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婚-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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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黑裤,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口罩。
如同暗夜。
边城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性极高:“你是谁?”
男人没答,只哼笑一声。
对于危险的敏感,让边城再度后退一步,拔腿就跑。
可他到底人过中年。
空旷的停车场又像一团遮挡他去路的雾。
他还没来得及跑出下一个停车位,突然颈后一软,整个人无力地跌倒在地。
闭阖的眸子最后泄露的那丝光,满是恐惧。
☆、第16章 上钩
第十六章:上钩
不过数日。
晏阳初包揽,重新洽定新图像处理器技术合作方。
敲定后对方设宴款待,晏阳初不喜应酬那种场合,霍之汶只好一起出席。
酒过半酣,她从喧闹的包房里出来。
酒店的宴会厅正在举办传媒业的系列报告会,他们上楼的时候,便见很多拿着邀请函的人出进。
一楼的巨幅海报上,带着今晚这个场次的报告主讲人的巨幅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身着职业装,中长发微散,被风拂过发丝飞扬。
看起来干练而意气风发。
霍之汶对这个人有印象。
早年有次她从部队休假回家,在家里见过这个女人上门。
那个时候,这人好像还是霍书某个子公司的新晋职员。她上楼的功夫,仅听了此人几句话,已经能从中感觉到这人在职场上的野心。
要是没野心,估计也不会辗转钻到大老板家里来。
原来叫杜合欢?
名字倒是不像她本人那般咄咄逼人。
技术配件现今已经全部搞定,代言人她也决意敲定近来在娱乐圈风头正劲的影后顾栖迟,她的弟妹。
美颜手机上市可期,过几天等新的样机出炉,马上就可以召开手机发布会。
开始第一轮宣传造势。
到时候主讲人是晏阳初,公关有秦轻负责,身上的担子卸下来,她顿觉轻松很多。
她可以有更多时间放在家里的一大一小身上。
********
霍之汶还没回到包厢,握在手里的机身一震,有电话进来。
自从上次在会所偶遇边疆,后来便没再听到过他的消息。
“方便说话?”边疆那边好像是有打火机开阖的声音传来。
霍之汶推开楼梯间的门,嗯了一声。
楼道光线晦暗,边疆喑哑的嗓音响在她耳边:“没别的意思,聊几句,有些话没什么别的人可说,不想听你就摁静音,别挂,我说完就会挂。”
霍之汶静静站着。
楼梯间只有一扇狭小的窗户,窗外月光不明朗,没漏进来几丝光。
“好,我听你说完。”对于边疆,她只是希望他走出去看清未来,不要耗费时间,并非是想绝情断绝全部往来。
自从杜栖月牺牲,战友这个词在她心底有着不同的意义。
边疆也是战友之一。
边疆自嘲:“别人那里我还要面子,我得是意气风发的边少。在你这里我反正已经不能更丢人了,丢人丢到你这里,我已经习惯了。”
楼道的感应灯突然亮起。
霍之汶能感觉到边疆情绪低落,眯了下眼睛适应光线:“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被绑,放在他停车场车的后备箱里,一天一夜。”边疆嗤笑了声,“还是那人通知我们,失踪的他在哪里。让我去取。”
“报警了吗?”
边疆沉默,边家和蔚蓝航空的各种人际关系复杂,他们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不知深浅。这样的事件一旦爆出来,只会徒增负面影响。
因为车祸遇难的机长正和蔚蓝打官司,蔚蓝航空已经在此刻饱受争议。
边疆一顿,霍之汶已经知道这其中有需要避讳的东西。
“帮我个忙。”边疆敛了下眸,书…快电子…书手里还攥着从监控唯一捕捉到的三秒画面中截取的图片。
并不清晰的分辨率里,只见一个瘦高的身影,全身黑衣,置于地下车库黯淡的光线里。
让人一眼看过去,甚至画不出那人后背的轮廓。
暗夜修罗一样。
这人出现,将边城塞进后备箱,困了一天一夜,又将消息通过匿名号码发给他们,让他们前去救人。
他到时,父亲边城已经开始脱水昏厥。
他在那个后备箱里,见到了一张a4纸,上面写着:边先生夜里是否睡的安稳?
