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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憾婚-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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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也曾是对的人。
    至少他曾经认为对过。
    所以在和她的熟人面前,分手后他未曾对别人提过一句内情,没有开腔说过她任何一句不好。
    那些她交际圈内的人,她日后难免碰面,他最后的仁慈都用于保持沉默。
    她想成为人上人,不择手段往上爬,道不同此后陌路,至少他不去拉她落马。
    ***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这样好。
    杜合欢决定放他离开:“阿初。”
    听到这个称呼,晏阳初脊背一僵。
    那些图书馆内、单车上、校园湖边的记忆纷纷倒带。
    “我知道自己活得很有问题。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的语调放得低而缓,给晏阳初一种做错的人其实是他的错觉。
    他慢慢转身,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分明:“好好活着,放我一马,再不联系。”
    他扶着额头,一转身却看到不远处正要走到廊道尽头的——霍之汶。
    该死……他忍不住捏眉。
    ***
    自从认出杜合欢,边疆脚下的步伐顿过之后,走得更快。
    霍之汶也没动声色,尽管看到晏阳初和杜合欢在一起,那样震惊。
    到了停车场,霍之汶先让流沙上车,她站在车外,示意边疆走开几步,方便说话。
    她见边疆掏出烟,自动接过打火机帮他点烟:“以后戒了吧。”
    边疆刚吸了一口,闻言猛地呛咳:“很难!”
    霍之汶看着他,眸光有些深远:“难就费点儿劲。”
    她深呼吸,回想当时边疆向她寻求帮助的时候,那些心灰意冷的声音。
    他相信她,才会对她说家事,才会拜托她帮忙。
    可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算起来,她辜负他也不止一次,如今还要继续伤害,但有些事做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她的音调里带着明显的歉意:“二叔已经告诉我。”
    “我想了整顿饭的时间,你知道,我也知道你知道,就没必要彼此装作不知道。”
    “见到你我要担心怎么遮掩,如果你不戳破,还得配合我考虑怎么装作不知道。”
    “都会累。”
    她眉目清远,如雕如琢:“你相信我,才会找我。虽然有些无耻,但是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选择骗你。”
    “更无耻地是,不能告诉你原因。”
    “到现在也不能。”
    她看着停车场内静列的这一堆车,不知道它们集体发动起来会是多大的声响:“边疆。我们认识也有很多年了。”
    “是战友,也是……”
    她说不出口“朋友”这两个字。已然领悟的边疆有些黯然。
    他一直没说话,始终在听她说。
    数年的时光,两句话竟然就能总结。
    “你忍我矫情这一回。别问我为什么骗你。我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我知道你也有。”
    “如果将来,还有冲突,你记得我不会存心害你。”
    “你当然也可以不信,我没权利要求你相信。你现在怒极走人,是正常的。”
    静默了几秒。
    指尖夹着的烟还在燃,边疆抖了下烟灰,语调依旧轻松:“好好的吃顿饭,跟我说这么多不着四六的干什么,我问你了吗?你就自作主张单方面不考虑我意愿让我听。”
    霍之汶看着他,他微笑,她只觉得沉重。
    “说清楚,免得膈应,免得误会扩大。”她继续。
    边疆哧了一声,把车钥匙扔给她:“你这女人真可怕。借我车给你开,明天我去沃刻取,钥匙记得放前台,取得时候爷都不想再看见你。”
    *******
    边疆迅速的消失,霍之汶拿着车钥匙回到车上,流沙问起边疆去了哪里,她只说有事。
    放在流沙一旁的挎包发出滴滴两声。
    流沙即刻掏出来给她,霍之汶只好接过查看。
    “我信。”是边疆迟来的回答。
    *****
    陆地走后,席宴清将办公室的百叶窗全部放下,灯光明亮,这个不大的空间显得暖意十足。
    下午流沙让他画。
    他想了想,摸出自己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一个和流沙同款的速写本,没什么事做,就在上面简单勾勒白日里在电梯里和霍之汶狭路相逢时,她的模样。
    长发微散搭在肩头,发梢微卷。
    杏眼圆睁,眼尾微翘。
    唇紧抿,没有笑。
    一个薄怒的霍之汶,很快跃然纸上。
    放下笔,他修长的五指摸了下画上的人脸,微微一笑。
