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颜倾-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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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谈完的时候天都黑了。施庆文倒是说得舌干口燥,端起杯子不顾茶凉一气灌下。只觉得心里有种压不住的念头蠢蠢欲动。若是能成,她的仕途。宽厚的手掌紧紧压上胸口,施庆文险险稳住心神。饶是这样肥硕的脸上也露出丝丝尚未散去的笑意。礼貌的拜别颜彩,两人又不咸不淡的客套两句。施庆文便揣着满腹心事疾步离开。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颜彩转头别有深意地瞧向灯火通明的严府。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施庆文那微微夹杂着欣喜却又谨慎的表情。嘴角不自觉露出讽刺的笑意,弯弯的眉眼在漆黑的夜里竟是万分诡异。“人哪!越是贪图某样东西,就越容易被人利用。真想知道,她若是知道这严府光鲜的表皮后藏着的黑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轻飘飘地话微不可闻,却夹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随着寒风渐渐飘散。。。。。。。。
第二日早早就起身送走施庆文两夫妻。颜彩就让自家夫郎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去了书房。可她刚刚在书房呆了不到半日,便被自家夫郎拽了出来。颜彩本想询问什么事,却见莫秋的脸色平静神色却是凝重。话到嘴边却是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里。由着他一路拽着走。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人,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都是透透的。一路走来的倒是遇到不少下人。却是没有一人朝他们看。那样子就好似看不见她们。
直接走到最后面的春园。莫秋的脚步才稍稍停顿了下。这里亭台水榭景致迷人。颜彩一直觉春园是严府最漂亮的院子。平日里也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可是现在两人进来这里之后。偌大的园子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莫秋领着她走到假山后面手一伸。颜彩也不知他到底摸了哪里。两座偌大的假山中间,竟然轻巧无声的露出一条黑漆漆的暗道。。。。。
一点都没有电视中演的响动。颜彩颇为惊异的砸吧下嘴,心里却是暗暗感叹。瞧瞧人家这技术,典型的专业户啊!跟着莫秋的脚步下了暗道。头顶的光亮顿时消失无踪。颜彩心下莫名的一慌,好在莫秋安抚地拉紧她的手,“跟紧我,别放手。”漆黑的暗道里瞧不清自家夫郎的面容。可沉稳的音色却也让她顿时放心不少。
“既然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也不打声招呼。弄得神秘兮兮。”就说这么个简简单单的严府,怎么能算是铭楼的总部。原来上面的倒是幌子,而地下才是真正的基地。
“现在你不知道了么。”许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莫秋心情出奇的好。颜彩倒是不在意他说着什么。手掌好奇的按上四周坚厚的石壁。“这墙壁。感觉真结实。”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小会功夫。地道深处便传来明亮的火光。等到来人走进颜彩瞧清楚竟是绿蕊与小瞳。她说,平日里绿蕊跟着她寸步不离,这会出来时没有见着他人自己还稍稍有些奇怪呢。
有了光,漆黑的地道也渐渐显出原貌。厚实整齐的墙壁,脚下是整块整块的青石台阶。先前还有些狭窄的暗道,却在深入地下不过四五米的地方豁然开朗。瞧瞧这道路宽度,再瞧瞧这动火通明的架势。这哪里是地下密道啊!这简直就是个地下城堡。
虽是四人一起走在暗道里,可在颜彩听来却是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下石阶的时候,莫秋早早就与她说过地下的状况。可真真看到眼中却颜彩却还是狠狠的震撼了。
颜彩向来不显山露水的脸上惊异的神色明显,莫秋看了眼倒是轻笑出声,“好看么?”
