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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只见风花-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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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印!?”

看着女子那张像是要哭出来的脸,韶华轻轻拍了拍恋雪的肩膀,深深叹口气,说道:“恋雪若是真的介意,可以自己去衙门查一下。刚刚钟君不是说办了入籍手续么?一查就能查出来是什么样的入籍。”

渐渐对准了焦距,恋雪呆呆的从朦胧到清晰的直直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企图安慰自己的男子,终于平静了下来。

点了点头,恋雪强迫自己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勉强扯出了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了…。。韶华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改日再见吧。”

说罢,不敢再看韶华那欲言又止的同情安慰的表情,恋雪急匆匆转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然而当脚移动到影墙,恋雪又不由自主的顿了住,转回身看见韶华一脸担心的注视着自己,恋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开口说道:“那个,韶华,今天的事情……”

“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

感谢的点了点头,恋雪扭身出了宅院。看着空荡荡的巷子中并没有江南风和钟君的身影,恋雪松了口气一般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转瞬又对自己这种类似于回避的心态感到唾弃。

原本来的时候是将马留在葡萄酒大宅的,可恋雪全然没了去那里取马的心情。长长的呼了一口哈气,看着那股白花花的水雾,恋雪耸了耸已然僵硬的肩膀,开始一步一步往南边的毕王府别院走去。

她需要借着这种冬季的冷风,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和心情。

不是不知道江南风有事情没有对她说,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何时与江南风签过什么不知道的盖了手印的契约,更不要提什么入籍手续。

……入籍……

他答应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欺骗她,也许眼下这也算不上欺骗,他只是有事情瞒着她而已,但那个所谓的手印却是她不知道的。会是在什么时候呢?她睡着了之后?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会是入的什么籍呢?江南风说过要保持现状,不肯答应她的求婚,难道是因为已经私下偷偷办了入籍?再想起昨天结拜仪式之时,江南风的样子表情。难道是办的结拜的入籍,从户籍上成为了她的兄弟?

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抬头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竟已经走到了别院大门口,天已是大黑。头上,冬季的双月散发着寒气袭人的白色冷光,鞋子也已经被雪水打湿又冻硬,里面的双脚几乎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存在。

门口的守卫看到她步行回来,都是一脸的惊讶,却也都没有多问,只是让开身子让她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明滨城的冬天虽然也冷,却还远达不到让河水冰封的程度,至多是早晚时候会结上一层薄薄的浮冰罢了。恋雪一路走过小桥流水,凉亭回廊,过眼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雪压枝头,终于站定在了江南风的小院门前,看着窗口透出来的跳动的烛火,屋内隐隐传出来些许的说话声。

一个小厮笑骂着端着盆一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女子整个人一愣,继而赶快将手中的水盆递给了身后跟过来的另一个小厮,伸手将她拉进屋内,一边帮她拍着身上沾到的浮雪,一边嘟囔道:“陈小姐来了怎么也不敲门?看看,身上和鞋子都被雪打湿了。”

说话间,另一个小厮已经放下了水盆去拿了一双换穿的鞋子出来让她换上,江南风也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

还是一样清澈的眼眸,面前的男子带着略微的慵懒姿态,红扑扑的脸颊看上去像是刚刚还在休息一般,身上的外挂也是随手披上的,甚至连头发都是很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这样的江南风,看上去和平日里的一样,整个人都没有一丁点今天曾经出门过的样子。

恋雪突然就觉得好冷。

由于恋雪隔三岔五便会突然袭击似地敲门过来入住,两个小厮已然习惯了她的不大招呼就突然来访。屋内甚至还备了让她换穿的居家衣物。任由着两个小厮伺候她换下了身上的衣物。江南风也用热水浸湿了毛巾,走过来轻柔的帮她着脸。

思绪已然沉淀下来。

不动声色的拉下江南风的手,恋雪深深的直视进面前男子的眼底,并不做声。小厮也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气氛的怪异,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闭上了嘴齐齐抱着恋雪换下的衣物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个。

