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防线-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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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恐怕你就会受龙榜题名成为新代翘楚呢,我不信你这几年全荒废了。”
“嘿嘿嘿……”结果没有出乎人的意料,夜焱以“半步”之差落败于陆皓雪,雪月没有丝毫优越感。
入夜,洞庭湖畔有渔火人家,舟楫在岸边顺着湖波摇摇晃晃、荡荡悠悠;而随着渔火明灭的,是游人的双眼,随着舟楫荡悠的,是两颗若即若离的心……两人漫步在洞庭湖人烟稀少的东北方,陆皓雪光着小脚丫在湖面上涉水荡涟漪,夜焱则“被”牵着手,成为陆皓雪临时借力的工具。
“真是……明明都、都已经想好的,怎么突然说不出口了……搞得我又快结巴了……”夜焱心里暗暗纳闷。
“夜焱……”
“嗯?”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做的事吗?”陆皓雪运气于脚底,踏着涟漪,借水面轻微的浮力跃到湖心石上回眸一笑。
“啊……”
【我们的故事,有好多,好久远、好深刻啊……】
『凤翔镇是一个有很多传说的镇子,在镇子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书院。大,并不是这个书院令我印象深刻的地方,出奇的地方在于它的牌匾;上书“公、羊、羽”三个大字。
据说,每代当书院教书先生的人都得改成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其实不难记,就是“凤翔”的意思,凤凰中公的为凤、雌为凰,所谓凤求凰即为如此。羊羽为翔,自然也容易识得。所以,我一直称它为“凤翔书院”。
这个镇子里和我一起在这个书院里读书的小孩子很多,和我同龄的却没有几个;他们都比我大些。最大的已经能做生意、帮农忙了,最小的也比我大几个月,是个女孩子,叫陆皓雪。也只有这个女孩和我一样把书院的名字改为“凤翔”来读……
这并不是她引起我注意的地方,我比较喜欢一个人,因为不识得许多朋友,一直以来都过着“镇长家—书院—镇长家”的单调生活。偶尔会去一个叫“百草堂”的地方,这是个药店,更是镇子里看病最好的地方,陆皓雪的姑姑就是里面唯一的大夫,也是镇子里公认长得最漂亮的女人,被称为“药西施”。
去百草堂不是我自己要看病,而是给镇长抓药。每次去那里抓药都会被陆皓雪撞见。撞见不算什么,关键是——她会捣乱!
因为我口吃,我不大会说话,只好在药铺里指着名目要大人给我抓药,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我这个专职给镇长抓药的小孩子。陆皓雪却觉得我这个明明很无趣的人有趣,几番想要戏弄我,逗我说话。
方法很简单:趁大人不注意,抓几把颜色相似但药性冲突的药材混在一起给我,当然是当着我的面儿,不然若我不知,镇长可就惨了……这样做是要逼着我不得不依依呀呀地开口,但我就是跟这个女娃儿较上劲来了——我自己一粒一粒地把加错的药材挑出来。
我成功一次,她只能跳着脚说我运气好。但是我每次都可以一粒不落;她就开始睁大眼睛佩服我了,比如第二天她会在放课时夸我记性好之类的……但我并不是记性好,或者说我压根没用记性。
在我眼里,药性不同的东西可以一眼看出来,就仿佛在它们外表的颜色外层再涂上一层不同的膜一样。这是只有我和我舅舅知道的秘密:我的眼睛不同于常人。
陆皓雪除了在这额外的路径中会和我说说话外,平常她都很懒,懒到不愿听课、放课后就一个人爬到后院里的树上睡觉。并且这事只有我知道……那件让我知道她会上树睡觉的事发生的相当巧合,或许对她来说,被我碰到她那样睡觉也是件相当巧合和值得羞赧的事情。
那一天放课后,镇长让我送一卷书给公羊先生,于是我再次回到书院,结果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先生;但闻一丝鼾声,于是信步寻去,来到了后院。
令我至今难忘的一幕如同画卷一般铺展在我眼前:
阳春三月,夕照如同匹练一般斜斜地铺在如银的砖面上,花鸟虫鱼都静静地、懒洋洋地享受着霞光的恩赐,院内大树上栖息着一只猫……不,那是一个像小猫般趴在枝干上的人儿,似乎大家都不愿意吵醒她。
静静地酣眠着,万物俱寂。
我席地而坐,也出了神般就这样注视着她,直到她自然醒来。
见过小猫咪伸懒腰吗?
