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妆-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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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第二天起床后整个人都无精打彩的,李苏阳看见我,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愣了一下,随即又弯了弯嘴角,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哟嗬,一夜不见成国宝了?”
“滚!”我狠狠地瞪他一眼,绕过他径直坐到桌前去吃早饭。
他追上来,语带试探地问:“生气了?”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不知道是洗发露还是香水的味道,特别好闻,但脸上的那副表情却着实可气。
我故意不理他,他就笑眯眯地凑过来:“真生气了?开个玩笑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要不是你昨晚非拉着我出去散步,我怎么会看见那个场面,又怎么会睡不着觉?”
李苏阳苦笑着摇头:“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等赵晴这事一完,咱立马回去,我请你吃饭陪罪总行了吧?”
我拿眼瞟他,语带不满地说:“我又不差一顿饭。”
“是,你不差我这一顿饭,是我死皮赖脸地求着您陪我吃顿饭总成了吧,我的小姑奶奶?”
童女015
昨晚没睡好,我连吃早饭都不在状态,脑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是灵魂出窍似的提不起精神,想要构思构思小说里的情节,却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于是索性回屋里去睡回笼觉。
这一觉,我睡的格外香沉,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弄的我痒痒的。我以为是在作梦,但那感觉却分外真实,最后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却看见李苏阳正笑眯眯地拿着一根稻穗在我的耳边扫来扫去。
我不禁皱眉,刚要发怒,就听他说:“唉,天都快黑了,别睡了,再睡人都傻了。快起来吃饭,今天表婶特意做了锅巴,叫你去尝尝呢。”
我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掀开帘子一看,大伙儿都围坐在桌前,只差我和李苏阳了。表婶把锅巴端上来,笑呵呵地说:“醒啦?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其实乡间的锅巴跟市面上卖的并不一样,起码我个人觉得又干又难吃,但表婶一个劲地给我夹。盛情难却,我硬着头皮咬了几口嚼了嚼,又喝了一大碗水才勉强咽下,最后,我看着盘子里的锅巴,还是忍不住问:“有没有孜然?辣椒粉也行。”
李苏阳皱眉:“吃这个就是吃个农家味儿,用孜然和辣椒粉多没意思?”
我不理他,用勺子舀萝卜汤喝。过了一会儿,表婶把现磨的孜然和辣椒面端了上来,还没等我动手,他却抢先抓了一些撒在了锅巴上。
我瞪他一眼,他也似笑非笑地回瞪着我,而后又极为自然地把撒好佐料的锅巴端到我跟前:“别吃太多,免得又要出去散步消食。”
我正要搭腔,就听见表婶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晚上吐珠修炼的“大仙”会更多,你们不习惯看见这个,就不要出去乱走了,免得晚上又睡不着。”
听了表婶的话,我哪里还有食欲,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吃完饭,我帮着表婶收拾好碗筷便又一头扎进屋里。这里是大山环抱的山村,没有电,没有电视,就更别提电脑了。我一个人觉得无聊,便坐在床上东想西想,想那些一直支持着我的读者,不知道断更了这么多天,他们会不会把留言区给刷爆;又想苏婆婆给赵晴弄的那个泥塑,不知道三天以后,到底能不能彻底的治好赵晴。
人的思维是连贯的,想着想着,我就联想到吃饭时表婶说的那句话来。
其实,我是有点怕的,但心里又痒痒的,像是有什么在破土萌芽。最后,在好奇心地驱使下,我还是往窗外望了一望,结果便看见那鬼火一般的珠子们纷纷冒出来,映红了大半个天,格外壮观。这样的景象在城市里是难得一见的,有点像火烧云,但更像是地震前的先兆。
小的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不管多晚,集集不落,赵雅芝的施展法术时的几个动作也在脑海里记的清清楚楚,不知道这些狐蛇灵物炼成正果的时候,会不会变成像赵雅芝那样的大美人,会不会像白素贞那样,有着前世的因果姻缘。
我正想得出神,肩膀上忽然一沉,一个暖暖的东西搭了上来。我吓的一哆嗦,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发冷,鸡皮疙瘩顺着毛孔爬了一身。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李苏阳,他正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看着我笑。我恼羞成怒,忍不住朝他发泄起来:“你干嘛?吓死人了!”
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摆出一脸戏谑的表情说:“怎么了?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吓成这样吗?”
我瞟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要不换成你试试?咱俩认识这么多年,就算我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不爱与人计较,你就真以为我是没心没肺铁人?”
他见我真的怒了,总算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来:“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走神儿呢,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进来,故意不理我呢。”
李苏阳替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来喝了几口,坐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惊魂落定,再抬眼一瞧,他靠在门边怔怔地看着我,一句话不说,也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找我干什么?”
他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只是稍稍弯了弯嘴角说:“表婶怕你一个人害怕,让我进来陪你呆会儿。”
“别!刚一进门就把我吓个半死,我到现在心还在跳呢。”我一边说,一边故作夸张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废话,你一大活人,心不跳,那不成鬼了?”
一听见“鬼”字,我又吓的一个激灵。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荒山野岭的,既然有仙在修炼,那就自然有鬼出来作祟。我下意识地忘了忘窗口,外面依旧是火光冲天,但比起之前来,似乎更为恐怖了。我气恼至急,伸手拿起一把扫坑用的小笤帚就朝他扔了过去。
李苏阳轻而易举地把笤帚接住,阴阳怪气地说:“嘿嘿嘿,我又说什么了,你就动刀动枪的?”
顿了顿,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王辰辰,你不会真害怕了吧?”
