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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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手里的相机咔咔按了几下，然后把相机交给了走过来的父母，笑呵呵地从裙子的兜里拿出一枚巧克力递给桑桑。
桑桑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女孩儿欢快的和她的家人离开了。桑桑一抬头的时候，又看到了沈凉晨，他站在不远处，一身白色，衣衫猎猎，拉萨的太阳照得他的脸有一种少见的红。
桑桑收回了视线，继续漫无目的地溜达。沈凉晨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个人谁也没说话。桑桑看到美好的景致总要照几张照片，有时候，镜头也会把沈凉晨收进去，但她很快就移动了相机，重新找好角度，然后按下快门。
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是徐静亚打过来的，“桑桑，去哪儿了？一个多星期没看过你了。”
“哦，我在……拉萨。”桑桑如实说。
徐静亚道：“一个人去的吗？怎么没找个人陪你？”
“呃，妈，我一个人行的。很多年纪比我小的人都独自来玩呢！”
“那就好，对了，记得给妈妈传照片。”
“嗯，好的。”
桑桑挂了电话，一回头，却见沈凉晨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其实你和周绮珊结合是皆大欢喜，而我，你已经玩过了，得到过了，追回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快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呢，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她神情淡淡，转身要走，但是沈凉晨拉住了她的手，“谁说皆大欢喜，我不欢喜。我只要你！”沈凉晨攥紧她的手腕，
桑桑生气了，“你放手啊，什么时候解决了周绮珊，什么时候征得了你母亲的同意，再来跟我说这些！”她猛地甩开他，转身快步而去。
身后，沈凉晨眉宇纠结起来。
桑桑直接回了旅店，关上门，就把自己扔床上了。她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给徐静亚发了几张照片过去。徐静亚也给她打了电话说照得真好，她是老了，要不然也会过来玩。
桑桑在拉萨又住了几天就回程了，中间没有再碰到沈凉晨。
回到家的桑桑，洗去一身疲惫，接着就去理发店把头发剪掉了，长长的发丝随着理发师的剪子所到之处，一缕缕飘落。三千烦恼丝化成一头齐耳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爽利不少。更主要的是心情，心底的阴霾好像也不见了。
桑桑照常去上课，全新的形象让同事和学生们惊讶不已。下班后，桑桑看到了叶皓南的车子。他从车子里下来，一笑温和。
“头发怎么剪了？”
“厌了就剪了。”桑桑边说边走向自己的车子。叶皓南又道：“今天过去和妈一起用餐吧，你回来还没有去看她，她很想你。”
桑桑回过头，“会的，明天吧。”
她钻进了车子里，那白色的车子爽利地开走了。沈凉晨叩了叩门，没有人应声，他掏出备用钥匙伸进锁孔，可是根本打不开锁。
他又敲门，“桑桑。”
隔壁陈薇儿的母亲开了房门，“秦小姐她好像不在。”
“哦，她什么时候回来？”沈凉晨问，心里还在恼着火，她竟然把门锁换掉了。
“不知道，她每天都回来很晚。”陈薇儿的母亲说。
沈凉晨有点儿泄气，不得不转身往外走去。桑桑和康佳去看了一场话剧，回来时，都快晚上十点了。她把车子缓缓停下，然后往寓所走去，可是斜刺里闪出来的人让她小小的惊了一下。
夜色下，沈凉晨眸光灼灼，“你把门锁换了？”
“是。”桑桑甩了甩头发，全新的短发造型让眼前的人吃惊不小。
“你的头发怎么剪了？”沈凉晨忽然间一把握住了她的肩。
“厌了，所以剪了。”桑桑挥开他的手顾自上楼。那身影因着短发的关系显得有些生疏而且冷漠。
沈凉晨心里却是猝然间一凉，厌了，是厌了他吗？剪掉长发，就是剪断和他的感情，从此一刀两断吗？沈凉晨大步追了过去，一把将她的手腕扯住。
“秦桑桑！”
桑桑被他扯了个踉跄，怒视着他，“沈凉晨你做什么！”
“我不允许，秦桑桑，除非我说不要你了，不然不允许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神经啊！”桑桑用力地去掰他的大手，可是沈凉晨的手铁钳子一般牢牢地扣着她的，桑桑掰不开，气得抬腿去磕那人的敏感部位。
