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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户碧玉-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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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动气,倒丢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别再争风吃醋弄得家里鸡犬不宁。”

欧阳锦沉声喝道:“可你不应是这样的人品。”

“哦。”迟修泽挑眉笑道:“我是哪样的人?或许你从没看懂过。”搁下茶杯,抖了抖下衣摆,起身离开,“行了,我要给银月抹药去,打人在脸不但伤身更伤心,银月细皮嫩肉的美人儿,你也下得去手,望你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

欧阳锦厉目微眯,眸闪寒光,咬牙切齿暗诽:“银月,要是治不了你,我叫不叫欧阳锦!!!”

☆、第 63 章 白茶挑胎衣公案

日盼夜盼,五日后,胖奶娘终于到了,海棠怀抱瑞晴,槿蕊扶着云娘,看着一只白帆小船渐渐靠近,白球汪汪汪直叫,久别重逄,胖奶娘瘦了,槿蕊第一眼竟没认出她,肉墩墩的下巴跑不见了,白发蓬乱,背也驼了,再没有原先福气的精神样,家人见面半句未说,便是抱头痛哭。

自打云娘走后,胖奶娘便回了乡下老家,只因日夜思念,早晚垂泪,仨个媳妇本就嫌弃,这下更是天天挨骂,骂她给家里招晦气,今日到这家,明日去那家,有一顿没一顿,槿蕊留着她的银子也舍得不用,存着要还给槿蕊,如今来人接去,她们是长舒一口气,恨不得敲锣打鼓相送,胖奶娘先经陆路,再走水路,走了一个多月方才到达。

胖奶娘最挂心的就是瑞晴,哭够了,抹干眼泪,朝海棠伸手,“少奶奶,快把小小姐给我抱抱。”

云娘笑道:“你瞧瞧,是不是和槿蕊小时候同个模样。”

“还好像她姑姑,要是像我可就完了。”海棠咕哝着把瑞晴递给胖奶娘,胖奶娘搂着她又是亲,又是摸,满目怜爱道:“眼睛和嘴巴最像,瞧这小模样让人心疼的,日后必是标致的姑娘。”

胖奶娘又问:“好带吗?像不像小姐那会夜间经常哭闹,一晚吃几次奶?”

云娘又道:“好带的,每晚就喂奶一次,吃饱了就睡,她的性子像海棠,爱笑,可乖巧了,从不让大人操心。”

胖奶娘点头含笑道:“这样好,这样好。”

“奶娘,二哥有信来吗?”槿蕊开口第一句话。

胖奶娘摇摇头,“没有,听说关道给堵了,已经有大半年不通信了,不过小姐夫人不用担心,逸君少爷吉人自有老天保佑。”适才光顾着哭未曾注意,这会见槿蕊的发式已是妇人打扮,大惊,忙不迭问道:“小姐,你……你成家了?”

“嗯。”槿蕊淡淡的点头,她不愿在外面多谈,“奶娘,咱们回家再细说。”对着身后的两个丫头咐咐道:“宝儿,珠儿,这就是我的奶娘,你们要替我好生伺候。”

身后两丫头忙应声答是,又对胖奶娘福了福。

“奶娘,去看看我们的新家,准保你喜欢,你和娘的屋子是挨着,今晚咱们一家人要好好吃顿团圆饭。”槿蕊一手一个牵起胖奶娘和云娘,玩笑道:“要是丫头婆子犯懒,你们都得告诉我,我再给你们换好使的。”

两个丫头忙回不敢,接过胖奶娘手上的包袱,其实里面没什么东西,不过是两身旧衣裳,两双旧鞋。

槿蕊在离池家不远处租了一户安静的小宅子,方便照应,请了四个婆子丫环伺候家人,胖奶娘洗漱后,便找云娘细问槿蕊的婚事,听着云娘说起槿蕊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又是一阵泪流,正在说话间,池浩伦来了,来找槿蕊玩,胖奶娘便暗暗打量这位小姑爷,虽然外相还算齐整,可比起逸君和迟修泽那是天渊之别,走路还一蹦三跳,整一个没长大的毛孩子,但见他对槿蕊是言听计从,看得出槿蕊在池家还是有位置的,这才稍有慰藉。

这日上晌,胖奶娘忽然神色慌张的来找槿蕊,询问胎衣的事情,如此污秽不洁之物怎么能给云娘吃,说得不好听点,这可是吃人肉啊。

原来海棠大清早把瑞晴扔给婆子,搬来小火炉,紧关卧室的房门熬补汤,弄得屋里烟熏火燎,胖奶娘不明就里问起缘故,海棠便把槿蕊交待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槿蕊讨得补气补血的秘方,药引子兰姑会给到她,对云娘的身体恢复有大功效,云娘只吃过三次就气血就开始转好,只是补汤有三样忌讳,首先必须由家人亲手煎熬,其二不能让服药者知晓,其三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药效全失。