待到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恋雪手上一个用力,拽着江南风便进了里屋,尚未等踉跄跟进来的男子反应过来,恋雪已然直接将男子推至床上,然后一翻身便压了上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恋雪的胸口重重的起伏了两下,依旧没有说话。江南风的态度太过淡定。即便自己这样做出突然袭击的姿态,他依旧是平静的顺着她的动作躺在那里。差别只是此刻的江南风是从下而上的看着她,尽管两个人的身体是紧贴着,男子眼中的清澈也是依旧,没有半分的羞涩和慌乱。

暗暗深吸了口气镇定下自己狂乱的神经,恋雪轻轻放开了抓着男子的手,只是低下头将自己埋在男子的脖颈处,低低的说道:“今天事情有点多,我好累。”

江南风什么都没问。只是用获得自由了的手臂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身,让她放轻松自己的身体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上,然后用手轻柔的一下一下安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有些分担和安慰的味道。

只是如今的这些已经不能抚慰她。

起身退了两人身上的外挂只着贴身的里衫,恋雪略微的调整了一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又窝回到江南风的怀里,并随手为两人盖上被子。

烛火依旧在窗口和床头跳动,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心思去管它,任其自生自灭。

被窝里用手抚上了男子的胸口,恋雪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今天李松秋对我说,天池那边可能有人会要求让我们过去。真是搞不懂,上面那些人她们也是闲的,奉临国已经没有事情给她们做了?放着山河不好好打理,竟然将注意力放在我这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海客身上。”

感觉到怀中的男子微微一震,恋雪的眼睛微微闪了闪,语气一顿又继续说道:“南风,我们成亲吧。我担心夜长多梦。”

说完,恋雪便撑起一点身子认真的注视着江南风的脸,她不想要放过这个男子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烛火跳动中,江南风墨色的眼眸深沉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空气安静了半响,终于,她听到了男子滚动的喉咙中那副压的低低的嗓音。

“恋雪,我们这样不好么?我不想多做改变。”

安静的看着身下男子那张带着点商量和请求的脸,恋雪只觉得心里静的好像沉寂万年的深井死水。

他果然还是,不愿意亲口告诉她。

☆、退婚之久违的身份证

若说原来她和江南风之间竖起的是一道高墙,那么那天之后,两个人中间的隔阂,就已经是一整座看不到底的冰山。尽管露出水面的只是十分之一,却也到了连小牧和陈莫都能感觉出两个人之间的客套疏远的程度。

气压明明低的诡异,可当事人的两个偏偏还要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气氛冷的简直让旁观的人都跟着尴尬。比较起绕道而行的陈莫和小牧,韩天要更在意那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恋雪对江南风那一腔总是满值的热情,却好像在这几天之内就冷却了大半。即使偶尔还能见到一点零星的火苗,也实在是凤毛麟角。

而事实上她们也没有多少可以关注彼此的精力。刚刚接手的工作,与几个主要世家变得关系微妙的事实,都让她们忙到分。身乏术,心思大都被牵制到各自的位置上,几乎没什么时间可以好好整理已经陷入冰冻状态的关系。

入籍手续是在三天之后办的。

明滨城衙门府。

如今恋雪的身份不同于往昔,未等打招呼,衙门内便有早已得到消息的衙役小跑着过来接过了车辆马匹,更有职位高一些的一路赔笑着领路。

两个男子都是一身锦绣阁的新衣,恋雪走在两人中间,火红的狐狸披肩更是显得贵气逼人。那领路的衙役眼睛是浸过油的,一见这架势紧忙点头哈腰的连连说道:“哎呦,怎么劳烦您亲自来呢?这点小事儿,像以前那样叫个人过来交代一声便好,妹妹一定给您办的稳稳妥妥的。”

心下一跳,恋雪不动神色的扫了一眼那个明显四十开外,不知道要比自己大多少岁的女人,回道:“不用劳烦。两个义弟的事情,还是我亲自走一趟,才更显诚意。说起来,这位姐姐好生面善,以前来办事的时候,我们曾经见过?”

