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曾相遇-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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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儿，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啊。幸好今天家里有肉，要不然，就只能吃这些个青菜了。”
　　聿荆扬在身后回道：“青菜就挺好。”
　　“你这孩子，今天不是有小茗在吗？”
　　我在一旁笑道：“我不比他挑剔的。”
　　老奶奶停下脚步，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我记得你爱吃野葱炒鸡蛋，待会再给你炒一盘。雪地里扒出来的野葱，最是香。”
　　“谢谢奶奶。”
　　“既然喜欢，以后就常来，我们这里，很多东西都没了，可这野葱啊，到处都有。到家了。”刚刚推开院子的小木门，老奶奶就喊了，“老头子，老头子，你看谁来了？还不出来帮帮手。”
　　“你这老太婆，嚷嚷什么啊。谁来了这么大不了的啊？”老爷爷拿着个锅铲子跑出来，“哎呀，这姑娘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呀。小茗，樱花开时……”
　　“哎呀，记起来了，瞧我这记性。”
　　老奶奶笑着啐了他一口，说道：“还有扬儿也来了。”
　　“谷爷爷——”
　　“哎呀，小扬。你们——老太婆，我早上说什么来着，我就说今天肯定有客人过来，也不想想什么日子。快，进来，进来。”
　　“爷爷，您是在炖羊肉吗？
　　“好鼻子，香吧！”老爷爷得意地一笑。
　　“扬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买东西，不要买东西，有空记得来看看我们就好了。你这孩子怎么就不长记性啊。你瞧瞧，上几次买的，我们都还没用完呢，你这是要我们开店铺不成。”聿荆扬但笑不语，惹得老奶奶直摇头，“好了好了，不数落你了，快去倒点热水给小茗，洗个手，擦把脸，这汤现在喝，刚刚好，快去，快去。”
　　聿荆扬在这里倒是熟门熟路，很快拿了脸盆，兑了水。等我洗好手，老爷爷已经从大锅里盛出了满满一碗羊肉萝卜汤。这大灶熬出来的汤汁香醇得不得了了，我连连赞叹，惹得爷爷奶奶眉开眼笑。
　　“喜欢就多吃点，锅里有的是。扬儿，让小茗多吃点，这么瘦。我给你们炒鸡蛋去，都是自家养的。”
　　“嗯，谢谢奶奶。”
　　老奶奶虽是百岁高龄，可是炒起菜来，不知道比我利索多少，三下两下就把香菇炒青菜、香葱炒鸡蛋、苔菜炒花生三个菜都给搞定了，而且鲜香美味的不得了。这让我想起了李瀚逸对我厨艺的“贬低”，看来，还真是蛮到位的。
　　这一餐吃得很是满足。饭后，聊了大半个小时的天，奶奶便拉着我去二楼铺床，说是好好睡个午觉，吃了晚饭再回去。我以为聿荆扬会婉拒，想不到他倒是突然变的来者不拒了。奶奶帮着我铺完床，换好被褥，拉好床帘，就下楼去了。这房间微微透着风，有些冷，而我也确实已有了几分睡意，便先行钻到了被窝里。迷迷糊糊的时候，身后的位置凹陷了下去，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味道包裹住了四周的气息。我稍稍向里面挪了挪，却被轻轻地拉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在想什么？”他的唇微微擦过耳际，带来一丝暖意，“想得嘴角都弯了，嗯？”
　　“唔，有吗？”我翻了个身，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复又闭上眼睛，柔声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吗？”聿荆扬的双手握住我的腰身，一个用力，让我躺到了他身上，“听说他去英国了。”
　　“嗯。”他能猜得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动了动身子，贴上他的胸膛，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很想去参加他的婚礼，也不知道日子定下来没有。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当然要一起去。”聿荆扬的手滑入衣内，不轻不重地抚触着我的背脊，“不打个电话道一声新年快乐？”
　　“在CC岛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了，好像很忙，累得嗓子都哑哑的。”我轻轻地叹了口气，“也是，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怎能不忙呢？对了，你怎么认识这里的爷爷奶奶的，认识很久了？
