈北辽说了自己要房子的心情，徐莉莉一口答应一定帮忙，又说，让王可心也到场助助阵。王可心，沈北辽也是见过的，也是省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长得比徐莉莉还楚楚动人。
晚上，沈北辽向季光雄请了假，说家里有点事，便自己开着车在市政府大院等着李福才，车是朱达仁的白色本田。不一会儿，李福才从政府大楼里走了出来，沈北辽赶紧下车给李福才开了车门，李福才上车以后，沈北辽开着车直奔兰京大酒店。张怀亮没有来陪，怕李福才有想法。沈北辽和李福才一进包房，徐莉莉与王可心早就到了。李福才看见包房里的两位女主持人，眼珠子直放光。两位大美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与沈北辽打招呼，沈北辽一一做了介绍。两位大美人今天是光彩照人，在包房里一走动是满屋子的馨香。沈北辽看得出，李福才情绪不错。
菜上齐后，大家开始推杯换盏。李福才的酒量很大，喝啤酒一向是一口杯。莉莉与可心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仅语言到位，酒也到位。一会儿莉莉敬秘书长一杯，一会儿可心敬主任一杯，喝得李福才满面红光，情绪热烈。沈北辽知道李福才歌唱得好，便请服务小姐把卡拉OK打开，李福才一曲《我的中国心》唱得真有点专业水平。大家一齐鼓掌，称秘书长真是多才多艺。莉莉说，秘书长请您跳个舞，李福才欣然应允。一曲舞曲终了，可心又说，秘书长舞跳得真好，我也请秘书长跳个舞，李福才也欣然应允。大家又唱又跳好一阵子，沈北辽说：“秘书长，兰京大酒店保龄球的球道特别好，一会儿去比试比试？”李福才说：“好。”酒宴终了，服务小姐上了果盘，大家吃了水果，喝了茶，便一起去了保龄球馆。
莉莉和可心的保龄球水平高得惊人，两个人都能打到二百多分，沈北辽的水平也能打到一百七八，而李福才只能打到八九十分。沈北辽心想，如果李福才总是最后一名，一会儿就该没有情绪了，便对李福才说：“秘书长，我俩比试比试。”李福才说：“比试比试！”两个人真的比试起来。起初，沈北辽与李福才的成绩不相上下，逐渐逐渐地沈北辽的分数就降到了六七十分了，李福才赢了很高兴。莉莉与可心看出了沈北辽的心思，诡谲地冲洗北辽送了一个飞眼。打了几局以后，李福才累得满身大汗，沈北辽马上要了几瓶饮料。李福才一边喝一边对北辽说：“北辽，我累了，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沈北辽签了单，单子上的名字写的是张怀亮。在兰京大酒店门口，李福才与莉莉、可心分别握了手，说哪天再聚一聚，莉莉给李福才开了车门，李福才上了车，沈北辽握了莉莉和可心的手，小声说：“谢谢！”莉莉说：“北辽，别客气，谁让咱是老同学哪。”沈北辽内心十分感激。
沈北辽开着车送李幅才回家。李福才说：“北辽啊，这一段干得不错，大家对你的口碑很好。”沈北辽说：“多亏秘书长栽培。秘书长，我有个困难望秘书长帮助。”李福才说：“有什么困难哪？”沈北辽说：“住房问题，我到办公厅快十年了，处级干部里，我从未分过房子。”李福才说：“是吗？这个问题我忽略了。北辽，放心吧，这个问题办公厅一定给予考虑。”沈北辽连忙对李福才表示感谢。沈北辽一直把李福才送到楼梯口，然后对李福才说：“秘书长，你先等一会儿上楼。”说着，沈北辽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件新买的T恤衫，这是北辽白天抽空到新世纪商场买的，牌子是登喜路的，一千多块。他递给李福才说：“秘书长，送你一件T恤衫。”李福才也不好推辞，就收下了。沈北辽看着李福才上了楼，听到关门声，这才开着车回了家。
一个月以后，沈北辽分到了一套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