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妃记-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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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对子轩的生活都没有什么影响,她平日里练字、看书、帮杨怀君带孩子、跟李进和秋实侃大山、跟魏大娘学学做女红,有时陪世民去练兵。她和世民还是老样子,世民追、她逃,但心里却比蜜还甜。生活如此平静、安宁,直到一件事发生……
这一天早朝,李渊与群臣商讨国家大事。世民出列禀告:“父皇,从今年的三月起马邑的刘武周在突厥的支持下派大将尉迟敬德屡次进犯太原。太原乃我大唐龙兴之地,儿臣请父皇命儿臣挂帅出征,讨伐刘武周。”
自从晋阳起兵到现在,世民屡立战功,已经超过了太子建成,加之裴寂曾言及世民有可能想夺储位,李渊不想让他再立太多的功,便说:“我儿不必过于担心,太原有元吉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
刘文静出列道:“启禀皇上,齐王年幼,又没有实战的经验,还请皇上派秦王前去,方才稳妥。”
裴寂自然明白李渊的意思,道:“皇上,刘大人此言差矣,齐王从小武力过人,臣听闻齐王在太原经常操练士兵,足以不负皇上所托,守得住太原。臣以为不必再派秦王出战。”
刘文静反唇相讥道:“不知裴大人是从哪里听说齐王的事,与臣听说的竟大相径庭。臣听说太原守将宇文歆曾上书进谏说齐王整日游猎,践踏民田,太原百姓甚为怨毒。至于操练士兵,听说只是齐王殿下玩的一场场‘杀人游戏’!”
李渊虽知刘文静所言不假,但这样当众说元吉的劣迹,让当父皇的李渊如何下得了台?
世民见李渊面带不悦之色,知刘文静的话说重了,便打圆场:“父皇,元吉毕竟年幼,有的事可能考虑欠佳,不如儿臣去助他一臂之力。”
“好了!元吉也不小了,世民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解雁门之围了,他也该历练历练了!”李渊拂袖而去。L
☆、第六十五章定罪刘文静
早朝不欢而散,众臣出了大殿向宫外走去。来到皇宫门口,只听两个车夫在吵架。
其中一个道:“你懂不懂规矩啊?我家裴大人身为左仆射,在朝上除了亲王属他官职最大,理应先上车。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挡在我家大人车前?”
另一个也不相让:“你才不懂规矩!你家大人官再大,大得过秦王殿下?秦王府执事李进刚来传过秦王的命令,让我家刘大人散朝后,赶快去秦王府议事。耽误了军国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裴寂的车夫道:“那也得按官职来,官职可是皇上给的,秦王大得过皇上?”
刘文静本就一肚子气,对裴寂的车夫骂道:“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除了会拍马屁,你还会干什么?秦王一仗一仗地苦战为大唐开疆拓土,岂容你在这里聒噪?有本事你也上战场打一仗再回来跟本官理论!”
说完刘文静上车扬长而去,裴寂恨得咬牙切齿,这哪里是在骂车夫,分明是指桑骂槐,骂的就是他裴寂!
