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恶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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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太多。
“苏小姐，太子请小姐过轩夜亭一叙。”一女官在门外高声禀道。
我喜上眉梢，想要什么来什么。我从榻上跳下来，稍微整理了衣衫，又在青铜镜前略照一下，还好，头发不乱，这才开了门。
想是那女官已等的心急，正不耐烦跟后面的两个婢女使眼色，忽见我出来，怔了一下，才说道，“小姐请随我来。”
我跟在女官身后，两个婢女跟随在我身后，隐约听她们在窃窃私语，似在说我，我回头看向她们，她们又没了声音。心里一丝不悦，我就算不是主子也是客啊，居然如此欺人，想必是姬发身边的奴才，所以才这样骄纵。不过，既然是遣了最亲近的奴才来请我，那找我苏玉也就只有一件事了。
“小姐，到了，容我去禀过太子。”女官见我到还是恭敬，我点了下头，她去禀报。
此时我正站在一小湖边，沿着我脚下的长廊走会通到湖心的亭子。湖里俘着莲叶，连成一片，几只盛开的白莲清绝艳丽，还有几只未开的，沾点着水珠，在火种和月光的映照下，荧荧闪闪。只见这湖内的妖娆，我竟忘记旁边的高墙。
“小姐，苏小姐，”女官在唤我，我才发觉自己一时失了神，我对她点头笑过，随她来到湖心的亭子，姬发正笑看我。
“苏玉见过……”我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若承认他是太子，那帝辛和姐姐是什么。
姬发挥了手，“玉儿妹妹不必多礼。”
他认真看我，温柔笑过，“几年未见，玉儿妹妹竟出落的宛若仙子，与你姐姐真是各有千秋，玉儿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姬发哥哥说笑了，”我恨不得白他一眼，“不过八年。”
他笑的，竟全是假意么？只这一句话，我便见他愁上眉梢。他挥手禀退所有下人，起身站在围栏出，悲哀的望着湖水。
世事难料，如今姐姐放下了，他却还未放下，我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玉儿，你姐姐她……可还好？”姬发并未看我，低哑问道。
我站到他身旁，看着水中一只白莲，轻声道，“姬发哥哥希望姐姐是好还是不好？”
他的眉头一紧，姐姐若好，便是忘了他，姐姐若不好，这又会是他想要的么？
“我希望她好……”我看向他，俊秀的脸庞上全是悲伤。
“姐姐很好。”我终把断钗放在他手中，我见他的手隐隐颤抖，合了手掌，紧握断钗，血一滴一滴坠在湖中。
“她可还说了什么？”姬发声音颤抖。
“前缘以尽，恩断情绝。”我本不想说，但说了才能让他彻底死心吧。
姬发闭上眼睛，咬着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玉儿，你姐姐是最爱白莲的，她说她只告于我一人……你可见帝辛王宫里有白莲？”
“玉儿不知……”我不知帝辛王宫是不是有白莲，我也不知姐姐现在是不是还爱白莲。
“她说过……”他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悲痛欲绝的神情刺痛我的心，我又何尝好的过他。
“姬发哥哥，现在这个情势，你和姐姐是对立的，还能如何呢。”
“玉儿，我并不想要天下……”
“……晚了，我父亲举兵反商的时候，你们没有伸出援手，就已经晚了……姐姐和帝辛现在也算是两情相悦……姬发哥哥忘了姐姐吧。”我明明心中沉痛，出口的话却是如此冷静。
姬发仍是紧紧握着断钗。
“不管以后怎么样，求你……放过我姐姐……”说过这句话，我转身离开，走了很远，回头，姬发依旧木然站在原地……
回到房中，桌上竟放了一篮的树灵果，难道，他来过？
拿了一枚果子在手里，轻轻握着，舍不得吃。
“玉儿睡了么？”龙歌在外面轻唤。
我开了门，“玉儿睡没睡于龙歌而言还不是都一样。”忽见龙歌怀抱小天，笑眼弯弯的看我。
我轻呼一声，抱过小天，亲了又亲，小天见到我也甚是开心的样子，不停的舔我的脸。
龙歌一脸玩味的看向我，我眼睛转向一边，“没看过啊。”
“我只是想，”龙歌低头俯视我，靠近我的脸，“哮天是公狗。”
我狠狠瞪他一眼，“你羡慕啊。”我抱小天走开。
“嗯。”他居然老老实实点头，难得。
懒的理他，现在我有小天。我把小天轻轻抛入空中，又接住，小天睁大墨蓝的眼睛，轻声呜咽。
等我再看龙歌时，他正对那篮树灵果出神。
“玉儿，这树灵果，生长在虚真幻海另一端，一棵树上，十年只结一颗果，”龙歌定定的看我，“我找了一夜，也才只找到一颗……”我知龙歌要说什么，示意他不要说了。
