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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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轩闷哼一声,而后将怀中女子愤然推开,责问怒吼:“你就这么想死吗?”随后单臂持刀,将林兮紧紧的护在身 后。
林兮看着他侧肋上惊人的伤痕,几乎吓傻的自己就那样看着他惨白的脸,拿起刀闭眼拼命的去刺周围不断砍向君离轩 的刀剑,毫无章法的挥舞却散发着不要命的决然!
“我要是你,就用毒药!”君离轩忍着剧痛,吃力的抵抗者周围的御林军。
“我们在下风向上,离轩我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林兮惨白着脸,手中握着药粉包,右胸的鲜血已经军袍前襟全部浸 透,殷红一大片。
君离轩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剑,用身体护住身后虚脱的女子,吼着:“站起来,我没有另一只手护你!你个蠢女人, 就不知道留几个人保护你嘛!君无尘哪!你那个无所不能的相公哪,你给我拿起剑来!安儿被我救下了,你要是敢死 ,我就敢亲手杀了他!”
“小姐!”江雪飒爽英姿,一袭红衣奋勇的骑着马飞奔问过,清澈的双眸中全是心痛,蛮力刀砍了结了围困着林兮君 离轩的几人解决,而后冷冷的去拉林兮的手:“小姐!”
林兮勉强抬头,挣脱江雪那双满是薄茧的手,艰难的将手中的药交给江雪:“交给你了!”
江雪咬着红唇,不屑的扫了一眼君离轩,闷然道:“君离轩,你要是护不住小姐,我江雪让你偿命!”
君离轩满身是血,怒极反笑看向策马离开的女子,眼中带着浓重的杀意。
林兮再也支撑不住,跪地靠着君离轩,用尽气力将他血流如注的伤口上药紧紧勒好 ,疲惫的靠住他:“小雪只是没长 大的孩子。。。。性子直,你别怪她!”
君离轩没有说话。林兮侧脸看着那满是汗水英俊的侧脸,但见他凤眸微微眯紧死死的盯着不远处因折磨他人而笑得癫 狂的妖妇,满眼闪烁着刺骨的恨意。
不远处闷哼不断,却没有一丝乞求,画面让人看着揪心。
“哀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娘是个贱人,你也是个杂种!”原本贵妇人端庄的面容已经彻底扭曲着,鬓发散 落,满手血污。
君离轩一把推开林兮,好看的唇边满是冷笑:“林羽之,若是以后君无尘要报弑母之仇,就让他来直接找我!此妇不 死,我枉为人子!”
林兮爬起身用剑支起身体,看向那毫无障碍的道路,满是凝血的唇紧紧的皱起,看向那个疯子满眼恨意:“要她当我 婆婆,我宁愿死!离轩拜托你了,无尘不会知道的!安然的命请留给我!”
。
深山中烟火袅袅,红红的火焰好似有了生命,拼命的挥舞着火蛇,顺着秋风似乎想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
杜翎然皱眉,一向以冷静著称的杜家家主面对于满山山火竟也不不知所措!
“公子,所有进山的路全部被火封住了,似乎有人故意封锁了所有道路。我们前方探路的人,全被困住,还请公子决 断!”
风吹动杜翎然的青衫,宽大素雅的衣袖在风中摇曳,平淡的五官因其淡泊的独特气质,立于山间好似羽化仙人。唇开 ,琉璃玉碎般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以无尘之智,不会被动如此,定是出现意外!”
“公子,火势很大,请公子移步!”
“撤回下属,守住道口,再等半个时辰!”
山间,冥满身伤痕,半截燃烧着的树木死死地砸在冥的后腰上。冥痛苦的嘶吼着,窒息的浓烟充斥着森林!他痛苦的 闷咳,到处都是火,蔓延之势,势如破竹。
“咳咳。。。。”冥终究坚持不住,衣袖已然烧着大地火一般地炙热!冥低咳着,头脑中满是那山顶大石下满是枯草,一 动无法动,等待自己回来的清瘦孤傲的男子。坚毅的汉子剧咳着,眼角的泪不断的在眼中摇荡。十指死死的扣着树木 的根系,企图一点点的挪动,却不料刚一动,一根燃烧的树干再次落下死死的砸向小腿。
“啊!”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公子!发现君家暗卫!严重烧伤,似乎已经不行了!”
杜翎然刹那间一震,看向不远处烧的面目全非的男子,神色凝重半跪着扶起那双近乎烧焦的手:“无尘,有何交代! ”
“找到。。。小少爷,京城。未时前,放弃京中势力。。。。明日午时。。。全部退出。”冥艰难的喘息着:“暗卫全部依附隐 门。财产。。。。。。保证。。。。活下来人。。。衣食无忧。焚去尸骨,秘不发丧。。。。不许告诉任何人知晓主子。。。。死讯。”
杜翎然美目中多了一丝悲凉:“他早已料到必死无疑!”
