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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小户碧玉-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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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的面颊,轻轻一吻,迟修泽顺势扣住槿蕊的后颈,低下头,在她的唇瓣烙下了味道,良久,终于放开她,微眯狭目,眼眸精光毕现,沉声决绝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下辈子做我的女人,下辈子,不论我是饱学名士,或是贩夫走卒,又或是十恶不惩的奸臣恶贼,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对我一心一意!不离不弃!我要你起誓,用你父母的性命起誓!!!”

万万料不到他会提出这种条件,槿蕊被震撼深深,半晌才找回声音,“我只是普通女子,值得你如此执迷吗?”

“值不值得归我说了算,若想我放手,你必须答应。”迟修泽逼视的目光如斧凿。

他够狠,槿蕊咬紧下唇,思忖半晌,“好,我答应你,喻槿蕊下辈子做迟修泽的妻子,否则我的爹娘……我的爹娘难得善终。”心里有丝沉重,又有些解脱的轻松,“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就让我们互寄遥思吧。”

互寄遥思?“你……要离开?”不能相守,难道连见面也不能了。

“是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槿蕊打算好了,不会在金京与逸君成亲,能不刺他的眼,伤他的心,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来世是虚妄的,能把握的只有今生,“迟修泽,你还可以为你娘做一件事,为你娘争名,争个诰命夫人,受后人香火,官伎歌女如何?歌女舞伎也有当皇后的,气死那些曾经轻瞧她的女人,她不但有仙子之姿,更生下了不起的儿子。”槿蕊展颜盈笑,用力握拳:“加油,你一定能办到。”

迟修泽笑了,笑得失魂落魄,惨淡哀绝,槿蕊错开眼,不忍相看。

随后,槿蕊陪着他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此间两人皆低头无言,不知道不觉走到后山的下山台阶处,槿蕊收住脚,就这在里分开吧,“这次,你先走,我看着走你。”

“你当真会记得我?”迟修泽眼光静幽,“我是说这辈子。”

“想忘也忘不掉。”她欠他的情此生是还不清了,自然忘不掉,随后面对寺院正殿的方向,双手合掌,郑重起誓:“天地神灵在上,我喻槿蕊在此立誓,今生永远不会忘记迟修泽,如违此誓,则死无……”

话未尽,迟修泽伸手,断然点住槿蕊的嘴唇,“曾与你相知相守,此生足矣,对女儿情长再无奢念。”轻拍槿蕊的额门,霸道又自信扬笑道:“不用你发毒誓,我亦不会记你忘记我。喻槿蕊,我们来世再相见。”

落寞的转身,走下台阶,迟修泽背影孤寂,略显佝偻,越走越远,最后混在茫茫的香客中再也看不见,槿蕊泪眼婆娑,心里默默向他挥别:“再见了,迟修泽 ,再见了,我的初恋,愿你平安,愿你早日找到良配。”

“说清楚了?”逸君从后面走上前。

槿蕊点点额,“二哥,我的心里好难受。”

逸君无言以对,只是伸手揽她入怀,默默为她拂去泪水,“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抽了,不能回复信息。

启友此礼同学,你上章的留言有问题,不能送分分,你再发一次。

虎摸pangyu同学,偶尔流流眼泪,明目清心啊。

☆、78第 78 章 马放南山志寄林

事态一步步的演变皆不幸被槿蕊言中;工部尚书押入死牢候审,迟修泽走马上任为主审官,对外摆出朝廷严惩的决心,然则案情却迟迟未见实质进展,虽把工部尚书收押;但是他的势力动未动分毫;加之槿蕊时时提点他不能轻举妄动;非但如此;她还拉上云娘、胖奶娘、槿淳一同规劝逸君不可轻动。

尤其是云娘;听到逸君有送命的可能;当即拉着他的手,淌眼抹泪的殷殷叮嘱不可以身犯险,就是喻梅勤永世沉冤;亦不许他以命相博,这也是喻梅勤临终的遗言,要是不听母命,便死给他看,逮空就对他念经,劝他退隐,每每望着云娘婆娑的眼泪,逸君如被藤蔓缚手缚脚。

更见朝堂党争厉害,多数官僚只为一党一已之私,煽阴风,点鬼火,不少官员文武才具皆无,嘴皮子功夫最厉害,以人划线,且各拉各套,自相攻讦,如此景状,不禁令逸君心灰意冷,孙子亮的耿介脾气受不了朝堂的乌烟瘴气,三次请命回西凉镇守边陲,连续三次被驳回折子,明明应力斩工部尚书正本清源,只为牵制新党而拖置不办,远不如在沙场来得快意恩仇,逸君郁郁不得志,他留在庙堂只为喻梅勤翻案,没想却是眼下这种情形,家人皆惶恐不安,进不得,退不得,三思后,便决意辞官归田,开始布置已想妥当的金蝉脱壳之计。

