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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遗爱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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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被放下时,只听他对当班的护士说:“她脚板磨伤了。”

“先生,得先挂号的。”

“我现在去挂号,麻烦你先帮她处理下。”

当班的护士来回拿了几次东西,时颜的脚还没包扎好,小魔怪在另一端做检查,时颜只能坐在这一端干着急。

小魔怪的伤很快处理好,被抱回给时颜。

小家伙窝在时颜怀里打哈欠,当班护士却再一次离开,不知又落了什么忘拿。时颜扭头看钟,心里打着鼓,时间全耗在这磨蹭的护士手上,算怎么个事?

终于再次听见脚步声时,时颜不耐地抬眸看去——

却见着了池城。

池城朝她走过来,方才的奔跑令他的气息有些乱,此刻的脚步却掷地有声,不疾不徐,这些声响糅杂在一块,传进时颜耳中,侵扰得她也变得混乱。

他就这样弯下‘身来,将一双新鞋放在她脚边。

“早就买了,一直放车上没给你。”汗水自他短短的鬓角滴下,气息拂过,是她熟悉又抗拒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他就这样,带着浅浅的鼻息,凑近来端详了一会儿安睡中的小魔怪,而后侧仰起头看她,和缓地又道:“还没包扎好?”

距离近,时颜正对上的,即是他深潭般漆黑的瞳仁。她不信这邪,强自镇定住,跟自己较着劲,直视他:“这鞋多少钱,我过后给你。”

他一愣,面色瞬时变得有些僵,半晌回到:“不用了。”

好在护士很快回来,包扎好了,时颜蹬上鞋就走。

她走得不快,池城也就慢着步子尾随,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一前一后。

儿子的手软软的扣在时颜胸前,侧着脸枕在那儿,脑袋小幅度地蹭了蹭,憨憨的模样看得池城微笑,而不自知。

他的儿子,会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的……

时颜却在这时停下了。

池城随后顿住脚步,顺着时颜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长椅上坐着的裴陆臣。

裴陆臣的手上拎着双她的鞋,默不作声的,目光在这二人之间逡巡了一轮,最后的目光定格在时颜脚上。

之前这两人带着小魔怪离家,行色匆匆,而他,想要追上前去,实际上,却只是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独自一人,身处偌大的客厅之中,心里凉成一片。

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幕又在提醒他:裴陆臣,你永远,永远都只是个外人。

裴陆臣沉吟一声,搓了把脸,站起来时已恢复常色,看定时颜道:“我在这一区兜一圈了也没看见你和kings……”

“带他去做全身检查了。”

“严不严重?需不需要住院?”

“留院观察一晚就成。”

池城听着他们的对话,沉默。

裴陆臣几乎感觉得到这男人面无表情之下潜藏的洞察一切,而他自己,更像是小丑,眼泪小丑,演一场注定不属于他的、只能以泪水谢幕的戏。

“要不要我今晚在这儿陪你?或者……帮你带晚餐回来?”

她没接腔,这对话,裴陆臣再继续不下去,索性也沉默下去。

时颜留下,两个男人离开。各自出了医院大楼,天刚擦黑,这是个矛盾而复杂的时段——光明未退,黑暗未至。

池城的心情,也很矛盾。

他在上车之前被裴陆臣叫住,“去喝一杯?”

帝都的夜生活还未开始,两个男人就已喝开,低度数的啤酒,一人一支。

沉默对饮实在无趣,裴陆臣好不容易寻思到了祝酒词,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笑声引得池城回望。

裴陆臣便拿瓶颈碰碰他的:“为了我们都想得到的女人,cheers!”

池城亦笑了笑,仰头灌下一口,整张脸被吧台的灯光氤氲的一派阑珊:“不过看来我们两个,她哪个都不想要。”

真是两个可怜男人啊……裴陆臣笑容有点惨淡,扬手打个响指,示意酒保添酒,扭回头来继续:“起码你已经有了一儿一女。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起码你现在还孑然一身,”池城也随即灌下最后一口酒,“再来两瓶。”

酒气蒸腾出的豪迈暂时掩去了彼此的宿怨,池城少有的相谈甚欢,裴陆臣则是少有的笑容可掬:“有些女人是毒药,有些女人是解药。我呢,是中了她的毒,目前无药可解。孑然一身有什么用?孑然一身的等着中毒而亡?”

