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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风槿如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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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巨响,正听得津津有味的訾槿呆滞地看着面前残破的木屑。刚才还是好好的一张红木桌,如今西乐这一掌下去就成了烧火的柴木。

    众人大惊,纷纷朝西乐与訾槿的方向望去。

    西乐脸色异常地阴沉,愤然起身怒视着说书人,狠厉地道:“一派胡言!若再乱讲本公子就割了你的舌头!抽了你的筋骨!”

    说书人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微微颤抖,欲争辩,却被西乐狠厉的眼神逼回了话语。

    西乐眉毛挑动了两下,脸上一副风雨欲来之势,一双绝美的眸子已是怒火蔓延。

    惊呆了的訾槿不知西乐为何要一说书人发如此大的脾气,但面对西乐这庞大而无缘由的怒气,却不敢上前劝阻。

    西乐扔下一锭银子,疾步出了那茶楼。临出门之时西乐回头看了看茶楼上的牌匾,訾槿顺着西乐的眼光望去,匾上普普通通的四个大字“如意茶馆”。

    西乐面色苍白而阴冷,紫色长袍随风摆动,精致的发髻也微微凌乱,她疾步朝皇城外走去。

    訾槿气喘吁吁小跑地跟上。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微黑,訾槿的腿都快跑断的时候,西乐终是停下脚步。

    訾槿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发髻早已凌乱不堪,抬起头望向西乐,惊觉不知何时已与西乐走到了纳蓝南族家庙门前。

    那日在此庙之中碰到西乐,莫不是西乐与这纳蓝南族有何关系?或是与那女帝有何关系?

    寒风中西乐顶风而立,脸上说不出的萧瑟悲凉。她望着纳蓝南族家庙正中的牌匾“神之遗族”四个字发呆,眸底慢慢地痛苦挣扎。

    直到天色黑透,訾槿饥寒交迫,眼底担忧之色尽显。她轻轻地拉了拉西乐的衣袖:不饿吗?

    西乐怔怔地转过脸来凝视訾槿,眼底迷茫一片。她抬起手抚了抚訾槿凌乱的发髻:“你在担心我吗?”一滴清泪随话音滑落。

    訾槿惊极了,她想也未想抬手轻拭着西乐的眼角。

    西乐闭上双眸抓住了訾槿的手在脸上磨蹭着,如受伤的小猫一般:“小哑巴,知道为何我总是来此地吗?”

    訾槿转眼望向纳蓝南族家庙,轻轻地摇了摇头。

    西乐猛地抬眸逼视着訾槿,眸中满是复杂,她一把松开了訾槿的手:“本宫要让自己牢牢地记住,与里面的人那不共戴天的仇恨!……绝不能心软半分!”

    黑暗中西乐那双妖娆的眼眸,因仇恨而炯炯发光,竟让人移不开眼眸。

    纳蓝南族已是国破族灭,何来仇恨?

    西乐突然妖娆地一笑,笑意却未入眼底道:“小哑巴定是饿了,本宫带你去这月国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饭菜可好?”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訾槿一听“吃”字,不愿多想西乐所说的仇恨,忙打起精神点了点。

    西乐拉起訾槿,纵身离去,訾槿大惊之下紧紧地搂住西乐的腰。

    西乐轻笑了一下:“小哑巴,害怕了?”话落音后,更是加快了脚步。

    訾槿不及多想,僵硬地将西乐抱得更紧。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闹市,进入这条街后訾槿彻底地傻眼了:古代的夜市也能如此繁荣?

    只见街边四处店面挂着各式各样耀眼的灯笼,偶尔可见如花般的女子在店外拉扯着路过的男子。当訾槿立于西乐所说的“最好的酒楼”前时更是傻眼了,这是酒楼吗?真当她是乡巴佬土包子?这明是妓院!

    妓院啊妓院,罪恶的根源;妓院啊妓院,邂逅的源泉;妓院啊妓院,恶俗的经典。

    西乐立于花灯之下,妩媚地看向訾槿,娇笑道:“小哑巴若不喜欢,咱们换一家可好?”

    訾槿点了点头,后又惊觉表达得不对,忙摇了摇头。

    西乐大笑着仰首大步走了进去。

    訾槿躲躲藏藏地跟在西乐的身后,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眼睛不停地四处乱瞄,脸上满是惊奇之色。

    女子们个个妖娆无比,轻扭腰身地穿梭在这大厅之中,偶可见男女搂抱着坐在大厅的桌边。

    尚未走进,只见一艳丽无比的女子一步三摇地迎了上来:“两位公子,可是头遭来咱这‘怜月醉楼’?”