回到家里,裴寂遣散了下人,一个人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刘文静这个老匹夫,自己没本事讨皇上开心,竟总拿我撒气。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彻底解决他!裴寂想。
第二天,裴寂到宫里支支唔唔地对李渊说:“皇上,臣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
“是。”裴寂道,“昨日散朝后,臣的车夫与刘文静的车夫在宫门前争吵。本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文静的车夫挡了臣的车,臣的车夫说臣比刘文静的官职大。理应先行。”
李渊笑道:“怎么,朕的宰相肚子里撑不了船哪?为这般小事计较。”
裴寂陪笑道:“臣怎会为这般小事计较。本来是两个不懂事的车夫吵架,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后来,刘文静说……”
“他说了什么?”李渊问。
“他说秦王找他商讨军国大事,这大唐都是秦王打下来的,谁敢不听秦王的号令?”裴寂边说边观察着李渊的反应。
“什么?他竟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朕?”李渊怒道。
裴寂小眼睛一转。“臣也是如此想。这大唐是皇上的,秦王也要听皇上的号令才对。刘文静说话也太没有分寸,就像昨日在大殿上。他竟把齐王说的一无是处,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朕看他不是说话没有分寸,而是别有用心!”李渊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你去找一个人。这颗棋子也该派上用场了……”
裴寂要去找的人正是当初刚进长安时李渊送给刘文静的小妾,李渊为人一生谨慎。从不肯轻易相信任何人,这个小妾原本是李渊安插在刘文静身边的眼线,而李渊现在不想让她只起个眼线的作用了。
没过几天,刘文静的小妾上告官府说刘文静企图谋杀朝庭大臣:刘文静经常与他的弟弟在家中一起喝酒。一边喝一边骂裴寂,说晋阳起兵的主谋是他,到突厥谈判的主力还是他。平叛薛举的主力也是他,那裴寂无半点战功。却凭借皇上的宠信爬到他刘文静的头上作威作福。并且拔剑砍着房柱说我早晚要杀了裴寂。
李渊非常重视此事,成立了一个临时法庭,让裴寂、萧瑀担任主审官。明知道裴寂与此案有关,却不让他回避,李渊的用意不言自明。
又过了几日,裴寂审出刘文静的小妾又说刘文静在家里请过巫师作法,咒皇上早死,而且暗中与突厥勾结,意欲谋反。
这时萧瑀却报告,被审的刘文静为自己辩护,说自己确实认为功劳比裴寂高,喝多了酒难免有些怨言,但绝无谋反之心。
而李渊听了他们的汇报,却对群臣说:“刘文静此言,反意已明。”
“二殿下!二殿下!你要去哪里?”子轩拦住急于匆匆出府的李世民。
世民道:“当然是去宫里说情,难道让父皇被小人蒙蔽,就这样杀了刘文静?”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这里人多,你先跟我回书房去。”子轩小声说,然后拉着他往回走。
进了紫宸殿书房,二人将门关上,子轩道:“二殿下,刘大人救不得。”
世民一听,从椅子上站起来,“为何救不得?”
子轩按他,让他坐下,“你别这么急,先听我说。你怎么知道皇上是被蒙蔽的?满朝文武都知道裴寂与刘文静不共戴天,皇上却让裴寂亲自审理此案,你不觉得蹊跷?”
“你的意思是父皇想杀刘文静?”世民一脸震惊地看着子轩,“现在天下未定,父皇为何要杀功臣?”
子轩道:“这件事不是杀功臣,而是刘文静挑战了皇权,触动了皇上的底线。他口口声声说是对裴寂不满,在皇上听来却是在指责皇上赏罚不公。若是被告了之后,他能诚惶诚恐地矢口否认一切倒也罢了,却大大方方地承认确实对裴寂的官职高有怨言,这是对皇权明目张胆地篾视。皇上如何能再容他?”
“可是也不能因此杀了他呀!还是以谋反之罪。”世民急道,“不行,我还是得跟父皇说说,我不相信父皇会如此绝情。”
子轩拉住他苦苦相劝:“二殿下,你不能去呀!你若去了,皇上会觉得你跟刘文静结党营私,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刘文静,还会徒增皇上对你的猜忌!”
世民怆然道:“刘世叔是晋阳起兵的首谋,对大唐忠心耿耿,我若为了自保而不相救,还是人吗?”
世民甩开子轩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子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苦涩难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他的选择吗?还是他还抱着一线希望?刘文静从晋阳起兵前就与世民惺惺相惜,这份感情世民割舍不了,子轩怎会不明白。刘文静文韬武略,却不能活到贞观年间与世民一起开创贞观盛世,子轩又怎能不痛惜?只可惜刘文静锋芒露得太早、太过,让李渊痛下杀手,而世民注定救不了他!
果然如史书所记,武德二年九月初六,刘文静以谋反罪被斩首。
这天晚上,子轩刚刚睡下,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一开门,只见是秋实,她满脸担忧地说:“子轩,你快去看看吧,二殿下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李进守在门外已经两个时辰了,敲门他也不理,不会出什么事吧?”