如果没有,那么陆皓雪此时此刻所做的事情很好的展现了“猫咪伸懒腰”情状。
当她惺忪着睡眼望向坐在一旁的我时,我知道,这一刻,会成为我和她永远的秘密……
从今往后,这个“小姐姐”就成了我最好的玩伴,我不是个好动的男孩,经常捧着一本书在角落里一个人细声慢气地读着,虽然磕磕绊绊,但却足以尽兴;而每当读到兴来时,她就会“扑”上来挂在我背后,没错,就像一只调皮捣蛋又缠人的猫。
虽然,当时的我没有这么想,但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内心深处是有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暗流的。
一旦有认为亲近的人陪着,那些只有在孤僻时候才会主动保护自己的东西也就渐渐消失,我,又回到了那个脆弱而笨拙的小男娃。
很快,两年就过去了……』
第119章 童真
先帝廿六年,秦地凤翔。
咕噜噜……一男娃儿拿着拨浪鼓摇摇转转地从街头跑到街尾,与此同时,他的身后跟着一群大龄孩童紧追不舍。
“厌娃,别跑!拨浪鼓我先看到的,那个归我!”一个跑得快的大男孩眼看着就要追上男娃了。
“谁谁谁……谁说是你的就就就就是你的了?呼呼呼……那是我舅舅舅从城里带带给我的!”男娃身体素质不赖,看上去虽然才六七岁,但步履稳健,跑了这么长路还能说话。
突然,男娃在一个拐口消失不见了。
“咦?”众孩子丈二摸不着头脑,四瞅八瞧也没见着,失了兴致,骂了他句“兔崽子”便“出师未捷,打道回府”了。
“嘘——”
“谢谢……谢谢你,你你,雪月……”男娃轻声谢道。
等到众人离去有一阵子,女娃儿才把男娃从酒窖里拉出来,“夜焱,你口吃就不要多说话了,听起来怪累的,还有啊,只叫我名字的人只有我姑姑,你是不中的。”
小夜焱有点委屈,撅着嘴垂着眼皮泫然欲泪。
“唉唉唉……好了嗨,男娃娃还楞着跟女人家似的,别哭嘛,我不丑你就是了,要不,你摇摇鼓给我听?这样也得解闷喽。”扎着两个羊角髻的女娃安慰道。
小夜焱点了点头摇了起来,听着咕噜噜嗙嘀嘀的声音,看着两个小木槌前后敲打着鼓面,挂着青鼻的小男娃开心的笑了,笑得跟开了花的瓢一样。
“对了,夜焱,你知道我小名的含义吗?”陆皓雪问道。
夜焱点了点头,“晓得,听听……听公羊先生说说说‘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中取‘陆’、‘皓’、‘雪’三景为正名,乳乳乳名则加加上‘月’景,就有大大大妙处,所以你姑姑叫你‘月月’、‘雪月’,我认为‘雪月’更更更好听!”
……
“公羊羽先生,你说的‘识盈虚之有数’到底是什么意思?”女娃大胆地发问道。
先生好像并不泥古不化,不是死读书的那种先生,他很乐呵地解释了一番,“哪怕长久的事物如同日月天光,它也会有盈满虚亏之时,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而之所以会有盈虚的变化,终究来说,也是因变而变,其自变者如人心,其因外物而变者如日月……”
“先生,但但但你曾说到老老老老聃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补不足’呢,按理说,应当是皆为那个那个……外物变化而变化啊……”夜焱也壮着胆子提出自己的一肚子疑惑。
“这……这……难道人心也是为外物所惑?人自己不能自己做主那么那么呃……这样,大家这次来诵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吧……”公羊先生仿佛感觉到什么可怕的事,煞白着脸,催促大家“干正事”。
凤翔位于天朝西边,与邻国突厥很近,所以这里民风较为剽悍,尚武之风盛行;但相对的,西部常年风沙侵袭,中原人认为这里没有美女,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瓦子里的说书人。
“哎我跟在座的各位客官说呀,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江南,哎呀那里的好女子可真多!各个标致水灵的,还有那小蛮腰扭着——啧啧!哪像我们这边各个五大腰粗,肌肤干瘪的;哎各位小年轻的,身强体壮的话就走出去!不然有你们后悔的哟!”说书人不说书,反而羡慕嫉妒恨起江南那里的人去了,这就是逍遥瓦舍里的一大特色。
小夜焱他刚刚从百草堂那里带回药,经过瓦肆就听到这段“不负责任”的发言,这他可不同意了。
他冲了进去,站到说书台上指着说书人说道:“你这媚媚……媚外的老泼皮!难道你……你没看过百草堂‘药西西……西西施’吗?陆皓雪的姑姑才最最漂亮,什么‘江淮出美女’,难道塞上就不不出??你你……你跟我走……走着瞧,你看雪月以以……以后是不是大……大美人!”
