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七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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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随即传开,校长找我谈话,我自然还是一通瞎扯,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对下属都这么回护,何况现在是我被扇了一耳光,还不得被揍成法定轻伤啊?
大家都掉转注意力开始担心那个男生,准备看我把他拖走。
我摸了摸脸,隐隐作痛,他妈的臭小子下手真重,然后我放下手,对他们一抬下巴:“闹够了吧?现在都出去!”
拜这一记耳光的震撼力所赐,大家总算都乖乖地出去了。
在急诊室门外的长椅上,我坐着等洪大志出来。旁边一同等他的学生们都在平静地聊天,有个男生慢慢挪动过来,期期艾艾地向我赔不是:“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打过女人……”
我挥了挥手:“没事。”
“你怎么没发火啊?”
男学生大胆地坐在我旁边,眼神很好奇:“他们说你挺厉害的……”
“厉不厉害得看对什么人,失手跟故意伤害是有区别的。”
我瞟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刚才那耳光要是你故意打的,等等就该你去缝几针。”
男生吐一吐舌头,站起来跑了。
这一坐就等了四十多分钟,我掐指一算,洪大志至少缝了六针以上。再等二十分钟之后,下午的上课时间到了,我起身把有课的学生都轰去上课,再回来坐着继续等。
虽然洪大志在校外受伤,理论上来说不关警卫部的事,但我还是很恼火——洪大志最近在各方面的表现都非常好,严格遵守校纪校规,上课认真听讲小手背在身后下课不打架不闹事放学亲自打开水主动排队外加休息日上街扶老太太过马路,他本性没这么遵纪守法,自然是为了配合我。
我对懂事的孩子格外有好感,所以现在也跟这些围在门口的学生一样,想弄明白,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动我学校的学生。
急诊室门开了,洪大志慢腾腾地走出来,左脸包了一大块纱布,把左眼都遮住了。
他的兄弟们迅速围上去,询问声安慰声嗡嗡地乱作一团。
“老大,是谁干的?”
“还好吧?缝了几针?”
“你说个名字,我们去给你报仇!”
洪大志只是不停点头说着“没事没事”神情异常疲惫,黑T恤的条纹领上还有血污和撕烂的痕迹。
“洪老大!”
我叫了他一声,拍拍旁边椅子,“过来坐。”
洪大志分开人群走过来,又犹豫一下:“还是到你办公室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行,走吧。”
我起身带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我们身后依依不舍地跟了一大群学生,我转身对他们重重一指六楼校长室,再作威胁状晃一晃拳头,全都吓跑了。
进了警卫部办公室,洪大志往皮沙发上一躺,仰脸不语,我给他倒了杯水,见他面色不豫,又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担心,等皮肤长好就看不见疤了。”
这是当年沈兴国安慰我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老气横秋了。
“别哄我了,缝了七针,就算长好也会留下刀疤的。”
洪大志的嘴角向下拗,非常沮丧。
现在的孩子一代比一代聪明,我那时候就一直觉得头上刀疤会长好的,以后会慢慢长出头发来。
他的脸虽然因疼痛而略微扭曲,但面部神经还受控制,显然没打麻药——又是一条能抗疼的汉子。
我坐在旁边沙发上,扬一扬脸表示开始倾听:“说吧,怎么回事?”
沉默了良久,他才涩然说出一句话:“陈主任,这回我彻底相信你说的故事了……今天我差点回不来。”
“谁对你下手这么狠?仇人还是情敌?”
小打小闹是不会动刀的,我们原先上学时打架都以不给对方留记号为己任,一般扛条板凳腿上战场,把对手按倒就往屁股上猛抽,死活都要把对方抽出个韩国屁股,过两个月就恢复国籍了。
洪大志说:“我说,你先别急……”
“你陈七姐别的没啥,就一个淡定。”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别唧唧歪歪的,赶紧说。”
“是严老五的人。”
说出这个名字,洪大志面皮也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非常意外:“五哥?”
