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禽故纵-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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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迈克已经走进，成功解救了于婷婷。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貌似正在水火不容的女人，然后抓抓头发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范蓁蓁。
“你先看一下吧，这是今天拍摄的剧本。”迈克说完露出招牌式的眨眼动作，嘴角向一侧微微上翘，牵动出藏匿许久的俏皮酒窝，配上他装傻卖萌的表情和眼神……至少在于婷婷眼里，萌翻了！
而在范蓁蓁情绪欠佳的时候，看起来很是装嫩。不过她的反应只是无视他，低头看他给的东西，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这……居然是自己的日记本。
她错愕地抬头，扬起它：“你的意思是，它是剧本？”
“嗯哼！”迈克双手一摊，笑得毫无压力，对范蓁蓁的质问丝毫不惊讶。
“我拒绝！”范蓁蓁气得说不出话，扭头就要离开。
迈克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反应，迅速挡住她的去路，十分不赞同地反问：“难道你打算一直骗他？蓁蓁宝贝，你要知道掺杂欺瞒的爱情，是危险的。”
“可是不是现在！”范蓁蓁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这太冒险了，她害怕。也许真相揭开的那一刻，她的灰姑娘之梦就彻底清醒了，什么南瓜车什么水晶鞋不过都是嘲笑她不自量力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秦帅对她的感情，她甚至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否爱她。这让她如何敢冒这个险？她的计划还没成功。
“畏畏缩缩止步不前，不敢尝试害怕失败，蓁蓁宝贝，你又回到两年前了吗？”迈克突然变得深沉，范蓁蓁很久没听到他这么正经的跟自己说话，不禁愣住。
两年前的自己吗……
迈克上前一步握紧她微微颤抖的两手，放到唇边浅啄着安抚着：“别怕，宝贝，一切有我。听我的好吗？告诉他真相，如果他爱你，他会包容你心疼你。如果不是，别委屈自己。”
范蓁蓁眼圈泛红，无助的眼睛望着迈克，半晌缓缓点了点头。像曾经的很多次一样，每当她绝望、徘徊、无助，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她忐忑不安的心总会一点点的安定下来。
“……好，我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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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X年9月19日，晴，万里无云。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日子，也是相信一见钟情的日子。
去图书馆还书的路上走得太过匆忙，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路人，怀里的书散落一地，顿时一片狼藉，简直尴尬到了极点。兜里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着，我知道一定是婷妞催我去上课了，可是这种时候我实在没有时间去管吱呀作响的恼人手机。肇事的男生早就逃之夭夭了，除了有些难怪，我发现竟然不怪他。大部分人见到我这样胖胖的还不漂亮的女孩子大多是躲开的吧，谁还会好心的帮忙呢？
如果是婷妞……情况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着，一只艺术品般修长白净的手指举着那本《当代文学史概论》突兀地横在我眼前。我不禁错愕地抬头去看，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如天神降临，身后金光闪耀，让我看不清他的眉眼，只记得他的目光是清冷的，人是疏离而冷漠的。可是我却闻到了蔷薇花开的声音，静谧而美好。
他将书递给我，便直起身，不再看我一眼。却在擦肩而过时如清风拂面般轻轻说了句：“小心些。”
那一刻，我眼里的泪水大概就是被他感动的。
我的心仿佛跟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随着他身影的逐渐消失不见，心里也好像少了一块。我就那么傻傻地站在小路上出神，连一句“谢谢”都忘记说。
天上的神灵啊，请保佑我能再次遇见他吧。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竟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当这些原本应该只存在于范蓁蓁日记里面的私密句子，被人用低沉且煽情的方式作为画外音放出来时，她坐在秦帅身边不敢看他的脸。因为某人此刻周身散发出的愤怒已然在她心里搅起惊涛骇浪。
