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撼天-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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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作，然后吩咐兵卒去取来食物，自己却做起了下人的活，煮茶斟茶。
“此关内全是将士，没有下人，都是自己动手，还请各位海涵。”公良琼为几人斟茶后言到。
“劳烦铁壁将军公良琼斟茶，真乃三生有幸。”蒙库达笑言。
“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公良琼见那位粉雕玉琢的少年无趣的坐在那里，似乎是在担心无念。
“公良兄眼神还沉浸在枪花中么，她是我们的女主，名为希雅。”蒙库达哈哈大笑，想要调节气氛，但笑了两下就笑不下去了，见众人似乎都有心事，咳嗽了两下遮掩过去。
“哦，原来如此。”公良琼这时才得知这少年原来是女儿身，怪不得那李无念抱得那么亲密，还以为有特殊癖好呢。
“戎郡王此事当真？”蒙库达问道。
“当真，王上遗体已经下葬。”
“戎郡王英年早逝，哎！一代枭雄又少了一位。”蒙库达感叹道，他们这些同一时代的人一个个的陨落于世间，曾经的叱诧不过是一丝回忆罢了。
“沧海桑田，孰能逆天而长生。”公良琼随着感叹，“不知蒙库达兄可知无念的身份？”
“不知，但小主待人宽厚，足以。”蒙库达对着希雅恭敬的道。
“原以为兄知道，不过王上一直视无念为子，还将其送往仙山学艺，如今不知为何从草原归。”
“小主自有小主的路，我只求在身后追随。”蒙库达打了个擦边球，他这话已经告诉公良琼不想谈无念的事了。
“无念是戎郡之人，你我同属戎郡，日后还望兄时常来此探望，这边关寒苦连个说话之人也没有，无酒但有茶。”蒙库达只是笑了笑，见卫兵已经准备好宴席，于是起身引蒙库达等人入席。
食物确实很简单，不过正如无念要求的，却是有肉，虽然粗茶淡饭，但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人来说也是精美的餐点了。没有美酒，又因无念先行离去，几人只是简单吃饱，席间公良琼依旧不停的隐晦邀请蒙库达，但全被蒙库达转移话题，这个公良琼依旧是这种耐心的性子，不然也做不了铁壁将军。
“兄当年与我属不同阵营不能把酒畅言，而今却是无酒，等我回到郡城定要与兄把酒言欢。”公良琼说道，“当年兄是何意气风发，而今却如此。”
“当年之事不提也罢，却是饮酒能把那乌哈邀请来，此酒更有趣了。”
“兄敢想人之不敢想，你我三人把酒言欢，恐怕天下人都要侧目。”公良琼与蒙库达哈哈大笑，想着那是怎样一番场景。
“不知这草原第一勇士乌哈兄两年前是如何吃了这齐玉关的亏？”蒙库达问道，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
“如同你当年一样，先是火箭攒射，然后云梯攻城，不过乌哈的前锋营没有你当年的武勇，那时齐玉关险些被你夺走。”
“如若当年不是我受伤恐怕这齐玉关已被易主了吧。”蒙库达与公良琼虽然阵风相对，但全都是真实的坦言，两人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真是不打不相识。
两个同属不同阵营的人如今没有了敌对关系，就仿佛是多年的老友坐在一起用草原话畅谈，这让一旁的勒科莫利鲁也能听懂，而希雅虽然能听懂，却是无聊的坐在一边，她满脑子里都是无念离开时悲伤的脸。听着两个人在那吹嘘着以前的故事，虽然勒科莫利鲁听得津津有味，但她却只想赶快走，到韩阳城等着无念汇合。听无念来时讲过他的故事，本想带她一起去见他的郡王叔叔，没想到竟然阴阳相隔了，不知无念的心会伤成何样。
第六十三章 再相遇
无念与泽泽一路奔袭，绕过了韩阳城，穿过了层峦的大山一路向着郡城而去，他的心已经乱了。如果说因为云龙山的事与郡王叔叔还有些芥蒂的话，此刻对着这个亡故的人已经消失，他的脑中不停浮出郡王叔叔的慈祥，郡王叔叔如何的溺爱，本想学有所成有朝一日帮助郡王叔叔取了雨牙的人头，没想到愿望还没有实现，而今已经见不到了。没有泪水，只有满脸的阴沉，一人一兽翻山越岭终于冲出了大山来到了平原。