“我。。。。。。”我想不承认,心里却虚的发慌。李苏阳的性格我是了解的,吃软不吃硬,如果我说没有,闹不好他会走过来,面色平静地给我讲恐怖故事。
最后,我只好软下来求他:“李苏阳,我真怕了。你高抬贵手行不行?我后半夜还想睡觉呢。”
“辰辰,咱不闹了,你看看这是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小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我问。
“护身符。白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我特意去跟苏婆婆求的。这可是开过光的,她说戴上这个百邪不侵,保你今天晚上睡个好觉。”
我接过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翻看。其实没什么特别,就是黄色的小布袋上绣了一个精致的八卦图,袋子口是封死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放在鼻间闻一闻,好像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只有一个?你自己怎么不要一个?”
“我又不害怕。”
说完,李苏阳满不在乎地掏出一只烟,点着了吸了起来。过了一会,他忽然抬头,隔着薄薄的烟雾,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辰辰,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和你睡,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你保护我怎么样?”
他这样的要求,我自然不会答应。想不到的是,这天晚上,真的就出事了。
童女016
天亮的时候,我被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吵醒,本想再多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牙刷出去洗漱,结果推开门走出来一看,表叔、表婶、李苏阳还有赵叔叔都蹲在门口,仔细地看着什么。
我心生好奇,走过去一瞧,看见门前的沙地上,竟然有一串动物的脚印。脚印很深,呈爪形,有锅底那么大,一看就是山里的野兽留下的。
昨晚,我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叹气的声音,还以为是作梦,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的有一头野兽在门外徘徊。可是,野兽又怎么会叹气呢?
表叔站起来拍了拍手,面色凝重地说:“深山里的野兽很少出没,即使偶尔有那么一两只跑出来,也会避开人多的地方,绝不会闯进村子里来。而且,从爪印的形状来看极像是老鹰,但老鹰的脚印绝不会这么大,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苏阳点起一根烟,拧着眉深吸了几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提议道:“要不然去问问苏婆婆?”
…奇…表叔摆了摆手:“不急,我先去村子里转转,看看别家的情况再说。”
…书…表叔说是出去转转,但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赵叔叔吃完早饭,又拿了一些稀饭送进去给赵晴,表婶就负责收拾碗筷。我起身想去帮忙,一回头,就看见李苏阳又溜溜达达地晃到了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盯着那些脚印发愣。
…网…平时,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想到他冥思苦想的神态倒酷似工藤新一。
我走过去,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一说,不想,他眸光一缩,锁紧了眉头,压低了声音问:“你也听见了?”
我大吃一惊:“不是吧?你也。。。。。。听见了?”
“不光是听见了,还听的特别清楚,那声音响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消失。”
按理说,这些天在山里听了看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早该练就了一副铁骨钢胆,但我听了他的话,心里竟然猛地一收,全身上下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那你说,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会叹气的动物呢。”
李苏阳摇了摇头:“不知道。咱们还是先别乱猜了,一切等表叔回来再说吧。”
*
山里人老实厚道,邻里和睦,亲如一家,平时也总喜欢敞开大门,享受着“天下无贼”的平静。但表叔回来的时候,面色如土,形色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一般,进屋之后,立即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表叔,怎么了?”李苏阳问。
表叔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好半天之后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去看过了,也打听过了,全村就只有咱们家门口有这个东西。”
“不是吧?”我心里一沉,仿佛从天上落下一张网,紧紧地缠裹在心脏上,“表叔,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会不会伤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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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提出的这些问题,表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坐在凳子上闷头抽烟。李苏阳也掏出烟来,先是递给赵叔叔一根,而后自己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烟雾四起,笼着几张硬朗的脸,有的是沧桑浮云,有的是愁缕万千。四周安静极了,只有屋里那只破旧老式钟表在喀嚓喀嚓地响个不停。
我来的时候仔细地观察过,那表的秒针是弯的,顶端是一只白色的飞机,在浅蓝色的底盘上绕来绕去,就好像在广阔无垠的天际自由翱翔。起初,李苏阳还半开玩笑地说,要花大价钱把那表买回去当古董收藏,直到昨天,他还一直瞄个不停,似乎真动了什么心思,如今,只怕被这奇怪的东西闹的半点想法也没有了。
就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表婶忽然说:“依我看,说不定是只老鹰飞累了,落在咱家门口歇了一会儿又飞走了。你们想,真要是什么东西存心想害我们,晚上就害了,咱们还能坐在这儿吃饭说话?”
大家依旧静不作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李苏阳总算吐完了最后一个烟圈,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几下,这才开口:“没错。以前这里很少有野兽出没,但不代表它们永远不会跑出来,至于那个脚印比普通的鹰爪大,也许是我们从没见过的巨鹰。不管它到底是什么,并没有对我们构成伤害和威胁,所以,我们也没必要自乱阵脚。”
他的这翻话化解了大伙心中的不安,也打消了我们去请苏婆婆的念头。
整个白天相安无事,我以为此事也就到此结束,岂料夜半时分,那个类似叹气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比起昨夜来显得粗重了许多。
我吓的寒毛倒竖,整个人僵在床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响动,就会把外面的东西引进来。
我渴盼着外面的东西赶紧离开,偏偏那声音时不时就会响起,还越来越清晰。我心跳如擂,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此时此景,我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就算这一夜能平安度过,只怕我也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夜白发。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把我身上的背子掀了起来,我激灵一下刚要大叫,就听见李苏阳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辰辰,是我。”
“李苏阳!李苏阳!”我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的手,呜咽着说,“那个东西又来了,又来了。”
李苏阳反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我在这儿,你别怕。”
黑暗中,我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脸,但他沉重的呼吸就在耳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