海棠心思简单没别多想,胖奶娘不是外人,对她自然不必隐瞒,并拿出油纸包里的东西给她瞧,胖奶娘打开一看,大惊失色,这可是产妇的胎衣,便急急来问槿蕊。

胖奶娘世故有分寸,让槿蕊屏退下人,关上门窗后才问起来,槿蕊没有瞒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养身保健之道如数道与她听,告诉她胎衣的妙用,之所以不告诉海棠,是怕她心直口快藏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胖奶娘头回听到胎衣能当药吃,但是从槿蕊口中说出来,她信了,并且毫无疑义。

正当她们在屋里窃窃私语时,未曾留心窗外一抹灰影子悄悄的靠近又悄悄的离开。

次日,白茶差了小丫头叫槿蕊去凉亭见她,槿蕊不予理睬,小丫头递上一张对折的白纸条,槿蕊信手打开一瞧,随及变颜变色,把纸条揉在手心,连忙朝凉亭奔去。

凉亭上的白茶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嘴角扬着趾高气扬的笑容,槿蕊一步步踏着石阶而上,深吸两口气,强作镇静道:“你什么意思?”

白茶悠哉哉坐下,翘起二郎腿,闲闲的嗑瓜子,“有人竟敢私相售买妇人胎衣,只有妖孽才会做出此等肮脏污秽之事,我还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去告诉夫人去,请道士来抓妖。”

自槿蕊嫁进门,池浩伦心里眼里只有她,再也不找白茶和绛绿玩,白茶是忌妒加怨恨,随着日渐被冷落,上回交锋没占到便宜反倒被推倒,从此怀恨在心,便在槿蕊的四周布下了眼线,只等抓她的小辫子,没想真被她抓住,还是塌天的大事,心里得意洋洋,她就是要先享受享受她跪在她脚下哀求她的姿态,讨回上次吃得亏。

槿蕊苦笑,她命里犯丫头,只要是有丫头的男人都和她不对盘,“你无凭无据,没有人会相信你。”

“有,兰姑每次出活后必去你家送东西,鬼鬼祟祟的,时辰对得上,这可是有人证的,那日你家奶娘来找你,你们说的话被红儿听见了,你不知道吧,红儿可是我的人,她是我的远房的表亲,而且……按我们的风谷,取下的胎衣必须用白布包好,将他的生辰写白布上,再埋到桃树林的桃树根下,以桃木来压邪秽,胎盘被你们用了,自然是查不出数的,你也别妄想能用猫肉、狗肉蒙混过关,请人一验即知真假。”白茶是成竹在胸,在池家目睹妻妾之争,把她们的手段学了十成十,拍拍手,起身抖抖衣裙,笑道:“我早等这一天了,我要看你被拔光衣裳,塞进猪笼沉塘喂鱼虾。”

槿蕊嘴唇发白,喉咙发干,红儿看着老实巴交,自己拿她当姐妹待,没想到出卖她的人竟然是她,在深宅大院内,果真是谁都不能相信。

“怎么了,你怕了。”白茶假模假式的欠身福了福,恭敬相请,“少奶奶,请吧,算着时辰兰姑也该押到了。”

“谁怕了,我只是找相公同去。”槿蕊强笑。

白茶了然笑道:“想搬靠山,不巧啊,刚刚夫人娘家来人,接公子看堂会去了。”

这么巧?!槿蕊看了看白茶,果然是有备而来,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郑氏听闻白茶的禀报,大惊大怒,请来池老爷,摆开公审的架式,红儿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出那日的所闻所见,回禀她确系亲耳听见槿蕊串通兰姑把胎衣卖予她,当被问及胎衣用于何处,红儿回说不知,她正听到一半,瞅见有人来了,怕被撞破,不敢再听就悄悄走开。

槿蕊听到红儿如此说,心里的气定了大半,两腿也不发虚打哆嗦了,暗暗拧了大腿肉,定了定神,款款移步到堂中,淡然自若道:“公公,婆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污蔑,捕风捉影的话不足为信。当时我和奶娘坐于内室,红儿说她是趴在竹林旁的窗户偷听的,此间距离足有四五丈远,除非是高声喧哗,否则体已的私语哪里能听的真切。白茶对我不服气是上下皆知,平素见了我从不请安不行礼,说话是夹枪带棒,想着我是读书知理的,年纪又虚长她两岁,再者,好歹白茶是婆母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家和万事兴,我不与她一般见识,没想她愈发登鼻子上脸,红儿是白茶的亲戚,自然帮她说话。我娘家奶娘抱我睡到十岁大,感情甚是亲厚,她刚来,想我了,叫我抽空回娘家小住两日,想找我叙叙私话,问问在夫家过得如何,哪有说什么胎衣不胎衣的,红儿笨头笨脑的,你是听错了吧,我是怜她才收到近身用,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