泽泽的速度增快，一路上的行人也多，打听到了郡城的确切位置，沿着官道在晚霞时分终于见到了雄踞在广阔平原上的郡城。如同他走时一样城门前还是熙熙攘攘，中间的道路空着，无念让泽泽从中间的路跑向城门，一路上都有人侧目，但无念根本没有理会。快要到城门口时被一群兵将阻挡，前排是一排长矛兵蹲在前方，后面的士兵一个个持弓搭箭，警惕的对向无念。
“我是李无念！让我过去！”无念用出了狮吼功将自己的喊话远远的传去。
“你是李无念？”一位将军走出，远远的问道。
无念见这人眼熟，再仔细一瞅，心里咯噔一下，此人正是当年围剿他们营地的那位黑面将军，不知为何到此守城门来了。手指在身前画符，让泽泽靠近暗暗警惕着对方，待离得近了只见那黑面将军似笑非笑的上下扫量着自己，不知那笑容里藏的是什么。无念将棍棒持在手中，如若不是要去见郡王叔叔，他此刻就要给这黑面将军教训一番。
“是我！让我过去！”无念昂着头坐在泽泽背上看了一眼那黑面将军淡淡的说道。
“小霸王，欢迎回来。”黑面将军嘴角翘了翘，伸手挥了挥，“放行！”
见那群兵士分开两边让出了道路，无念看也没看那位黑面将军一眼，一拍泽泽，一人一兽直接冲进了凯德门。昌平大街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边的酒楼商铺也依旧繁华如常，无念依稀记起了初来时的窘迫，三次走过昌平大街，三次都有不同的感受，一次笼中囚、一次随同师傅步行，小小的泽泽跟在后面，而今泽泽与自己已经长大，这长长的昌平大街在他们眼中却是如此的短。穿过了内河来到了王宫前，雄伟的王宫静静的屹立在这，守城的卫士不知是否还是那些人，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过不片刻便有一公公前来相迎。
“督府候请随杂家来，王在书房等您。”这位公公引领无念进入，见那群人要阻拦泽泽，顿时呵斥，因此无念只是从泽泽背上下来与其一起同行。
不知道为什么称呼自己为督府候，不过无念一心想去见郡王叔叔，也就没在意，但是看着这个陌生的公公心里有什么疑惑，突然想起来，此刻的王应噶是洪怀礼了，不知为何，自己此刻并不想见他。
“我想见郡王叔叔！”无念停了下来开口道。
“这个，督府候不知吗？”那位公公见无念停了下来一愣。
无念看着他反问自己，原本已经知晓的答案已经确认无疑了，他望着王宫前宽阔的广场，望着这碧蓝的天，悲痛之心难以压抑，仰天长啸，泽泽听着无念心中的哀伤与他一起长啸，两声凄厉的啸声回荡在宽广的王宫中。见那公公愣愣的看着自己，无念抓住他的手让他带着自己去王陵，去见郡王叔叔，那太监惶恐的跪在地上，请求无念先去见此时的郡王然后再去王陵，但无念并不答应，他只要见郡王叔叔。从公公口中逼问出王陵所在，又拿了他手上的手令，翻身上了泽泽的背迅速返回了宫门，呵斥守门卫士将门打开，然后一路奔着城门而去。
那黑面将军像是知道无念要返回似的，见无念回来就让开了城门，泽泽从凯德门冲出，一路向着郡城旁边的云水泽而去。王陵建在一片大沼泽中，青草碧水，各种飞鸟走兽安然的生活于其中，无念顺着石头铺就的道路一路而去，终于在沼泽深处见到了一片巧夺天工融入自然的石头建筑。在王陵前有士兵驻扎守护，无念施加了神龙甲，让没有减速的泽泽高高的跃起，从守军的头上跃过直接冲进了陵园，在跃起的同时将手令从空中扔下正好砸在了守将的身上。叮当一声手令掉落，那守将拿起后一看赶忙让射箭的士兵停下，召唤士兵追了过去。
庞大的陵园群中无念根本找不到郡王叔叔的所在，泽泽带着他四处乱闯，正在着急是忽然见到了两间草庐隐藏在石头建筑中甚是扎眼。让泽泽靠近，无念只见草庐旁边正对着一处墓穴一个瘦小的身影背对着他跪在那里，披散着长发遮盖住腰身，黑色长发下一身雪白的麻衣在这片灰黄色的世界中平添了一丝凉意。在那人的身后还有一人也是同样的麻衣披身，背手站立，花白的头上束着白色带子，两条白带迎风飞舞。