“嗯!”这是出自内心的称赞,颜彩细细打量完四周的状况稍稍迟疑,“这里的布置,比在暗部时的密道要精巧细致的多。这里,你带我来怕是不合适吧!”口里这么说着,颜彩却是半点都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毕竟看一点也是看,既然这样还不如看个仔细。
“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反倒是棘手许多。”莫秋捻起裙摆,走入厅中。地上铺着厚实毛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也没有半点声响。
这话说的未免就有些太直白。颜彩转头脑袋里突然闪过田笑的面容,突兀地笑出声,“说来也没错,倒是我想多了。”跟着下了石阶,脚下软绵厚实的感觉倒算的上一种享受。
“你知道便好。”原本跟着的绿蕊与小瞳,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了两人。莫秋伸手握住女子修长的手掌。言明剩下的路途便只剩下两人定要抓紧如何如何。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奇宝宝。自是乖乖听话,任凭莫秋拉着她走进幽黑曲折的暗道。
幽深的暗道,错综复杂。堪堪不过几步路,颜彩回头便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来时走的哪条路。每每路过某处,颜彩虽是惊叹于暗室的别有洞天。可始终不曾离开放开莫秋温热的手掌。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危险。颜彩毫不怀疑,只要稍稍乱走几步定会迷失在这个庞大的地下宫殿里。示意颜彩虽是看的满心好奇,却不曾乱走一步。
偶尔路过寂静幽暗的某处,会有一两个灰衣人经过。地道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摇曳在灰衣人诡异的面具上勾勒出灰暗的阴影。阴森冰冷,仿佛只是生活在这地宫里来去无踪的幽灵。虽然颜彩很清楚这些经过的灰衣人,皆是活生生的人类。可在这种地方,瞧来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77第七十七章
打开石门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闪的她都有些眼花。地下的时候她也不觉着光线暗淡。可真上到地面来。颜彩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眯了眯;这才适应外头的敞亮。地下果然是没有外头亮堂。在地宫的时候;忙着惊叹于工匠的巧夺天工。可现在坐在凳子上了,颜彩才显然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当真是累的慌。“瞧你累的;喝口水歇歇。”耳边传来轻柔的笑声,颜彩刚抬起头。便瞧见石桌上摆着的青瓷茶盏冒着腾腾的热气。
“还是你想的周到。”地宫虽是在地下,却并不是湿冷。这不颜彩才出来坐了这么一小会;让风一吹,原本身上那点运动后的热气到也消散干净。
“歇息会;咱就回去吧!玉佩我已经打好了络子。回去了;我拿来你试试。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我再改。”
“你置办的东西向来和我心意。你瞧着满意就好。”话还没落地;自家夫郎却是起身拽着她就要往回走。别瞧着他身形瘦弱,力气倒是不见得小。颜彩让他拽的身子一晃,忙忙搁下手里倾泻出来的茶盏。“别急,等等我。”
清脆的瓷器嗑在粗糙的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颜彩也顾不得查看,那上好的瓷器是否磕出了痕迹。就被自家夫郎拉拽着离开了后院。一路行来,莫秋始终拽着女子修长的手腕不撒手,雷厉风行的模样半点也瞧不出往日的温柔得体。即便是这样,也是男子明艳照人,女子俊雅似水。引得路上见到的仆从小厮议论纷纷。随后不过短短一日功夫。严府夫妇,琴瑟和鸣的各种恩爱版本,便在临州城传开了。
眼下,颜彩还在房间里与自家夫郎商讨配件的问题。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从今日开始在各种有心的宣传下。正在逐渐晋升为,临州城待嫁的男子眼中那金光闪闪的香馍馍。
繁复的花纹巧夺天工。白润的光泽配上棕色的细碎流苏,别有一番古朴味道。莫秋兴致勃勃的挑起腰佩,在她腰间比划着。嘴角没有流露出往日那迷人的浅笑。可偏偏就是这样万分的神情。颜彩却觉着,现在的秋儿比平日里都要快乐的多。“果然是好手艺,不算浪费这块好玉。”指尖轻轻划过龙形玉佩,灵巧的手指轻巧的替她系好。
望着他柔顺的黑发,颜彩轻轻将手附在他的头顶蹭了蹭。“又不是小孩子,摸什么头。”低沉的声音,隐隐露出抑制不住的轻笑。莫秋捏住依旧停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掌,站起身。“来,站开点让我瞧瞧好看么。”
试探着朝后退了一步,颜彩拉了拉腰间的玉佩,“好看么。”
“嗯!果然是手艺精巧,倒也不曾埋没这块料子。”伸手扯了扯女子稍微有些褶皱的衣摆,莫秋莞尔一笑。