红儿急忙辩言:“没有,我没有扯谎,我是听得真真的。”

这时,兰姑被押来了,郑氏便质问兰姑,兰姑矢口否认,跪地喊冤抱屈,“池老爷,池夫人,天大的冤枉啊,万万没有这等事,兰姑辛苦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享过福,怎么会做这种损阴德不要命的事。”

白茶立即叫来证人对质,都是池家的老伙计,佐证兰姑确实经常半夜上槿蕊娘家去,白茶问道:“每次帮别人接生完孩子,当晚最迟隔晚你必上她家去,人证俱在,还想狡赖不成?”

兰姑双眉一拧,咬牙回道:“既是这样,我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就照实说了。前阵我替少奶奶的嫂子接生,不经意听到她说没胃口,想吃些卤花生、酱黄瓜的开味小菜,街上买的又不合意。起初我倒没放心思,谁知道过不久,少奶奶竟嫁进了贵府,真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成了花凤凰,我就寻思着拿这些东西套近乎,攀好关系,日后少奶奶生孩子必会照顾老婆子,叫我来伺候,按您家的出手,那我一家子的好日子就来了。我媳妇腌菜的手艺没话说,这街坊四邻都是知道的,所以寻了机会送上些,没想她们吃对了味,少奶奶打赏了不少小钱给我吃酒。就这样,我隔三岔五就送去,少奶奶也没亏待我。之所以半夜去,就是怕被人笑我巴结富贵,我儿子好歹是教书的先生,为人师表,最要面子光烫,传扬出去不好听,谁知反遭误解。哎,老爷夫人要是不信,尽管打发人到我家里瞧,我又包了两包准备今晚给她们送去,就搁在灶台上,打算今晚再送过去呢。”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再多扯下去也搅不清,白茶便出主意:“老爷,夫人,不必多说,派人去桃树林,刨开查验,便知真伪。”

兰姑闻语慌了神,连连摆手阻止,“使不得,这是万万使不得啊,胎衣血光凶物,深埋是以地气压其晦气,以桃木辟其邪秽,岂有再挖出的道理,老天爷会怪罪的,会降大灾害,万不可。”

白茶冷笑:“是真金就不怕火炼,你心虚了吧。”接着对着池老爷、郑氏福身道:“老爷,夫人,事关咱们池家的门风声誉,还有公子的安康福寿,小心无大错。”

儿子的身子骨可是郑氏命门,郑氏忙声道:“事出有因,这也顾不得许多了。”对白茶的娘吩咐道,“你带几个能干的婆子去查查,事后再多烧金元宝、多摆贡品谢罪便是。”

“等等。”槿蕊出声阻止:“我信不过她,如果她把东西私自扔了毁了,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大伙同去,当场验正。只是先说好,如果查不到或是查不够数,我听凭责罚,如果她诬告主子,诋毁我的名声,又该当如何?”

“按家规杖至死!不但是白茶,还有红儿。”一直冷眼旁观的当家主事池老爷面无表情起身,沉声开口道:“媳妇所虑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当场校验对质,探探究竟如何,走吧。”

要出人命,这事闹大了,槿蕊冷汗涔涔往下淌,白茶和红儿也是煞白了脸。

☆、第 64 章 害人害命终害已

约摸两炷香的工夫,池家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桃树林,兰姑指出所埋胎衣之处,家丁刨出近两月所接生的十八个胎衣布包,布包面写着胎儿的生辰八字、父母姓氏,却是一个不错,白布包从里至外被血染透,已经变成暗红,“瞧瞧,都在吧,没少吧。”

郑氏不放心,亲自上前点了点,面向白茶,满色狐疑道:“是对数的。”

白茶扶起她的手臂,不慌不忙道:“夫人,没打开验看,怎知里面穿得是何东西,要把红绳拆了,请仵作查验,要不她随便胡塞两块肉充数,我们哪里分辨的出真伪,这可是关乎公子的身子,马虎不得,咱都走了九十九步,差一步就成佛。”

郑氏心想有理,都到了这份上,便差人去县府衙门请仵作。

这下,不仅仵作来了,还跟来众多瞧热闹的乡里乡亲,以为出了杀人越货的大事,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老仵作有双半辈子验死验伤的毒辣老眼,检验是否是胎衣并非难事,很快验明确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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