所有兄弟里,跟我臭味最相投的除了小八就是严老五,他生性狡诈但是不乏仗义,以前对我不错,我还给他开的打手公司免费做过宣传案,广告标语是:“金钱不能收买一切但能收买我,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解决你”不过后来没能通过审批,听说是因为措辞不和谐。
我慎重地盯着洪大志:“接着说,前因后果说仔细了。”
“你前面那个警卫部主任跟我犯呛,屁本事都没有还老向校长打我的小报告,我一直计划着收拾他,又不想连累学校同学,就从严老五公司买通几个打手替我揍他……结果几个打手发现我有钱,非逼着我给他们交管理费,不然就到学校闹事,那天你也看到了,他们组团勒索我。”
洪大志一口气说的话多了,挣动脸部肌肉,刚缝合的伤口似乎又在疼,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你把他们揍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来找我,我以为他们老实了,谁知道今天刚好又碰到他们,他们说那天的事是我安排的,你是我花钱雇来吓唬他们的,所以把我暴打了一顿,车也被他们砸了,上次那个拿刀的砍了我一刀,我没命地往车上跑,回来的一路上眼前都在发黑……我还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说着说着,洪大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场面,肩头微微颤抖。
“我不是个好学生,打过架,闹过事,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怕过……他们打我,是真的往死里打,那一刀本来是瞄准我脖子砍的,我闪了一下才砍在脸上,当时就一个念头:破相了,我这辈子完了……”
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沉默半晌,我清清嗓子,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沙哑:“放心,永远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来不及了。”
洪大志摸着脸上的纱布,向我笑了笑,“我已经变成刀疤脸了。”
我用力按着他的肩膀,说不出话。他看着我的眼光中有坦然的颓伤和隐隐的绝望,我望着他的脸,彷佛看到很久之前那个抱着头缩在墙角饮泣的小女孩,即使伤口痊愈之后也不肯照镜子,因为头上有一道奇丑无比的长疤。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
我扭过头,不想让他看见我此时微红的眼眶。
他站起来,忽然改口唤我,“七姐,你不要为难,我不是想叫你替我出气……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也不想报复,把自己搞成这样已经够了,我不想再让其它人为我受伤……说给你听,只是心里堵得难受,你听完就忘了吧,别放在心上。”
男孩的眼眸幽亮如星,整个人彷佛突然之间成长了很多。
我有些不敢面对他的目光,点点头:“回去吧。”
他的背影很沉重,这一刀,让男孩突然长大了,成熟了,也失去了孩子本来该有的欢愉和活力。
大门被打开,关上,我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动,脑子里很乱,只有一个念头超乎寻常地坚定。
隐约记得什么人说过,如果你希望自己保护的人永远保持纯真和美好,就必须用自己的身躯去抵挡两倍的黑暗和残酷。
刚才听他缓缓地叙述自己的遭遇,为什么我会有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
你可以说我是性情中人,但不能说我脆弱。
严老五原先的手机已经停了,当初跟着他一块另起炉灶的兄弟当中倒是还有几个熟识的,但我去年应聘成功之后为了表决心,把他们的手机号都删干净了。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当保安主管——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有钱的小鸡都敢吃黄鼠狼了。
到了校门外,我的衣摆突然被风卷起,炽烈的阳光也逐渐被阴霾遮住,看来要下雨。
我拦了出租车:“到和平北路,长江咨询公司。”
果然是预示着变天的阵风,从车窗能看得见街道上飞沙走石,形形色色的塑料袋和纸片被吹到空中盘旋飘舞,很多摊贩在奔走追逐被刮飞的轻量级商品。
天色昏暗无光,暴雨在一刹那间哗然落下,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上,啪啪有声。
这城市一到雨天就堵车,延安街前面的十字路口水泄不通,而且有不少大家夥紧密交错在一起,长途客运、工程车,想疏通马路,得四面车辆同时后退半公里才行。
堵了将近二十分钟还没有缓解的迹象,我遥遥望着长江咨询公司的招牌,再等下去人家就要下班了,心里一急,掏出张钞票递给司机:“算了,我就这里下,赶快找钱!”