那人似乎听到了无念的到来，将身体转过，看着骑着泽泽到来的无念先是一愣，然后严肃的表情瞬间瓦解。见无念要开口，赶快将食指放在唇边，向着下面那个瘦小的人指了指。无念点了点头，从泽泽背上轻轻的翻身下来，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看着前面的那座宏伟的陵墓，这就是郡王叔叔的墓吗，无念缓缓的跪下，望着那座石头堆砌的墓，酝满的泪水从眼中滴落。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如山般屹立的男人了，再也见不到他严厉而只对他慈祥的脸，再也见不到他亲切的叫自己无念，一片片的思念仿佛是这天上朵朵的云，将秋日的阳光一次次的遮挡，又像清凉的风拂动着雪白的外衣、吹乱了雪白的心。
追来的将兵被那人远远的阻挡，无念并没有发现此刻这里只剩下了二人，静静的跪在那里，静静的追忆，静静的让泪水流出自己的悲伤。一声凄厉的乌鸦啼鸣惊醒了那个瘦小的人，从垫上站起，仰头望着空中飞过的乌鸦，那人叹息一声，深秋了，寒冬将至，大雪将掩埋整个世界，雪白活着的人，雪白逝去的回忆。不知远方的人是否安好，夏季被秋季送走，而今冬季又要将秋季催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戎郡的天空朵朵雪白的云映衬着蓝色的天穹，但瓦蓝的天也难掩心中的凄凉落寞。
深深的叹息，转过身来，但一瞬间就愣在那里，望着眼前那人身边的猛兽，望着那双熟悉的眼，望着他眼中润满的泪滴，远远的望着，远远的对视着，仿佛他们是第一次相识。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朝思暮想的人在此刻却是如此陌生，仿佛是一道透明的墙将他们阻隔，两人相视嗫嚅了两下却没有吐出任何声音。也许他们都已长大，年少的记忆已经深深的掩埋在过去，似乎有一些害怕，有一丝忐忑萦绕在揪紧的心头。
无念不知道她为何这样看着自己，眼里有惊喜有忐忑有恐慌，更有一丝说不出的冷漠。但是他同样发现自己也是如此，酝酿了三年要对她说的话在此刻却如何也开不了口，那些字句消失在瞬间空白的脑中。陌生逐渐占据了心占据了眼，将最后的一丝忐忑激动赶走，就这样默默的望着对方，望着对方越来越冷的眼，越来越僵硬的表情。他们三年的相隔，迟了三年的相约就以此种方式相距，是什么阻隔了彼此的心，将原本火热的心笼罩了冰霜。
“我来拜祭叔叔。”无念感觉自己说话的脸变得如此僵硬，这平淡而冷的一句话说出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公主点了点头站到了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无念跪在地上一点点挪动过来，然后跪在自己跪过的垫子上深深的磕头，头抬起来时，血已经留下，然而那双微红的眼中已经没有泪水，定定的望着这座墓，望着上面篆刻的文字、望着洪霸两字，一语不言久久的跪着。望着他坚毅的侧脸，这个当年的小伙伴已经长大，自己也已长大，短短的三年让他们的心渐渐向大人靠拢，稚嫩的心已披上了一层外衣，将内心的火热遮挡，借以遮挡激动火热的眼。
“叔叔是否是病故？”无念再次开口，却依旧是冷冷的话语，出口后也惊了自己，但不知何故他没有阻止这样的自己。
“是。”洪仪希也淡淡的回到，她有些受不了无念口中的冰冷，因此以更加冰冷的话回复对方。
“小公主请节哀。”无念从垫子上起来，对着小公主躬身，小公主也行礼回应。
无念见小公主冷着脸，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叔叔的病故，还是因为其他，心里憋闷的难受，两人无缘故的冷漠将他们之间夹上了一层隔阂。转身走到泽泽身前，抬眼望着驱散了兵将远远站着的曹公公，缓步走了过去，从怀里摸出一物。
“曹爷爷，可否有快手的消息？”
“他一直在等你。”曹公公微笑着开口，“西市悦来酒楼。”
“谢谢曹爷爷多年的照顾。”无念一听便知道这些年快手能安全的在郡城里等他一定是曹爷爷的帮助，向着曹公公深深一躬，却被曹公公马上扶起。
“侯爷折煞了老奴，使不得使不得！”
“什么侯爷？到底怎么回事？”无念被曹公公扶起，又听见了侯爷，似乎他这个督府候是真的。
“王上临终前封你为督府候，掌管王宫近卫，只望你能在某日保全王室血脉。”
“难道有人要杀郡王叔叔全家？还是要攻打戎郡？”无念疑惑的问道。
“王上自有王上的道理，侯爷还是不要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