“其实这些东西,你已经替我置办了许多。不需要这般破费。”而且还耗神。后面一句她虽是没有说出来。可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莫秋折了折针线簸子里的残料。“出门与人交道,自然是穿的整齐大方。况且,我整日闲在家里。喜好什么的,也就只有这一样。难道妻主大人连这小小的乐趣也要剥夺么。”话语似是哀怨,可语气却不曾低落。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轻轻的落在颜彩较好的面容上。美艳的人儿轻巧地钻入她怀中,拦着脖子吐气如兰。。。。。。
几日后出门的时候,颜彩着一件宝蓝色织花高领袍子。一头墨似的长发,不似往日那般。而是紧紧的束在脑后,簪着根通体透亮的银簪子。只余耳边垂落的两缕青丝,配上清俊的眉,沉寂似潭的眸子。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威严凌厉。半点也瞧不出往日那平易近人的好脾气。
绿蕊打起帘子,颜彩安稳的入了轿。接过小瞳递来的绣炉,摸了摸,“起轿吧!莫让别人等急了。”今日便是施庆文第一次,为她铺路可是万万不能迟到的。上轿时颜彩就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现下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想着事情的重要性,颜彩坐入轿子便吩咐道。
小瞳叩首,绿蕊则是安稳的放下轿帘。感觉着身下的轿子轻轻晃着离地。轿子着实不大狭小的空间让人颇为不适,颜彩颇为透过车帘往外瞧去。到底是练过的人,抬个轿子都是健步如飞。打量着街上往后移去的行人。颜彩半靠着轿壁,感觉着窄小的轿子起起伏伏还带着吱呀吱呀的声响。到觉着好似打着节奏的拍子般,让坐在里头的人别有一番感受。
颜彩是个不认识路的。倒下轿的时候才发现约定的地方离严府并不远。等到轿子停稳,绿蕊轻巧的打开的门帘。颜彩却是摸了摸手里的绣炉走了出来。真近,瞧瞧了古旧的招牌。颜彩扫了扫自给身后的架势。这生活,心里腹诽着,颜彩交代了绿蕊几句,提起下面的衣摆走了进去。
“哎呀!嫂子你可来了。”刚刚走到三楼,订好的位置上便有人起身来迎来。颜彩定眼一看,正是几日不见的施庆文。她起身的桌子上,还做着两个年岁不小的女人,模样都是有些熟悉的模样。
“庆文,许久不见啊!”明明两天前才见过面。心下这般想着,面上却还是装出热络的模样。原本就漂亮的面容顿时增色不少,让与她说话的施庆文闪了闪神。
“嫂子,这两位就是那日我与你介绍过的张老板与鲁老板。”熟练地将她拉到桌边,施庆文指着两人说道。
“二位老板别来无恙啊!”
“严老板有礼了。”三人互相见过礼,稍稍客套一番也就入了座。
“几日不见严老板气色是越发的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张峰暗地里打量了下这面目过于漂亮的严老板。一双笑眼弯弯的倒是瞧不出思绪。
“严某初来乍道。前几日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老板海涵啊!”送来的资料颜彩可是真真背的透彻。那处宅子虽是在临州已经有些年头。可是严府真正有人开始居住,也是近一年才开始的。颜彩自然知道这举家迁移不过是个借口。可是要在临州立足却是必须的事情。只是,这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就算铭楼在之前就已经在这里铺好了路。现下又施庆文这位地头蛇护着,一时半会便是有人瞧她不顺眼,想必也不会明里拂了她的面子。可对于她这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受一两次排挤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酒楼她已经是抢了白玉楼的饭碗。可这样的方法却是树敌太多。颜彩想来想去,倒是打起了寄售的主意。
只是她有着念头是她的时。也要看看对意思。所以,这事儿急不得。颜彩端起酒杯抿了口,长袖遮掩下一双眼睛却是轻轻的扫过二人。四人聚在一起说说聊聊,倒也分外和睦。酒过三巡,施庆文抬眼瞧了瞧自己请来的二位老板故作迟疑。
“施县令这是怎么了?”鲁老板刚刚端起酒杯,就听见施庆文若有所思的长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眼见着有人搭话了,施庆文瞧瞧瞄了瞄略带微笑的颜彩。这边确是拍了下大腿说道:“其实今日,找二位老板出来确实是有事相商。”来的时候两人就知道,今天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施庆文真正提出来的时候。两人皆是装作一副惊异的模样。颜彩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神色收进眼底。手里的瓷杯却是轻飘飘地搁在了桌子上。这样惯用的套路,施庆文瞧得多了,可是明面上却不能揭穿的。
“既是施县令有何事需要我二人帮忙。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定不推辞。”商人皆是图利。虽然两人对于施庆文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瞧着对方的官衔,话确实不能说的太绝。
施庆文并不想知道对方心里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