沈凉晨不得不松了她，她头都不回地上楼了。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她卧室的窗子推开了，一堆东西噼哩啪啦地掉下来。
“沈凉晨，带着你的东西走吧，永远都别再让我看见你！”
窗子啪地关上了，桑桑的身影已经不见，沈凉晨看看地上那一堆属于他的东西，被子，衣物，鞋子，还有其他生活必用品。它们凌乱地躺在他的脚下。
沈凉晨心头呼呼的怒气冒出来，他恨恨地转了身，头都不回地走了。
自此之后，桑桑真的，好些天都没有见到沈凉晨，暑假很快就来了，桑桑的生活重又变得轻松。周五的晚上，孟子文家有一次小型聚会，陈薇儿邀请了桑桑。桑桑没有推辞，虽然她知道或许在聚会上会碰到叶皓南和沈凉晨。
孟家的车子很早就过来接她，虽然她说可以自已开车去，但那司机说：“这是夫人的意思。”
桑桑上了孟家的车子一路徐行来到孟家。今天的陈薇儿很漂亮，穿着深V领的银色礼服，发髻高挽，端庄而温婉，孟子文中年一身温朗，夫妻两人站在客厅里迎接着来参加宴会的人。
桑桑进来时，陈薇儿就含笑向她走来，“桑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她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桑桑回以一笑，“会来的，最近好吧？”
“嗯。”陈薇儿的笑容里隐隐透出一丝小女人的幸福。
桑桑被佣人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慢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徐静亚和叶皓南来了。徐静亚被叶皓南扶着，人看起来，神情清朗。桑桑起身迎了过去，扶住徐静亚。“妈。”
徐静亚道：“我就知道会见到桑桑，怎么样，玩得好吧？”
“嗯。”桑桑应着，扶着徐静亚在沙发上坐下，母女两人轻声细语地聊了起来。徐静亚问她在西藏都去了什么地方，哪里景最美，那里的人怎么样，是不是比内地要淳朴，桑桑都一一说了，母女两人时而笑出声来。
叶皓南偶乐会往这边瞧上一眼，眸光温和，时而和到来的宾客聊几句。
沈凉晨也来了。一身得体的西装，精神奕奕。但是没有王若茹。桑桑看到沈凉晨时，神色很是平静，他的眸光望过来，留给她耐人寻味地一瞥。
桑桑陪着徐静亚坐了一会儿，就四下里走了走。孟家很大，三层小楼，装修得很是奢华。此刻一楼大厅里宾客悉数到来，虽然宴会不大，可是携妻带女的人不少。桑桑站在二楼的窗子前往院子里望了望，诺大的院子里一片嫩绿的草坪。游泳池的水在夕阳下泛着波光。
“桑桑。”叶皓南走了过来，他修长的身形站在她的身旁，很是俊朗。
桑桑回过头来，神情淡淡。
叶皓南眸光意味深长，“你有没有一种体会，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桑桑立时就蹙了眉，心里有一股火冒出来，没好气儿地说：“那么，你叶先生的原配是谁呢？”
叶皓南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样堵他，一时间语噎，脸颊抽动，但是没说出话来。
桑桑却懒得在那里再呆下去，她转身走了。晚宴是自助形式，大家端着酒杯边聊边饮，桑桑和陈薇儿聊了一会儿，叶皓南在和朋友说话，沈凉晨则和孟瑞成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传奇的事情。桑桑看到他一会儿蹙了眉，一会儿又若有所思。
桑桑收回目光，细长的手指擎着酒杯，若有所思，徐静亚坐在窗子处的沙发上，和她认识的一个贵妇在轻声交谈着什么，此刻向她招了招手，桑桑便走了过去。蓝色的裙子明净而优雅。
“妈，吴太。”
吴太跟她笑了笑，徐静亚道：“我正想问你呢，头发怎么剪了？”
“哦，不喜欢了，就剪了。”桑桑状似随意地说道。
徐静亚摇摇头，“多可惜了的，那么好的头发。”
桑桑只笑笑。而她转头的瞬间，她看到叶皓南正看着她。
“妈，吴太，我去那边走走。”桑桑随手指了指东面的走廊。徐静亚点头。
桑桑缓步走开了，身后叶皓南却跟了过来。
“剪断三千烦恼丝，是要告别那段感情吗？”他站在她身旁，手扶着护栏，深眉重眼望着她。
桑桑皱眉，“叶皓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讨厌！”
桑桑转身就走，叶皓南正想喊住她，桑桑却撞在了身后走过来的孟家佣人身上，那佣人手里端着果汁盘，此刻里面的液体都波了出来，桑桑惊呼了一声单脚跳开，被叶皓南一把扶住。
“对不起，对不起。”佣人吓得连连道歉，桑桑也被吓了一跳，她蓝色的裙子被染上了红红褐褐的果汁渍，已经是狼狈一片。
叶皓南说：“去换件衣服吧！”