子轩听了忙披上衣服向紫宸殿赶了过去。“二殿下!二殿下,开门啊!”子轩拍着门喊了半天,无人应声,深呼了一口气对李进说:“哥,把门踹开。”
“啊?这……二殿下若是怪罪……”李进不无担心。
“他怪罪就让他怪罪我好了!”子轩坚定地说。
“好。”李进运足了力气,一脚将门踹开。只见世民手里拿着一壶酒坐在地上,已经醉了。三人从未见过世民如此失态,他好像从来都是镇定自若,不由得吃了一惊。
子轩走进门,对李进、秋实说:“这里有我,你们回去吧,今晚的事别对任何人说。”
子轩关上门,轻轻地走近世民,在他身边蹲下,轻声唤他:“二殿下,二殿下。”
世民睁开一双醉眼,对焦了半天,才露出一丝笑,抬起手指着她,“子轩,你来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我扶你起来。”子轩伸手扶他,却拉不动他,还被他带着摔倒在地,索性也不起来了,与他并排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世民慢慢地开口:“你说得对,是父皇想杀刘世叔。”
“那天你进宫去替他说了情,你已经尽力了。”子轩安慰道。
“我说了,我全都说了。”世民喝多了,舌头有点大,却难掩他的悲痛,“我说刘世叔是晋阳起兵的首谋,立了那么多战功,不服裴寂也在情理之中,但却绝对没有谋反……谋反?他谋什么反?突厥人疯了才会跟刘文静这个手无一兵一卒的大唐臣子合作!那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子轩掏出手帕替他擦嘴边流下的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对!”世民用手狠狠地拍着地面,“父皇说刘文静谋反证据确凿,让我别再说了,还说让我好自为之。”世民双眼通红地看着子轩,那双眼中盛满痛彻心扉的悲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让我好自为之,子轩。他让我好自为之!他何止是要杀刘文静?他是要杀鸡给猴看!而我就是那个猴……”世民说着大笑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笑出来,他接着说,“子轩!我是他的儿子,他就这么不相信我?他还是我原来的那个父亲吗?”
“他是皇帝,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你不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他的臣子。”子轩疼惜地将世民的头搂在怀里。父子之间由于皇权有了隔阂,世民心痛,她也跟着心痛。只因为李唐才刚刚建立,世民还没有深切地意识到皇权之下,亲情会淡薄到何种程度……难道,玄武门之变的种子在这一刻已经种下?L
☆、第六十六章太原,全线告急!
“皇帝?高处不胜寒?若我是皇帝必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世民迷迷糊湖地说,然后在子轩怀里睡着了。
子轩咬了咬嘴唇,将已涌出的泪水擦掉,轻轻地将脸贴到他头上,“睡吧,睡一觉就都好了……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好皇帝,可你要知道,你是‘千古一帝’啊!古今中外哪有几个皇帝能与你相提并论?”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菱花窗格照到世民脸上,他觉得头痛得很,睁开眼一看,自己竟睡在子轩怀里。对了,子轩昨晚来陪他,还说了好多话,前边的还记得,后来睡着了,也不知她都说了些什么,左右不过是劝自己想开吧?
世民看着她那清秀的小圆脸上多了些倦容,这傻丫头,竟然这样抱着自己睡了一夜,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却不料弄醒了她。
子轩睁眼看了看他,露出一丝甜笑,两个小酒窝如同花儿一般在腮边绽放,“你醒了?快起来梳洗吧,我让李进去熬醒酒汤,今儿是早朝的日子,可别误了。”
世民反手搂住她,“这样的温柔乡我怎么舍得离开?不如称病不去了。”
子轩知道他还是因为刘文静的事心里别扭,不想去,便轻轻地打着他伸过来的手,“别闹了,你若不去,皇上会认为你在闹情绪。”
“他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我出生入死地打仗,他还百般猜忌,我索性什么也不干了,在家做个富贵王爷。”世民嘟囔着。
子轩推开他,正色道:“现在的秦王府可是网罗了一大批的谋臣、武将。他们可都仰仗着你,你想做个富贵闲人,他们可同意?再说,你这样自暴自弃只能让皇上抛弃你,你若不想如此,就只能立功、立功、再立功,让皇上觉得大唐没你不行。这样也自然会保全自己。”
世民是个聪明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心情不好,在子轩这儿发泄一下罢了。于是他无赖地说:“那你帮我梳头。”
子轩故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