池城抚着额,有些无力,怪只怪这酒醉不倒自己,这一瓶的最后一口,用来敬他:“裴大侠,祝你早日康复。”

裴陆臣很少大笑,此刻笑得都有些嘴僵,掏出手机来,删了那号码:“哥明个儿给你介绍几个妞,咱们一起开辟新天地得了。”

“那些妞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没有做楚留香的命。”

“哟,你不ABC么?还知道楚留香?”

池城没问这人怎知他自小在国外长大,这个夜晚,只把酒言欢:“我看武侠小说学的国字。”

这话裴陆臣没听清,自顾自乱摁手机按键,再定睛一看,他按下的这串号码,不正是刚才删除的那个?

不能直视……

干脆把手机丢吧台上,再不去管。

还没等他再喝上半口,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来听,是边缘,声如其人,简洁明了:“找着‘耗子’了。”

裴陆臣愣了愣,边缘猜他没反应过来,只得补充:“就是那李昊,能救你干儿子的那个。”

裴陆臣一下就打翻了酒瓶。

跳下高脚椅就往外跑,忽的又定住:“裴大侠找着能救你儿子的人了,一起?”

好在没喝多少,裴陆臣车开得又快又稳,就是路不太好认,导航仪开着也没多大用处,急得他口不择言,骂骂咧咧:“果然是只耗子,住这么偏……”

副驾上的池城在给时颜打电话,一通接一通。裴陆臣直视前方,却是在问池城:“她不接?”

“关机。”

“猜到了……”原来她不止拒接他的电话,这位前夫先生的电话她照样不听,裴陆臣心理平衡了些。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远远望见边缘的车,裴陆臣将车开到她近旁,这才降下车窗:“边缘!”

“那小子藏了货,见着我就跑,”边缘正在换轮胎,下巴点一点指指斜前方的岔路,“追他一路结果爆胎了。”

裴陆臣本就将车蕴着速,此刻看准了前路,深深踩下油门。急速驶离的前一刻听这女人说:“他那是辆破摩托,跑不过你这洋货,帮我逮着他,我替你们申请好市民奖。”

果然,不出多时就追上了,前方不远就是那辆摩托,车头灯的光线在黑暗的道路上分外打眼,裴陆臣按了喇叭,示意对方停下。

摩托却越开越快,越开越偏,车头一打,下一刻驶进了小路,前路越来越窄,又没有路灯,耳边除了引擎的声音,就只余下轮胎轧过枯枝与落叶的脆响。

“做笔交易怎么样?”裴陆臣已将油门踩底,声音都在随着车的底盘而轻震。

池城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冷而稳:“说。”

“我把好市民奖让给你,你把时颜让给我。”

“想得美……”

裴陆臣是头一次见人一本正经地说傲慢话,讶异之余不由得勾唇一笑,不再多言,敛了敛眸,准备全力追击。

眼看就差几米就要追上,却在这时,忽的,摩托车前方有道黑影闪过。

裴陆臣这才看清,那道黑影原来是条野狗,险些被撞,唔鸣着跑开,

摩托车蓦然刹车,滑行过后横倒在地。

眼看就要撞上摩托车,裴陆臣想要紧急刹车,已经来不及,只能将方向盘,电光火石间,车头横撞在路旁的断垣上。

车身巨震过后才回归静止,尖锐的刹车声犹自在空气中回响,划破这宁静的夜。

池城有片刻的昏聩。

脑中在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耳中嗡然作响,

现在兑现,会不会晚了点……

伤害已经造成,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祝我们,友谊万岁……

他这样在一个女人的声音中悠悠的醒过神来,血划过眼角,辣而涩。

挡风玻璃碎了,裴陆臣眯着眼睛,头上也有血,卡在变形的驾驶座里动弹不得,但一直清醒着。

池城好不容易把他弄出来,裴陆臣坐在地上,靠着变形的车身,咯一口血,还不忘愤愤咬牙:“一定把那小子逮到。活剥了,他的皮……”

还有力气撂狠话,池城拍拍他肩:“你先撑着。”

那耗子也受了伤,弃了摩托车没跑多远,池城很快追到他。

揪斗中池城占了上风,果断缚住对方双腕,反折到背后:“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池城尽量把话说得无害,手上力道却不松。

对方却只是狠啐一口:“别诓我,跟你们一起那女的是条子!”