　　“只是比你早了两年而已。”他的唇柔柔地滑过我的脸颊，沉默一会，低低地问道，“身子暖和点了吗？”
　　“嗯。”
　　“那别穿那么多衣服睡觉，待会起来，会着凉。”他言语后的意思，加之他身体上的变化，我岂能不明白，可这毕竟是在外人家里，何况老人家们还都在楼下，我自是心虚，本能地抓住他的手，却只听他声音喑哑地说道，“爷爷奶奶串门去了。茗儿，我想你了。”
　　于此，我又何尝不是。
　　外面似乎起风了，只是这微微飘动的床帘却将透着风的小房间，隔绝成了人世间最温暖的天地。我轻轻地闭上眼睛，一切都是无言的美妙和温馨……

　　☆、第三十七章：这样的礼物，我怎么会舍得扔掉

　　元旦过后两个礼拜，刘萧潇正式向公司递了辞呈。她走的那天，君倩倩送她去了机场，而我，只是在清晨醒来时发了条短信，祝福她未来一切安好。几个小时后，我收到了一张淡金色的图像，图像里，鲜丽的花儿迎着灿烂的阳光，静守安然，图像下面，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谢谢你们……
　　刘萧潇走后的办公室，有些微忙乱，好在徐本源体谅，除了前先遗留的，再没有派给我们新的工作任务。忙忙碌碌了一段时间，终于将今年完工验收了的工程资料全部归档入案了。
　　敲了敲酸胀的肩膀，我站起身，“倩倩，我出去一下，有事打我电话？”
　　“好的，茗茗姐。”
　　去茶点坊冲了杯热柠檬，乘着电梯直坐到了天台。这个时间点，天台没人，很静。我径直坐到曾常和刘萧潇来偷闲的角落，享受冬日暖阳。在这个天台，有两个很不错的角落，一个适合夏天，照不到太阳却吹得到清风；一个适合冬天，吹不到冷风却晒得到太阳。
　　刘萧潇曾说，这是她最得意的安乐窝。
　　轻轻弯唇，淡淡笑开，这里确实是个得意的安乐窝，因为，举目远眺，那蓝天、白云、高楼，都安静得恰到好处，美妙得恰到好处，所以，身子的有些地方，也就会舒服得难以言喻……
　　“亲爱的，听说你们今年年终奖人均五万，很不错嘛。”
　　天台好像来了好些人。
　　“你也说是人均了，像我这种食物链的底端，稀薄的很。你们呢？”
　　“今年外贸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两三万吧。哎，李姐，你们公司，今年接业务接到手软，那年终奖也必是拿到手软了吧，什么时候请客啊？”
　　“随时都可以。”
　　“李姐就是爽快。哎，对了，你们最近有没有听到过些什么……”
　　“什么事？”有些异口同声。
　　“看样子你们都还不知道怡禾庆典晚会上发生的某个小插曲了。”
　　“别藏着掖着，有话快说。”
　　“是啊是啊，快说，什么小插曲。”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你们听过就算喽。听说怡禾庆典晚会上，那个易捷的谁，好像有些喝醉了，然后，被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扶着离开了……”
　　“易捷的谁？沈如琛！”
　　“笨，易捷除了他，还有谁值得关注。”
　　“不会吧，这种场合，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喝醉？你朋友看没看清楚啊？”
　　“是啊，他不像是那种不顾场合的人啊。而且，一直以来，都听说他洁身自好的啊。怎会突然冒出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呢？”
　　“不是喝醉，是‘好像有些喝醉’。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但总归是无风不起浪的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劲爆消息呢，大惊小怪的。我还听说他跟我们楼下那橙色阳光的谁交往呢，这有钱人的事，有点小绯闻，正常。”
　　“这倒也是。”
　　“我这边倒是有个有价值的八卦，你们要不要听？”
　　“要要要，是什么，是什么？”
　　“急什么。哎，我们的A市第一大美人，听说她的这里有一道……”
　　“啊，真的假的？不会吧。”
　　“千真万确。”
　　“她要这样，那岂不是……”
　　“所以我说，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烦恼。”
　　“能嫁给这么个有钱又有颜的绝品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要是我，才不管他在外面干了什么呢。她可真想不开啊，自寻烦恼。”
　　“呦，你倒是豁达，适合嫁入豪门。”
　　“哈哈哈……”
　　我靠着墙，望着远处洁净的天空，心中平静得没有什么起伏。沈如琛的事，我不该费什么心思，不过，我真的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对他，虽然亏欠不多，可那样决然地扯断一切，到底还是心存愧疚的。所以，真的希望，他好好的。