霍之汶的二叔霍季青从事私家侦查业务,他希望霍之汶从中扯线。
“边家的关系我不能动,一动蔚蓝那边会有很多人产生怀疑。我这里有一张特征不鲜明的人的背影照”
“像大海捞针,但是我不能放弃希望,我需要找到这个人,我不能阻止自己去想也许他下一次出现是直接切断我父亲的咽喉。”
“我无法坐以待毙,等待这种可能的出现。”
霍之汶等他说完:“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能保证结果,我不能确定我二叔是否会接这单case。”
边疆轻笑,声音更为和缓:“我把照片加密发给你,你没有拒绝我,就已经是对我仁慈。”
**********
这是他能对霍之汶说的部分。
他不能对霍之汶说得部分是——他看到那张纸条后,在父亲边城醒来之时,调笑着问:“寻仇……呵,你这是做过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故作轻松,希望边城告诉他的话,能让他头顶依旧是片天朗气清的天空。
很多事他有直觉,跟蔚蓝航空相关的变故,他都有过关注。
适才霍之汶问他是否报警。
他也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报警。
近三十年的人生,他对那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信任。
他唯一剩下的对边城的关怀,只是不能看着别人让他死于非命。
他不想掺和,所以长久以来没有打破沉默。
可这一次,他问了出来:“前几天的车祸?”
边城没将他最后的期冀捏碎:“人总会有被迫的时候。”
“阿疆,你身上流着边家的血,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愚蠢吗?
近有车祸,那之前呢?
边疆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拧在一起,狠狠揉搓被践踏:“如果对方狠一些砍人,你觉得自己还有命被、迫做什么吗?”
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可边城丝毫未受影响。
他只眸光阴寒,咬牙切齿:“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边疆心口紧揪,心口都是咸的:“哪个人,那个你背着我母亲,养了十年的情人?”
“你的阿娇姓什么来着——d——”
他最后一个音还没发出来,边城已经将角柜上的玻璃杯,掷向他的额角。
玻璃杯里的水渍流下来,像他在哭。
真是讽刺。
***************
杜合欢做完报告出来,已经夜晚九点。
下台的时候,有人递过来一束花。
她打开卡片,最后的落款不是她以为的“边”,而是一个最近几日频繁出现在她视线之内的英文名,kerwin。
送到报社来的花不止一束。
再加上这个,多到可以供她装点宴会厅。
上面带着一句话:倾慕已久,静待回电。
上面还附带着一串号码。
她摸出手机,先拨给边城,电话不通。
大抵是出于赌气,她想起适才那个号码,输入之后摁下了拨通。
***********
手里握着从纽约带回的药瓶。
席宴清伸出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竟然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下,也能看到手掌的轮廓。
只可惜是间歇性的。
就像他脑袋里的另一个隐患,间歇发作,偶尔让他吐到像个深醉的人。
他拧开水龙头,洗手。
洗了一遍又一遍,感觉怎么洗,都不干净。
已经等了四年,静待调查。
如果没有身体的变化,如果没有温九义愤填膺叙说的那场事故,可能他还会继续等。
可最后这样一场旁听来的事故,最终还是把他变成了一个以暴制暴的人。
他厌恶的那种人。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因为视线依旧模糊,微微眩晕,并不清晰。
此前怕霍之汶失望,不等到真得复明之后,没有对她透露分毫。
也幸好,她并不知晓。
他努力看着镜子。
看着他自己。
大概看得清楚,他也已经不太认识。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
若眼睛能看得再清楚一点,他就能更清晰的看到那张自己在脑海里联想了近四年的轮廓。
他想看得清楚一些,记清楚她的模样。
从前他问过自己,如果能再看得见,最想看见什么?