良久，镜头掠过两人之后，秦帅状似无意地靠近她的耳畔，咬牙切齿道：“我怎不知原来你一直在暗恋我？”
正文 万劫不复？
迈克策划拍摄的这几段VCR都是以范蓁蓁的暗恋为主题，所以里面所有的涉及到男主角的地方都被做了特殊处理，不是进行了虚化就是用了背影。但是秦帅的那句逼问还是一下就让范蓁蓁无所遁形了。
她舔舔干涩的唇，不敢他的表情，半天才嚅喏地轻轻“嗯”了一声。时隔多年再次提及那段晦涩的暗恋情事，尤其是以这样一种近乎将她逼入绝境的方式，她实在做不到坦然处之。
她不敢想秦帅会怎么想她，更不敢设想当他想起自己就是曾经那个与他有过短暂且屈辱交集的人。也许在秦帅一帆风顺的岁月里，那一段过往是他的污点，最不愿想起的回忆，如果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呢？
范蓁蓁又想起了当年林樾的眼神。那种轻蔑到骨子里敌视和不屑。待会儿当答案揭晓，秦帅会不会也像当初的林樾一样，看轻她？她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上百种的可能在她心里百转千回，却没有一种是对她有利的。
大屏幕上的视频还在继续，秦帅自问过那句话之后再无其他表示，甚至还在镜头扫过时覆上了她僵在膝上的手背。在外人看来，他无疑是感动的。可是他手心的温度让她明白，这不过是假象，他在生气……
“200X年10月19日，晴，有风
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见过他了，漫长的让我以为那天是我的梦境。可我知道不是，他的眼神一直让我念念不忘，印到我的心里，令我恍惚又牵肠挂肚。
我知道这样不好，只不过见了一面，他举手之劳帮我拾起了书本。或许他做过无数次这样举手之劳的事情，我不应该为了这样无意的举动就胡思乱想，甚至喜欢上他。
这样不好，不好。可是我抑制不住自己想念他，尤其在知晓了他的身份，他竟是高我两届的学长，是播音主持系的王子。
没错，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秦帅，很好听的名字，也……很适合他。我想他一定非常优秀，他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优美的男低音，低沉而性感。无数的夜里我会回想着他的声音入眠。如果有一天，能听他念出自己的名字，那该多幸福啊！”
秦帅的视线再次投射过来，范蓁蓁条件反射般向后缩了缩，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她一下子闭上了眼睛。结果等了好久，只有耳边隐隐的痒。可她不敢睁眼去看，只能屏住呼吸地等。谁知过了几秒钟，耳边清晰地传来一声“范蓁蓁”，便再无动静。她惊得睁开眼去看，秦帅似笑非笑地低头凝视她：“如你所愿。”
范蓁蓁傻了，巴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完全忘了这是在现场直播。“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秦帅无声笑了起来，忍不住撩起她的刘海，在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傻瓜，我在呢。”
范蓁蓁闭起眼睛，一片潮湿。这次也许真的不一样了吧？
秦帅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贴着她的耳垂用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原来我们真的早就认识，难怪我经常会有与你似曾相识的错觉。你是不是喜欢我很久了？”
范蓁蓁笑了，原来她对他来说，并不是风过水无痕的。她转头望着他星辰般的眼眸笑道：“是啊，喜欢很久了。现在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秦帅被她愉悦了，执起她的手在唇边浅啄着：“那就继续喜欢好了。”她没有接话，心里却想但愿他看过后面的视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200X年10月23日，多云转阴，心情很糟。
今天一定是我人生中最倒霉的一天！我居然将铁饼扔到了他身上！！！那样重的一块铁疙瘩砸在身上得多疼啊，更何况我还卯足了力气……看着他疼得咬牙额头直冒汗的样子把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除了一遍遍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弥补如此重大的过错。他一定讨厌死我了，否则怎么会任由我在一边哭着道歉，他却一言不发……哎，怎么办，怎么办……”
这段VCR迈克专门采用了情景再现，将当时的场面分毫不差地演绎了一遍，只除了男主人公以外。当然后来在医务室林樾出现的事情，上面只字未提。毕竟说到底还是为了节目服务，林樾是他前女友的事情就被当做是不能说的秘密，被大家不自觉地遮掩了过去。