    訾槿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传说中的老鸨,画黛描眉,鬓间银箆,婀娜摇曳。老鸨的姿色就如此,那楼里的姑娘自是不必多说。

    西乐将一个银锭子放于老鸨的手中,暗里给老鸨一个眼色道:“将楼里最好的姑娘与小倌都叫出来。”

    “是是是!公子算是来对地方,这条街上唯独我‘怜月醉楼’的小倌最为俊秀。”老鸨忙收起银子,眼色一转喜滋滋地将訾槿与西乐引到二楼厢房。

    不一会,一桌酒菜陆续送了上来,饿到极点的訾槿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菜,心中对此楼中最好的姑娘与小倌自是期待无比。

    老鸨推门而入,一步三摇笑吟吟地说道:“让二位公子等急了吧。”

    只见老鸨身后,姗姗走出一位身着朱锦绫罗的二八年华的女子,轻扭腰身,款款而至,鬓间缀花银丝摇曳闪烁,娉娉婷婷,蛾眉粉黛香腮雪,精饰雕琢,恰到好处,艳若桃李,笑靥如花,红袖掩朱唇,虽不绝美,也是一副我见犹怜。

    女子身边站着一位未及双十的少年,狐媚的眼若星子般璀璨,桃红的唇映在雪白的肌肤上,如雪中梅花,别样娇艳,一身宽大的红绸缎装似搭非搭在身上,让赛雪的肌肤似露非露。他的双眸在西乐身上瞄来瞄去,一副小狐狸的模样,可爱极了。

    訾槿吸了吸口水,爱煞了那小狐狸的可爱模样。

    西乐不动声色地观察訾槿的反应,对老鸨随意地摆了摆手。

    老鸨知趣地出了门,顺手将房门关好。

    西乐执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嘴角上扬勾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朝那少年挥了挥手。

    少年娇羞地一笑,轻轻地走到了西乐的身边。

    西乐一把将少年拉到怀中,少年妖娆地眯着桃花眼,柔弱无骨地勾住了西乐的脖颈。

    訾槿满脸的惊异之色:这这……这还是辰国的大长公主吗?

    此时那同来的女子也娇笑着坐到了訾槿的身边,轻轻地靠在了訾槿身上说道:“莫不是公子嫌弃牡丹,都不愿正视牡丹一眼。”话未说完,便想勾住訾槿的脖子。

    訾槿惊慌之下起身躲开,心中暗道:你若是那少年的话,我倒可以吃点亏……

    西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容,缓缓拿起手中的酒杯抿了口酒,粗鲁地拉起怀中的少年,将口中的酒慢慢地渡了过去。

    少年嘤咛一声,喝下西乐口中的美酒,一双桃花眼迷茫而无辜,无力地靠在西乐的怀中。

    訾槿躲避美女之余,眼睛不眨地望着祖师级的狼女西乐调戏着无辜小美男的戏码:境界啊境界……

    未来的花骨朵原来就是这么被摧残的……可惜啊……这摧残花骨朵的刽子手,不是自己啊……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西乐玩弄着怀中早已衣衫不整的气息不稳的少年,看着躲来躲去的訾槿,诡异地一笑:“莫不是,小哑巴看上了本公子怀中的尤物了?”

    訾槿点了点头,惊觉自己此时的男儿身立即摆摆手,狂摇头。

    西乐了然地一笑,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光芒:“龙阳之好又不是何种丑事,有何不能见人,你喜欢便拿去。”

    话毕后,西乐随手将怀中早已被自己弄得浑身无力的衣衫不整的少年,推入了訾槿的怀抱。

    少年惊呼一声,软倒在訾槿的怀里,如蛇一般滑腻的手臂缠住了訾槿的脖子。

    訾槿窘迫地任少年挂在自己身上,双手无措得不知放在哪里是好,怎么也不敢消受这突来的美人恩。

    少年双手不安分地在訾槿身上游走,薄唇似是求吻一般微微张着,一双桃花眼无辜地看向訾槿,怎一个妖字了得!的81

    訾槿挣扎万分欲伸手,又想着自己的女儿身份,惟有狠下心来手忙脚乱地将少年推下身去。

    少年措不及防“哎哟”一声地摔倒在地,一双桃花眼带着隐隐的泪光,满含幽怨地望向訾槿。

    訾槿不知自己如此手重,急忙蹲下身察看。

    少年的双手如藤蔓一般地又缠了上来,眼底说不出的委曲。

    訾槿一着急又不知轻重地将怀里的少年推了出去:别摸了,再摸露馅了……

    少年眼中的泪水如珍珠一般滑落下来,幽怨万分地看向訾槿。

    訾槿撇开脸去,暗暗发誓:若是下次我自己前来一定嫖你。

    訾槿求救的眼光朝西乐望去,西乐不动声色地喝着杯中的美酒。少年趁訾槿不注意之时,递给西乐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西乐眼光一时复杂无比闪过种种情绪,而后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满脸怒容地对着那少年与牡丹道:“给本公子滚出去!没用的东西,连人都不会侍候!”