答案甚至不用想。
他也问过自己,如果真得死于明天,他最想做什么?
他要做完自己想做的事。
他要那个让他陷进去的女人,记他一辈子。
他从不宽容,不能分享。
他想过她的样貌。
会是怎样灵动的眼,那些柔软的唇,能有多漂亮。
她的脸在他眼前渐渐清晰那刻,他竟觉得感动。
他在那家叫“佛”的酒吧遇到她,她是他的佛。
晏阳初曾经说过,他和霍之汶不像是一路人。
可能曾经是在一条路上,可如今……他在一手制造新的分岔路口。
放在一旁的手机在响。
这个号码,他启用不过四日。
他以为对方精明。
没想到新鱼饵这么快,就已经上钩。
☆、第17章 一触即破
第十七章:一触即破
杜合欢手里捧着卡片上署名“kerwin”的人送的花。
她电话拨过去被接听之后,声筒中迟迟不见声音传来。
冲击杜合欢耳膜的,只有她自己的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哒哒声。
清脆,但森冷。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对方的沉默让她心中亦升起被人耍弄的不快。
就在她想切断通话的那刻,一道带笑的声音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她的手钉在原地。
“杜小姐?”
男人的声线很慵懒,丝毫不惧攻击性,带着明显的示好。很动听。
杜合欢适才提起的那口气又散了下来:“叫我杜合欢,去掉小姐。”
男人笑了下,没有表态。
杜合欢咬了下唇。
她对于有些字眼非常敏感,听到总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排斥。比如小姐,比如情人,比如……
那些会提醒她她在边城那个有妇之夫身旁扮演什么角色的任何词汇。
边城已经近一周不见踪影。
过了她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边城的寡情也让她日渐认识到,对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而言,她——不知礼义廉耻走上苟且偷欢那条路的杜合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间偌大的公寓她夜夜置身其中只觉得寂寞冷。
她开始痛恨男性这个群体。
她想起卡片上的那几个字,重复了一遍问出口:“倾慕我已久?”
眸光一缩,久踩高跟鞋的脚掌隐隐钝痛,她的耐心经不起消耗:“说得这么委婉,不如直接点儿,你送花……难道不是想上我吗?”
男人“呵”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而后柔声说:“谋求见面机会罢了,杜小——不要多想。”
杜合欢眉尾一扬,并不相信。
那么多束送来的花,难道仅代表纯情?
这种童话只能骗骗温室里的花朵。
而她已然是块儿破烂,并不在乎被摔得更狠,或是被更多人穿。
就当排遣寂寞冷,她从来都是主动的那一个。
她宣布结束,她主动开始。
她吸了口气对电话那端的这个“追求者”说:“明晚。地址我等下给你,过时不候。”
不等男人的回答,她就匆忙挂电话出了酒店的旋转门,立在一旁通往酒店停车场的路边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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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初不胜酒力。
霍之汶结束和边疆的通话后,见晏阳初从包厢出来,已经倚靠在大厅雕满复古纹饰的立柱旁。
她疾步走过去,推开旋转门,晏阳初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走出来。
门童去帮取他们的车,晏阳初捏着额头侧身问她:“谈个生意而已,一起不要命的喝有意思吗?”
他还是参与这样的场合少了,更多的还是搞他的研发。
霍之汶作为历练过了的过来人,唇一动一笑,有些奇怪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谈生意本身没有意思,为了谈生意而喝酒怎么会有意思,你想太多了。”
“三十岁了,你平时一向表现得不近人情,原来是个天真少男?”
“说实话,你不太像那种人。”
晏阳初在沃刻科技出了名的难搞。
很少有人敢呛他声。
除了霍之汶。
晏阳初蹙眉,没顾得上即刻回击。
酒烧肺腑,热汗层出。
他洁癖发作,从口袋里抽出方巾拭了下额头的汗:“头儿,我需要善意地提醒你,一般人笑话我,最后都会倒大霉,家门不幸。”
他笑了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