一年后

最近,日日都有太医出入上官将军府,为逸君诊脉治病,半年前,逸君为其生母牵坟为青州老家,在归途偶感恶疾,病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病因始终未能查明,病症蹊跷,四肢绵软无力,时感头晕目眩,且频发昏厥之症状,一旦昏去,便是几日不醒,时间越长,昏迷的时日便越久,似有中毒迹象,却查不出是何毒源,卧床五月有余,近来身子更加孱弱,还伴有咳血之症,太医院的太医们如泰山压鼎,这可如何向皇帝交差复命。

钱赵王三位太医眉心的皱纹层层叠叠,如重山峻岭,一边搭脉一边摇头,脉象沉涩入骨,如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躺在床上的人会是威风凛凛、叱咤沙场的云麾大将军,面目犁黑,形容枯槁,两颊蹋陷,只余有一口微弱的鼻息,真真是活死人。

搭脉约两盏茶的工夫,钱太医提笔写下了药方,边写边叹:“哎,这病是无望治好了……”

天天过府探望的孙子亮闻听此言,不顾钱太医说完,拍案吼道:“什么叫治不好,你个无用的老匹夫,医术不精,耽误了我兄弟的病情。如果我兄弟的病不好,我要你好看!”

钱太医已经高龄七十有八,须发全白,是太医院掌印的老太医,资历最老,被他一吼,吓得丢了手中的狼毫,差点从椅子跌坐在地上,槿蕊忙扶住他老人家,泣声道:“大哥,你轻点声,要是你把钱太医吓出好歹,谁给二哥医病,二哥的病本就怪异难治,这怨不得钱太医。”

“无妨,无妨。”钱太医心里叫苦不迭,武将就是粗鲁,稍不痛快就是抡拳挥刀,想他告老还乡在即,还摊上这等烂事,皇上拖着不让他走,说要治好逸君才放行,“孙将军,老夫已经尽力了,只是这病症我们从未遇到,相当蹊跷。”

赵王两位太医连连宽慰,大谈病理,“是啊,太医院六十六名太医,均无对策,是病却无病征表象,更像是中毒,五脏六肺没有坏损,却是慢慢衰竭,非药石可医。”

说话间,逸君剧烈的咳嗽,但是人事依旧不醒,双目紧合,嘴角淌下鲜红的血丝,槿蕊惊慌的跑上前,流着眼泪给逸君拭血迹。

“难道传言是真的?真是中了达答的妖术。”孙子亮怔怔喃语,近两个月,市井相传逸君不是害病,而是中了达答的巫蛊之术,前阵金京府尹抓获两名达答细作,人人皆知蛮夷达答擅长用蝎子、蜈蚣、蜘蛛等巨毒之物,只要沾染丁点,就没有活路,谁人不知逸君斩杀达答最多,而且死于他手的达答将领也是最多,达答对逸君是恨之入骨,这个念头在孙子亮脑中一闪而过,再也梗不住,悲怆泣道:“堂堂上官逸君,没有倒在沙场,却被达答的阴招所害,天道不公啊,不公至斯啊。”

铁血硬汉孙子亮一哭,槿蕊再也坚持不住,伏在逸君的胸膛上失声大拗,顿时一家老小连同家丁丫环哭成一团。

三三两两来探病的官员在门外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不禁又伤,又是哀,又是怜悯,只当逸君不行了,一边宽劝孙子亮槿蕊节哀,一边对槿淳道:“上官将军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办的,趁早办了为好。”

槿淳还是木讷讷的呆样,始终低头敛眉,无声的陪在一旁。

听闻此言,孙子亮冲上前,一把揪起说这话的官员,怒得目眦欲裂,面额暴筋,挥起硬拳,喝道:“什么叫未了心愿,你敢咒我兄弟。”

“不敢,不敢。”那位官员吓得没了脸色,连连摆手解释,“上官将军吉人自有天佑,必会逢凶化吉,只是想着事有万一,别让上官将军抱憾,下官这也是一片好心啊。”

槿蕊又跑过去劝开孙子亮,生拉硬拽才稳住他的拳头,“孙大哥,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不是故意的。”

那位官员又连连对槿蕊做揖答谢。

钱太医颤微微的走进两步,说道:“孙将军,孙将军,莫要着急,老夫话没说完,虽无望痊愈,保住性命老夫还是有把握的,只是……”说了一半,又吞吞吐吐,“只是即便治好了,神志清醒过来,只怕是再也提不动刀,跨不得马,需在床上过一辈子。哎,真是天嫉英才。”