　　我原打算着继续静静地坐在角落直到她们离开，虽然不过点头之交，但此时出去，多少会让彼此都尴尬。可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偏偏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国际号码打来的，犹豫了一下，接起——“喂，您好——”
　　“茗茗姐，是我，林紫。”
　　我有些意外地回道：“哦，林紫，是你呀。”
　　“没有打扰你吧，茗茗姐。”
　　“哪有什么打扰。”我莞尔一笑，问道，“你们最近好吗，假期结束了吧？”
　　她轻轻地应道：“嗯，是。茗茗姐，最近忙吗？”
　　我微笑着说道：“还好，没什么忙的。对了，还没跟你说谢谢呢，那副网球拍很好用。”
　　“那就好。今年过年，茗茗姐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目前还没有想过，应该就呆在A市了吧。”
　　“那，不如来英国吧，我们准备去苏格兰旅游，瀚逸哥他一直都想去，你过来，一起啊。”
　　“苏格兰……哦，过年就不去了。”我有一些些恍神，“等你们举办婚礼的时候再过去吧。听瀚逸说，你们的婚礼推迟了，具体什么时候，定下来了吗？”
　　“还没呢，教堂修得比较缓慢。这事，倒也不急的，不过一个形式而已。茗茗姐，过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来这里吗？”
　　我笑了笑，回道：“还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过去吧。”
　　“哦。”她轻轻应着，似乎带着一些惋惜。
　　之后，我又和林紫闲聊了一会，问了问他们的近况，感觉着，一切都挺好的。
　　等接完电话，收起手机，原本嘈杂的天台，已经变得悄无声息了。我放下杯子，伸了个懒腰，走出角落时，天台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微微一笑，走到电梯处，刚刚按下键，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我便未作理会。只是走出电梯时，那个号码再次打了过来。
　　“您好，哪位？”
　　“苏小姐，你好，我是阿扬的妈妈，陈熙宁。”
　　我唇角弯起——其实她不作自我介绍，我也已经听出来了，“伯母，您好。”
　　“在公司吧？”
　　“嗯，是的。”
　　“有空吗？我在你们公司楼下。”
　　“哦，您稍等，我马上下去。”
　　陈熙宁的车停在对面的马路上。上车坐下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便浮上了心头——这么多年后，我竟又再一次与陈熙宁并肩而坐。
　　“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
　　“那就好。我会来找你，相信你也能猜得七八分了吧。”
　　我浅浅一点头，没有说话。她眸中含笑地看了我两秒，转首望向车的前方，用极为平缓地语气述说道：“这天底下的事，真的是很有意思。当年，你和阿扬并没有因为我的极力反对而分开，却在我选择默认后不久分了手——说句实话，阿扬那样的选择，是让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的。”
　　我抿唇一笑，没有开口。
　　陈熙宁点点头，继续慢慢地述说着：“我虽然有两个儿子，可是，阿扬他才是我所有的希望。当我听说小娴有了阿扬的孩子时，我真的是意外又欣喜的。你们三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根本无暇理会。对我而言，阿扬能和小娴有了孩子，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不管阿扬对你还有多少情谊，我坚信，只要你离开，只要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必将淡出阿扬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会忘了你，就像从来没有你这个人一样。只是谁会曾想到……我到底是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啊。不瞒你说，当我知道小娴委曲求全了那么多年，阿扬还能做出这样负心的事，我真的是恨不得与他断了母子关系的。对你，我也是有着说不出的厌嫌。我知道，这事情不能怪你，是阿扬放不下你，是他去招惹的你，只是……你若是没有回来该多好。如果你不回来，至少他们两个可以不捅不破地过下去。不管当年王家对我们聿家给予援助的背后有多少种意味，不管阿扬为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付出了多少艰辛，不管现在博扬是如何在回馈着怡禾，在外人眼里，我们聿家就是因为王家当年的帮忙才得以东山再起，我们就是欠了王家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