看到这里范蓁蓁心里反倒平静了，就好像高考期待成绩一样。一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每天惶惶不可终日的，但是到了成绩公布的那一刻，她还能记得当时抱着电话查分数时，她的心里异常平静，甚至可以称之为麻木了。
一如她现在。
演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段VCR，现场一片死寂，她注意到主持人在上台那一刻被工作人员叫到一旁耳语了很长时间，转而回来时还对着她看了许久。她没有心思注意哪些无关紧要的人，此刻她的一颗心全都被身边的男人牵引着，
然而秦帅的反应很奇怪，他并没有如她所料突然发火，也没有对她说很伤自尊的话。他整个人都很平静，从头到尾一直看着眼前大大的屏幕，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这样的秦帅让范蓁蓁没有把握，方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没等她作何反应，全场灯光已然亮起，作为首期节目而特约的主持人正在台上向两人示意。她无奈，只好随着秦帅朝台上走去，中间她装作无意地将手送到他的手边，秦帅略微停顿一秒，竟避开了她。
范蓁蓁心头微酸，这恐怕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原来，他还是介意。迈克的话再一次响起，爱情里果然容不下欺骗。可是事到如今，她竟想不明白秦帅到底是在气她瞒着他她们认识这件事，还是在气她就是当年让他蒙羞的女孩子。
可是不管哪一个，对范蓁蓁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在厌恶她。
两人并排站在主持人身边，静静地听着他早已准备好的溢美之词。因为之前已经彩排过许多遍，所以对于那些话她早已烂熟于心，可她仍旧作出一副娇羞与认真聆听地模样，应和着台下的观众还算善意的笑声。
她将目光投向台下，一号演播厅里坐满了受约而来的观众，她注意到她们大抵都是在校大学生的样子。听于婷婷说起过，有时候电视台录节目会对周边学校的学生发一些票，请他们来当观众。所以她站在那里就一直在猜哪些是自愿来的，哪些是因为票的诱惑被招引来的。
突然胳膊被碰了一下，她略带茫然地抬眸，正撞上主持人殷切的目光，顿时大窘。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惯做专访主持的他并不以为杵地善意调侃着：“看来咱们的女主角还在沉浸在爱人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倒让我的提问显得突兀了。”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和叫好。
“好吧，就让我再做一次不解风情的恶人，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清楚。请问蓁蓁小姐，刚刚在视频播放的过程中，我们都注意到你与秦帅有过短暂的交流，甚至他还吻过你的额头，我们很想知道是你说了什么吗？要知道作为同事我很了解秦帅的脾气，我的印象中可很少见过他那么温柔的时候。”
主持人的一番话激起了台下观众的叫好声，大家纷纷表示都想知道真相。范蓁蓁被主持人的直白和调侃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可她能感觉到他是善意的，而且这番话他说的极平常，如老友间聊天让她忍不住放下心防。
范蓁蓁握着话筒，不自觉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后者仍旧面无表情。她深呼吸几次之后，微笑着回答：“大概是那段青葱岁月太过稚嫩和幼稚，现在回头看更多的竟是忍俊不禁，觉得傻的可以。秦帅他……应该也是在笑我笨吧。”
“哦？那么秦帅在说你笨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反应呢？”她的话激起了主持人的兴趣，当下把握机会刨根问底起来。
范蓁蓁在心里早把自己骂了猪头一百遍，但依旧要回答他的问题。他都叫自己什么呢……让她当场回忆，她还真说不上来。
“笨蛋。”一直静默的秦帅终于拿起手中的话筒，救某人出水火之中。于是他一出口，主持人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所有的热情顿时向他一拥而上。
“哈，看来我们平素以冷面小生著称的秦帅，在爱人面前还是很有情趣的嘛！”范蓁蓁翻白眼，说她“笨蛋”就是有情趣吗？这个主持人的标准也太奇怪了吧！
“现在我们要问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也是我们观众朋友们最关注的问题。”主持人的声音一下子拔高，范蓁蓁跟着他的情绪不由地绷紧心弦。而秦帅仍旧是面无表情，大概就算泰山崩于前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看过视频之后，我们都知道了你们俩人是从蓁蓁暗恋开始的，那么这层窗户纸是如何挑明的呢？”主持人特意在结尾时将声音拖得很长，再配上音响师特地安排的动感音乐，整个场面好像一下子穿越到了颁奖晚会的现场，热情而激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