池城扯下领带绑住这耗子,拽着他臂膀走,不能松懈。

额上的血越滴越多,快要模糊了视线,他不得不抬手拭血。

这耗子竟就此挣脱出了一只手,池城赶紧反手去抓,就在这时,池城眼前金属的光一闪,下一秒,有什么锐物,狠绝地刺进了他腹部。

池城被钉在原地,思维快过痛感一步,低头只见管制刀具的刀柄,直到刀锋从他身体抽出,铺天盖地的痛觉才席卷而来。

然后……

一刀,两刀,三刀……

遗爱记49

陷入昏迷的裴陆臣被人送进医院时,是将近凌晨一点。

送他进手术室的边缘跌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盯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发呆,脑中一片空白。

半小时后时颜抵达。边缘的狼狈、特别是她身上沾着的血渍落在时颜眼里,不由引得时颜一阵恐慌。

手术灯一直亮着,整个走廊却是死一样的静寂,走向边缘的短短几步路,时颜走得有些艰难。

“出什么事了?”闻言,边缘抬起了头,可面前这女人紧接的下一句,却是问:“池城他……”

面前这个自私的女人彻底激怒了边缘,担忧与无措全副化为怒火,边缘蓦地站起,揪住时颜的头发往后一扯,迫她抬起头来。

车祸现场,昏厥的裴陆臣,地上的血迹、玻璃碎片,汽油生猛刺鼻的味道,冒烟的引擎盖,以及,“滴答——滴答——”不知是油箱漏油亦或他伤口滴血的声音……

冷静如边缘,也再没勇气去回忆自己赶到时看见的这一幕,只能狠狠地盯着时颜的眼睛:“现在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裴陆臣!你丈夫早就一个人跑了!”

时颜的手机被这女警一举碰掉,前因后果她至今全然不知,焦急杂糅着迷茫,此刻只觉脑子发懵、头皮痛麻,只能强逼自己冷静,劝道:“边缘你冷静点。”

到底要多冷血,才能做到这女人般的冷静?边缘堵塞在胸腔中的烦躁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手上不觉又用了力,指节早已僵硬:

“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见死不救的池城,万一他有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

边缘咬牙切齿的语气似是恨不能当场撕了她,时颜不禁屏了屏呼吸,一手扣住边缘的手腕,另一手扳住她的大拇指往外翻——

这还是裴陆臣教她的防身术里的一招,可如今,这个不称职的老师却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时颜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扯掉的那缕头发。池城见死不救?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时颜说不出半句为他辩驳的话。

“如果他真的有事,你再毙了我不迟。”时颜说着就坐了下去。

地上的黑莓是时颜的,她看着它,发呆许久,终究放弃了捡它回来继续联络池城的想法。

去妇幼保健医院接她过来的是边主任,一路急驶之中,他始终缄口不语,更别提会告诉她事件原委,终是让她领教了一回对方的沉默如何将自己逼疯。

车窗外的夜色鲸吞蚕食着她的恐惧,令她毫无招架之力。而这疾驰的车,也只是带她进入更深处的黑暗。

她只得一路拨打那两个男人的电话——统统无人接听——绝望就是这样在迟迟没有结果的等待中酿生的。

幸而手术结束之后,主刀医生带来了好消息:“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麻醉退了估计就会醒。”

边缘紧绷的脸色终于稍有舒缓,却在下一秒恢复一脸凝重,敛眸看定时颜道:“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

裴陆臣被推了出来,时颜要上千,同样被边缘拦下:“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这里不需要……”

一直沉默的边疆终于发话打断边缘:“裴二需要她。”说着已上前拉开自家妹子。

时颜一人陪着裴陆臣进了病房,俄而有人推门进来,抬眼见是边疆,时颜松了口气:“边主任,刚才……谢谢你。”

边疆只是抬了下巴,点一点躺在无菌病室里的男子:“这小子命硬得很,阎罗王都不敢收他。放心吧。”

虽只有一面玻璃之隔,可裴陆臣惨白如纸的脸色,她看的一清二楚,教她怎么放得下这个心?

总想说些什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时颜思来想去,总寻不到事宜的话题,见边缘没跟在后头,才记起要问一句:“边小姐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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