桑桑蹙眉，她在这儿怎么有衣服换呢？
“我去找陈薇儿。”叶皓南转身就走了。身后，沈凉晨已经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叶皓南那担忧的神情，以及对桑桑的关心呵护都撞进他的眼里，他面沉似水。
“桑桑。”陈薇儿来了，神色担心，“去我房间里，我叫人送新衣服过来。”
陈薇儿扯了桑桑的手带着她往她的卧室走，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宽大的浴巾出来，“你去洗个澡吧，洗完了，估计衣服就送来了。”
桑桑接过那件浴巾，往浴室走去。
可是当她冲洗过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房间里早就没有了陈薇儿的身影，却多了一个男人。
沈凉晨他眉目深重地凝视着她。
桑桑裹紧了身上的浴巾，神色变冷，“你怎么在这儿？薇儿呢？”
“她出去了。”沈凉晨神色冷淡，但却蹙紧眉尖，眸光仍然没有离开她。
桑桑有些不自在，正在这时，陈薇儿进来了，见到沈凉晨她也有些惊讶，但还是拿着手里的东西向着桑桑走过去。
“看看这件行吗？”她把那件暂新的裙子从手提袋里掏出来递给桑桑。
桑桑看了看，号码正是她穿的。她说了句行，就转身进了浴室。
换完衣服出来的她，仍然纤秀而美丽。陈薇儿说：“还好，挺合身的。”
她轻轻帮着桑桑整了整衣服，眉目含笑，然后拉了她的手，两人一起从屋里出来，身后沈凉晨的目光也追了过来。
桑桑来到外面的时候，叶皓南也把目光望了过来，唇角轻轻牵了牵，好像是在笑。桑桑直接走到徐静亚那边去了。
陈薇儿转身想和丈夫一起去招待客人，可是回身的时候，她撞在了孟瑞成的身上，她忙抬头，但见孟瑞成似是耐人寻味地望着她。她忙绕开他的身形慌乱地走开了。
宴会结束的时候，陈薇儿让司机送桑桑回家，可是徐静亚说：“不用了，桑桑坐我们的车好了。桑桑，好吗？”徐静亚又把目光递向桑桑。
桑桑谁都可以拒绝，但是徐静亚的话却不能拒绝，她点了点头，上了叶皓南的车子。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开走，沈凉晨神情冷冷。
回到自己的寓所，躺在床上，回想着他和她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又想起了今天她和叶皓南在一起的情形，她这是又要回头了吗？他睡不着，翻了个身，天好不容易亮了。
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去上班，而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抽起了烟。
一根一根地，慢慢吸着，连着吸了好几根。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凉子，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不想去。”沈凉晨冷冷地说。
父亲道：“为什么？现在正是项目的重要阶段，不能有任何耽误。”
“我不管。”沈凉晨断然地说，“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个项目谁做又有什么关系！”
沈父道：“凉子，你在说气话，沈氏的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凉悦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你是沈家的长子长孙，你不负起责任，谁负！”
“随你怎么说吧！”沈凉晨把电话挂断了。他重又躺下，一个人吸着烟，脑子里乱轰轰的，全是桑桑恼怒的神情，冷漠讥诮的言语。他碾息了香烟，下床去了。
桑桑向楼下望了望，那天，她把他所有的东西都从窗子掷了下去，那些东西在草地上躺了一个晚上再加一个上午之后，便消失了。
桑桑知道，那是被收废品的大爷捡走了。她收回视线，从家里出来，她想起了那辆他送她的保时捷，此刻还安静地停在地下车库里。她向地下车库走去，几分钟之后，那辆很奢侈的小跑车被她从地下开了出来。
她的车子到了沈凉晨寓所楼下的时候，他正从楼上下来，两人皆是一怔。
桑桑下了车子，把车钥匙朝他扔了过去，“你的车子还你。”她说完，就转了身，头都不回地想走，沈凉晨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没有接那车钥匙，拔腿就走了过去。攥住她的手臂。
“秦桑桑，你别欺人太甚！”他眸光灼灼，喷射着怒火。
桑桑只冷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