孙子亮听后,怔愣愣的跌坐于逸君的床沿,“躺一辈子?这不是比杀了逸君还难受。”

“二哥还想走遍大江南北,这可如何是好。”槿蕊一听,又是泪水哗哗往下淌,低头抽噎。

写好药方,钱太医例行给槿蕊切了脉,才方离开,待他们走后,其它探病的官员也陆续离去,直到送走最后一人——孙子亮,槿蕊便关紧房门,跪在逸君的床头,反复抚摸他憔悴的容颜,好不心疼。

半月后,逸君辞官的奏折被御笔朱批,虽是解甲归藉,但是府宅、官位和俸禄不变,皇上对逸君是器重有加,寄予他与孙子亮将来接替李敬忠,成为兵部的顶梁柱,但是天公不作美,如此怪症缠身,百年未遇,别说重返沙场,就算是当个谋臣、文官也不成了,再不放人,恐遭诽议薄情寡恩。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槿蕊立即着手对家事做出安排,让林伯去东南郡接手书坊,当大掌柜,那么大的生意,总要有自己的人才放心;留老秦头和方婶在金京看管将军府,胖奶娘自然是跟着他们在一起走,除了五位喻家的老仆,槿蕊遣散所有的家奴。

又过半月,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依旧昏迷的逸君被抬上了船,喻家举家迁去青州老家,那是个连路都不通、人迹罕至的小村落,此去山高水远,路途迢迢,怕是永远不会再回金京了,许多老百姓自发自愿的来送逸君,从码头排到十几丈远,不少人一直抹着眼泪送行。

船晃晃悠悠驶出二十几多里,喻家老小围站在逸君的床边,看着槿淳给昏睡中的逸君施针,随后槿蕊给为他灌汤药,看着神情担忧不安的云娘,槿淳劝道:“娘,逸君不出一个时辰就会醒来,你先去休息吧,他醒了我叫去叫您。”

望着逸君深陷的眼眶,云娘叹道:“哪有心思休息,还是给他做些吃的,大半年都没沾肉腥味了,可怜啊。”

胖奶娘点点肥胖的下巴,道:“我给夫人打下手,咱就做肉沫芙蓉蛋,再加一碗清粥、两碟开胃小菜,先清淡些好,过两日再给逸君少爷做他最爱的五花肉夹饼。”

云娘摇首,道:“不行,还是要炖锅人参乌鸡汤,切皮去油用文火煲,清淡又滋补。”一边说着,一边与胖奶娘下了底舱的厨房,生火做饭去。

槿淳收拾好药箱,给海棠递了个眼色,也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

只过了大半个时辰,活死人逸君果然清醒,虽然神情虚弱,但是眸灼灼明亮,根本不像久病之人,第一眼便看见守在床前的槿蕊,随后四周环顾,“走成了?”

“走成了。”

逸君松气微笑,随后眉宇高耸,双手一按肚皮,“饿,好饿,想吃肉,快给我摊两张肉饼。”

槿蕊失笑,“肉饼不成,要过两日,你的脾肉虚着呢,但娘正在做肉沫芙蓉蛋,从现在开始,你顿顿都有肉吃。”

为能无后顾之忧的离开,逸君深思熟虑后,想出装病的法子,只是这个病要有讲究,既能让皇帝放人,若是日后不幸被人碰见,还有圆谎的余地,毕竟世外有高人,不会有大碍。

多亏得槿淳的医术,当逸君问询槿淳能否调制出让人半死不活的汤药,槿淳只是稍加思索,便说有,槿淳从小泡在医书中,除了正宗正典,看得更多是被太医们瞧不上民间的土方偏方,不消两日就制成——学名失魂散,槿蕊不放心,先拿兔子试验过才给逸君用,但是任何药材都有或重或轻的损伤,不过只要调养几月,就可恢复正常,为了让自己像是深染沉疴的病夫,逸君从打算辞官那日起,便停吃鱼肉,每日仅是两餐清粥素菜裹腹,瘦得可怜。

装病请辞之事,除却云娘、槿淳、槿蕊知晓外,再没透露给第四人,就连海棠和胖奶娘也是刚刚得知真相,多一人知道,就多担一分风险,为此,她们还把槿淳和槿蕊好生埋怨了一番,没有告诉出孙子亮,槿蕊于心不忍,瞧他哭得那么伤心,几次都想张口告诉,最后还是忍下来,虽说做足万全的安排,毕竟是欺君的重罪,万一东窗事发,也就不会拖累于他。

逸君握住槿蕊的手,郑重道:“到了老家,第一件是就是成亲。”

“成亲?”槿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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