    而后又提起笔在画的背面写了几个字,加了一个日期。
    “电梯里瞪了我。
    ——6月25日”
    如果再往前翻一页,那副画的背面是:“没回头,真狠心。
    ——6月20日”

☆、第32章 你是我的生命

第三十二章:你是我的生命
    清早,沃刻。
    霍之汶将车钥匙按边疆所说放在前台,然后乘电梯到达顶层。
    一出电梯门,就看到办公室外y身侧的位子上坐了一个“新人”。
    她脚步没停,视线也没躲避此人,亦没多做流连,径直走进办公室。
    内里空调和加湿器都已经打开,一旁水培富贵竹等一众植物的叶子也不知道被谁擦过,还闪着湿润水泽。
    办公桌旁的透明玻璃杯里灌满了75%的清水,她不用试,也知道水温会是适中。
    她通常在每日的同一时刻到达沃刻y在总助的位子上做了许久,一向这样面面俱到。
    **
    霍之汶刚在办公桌前坐下y便过来敲门。
    她应了一声y随后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从来都很惹眼的男人。
    黑衬衫,领口有两颗纽扣没系,锁骨露出,下搭黑色长裤。
    满身黑衬得他的脸色更为白皙,甚至有些苍白。
    像她最初见到的那个他一样,肩宽,腰窄,腿长……这些特点彰显无遗。
    他就那么温顺地跟在winny身后,静静地、挺拔地站在那里,敛去他身上那些毕露的锋芒,带些恭敬和认真。
    好像他真是一个纯良的,带些懵懂的职场新人。
    不动声色,不声不响。
    “霍总,这是接替tina的kerwin。”winny介绍。
    霍之汶侧目看向被winny领进门的这个男人,太阳穴突突一跳。
    “霍总好。”他清润的声音响在她耳侧时,她脑中更是“轰”的一声炸开,双唇下意识地紧抿。
    霍总?
    好?
    霍之汶斜他一眼。
    是她纵容这个人以这样的方式在她的日常生活中登场……如今她的各种不自在的感受,不过是自、作、自、受。
    **
    新员工问好,霍之汶竟然没答话,这让winny有些意外。
    难道boss不喜欢这个新人?
    她又看了看席宴清的外形,不太可能啊。
    她一直觉得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而她觉得席宴清正对胃口。
    但她见多了各种情境,擅长处理各种可能出现的问题。
    伴君如伴虎,哪个资本家还没丁点脾气。
    y很快便开口缓和如今这个因为静寂显得有些奇怪的氛围:“霍总,kerwin刚来,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带他去熟悉业务和公司环境。”
    还是死寂,只有加湿器和空调运转的极轻微的震动声。
    隔了五秒,霍之汶才点头:“去吧。”
    “出去。”
    **
    一回到助理们所在的小面积办公区y就开始给席宴清打气:“这几天boss黑眼圈明显,夜里休息肯定差劲,对人可能就没那么友好,她不针对你,放宽心。”
    “霍总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不是母夜叉,别担心。”
    席宴清看着winny,笑:“我知道。”
    “过会儿肯定还会要特浓黑咖啡。这几天事情本身比较多,筹备发布会,还要盯代工厂,宣传和销售也耗费大量人力,这两个部门都在团团转,你刚来,要尽快适应公司的节奏。”
    y一副热心的模样,视线上下游移,不断在打量他。
    y记得她看过的那份简明扼要的履历上似乎没写他的婚姻状况,但第一天人家刚来她就问的话是不是意图暴露地有些过于明显?找人力那边的肖池问似乎也不太合适。
    想到最后y温温柔柔,极为矜持地笑了下,把已经溜到舌尖的疑问吞了回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顶层除了霍总,只有你、我和正修婚假的joey。未来这半个月,只有我和你。”
    **
    席宴清入职的第一天,可以用四个字来总结:相安无事。
    y热切地指点,席宴清上手很快,需要规整的文件也很多,没有闲暇时间。
    一道透明玻璃墙之隔,霍之汶不可避免地被透明玻璃墙外的人影响,注意力被分散。
    她偶尔看过去,他也只在埋头做着什么,看起来极为认真。
    只是在她要黑咖啡的时候,被送进来的是一杯温水。
    他端进来,默不作声,她也没问为什么自作主张。
    午后她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薄毯。
    她不知道是谁做的,她也不想知道。
    **
    席宴清入职的第二天,之前带人跑代工厂的晏阳初回来,一上顶楼就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男人。
    看清那个人是他见过两次的席宴清后,晏阳初的脚步更是直接被卡在当下,有种想要捏自己的脸试试会不会疼,验证下现在是不是梦境的意图。
    他高瘦的身形往桌案前一站,席宴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
    晏阳初有些糊涂。
    他一进门就问霍之汶:“什么情况?把你先生弄来,微服私访?我怎么觉得y眼冒桃心好像要心旌摇曳了?”