结果却很出他意料之外,说书人没有吹胡子瞪眼,反而在座的客人都笑得很欢。
小孩子们也经常模仿大人们做事情,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代表的含义。
陆皓雪就曾经“撺掇”夜焱和她一起过“七夕”……
翌日,“三把火的厌娃儿叫阿三,三把火的厌娃儿是结巴,三把火的……”镇子里突然传来这样一种歌谣。
夜焱正蹲在凤翔镇镇界边上的土坡独自奋力背诵诗书。一为改变自己口吃的毛病,二是逃避……
“……盈虚者如彼……而而卒莫消长也。”“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盖……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则则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自……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则……则物与我皆皆……皆无尽也……”
叮铃铃铃……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风铃声。夜焱不认得,继续背下去。
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子从远处“飘来”。他全身都被包裹在一片黢黑中,只留有一对灰白的眼睛,正盯着夜焱不住的看。
夜焱见他左摇右摆的在眼前晃来晃去,不由得一个白眼翻过去,见黑衣人没了动静,便继续自己的“纠正大业”。
黑衣人继续晃动。
夜焱不耐烦,眼球也随之运转,“你烦是不烦?”
“你……你你你居然能看到我!?”黑衣人大吃一惊。
“你又不……不是鬼,光天化日的,怎个就看……看不着?”夜焱不以为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意天意啊!”黑衣人慢慢走上前,“你内心里在探寻那‘盈虚’之数?”
夜焱没有睬他,继续默默看着书。
黑衣人点了点头,灰白的眼珠仿佛突然之间有了神采,霍地,他手指点了一下夜焱的左眼皮,然后飞身后退,绕着镇界离开。
“小鬼,盈虚之数最难把握的是人心!心变了,一切,都变了!哇哈哈……心结、心劫啊!”
夜焱感觉左眼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只好作罢,继续他那“圣贤之路”。
“你们止不止得?过分了!夜焱很努力,结巴咋滴了,不就是说话累着了么,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娇生惯养的身子能不能跑得过他就在这里瞎掇么人。”小雪月气鼓鼓地找一帮小孩“算账”。
“嗨,整天跟那野人混在一块的不知羞不?还帮外人讲话……”“就是,不理陆妹子了,我看她就是胳臂往外拐,不如我们再加个‘三把火的媳妇爱帮亲,三把火的野人跟雪月……’吧”“好哦好哦!”
“三把火的……”“三把火的……”……
女娃哪里受过这等侮蔑?只见陆皓雪脸色红白不定,不出一阵,便“呜哇——”一声大哭着跑开。
“呜呜呜呜……喝呃~呼、喝呃~呼……”女孩看到夜焱独自一人靠着镇柱诵读,不忍打搅他,原本伤心的大哭硬是被她压成低声的抽泣。
“嗯?!”夜焱突然仿佛听到有人在哭泣,回头一看,却是陆皓雪的脸上湿着泪痕。
“谁欺负你了!?!”夜焱生气了。
“不,不……没有人欺负我,沙子迷了眼……”
“骗我作甚?”夜焱没有发觉,自己在生气的时候说话利索多了。
陆皓雪被夜焱瞪大的虎目吓着了,不禁摇了摇头,“他们,他们说你‘阿三’。”
“这个我不在乎的,你你你喊我也不在意啊。”夜焱还是不懂。
“最勒人的,他们编你跟我的胡话到处瞎说……”想到这里,陆皓雪又抽泣了起来。
“咹……”
夜焱用袖口拭去她脸上的泪滴,“我去让他们住嘴!”,一个转身,夜焱奔向镇中……陆皓雪看着他那瘦小的背影,怔怔说不出话。
蹬蹬蹬……夜焱发觉自己跑步的力量又增加不少,瞅准黎家店的一根笤帚,他顺手逮住,朝着“三把火”的地方气势汹汹的跑去。
几个大龄孩童还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