    少年与那牡丹满眸的委屈之色,起身无声地退了出去。

    訾槿讨好地拉了拉西乐的衣襟:天色已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西乐喘着粗气斜了訾槿一眼,猛地拉回了衣襟说道:“回宫去!”

    西乐眼神阴冷得可怕,她毫不温柔地拽起訾槿,越过窗户朝皇宫的方向飞去。

    訾槿暗暗郁闷,西乐整一日都在莫名发火之中,这明明就是间歇性精神病的典型案例啊。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公主,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随着西乐的踏窗而出,訾槿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好像还没给钱……

    夜晚的朝阳东宫内灯火通明,君凛手持书本,出神地坐于书桌前。

    小五匆匆地跑了进来:“殿下,那太平轩的主子与西乐长公主去了‘怜月醉楼’。”

    君凛凤眼一眯,冷冷地说道:“继续说。”

    “那太平轩的主子对西乐长公主叫去的女妓并无多大的兴趣,好似看上了长公主的男伶。后来两人因争夺那男伶起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地回了宫。”

    君凛恶狠狠地甩出手中书,一把将书桌上的书籍全部扫下,一双凤眸通红一片:“岂有此理!”

    “西乐公主贵为辰国有封号的大长公主,做出如此事来,真真是丢尽了她辰国的脸。那太平轩的主子一副老实忠厚的模样居然有龙阳之好,怪不得那日他对殿下做出……”

    君凛一把抓起小五的前襟,怒气冲冲地吼道:“她可有叫那男伶近身?”

    “长公主……与那……与那太平轩的主子争夺男伶之时都将他抱入怀中……”小五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吓得瑟瑟发抖。

    君凛放开小五,怒气冲天地挥落了身旁的描金花瓶,厉声道:“滚出去!”

    一路无言,黑暗中西乐脸色异常地阴沉,眸中满是杀气,一路将訾槿拎回宫内,甩手丢在太平轩附近,话未说一句就飞身而去。

    訾槿被摔得晕头转向,莫名其妙地望着西乐远去的单薄的身影,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的尘土,拉了拉弄皱的衣襟,嗅了嗅身上是否沾染了别的气味,等一切弄妥以后,方朝太平轩内走去。

    未进门之时,远远地看到太平轩一片灯火通明。

    喜宝冻得缩成一团,巴巴地站在门外张望着,看到訾槿的身影便飞奔了过来:“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三殿下一直高烧不退……”

    喜宝话未说完,訾槿脸色剧变,惊异地抬起头,飞奔进了轩内卧室,卧室内炭火烧得正旺,却空无一人。

    訾槿转身找人,眉头紧锁地望向快步迎过来的鱼落:人呢?!

    “主子莫慌,三殿下高烧不退,一直喊着‘母妃’。我已让喜宝将他送到素染宫去了。”鱼落走过来急忙说道。

    訾槿听完此话,脸色大变,看也未看鱼落一眼,疾步朝太平轩外奔去。

    喜宝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鱼落,迅速地追了出去。

    鱼落愣愣地站在原地,本抬起帮訾槿打理乱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夜半的素染宫寂静得异常。前些时日的落雪别处早已被清理,但素染宫的地面上却依然有未融去的雪片。融去的枯草地上可见已腐烂的秋日的落叶,孤单地躺在原处。

    宫内的正房内昏黄色的宫灯摇摇欲熄,訾槿想也未想直接冲了进去。

    一屋的冰冷,屋内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孤单的家具凌乱不堪,白色的幔帐已微微地发黑,红木床边的漆斑驳不堪。

    床榻上,君赤身着单薄里衣蜷缩一团瑟瑟地发着抖。那雪白的单衣之上,隐隐可见一鞭鞭的血痕如毒蛇一般攀附在他单薄的身上。他的眸子毫无焦距空洞一片,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红润的嘴唇微微地哆嗦着,已成了黑紫一片。

    訾槿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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