    霍之汶嗯了一声,一派淡然:“有的话,那也是身为一个人正常的心理和生理活动。”
    她话落想起不合理的地方。
    晏阳初不该认识,不该认得出席宴清:“我什么时候介绍他见过你,你怎么认出来的?”
    晏阳初往外瞄了一眼:“这个我想席先生跟你说比较好。”
    应该由席宴清决定,是否让霍之汶知道,他选择委身加入沃刻,是因为报当年席宴清在西藏日喀则出手救他父亲之恩,是源于席宴清的恳请。
    他话落提及正事,简短几句话说明美颜手机第一批限量版生产情况,然后就是一幅要走不走的静立在霍之汶办公室里的模样。
    霍之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他:“有话说就快说,别逼我赶人。”
    晏阳初这一犹豫,霍之汶心里已经有数。
    “前天晚上……”他依旧有些支吾。
    霍之汶反问:“我没有窥探你私生活的意图。我也没有干涉你私生活的权利。前晚我在和朋友吃饭,仅此而已。这样你还是有话要说?”
    晏阳初蹙眉:“你什么都没看到?”
    霍之汶没否认。
    晏阳初突然拉开身前的转椅,坐了上去:“你看到了,不用装。”
    霍之汶一度想出言纠正他的那个用词——“装”字。
    想想晏阳初自我的性格,又放弃了这样做。
    晏阳初觉得自己近来很爱钻牛角尖:“你这样避讳,显得我好像有鬼一样,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问心无愧,清白坦荡。”
    霍之汶唇一动,似笑非笑:“你留下来,支吾这一阵,就为了说这个?”
    晏阳初眼一眯,直觉告诉他要迎接些什么。
    他瞳孔微缩的同时,就听到霍之汶说:“这些解释有什么用?相识一场,你非要问个答案出来的话,出于义气,我不忍心也得告诉你实话。我是看到了,看到你差点被一个女人在楼道里上。”
    晏阳初:“……”
    **
    席宴清入职的第三天,中午霍之汶罕见地去了沃刻的食堂。
    秦轻端着托盘一路跟着她找位置,顺便眼角余光一直在席宴清和winny那边扫来扫去。
    女人笑得笑靥如花,男人吃得慢斯条理,食不言,斯文优雅。
    秦轻在心里给勇上火线的winny点了颗蜡烛,犹豫是否应该马上告诉winny,她是在撬老板墙角。
    她看着霍之汶。
    霍之汶还是一副清淡的表情。不喜不怒,不吃醋,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席宴清已经入职三天了,难道丝毫动作都没有?
    秦轻不太信这个邪。
    “老大”,她刻意笑得很夸张,“那边在招蜂引蝶呢!”
    霍之汶闻言看了过去,又很快将视线移了回来,用秦轻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问她:“怀念宁静的郊外的某个分公司了,想去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秦轻手一抖,筷子上夹着的那小块肋排瞬间下坠。
    霍之汶捕捉到她紧张的表情,继续问:“我最近看起来特别温柔,特别有耐心,特别能包容人?”
    秦轻必须摇头。
    那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拿话来烦她、刺激她?
    ***
    午后winny正打着报表,身旁不远处的席宴清手机开始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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