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玉兰曲-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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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皇后怎么还那么喜爱静淑妃?照理说她也有扶养的孩子啊。”善善问。
“一方面大皇子性格懦弱,不讨皇上的喜欢;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大皇子迟迟却没有半点后代的原因……所以皇后才格外提拔性情与自己相投的淑妃娘娘,觉得这样的人不会望恩负义,日后指靠得上吧。”
“朵昭容也有儿子,难道就不受后院的尊敬?”有人想到这一点问道。
“这个真的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昭容娘娘不是我们中原人,礼仪习俗都不太一样,所以谈不拢吧。二皇子长得倒是威武高壮,豪爽开朗,皇上对这个儿子吧,谈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坏,外人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心思……”
听年儿说了这么多,我对姊心中有数,我不管她是真性情如此还是真有心计,但无可否认的是,她现在在后宫站着一个很有份量的位置。
后来大家又玩了几盘,便纷纷散了。我回到寝殿自己一个人静下来,手中的一杯茶是久久没有喝完,我在想我心中的那盘棋。目前这后宫大部分妃嫔是不知道我与姊有间隙的,更讽刺的是在许多人眼中因为姊的妹妹是后宫太后,无形中更加重了她的威望,甚至连菟丝这样晚侍候我的宫人也因为顾忌姊与我的亲缘关系而对她客客气气的。
我不能在正面上与姊做得太过分,即便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那样言语间只会对我不利。我不能出面但我必须找一个帮我出面的人。
我早上醒来刚出寝殿就看见太监宫娥进进出出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不少物件,有一名站着指挥的太监见我出来,忙向我请安。我认得他是权禹王身边的人,就问宫娥端盘上的物品:“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
那名太监回道:“这些都是外域新进献的珍宝物玩,皇上说您喜欢珍奇玩意儿,让奴才们端过来,您先拣下您中意的,余下的再分赏给其他妃嫔。”
权禹王这样的行为让我心中稍暖,我转了一圈挨个看了看,那名太监忙着把礼品名单呈了上来,对照着一一解释。
我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然后要了笔,在名单上圈圈点点,再递给那太监说:“你就按照这上面的去分赏吧。”
那太监疑惑地接过去,看了一眼,为难地说:“这,这……”
“你不必为难,皇上决不会怪罪你的。哦,对了,打赏时就说是皇上的意思。”
那太监只得领命而去,其实那份名单的划分上并无什么特别的,只是娜木朵儿的分赏多了些,而姊收到的只是些末等之物罢了。
下午午睡醒来,我在梳妆镜前精心打扮后,对左右宫人吩咐说:“总是待在尔玉宫怪没意思的,咱们到朵昭容那去转转吧,哀家小时候和她相处过一阵子,算是老朋友了。”
我来到万和宫时,突然觉得万和宫很是狭小。不,并非万和
22、罗盘 。。。
宫真的如此,只是经常穿梭于尔玉宫和帝王正殿之间,就突然觉得其他殿室小了许多
当我来到庭院眼角瞄到右手侧的那棵粗壮古树时,想起我小时候来过这个庭院,我的风筝就是落到了这棵树上。
万和宫,是啊,我就在拾我的风筝时第一次遇见了九皇子,这个庭院曾住过虚弱的九皇子和温柔的玉昭容。
我再环视四周,除了这棵古树我依旧认得外,其它的摆设已经全不一样了。
故人也不在了。
“太后娘娘,您怎么了?”后面宫人见我突然停下好奇地问。
“啊,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你们过去通报吧。”我收回感伤的思绪说道。
不一会儿娜木朵儿就携着宫人紧忙出来迎接,我拾阶而上,笑着寒暄道:“朵昭容何必亲自来接,不用这么隆重,哀家啊就是想过来看看你,跟你叙叙旧。”
娜木朵儿迎我入上座,有些不知所措地说:“实在不知道太后会上臣妾这寒舍来,也没提前打扫,恐怕让您见笑了。”
我摆了摆手,让她不要这么客气,这时有一小宫娥端上茶来,我闻着味道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喝惯了尔玉宫的上等新茶再闻着这略沉的茶反而有些不自然,再看了看屋里的格局摆设,想想虽然昭容居嫔之亚位,与妃只差两个阶次,但却不可同日而语。
我抬头不着痕迹地打量娜木朵儿,她依旧是那典型的西域人相貌,鼻子挺翘,眼睛深邃,头发有着细微的卷儿,只是她比那个时候老态了不少,身段也没有当初那样的纤细婀娜了,也难怪,她也是奔四十的人了。
“哀家刚睡完午觉,怪发闷的,就突然想起到你这来串串门,来的路上还在想也不知昭容睡没睡醒,有没有太叨扰。”
娜木朵儿有些拘谨的回答:“没有,没有,臣妾本来就没有午睡的习惯,晌午也正闲得发慌,也只有摆弄些小东西打发时间。”
“哦?”我故意问道,“什么东西如此有趣,这么打发时间?”