司机很快递回一迭钞票给我,从体积来看我赚了。我瞟了一眼,也没细数,塞进口袋就推开了车门,冒雨冲到路边屋檐,理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往长江咨询走去。
长江咨询的门面不怎么起眼,年久失修的闪光字招牌也坏了,长江两个字变成了“长工”严老五刚创立这个公司时,我来这里逛过一次,别看公司外表不怎么样,里头的职员可都是本市最牛B的打手,刚开始大家控制不住脾气,经常是一边打字一边怒了就操起顺手的玩意互殴,键盘鼠标什么的都成了耗材,当然,这么久过去了,旧人退出,新人加入,打手质量变得良莠不齐也是正常现象。
按老规矩,我直接上了二楼经理室,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个锐利的男声:“进来。”
这不是严老五的声音,五哥嗓门很粗,感冒再严重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我推开门,里面是个陌生男人跷着二郎腿靠坐在转椅上,乍看他的脸庞有点眼熟,可我越看越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是……”
陌生男人也疑惑地看着我。
“我姓陈,五哥在吗?”
我忍不住扭了一下脖子,浑身衣服都被雨水淋得湿答答的,极不舒服。
他挑一挑眉梢:“哪个五哥?”
“严五,严家和。”
我一边说话一边坐在门边的沙发扶手上脱鞋,“他不是长江公司的总经理吗?”
脱了鞋子,把鞋里进的水倒干净,短袜也湿透了,只能拽下来塞进口袋,否则湿袜穿湿鞋就会像踩到肥皂一样滑溜溜的。
早知道今天就穿凉鞋了……早知道?早知道我还带把伞呢!
陌生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我,随口答道:“五哥已经离职了。”
“离职?”
我一愕,“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离开公司已经几个月了,不过这件事比较隐秘,很多人都不知道……”
说着,男人眼睛突然一亮,唇角微微翘起,像笑容又像讥诮:“我想起来了!你是鬼脚七!”
“鬼你个头!再提这三个字我踹死你!”
我翻了他一白眼,“你是谁?”
男人放下二郎腿,身子前倾带动椅子滑过来,趴在桌上对我笑:“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方进宇啊,兴爷带你去温泉岛开会的时候,咱们一块喝过酒打过架,后来天气突然降温,你还拿了我一件爱迪达的外套,我走得急也没来得及找你要……想起来没有?”
“老方!”
我恍然大悟,“你原本不是长头发?多帅啊,怎么剪短了?”
方进宇咧嘴大笑,抬手揉了揉自己头顶:“不是剪短了,前段时间闹失恋,一时伤心剃了个光头,现在刚长出点毛。”
我忍俊不禁,好几年不见了,他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而经典。
老方,并不是我们城里的人,三年前沈兴国去温泉岛开会,带上了我和小八,那五天我认识了不少外地朋友,老方就是其中之一,他为人豪爽而细心,降温时主动借外套给我穿,只是后来失去联系。
也是那次在温泉岛,我独自从女宾部出来去餐厅找兴爷和小八,在大门口与其它帮会的人迎面碰上,对方刚喝过酒,仗着人多,非叫我退回去给他们先进,我抄起门边的垃圾筒把当头一人砸翻,然后两脚精准的兜裆踢倒另外一个,最后那个人重拳击中我嘴角的同时,我也以低位脚把他飞踹在地,正在用餐的各地帮会人士都被惊动了,纷纷围了过来,我一边抹去唇角的血一边牢牢用膝盖压住地上那人的颈背。
第二天,那个帮会的老大亲自出面摆了一桌酒向兴爷请罪,这事才算解决,从那天以后,“鬼脚七”这个恶名就不胫而走,我用武力与全人类抗争了两年才算脱离这个外号。
想不到今天又被这家夥提起来,我郁闷死了。
“您老多大岁数了还闹失恋?我鄙视你!”
见到熟人,我心里大定,觉得浑身湿透啊、当面脱鞋除袜也没那么丢脸了,“现在长江公司是你接手?五哥正式退休了?我记得你不是我们会里的人哪,这个位子怎么能轮得到你?”
老方眯着眼睛笑,牙有点烟渍,笑容倒不丑:“我是兴爷请来的外援,把公司交给我管理是他的意思。”
“你是说……”
我迟疑地猜测,“五哥不是自愿退休的?”
“这个你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