“黄昏为限,少主。。。。。答应过我!他在。。。溪上石崖处,黄石岗下,那里还安全。。。。。少主似乎撑不住了!救救。。。。主 子!”
“你安心去吧!消息翎然自会传到!”
杜翎然起身,背过男子,秋风中单薄的背影异常萧瑟。
“公子。”恭跪的属下,收起染血的长剑,立于身侧。
“厚葬,速找本地村民,寻黄石岗!”
。
“哈哈,叫啊!你不是很骄傲吗?你娘能死在我手中,你也逃不掉!”疯狂的声音在烟火中飘荡,那个疯女人拿起燃 烧的木棍不断的去捅刀网中血肉模糊的身子,刺鼻的皮毛烧焦味道让人作恶。
君离轩红着眼睛,一脚将妖妇踢开,拉起她的长发将人拖走。
林兮跪地,看着那到网中不断抽搐的身体。记忆中那个清瘦的少年,那个乖戾的儒雅公子,此时就蜷缩在地上,颤抖 着轻轻喃喃着:“母亲,好疼。。。然儿。。。好痛。”
“太子哥哥。。。。〃林兮无意识的叫出记忆中那个称呼,那个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她回首看着那越发混乱的战局,狠下心抹了一把眼泪,迅速的用衣袍裹着手,将那细细的刀网打开。
锋利的刀子透过衣衫将林兮的手划的血肉模糊,林兮眼红中还痛,对上那个迷茫惊恐的眸子。
他儒雅的面容,温润的气质不改,可是那张脸满是刀痕血污却再也认不出以前的模样。
林兮用石头垫在网子上,九牛二虎之力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拖出来。
“本宫,不用。。。。你救!把母亲。。。。还给。。。。我!”
林兮死死的拖着他到枯井附近,他已经站不起来,爱恨交织兮看着他如今落魄的样子,手中的刀子却再也下不去手。
安然被林兮扔到井边,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那满是鲜血女子的身子,蹒跚踉跄的离开。他往日优雅的唇边带着自嘲的 笑容,天空依旧高远,生又何欢,死又何悲。空洞的目光凝向井边,而后一点点的向井中爬去。
正午的太阳渐渐被浓烟烟笼罩,清秋的萧瑟被血与烟无限放大。
不远处林兮吃力的抱着一堆破碎的骸骨,踉踉跄跄的往回走,只见那黑衣男子血肉模糊地身子,吃力的在地上爬着, 殷红的血液在肮脏的泥土之上拉出了半米多远。他修长血肉模糊的手扒上井沿,一点点、一寸寸,艰难的挪着身子。 分明是恶人,可是自己就连看他自杀,都觉着罪恶。
林兮上前,眼里多了一丝不忍,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将那包骸骨塞进他的怀中。
“多谢你。。。。。”沉默许久的男子,终究是低下头环住那包骸骨,唇边那丝孩子般满足青涩的笑容让人揪心。
手轻轻的去擦他脸上的泥土,林兮也不看他,仰起头将眼底的泪吞下,才发现面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是生无可恋。她 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疲惫:“跳这个井你死不了,木犀魂魄不在,但是她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子。安然,井下 有三条密道,是生死有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林兮不再欠你了,你好自为之!”
林兮挺起背,捂着胸口的伤,起身只感觉眼前好黑。世界在晃动,强烈的恶心涌上心头。血糊糊的手,紧紧的握上地 上的树枝,支撑着重新向战场里面走去。
此时血液渗透的大地上,厮杀渐渐转为绝杀。
黑衣人、杀手、御林军、暗卫、隐卫以及不只是哪一伙的人马,此时看向被那绝杀的军队渐渐停止了残杀,护在一起 ,立在马上异常团结地看着那训练有素的军队。
温贤一身银色铠甲,黑色的披风在风与火中烈烈飞舞,肃杀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好似他面前的人早已没有了生命。
花荻血染的中衣立于马上看向一旁红色玄衣满脸傲然的杜悠然,笑容带着一分萧瑟:“你觉着我们有几分胜算!”
“若是君无尘在,也许我们都不会有事!可惜了,没想到我杜悠然潇洒一世竟然会和你这样不男不女的采花大盗藏身 一处!”
花荻桃花眼一眯,斜斜的盯着杜悠然玩世不恭的面容,嘲讽的笑道:“我花荻爱尽天下美人,绝不会和你这种狐媚的 男人死在一起,要下地狱你自己去好了!来人跟我一起上!”