客气却不算恭敬的语气,正好合着她眼下的身份。衙役被那一声姐姐叫的周身舒畅,连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都跟着弯了起来。“哎呦,哪能呢?我是刚提到这个位置的,之前像小姐这样的贵人,我哪有资格接待呀。这不以前我在户籍堂那边的时候,看到过小姐家的下人过来办过入籍手续。哎呦,这么一说,这事儿也得有一两年了……”

噗嗤一笑,恋雪充满嘲弄的剜了赋役一眼,拿捏着腔调说道:“姐姐好记性啊。一两年前办过手续的下人,竟然还能记得是谁家的。”

这一句话恋雪说的不咸不淡,但里面明晃晃的质疑却是刺得那赋役脸上一热。瞪大了一双眼睛,那赋役挺直了腰身拍着胸脯急急说道:“当然记得!要是别人我可能记不住,可陈小姐家的下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长的标志,一看就是大家子出来的,我自然是多留意了几眼。”

不以为然的甩了甩手,恋雪的态度是明摆着不相信。“这里可是明滨城。大家子的还能少了?谁家能离了衙门啊,是吧?特别还是入籍这一块。更是不可能少了。再说,哪家的出来跑门面的人能差了?姐姐真是说笑。”

见贵客满脸“你不要在吹牛了”的表情,那衙役急的眼睛瞪得更圆,几乎是赌咒发誓的连连说道:“哎呦喂,您别不信啊!我还记得当时那个下人带着一个陈小姐的画像,画的那个像啊,简直就是把您真人贴上去一个样。呸呸呸,看我这张嘴,小姐您可别见怪,我人粗,说话没把门的,真是没旁的意思。主要是当时那个东西着实是稀奇啊。我记得当时那下人说那东西是从远海带过来的。为此我还特别瞄了两眼。还别说,咱奉临还真没那样的东西……”

抬手止住衙役的喋喋不休。恋雪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客套的疏离。“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说起来,这户籍堂应该是业务比较多的堂口吧?怎么这位置倒是挺偏的?”

听着那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衙役吞了吞口水,以为自己无意之间惹了贵客的脾气,暗暗懊恼着自己的多嘴,恨不得动手删自己两巴掌。看着那个名满明滨城的海客女子冷淡的样子,衙役赶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领路上,再也不敢多说。

一两年前。默默掐算了一下,恋雪的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嘲讽。应该是她们刚入明滨城不久。那个所谓的画像,恐怕是自己的压在江南风手中的身份证……

原来,这也是从见到自己时起,便有所打算了么?

转眼到了户籍堂正厅,更是有专人过来接待跑腿,完全不必她们做什么。喝着茶水与户籍堂的掌管寒暄,恋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身侧的两个男子,暗暗猜测之前领路衙役的那番话他们听懂了多少。

其实听懂了多少都无所谓。对他们而然,自己和江南风如何,毕竟是事不关己。而且,眼下他们自己的事情就够他们费心了,估计也没什么精力放在别人身上。

陈莫和小牧正式入了籍之后,钟君又来过毕王府一次。

那时已经临近年关,一些耐不住寒的树木枝叶开始了由绿转黄,再被几场鹅毛大雪一压,更是稀落的剩不下几片。踏着一地的白雪落叶,钟君的到来用的依旧是拜访名义,行事也依旧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的目的是来找恋雪谈要接陈莫回瞭望“小住”一段时日。

看着钟君那副一表人才又风度翩翩的嘴脸,恋雪即使无法心生厌恶,却也着实觉得压抑。而对方却是坦然处之的态度,言辞动作之间都没有半分唐突或者不合理的地方,让她即使胸有内火,也无处挑剔。

钟君没有提起过半句关于那天的事情。恋雪自然更是不会主动提起。就像韶华说的,她若想知道那纸契约的内容,随时都可以去衙门查档。而至于更多的内情,她宁可将这块心病烂死在肚子里,也绝不可能去开口去问钟君。

只是,钟君的来访却是间接证实了李松秋的那番话。先是古天梅、然后是李松秋,现在连钟家都出面,即使在这种与毕王府退婚尚且处于微妙阶段的时期,也要将陈墨从她身侧接走。

看样子她果然是要去天池一趟,不过既然几家都没有出手让那几个男子彻底和她划清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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