娜木朵儿难掩好心情,低头笑而不语,反倒是站在她身旁一直服侍的回纥宫娥神色自豪地说:“今早皇上给各宫分赏礼物,我们主子得到的赏赐格外的丰厚呢。”
我露出一丝笑容,说:“这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哀家上次还跟皇上说呢,朵昭容是育有皇子的功臣,出身也很高贵,与其他的妃嫔的待遇自然不同。”
娜木朵儿很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对她的示好,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讶异和疑惑。
我突然转了话题,张扇掩嘴道:“说起来真怪呢,哀家睡醒之后想想后宫这么多妃嫔,就只想到了朵昭容这。”
“太后您不是还有姐姐在瑞雀宫……”
我没有直面回答,隐晦地说:“也许朵昭容不太清楚我们大胤的习俗,嫡出的孩子和庶出的孩子差别是很大的,关系也谈不上密切,毕竟不是一母所生。哀家之所以对朵昭容感到那么亲切,也许是因为小时候寄住在权禹王府,和朵昭容相处得很愉快的原因吧。也不知道朵昭容还记不记得,你曾经把自己小时候的衣服借给哀家穿,虽然那时候哀家看不见,但至今都印象深刻呢。”
听着我后面一番诚恳的话,娜木朵儿应该差不多已经明白我的亲近之情了,她开门见山地问我:“臣妾能为太后娘娘做些什么呢?”【wWw。wRsHu。cOm】
我摆了摆手,“昭容说得严重了,哀家只不过是有些看不懂罢了,静淑妃她何德何能居于瑞雀宫呢?”
娜木朵儿被挑动了心事,她站起身来,抛却了刚才恭谨的语气,问我:“那么臣妾能得到什么呢?”
我合了扇子,笑着说道:“哀家让昭容做的,不正是昭容想得到的吗。”
娜木朵儿也笑了笑,“臣妾还是不太理解您和淑妃之间的感情,不过也许您今天找臣妾就如同皇后对静淑妃的关系一般,为自己的以后谋个出路罢。”
我隐约听出娜木朵儿话中的得意之情,皱了皱眉,也不知她莫名的优越感从何而来,不过却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也不尽然吧。哀家这个后宫的老人还有什么可图的,好也说不上怎么好,坏也坏不到哪去。不过是以往与昭容交好,想助昭容一臂之力罢了。至少目前昭容依仗哀家恐怕要比哀家依仗昭容多些,如果昭容不领情哀家也不自讨没趣了。”说完起身要走。
娜木朵儿意识到自己失言得罪了人,慌张拦道;“臣妾一直不太懂中原言语间的礼节,若是哪唐突了太后娘娘您不要放在心上,太后娘娘的好意臣妾是真的感激涕零的。”
见娜木朵儿放低了姿态,我神色稍缓,站在她面前缓缓地对她伸出了手。
23
23、情动 。。。
夜晚一番缠绵过后,两人疲累地拥在一起。权禹王搂着我,大手在我的背脊上轻轻摩挲着,他手上薄薄的茧擦过我光滑的肌肤带来的异样舒适。他在欢好过后会这样温存,那是我喜欢的方式,只是不知道他对其他女人是否也是这样。
他问:“今天送来的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不过你真正想问的是不是分配礼物的事?”