杜悠然正色,唇边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眼中全是杀气:“来人,我们上。”
“将军!”
“杀…无…赦!”温贤拿起长刀,黑马嘶鸣,满地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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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溪上石崖处,黄石岗下。不远处荆棘烧成枯枝,吱吱的火烧声不断靠近,四周浓烟顿起,鸟兽嘶鸣。
而一身白衣伏地的男子,侧身蜷卧于地,满身枯草却丝毫不减其出尘之姿,只是过分苍白的的面容上不断滑落的冷汗 ,飞扬的发丝散落在他脸上,黏在瘦削侧脸和紧抿的唇边。身旁修长的指尖微颤,原本紧握火折子的手,早已无力的 搭在荒凉的泥土之上。
山腰之上,青衣男子绝尘而立。
“公子,火势太大。山崖那边上不去!”
“公子,向导被人杀死,西边出现了祭祀府大量人马!”
“公子,二公子的人马至今没有撤下来!彻底和山上失去联系,探子报人马死伤惨重!”
“公子,京中有变。皇上驾崩,大量军队向京师涌进,而各州县人马正火速向这边靠拢,请公子速下决断。”
杜翎然望向山间,原本无波的眸子被痛色彻底取代。
“报,公子,已经有属下找到黄石岗,离此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脚程,君少主或许还有救!只是火势太大,被木头挡 住去路,请公子决断!”
热风鼓动杜翎然素色的衣衫,青衣上散发着清冷的光泽。将他的身材勾勒的近乎完美。
杜翎然,负手望着山间,唇齿轻开,琉璃般的声音无波的响起:“各州县人马还有多久到达!”
“回公子,不到三个时辰!
“传令,所有人下山!”杜翎然回首,眉目没有半点波澜。
“主子,时间来得及。属下愿意带十人进山救人!”
杜翎然转身,垂下长睫,柔和的声音却比秋风更加寒冷:“避开祭祀府人马。下山,违令者斩!”
第82章 尘埃落定(完)
“祭祀大人,刚刚的两伙人马已经撤退了!”身着白衣的青年恭敬的向一旁身着白色道袍,男生女相的贵公子行礼。
白衣男子身材颀长,翩然若仙,缓缓走近因不堪痛楚早已昏迷的无尘。
山间的大火侵蚀着天空,道袍男子俯视地上蜷缩的身影,淡漠挥袖,顿时周围在没有一丝烟火。
无尘睫毛轻颤,疲惫的睁眼,清冷的目光移向那高高在上的目光,倔强的忍住所有痛楚一语不发。
“真龙之体却煞尽亲人,皇上皇后已崩。你若发誓此生断情绝义、扶持新主,我愿保山上你亲朋不死。”道袍男子冷 漠的扫着地上的男子如同蝼蚁。
无尘盯着那高高在上,从自己出生就预测到自己一生命运的不老祭祀,唇边笑的越发凄凉、哀痛,却始终抿着唇倔强 的不吭一声。
“祭祀大人!”身着军袍的中年将士上前,扫了一眼地上的倔强的男子满眼同情。
“可以下山了!”祭祀大人面无表情的转身,周围好似有云雾围绕般让人始终看不清他的面容。
“我。。。。答。。。。应!”无尘始终垂着头,唇边的笑好似哭,痛苦至极是极致的麻木。他一点点支起身子,艰难的挣扎 前所未见的狼狈。
无尘抬眼绝望的看着那个高贵的背影,使劲最后的气力,将支起的身子缓缓弯下,孤零零的跪于一片荒芜的萧瑟,难 以言语的凄凉可悲。
山间的风,带着浓浓的烟雾肆虐的刮着,然而白衣祭祀并没有停下优雅的步伐,
无尘终究是垂下高傲的头,满是汗水的额沉重的磕在坚硬的碎石之上,一下、两下、三下。。。。。直至鲜红的血从额间不 断溢出,那早已灯尽油枯的身体蜷缩着跪地,抿着唇用最后的尊严去换取身边人的一点生机。
白衣祭祀冷然上前,将咬开的指尖直直的点上他清冷的眉间,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安清,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我月 岚最高贵的王爷,你再也不是君无尘,你没有朋友、妻子、儿女。新任月皇是您唯一效忠的亲人,永世效忠,不得背 叛。如违此誓,不得善终。”
“为什么。。。。是我?”无尘迷茫的看着面前高贵的祭祀,眼泪轻轻滑过蝶羽,原本清冷的目光中所有希望全被打碎, 跪倒在地上好似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