“不”,他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用问也能想到你是怎么做的,恐怕又是因为你的姊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请不要拿大道理教育我。我与姊的小时候,你不会明白。我就是喜欢欺负她,你心疼了?若是觉得她好、她懂事你大可去找她罢。”说完扯过被子转过身去闭着眼睛不看他。
轻微的声响,我能感觉权禹王在后面撑起身体看着我,他温柔地说:“奴兮你自己知不知道,你闭上眼睛蜷起身体睡觉的模样极为乖巧,可是你睁开眼睛时却又很咄咄逼人。”他拉过我将我又揽在怀中,叹口气说:“好,一切都随你的意思吧 。今天的事朕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我支起上身看他,前面的长发延着我的胸前流泻在他的胸上,他伸出手顺着描绘我的胸型,赞叹道:“你的身体真像是一块神秘的宝地……身体纤瘦但这却很丰满,形状也迷人……也难怪汉成帝管这里叫温柔乡了。”
我拿开他的手阻止了他继续调笑,一本正经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娜木朵儿呢?因为她年纪大了长得不好看了吗?”
“哦?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惊异地说。
“因为我想不出,为什么娜木朵儿明明有了年长的儿子,却只被封了一个嫔,甚至连嫔之首昭仪都没有得到。那么只能用你不喜欢她故意贬低她来解释了。”
权禹王沉思了一下,回道:“谈不上喜不喜欢,若说喜欢,朕是不是说过除了你,其他的妃嫔朕都不喜欢?你是故意问这个问题来考验朕吗?”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哭笑不得,这个问题就这么被他巧妙地回避过去了,但我心有不甘,欲继续追问下去,却听见权禹王说:“奴兮,你刚才问的真不是个好问题啊。你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呢?喜欢或者因为失貌不喜欢?恐怕无论朕回答哪个对你来说都不会是个开心的答案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问题他恐怕不会明确回答我了,因此也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转换了其他话题。
言语间我意识到我和权禹王说话已经随意多了,他也表情轻松地与我探讨这些,两人都自然而然的。而这些话我未曾与他人说过,即便亲近如善善我也不会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不知谈到哪权禹王似乎想起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起你和你姊的关系,朕倒是想到了朕小时候的一些事。也许你是知道的,朕的母亲并不受父皇的宠爱,因此朕当时也不受父皇的重视,那时候他极喜欢的是从小就被称为神童的清翎王。父皇当时甚至说以后的皇位都是他的,更何况别的,什么东西都是他先挑选。朕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朕和清翎王都相中了一匹西域进献的小骏马,那匹马朕真是很的喜欢,但最后父皇赏给了清翎王,那个时候朕也为这种差别不平过,甚至现在也很清楚地记得…”然后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这就像是内心深处的一块小污渍,也许无伤大雅,但却确确实实存在着。所以,朕并不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心情,朕吃惊的只是关于她你竟然这么介意而已。”
那是权禹王第一次对我说他小时候的事。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未想过一向天之骄子的权禹王竟然还有过这样失落的情绪。
我似乎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地碰触到了他的内心。他的优秀他的好我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他刚才对我说的事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的心被轻轻地拱动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下子变得这么真实。
不,我心中晃过一丝慌乱。我告诫自己,当初不是对自己说好了吗,我的身体可以对他敞开,自己也可以去享受,但是我的心要如冰般坚冷。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只是……有点困了。睡吧。”我轻声说,将自己的身体微微向前靠了靠,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嗯……”他复又躺下,大手一揽,将我严严实实地包裹在他滚烫的怀中。
不一会儿后面传来了他轻微的呼吸声,而我睁着眼睛久久睡不着,满屋子好像都是他的呼吸,他的气息。
在权禹王日益对我放松警惕后,我找来镜明,派他调查一下朝廷上的事,尤其是和南宫氏的人恢复联系。
过了几日镜明来找我,我屏退四周,问他:“对于权禹王登基一事难道朝臣们就没有议论怀疑过什么吗?”
镜明回答说:“孝宗突然病逝,权禹亲王很快即位,皇太后这段时间又一直没露面,自然让人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宣告新帝即位的诏书上确实写明是您的懿旨,上面还盖有凤印,所以包括南宫氏、李大人施大人等大臣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新帝登基后大部分延续了前朝的人事,政局也采取稳定平和的政策,他们才逐渐相信权禹王登基是您的意思,是名正言顺的。”
“因为如果是篡位,便不会如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