“玉儿，是天要灭商。现在天下最显赫的两个氏族就是炎帝氏族姜氏和黄帝氏族姬氏，而吾时是姜氏王子，帝王之命，注定要统领天下。”我吃惊的抬起头，龙歌继续道，“可他自从遇见你，便不想再搅入世间战乱。”龙歌轻叹一声，“师父急令他回天都山，就是为了劝诫他定要完成大业，不然，违抗天命，命不久存，而且，师父要他马上与若惜成亲。”
“若惜？”我疑惑。
“若惜是毕方转世，属王后命。他答应师父会伐商，但是如何都不会娶若惜，他宁死也不放弃你……”
我把头伏在小天身上，眼泪滴在小天的皮毛上，小天惊恐的望着我。我当初为何那么恨——他姓姜？
“玉儿，那日吾时送你下山回来，身体便每况愈下，师父用尽办法，都没有好转，只能认天命。弥留之际，他除了念你的名字，别的话一字不说。幸好我带了你来，吾时真身与元神融合，才又复生。”
“他若死了，我会……”我目光阴冷，透着决绝的杀气，龙歌眼中一惊。
我会如何呢？我并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愤恨至极会作出何种举动，那时，我认为全世界来陪葬都不够。
“龙歌，”我漠然道，“我不恨他是姜王后的弟弟，东伯侯的儿子，我也不恨你是西伯侯的兵督统领，我不恨帝辛杀人如麻，嗜血成性，也不恨姐姐另结欢爱，轻贱人命，我恨天！”我愤怒冷言，“我恨天要谁死，谁就死，恨天要谁为王，谁就为王，我恨天要谁相遇，谁就相遇，恨天要谁分离，谁就分离，我恨天要我活在这世间，只为一次次撕裂我的心……”泪水无声而落，龙歌将我抱在胸前。
“玉儿，你本不属于这里的……”龙歌抱紧我，低声道。
“龙歌，我属于哪里？”我无力问道。
“玉儿，你是人心里的一道伤痕……”
在龙歌怀中，我终于入睡，梦中不见那白衣男子，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见他……
“悟空，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就会消失……”
“音执不还是找到我了么。”
“他也会找到我的。”
“他若想找你，早就找到了。”
“他必须找到我。”
“音执，我会保护你。”
……
悟空的怀抱温暖而甜蜜。
音执，我便是音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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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 商殇 第二十章 化仇
（起5D点5D中5D文5D网更新时间：2006…8…16 9：29：00 本章字数：2766）
早膳中。
“玉儿，你如何认得杨将军？”爹若无其事问道。
“玉儿也是才认得。”我故意塞了满嘴的点心，说的不清不楚。个中细节，我无法说，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爹显然是不信服，定定看我，终不再问。
“爹，今日玉儿想去外边逛逛。”我放下碗筷，一脸祈求。
“也好，只是为父还有事，不能陪玉儿。”难得爹不反对，其余撒娇的招式我都还没有用，到真是不习惯。难道，爹知道，是龙歌带我出去？
果然，爹没有特意嘱咐小火照顾我。什么都瞒不过爹，懊恼自己白痴，谁都能一眼看透我心思。
我独自生气，起身晃晃走出，爹在身后补道，“不许生事。”
回了房，我将小天抱给小火，“御火哥哥不必与我同去。”
小火点头，眼中全是疑问，说出来的却是，“玉儿自己小心。”
我笑，“怎么都以为我去生事？”
寻了一个婢女，将我领到后宫门，换下官服的龙歌已候在不远处的石台旁，只是龙歌正在专注的看石台，没有看到我出来。
“什么宝贝让龙歌都挪不动步了？”我绕到龙歌身前，挡住他视线。
“伏羲八卦图。”
我顺着龙歌的视线看，只有平滑的石台。
“哪有？”
“原有，被大王磨平了。”
“为何磨平？”我不解。
“因它泄了天机。”龙歌摇头道，又看向我，“这里太显眼，玉儿先随我出了西歧。”
我点头，随龙歌走。
西歧是远不如朝歌繁华的（一：玉儿不忍心说奢华？），我们穿过集市，见到摊贩买的都是最粗浅的日杂，酒厮也无喧闹，不闻歌声鼓声，不见慵懒人群，到是井然有序。
我看着街上不时露出坚定笑容的人，略有疑惑，侧头问道，“龙歌，城外为何那么多流民？”
“都是各地过来的，因怕有疟疾疫病，所以把他们先都隔在了城外，每天会有人送些粗饭给他们。”
“西歧真比别处都好？”
“玉儿从来都衣食无忧，自不会知道。”龙歌认真的看我。
我垂了眼，“天早定好王与寇，与我何干。”龙歌无奈摇头
出了西歧的后城门，远离了守卫视线，龙歌执起我的手，“玉儿自己可以飞多高？”
我抬眼露出自信的笑，龙歌眼中一亮，轻笑，“我都不知玉儿这样厉害了呢。”说罢，牵了我的手一起飞起。
“龙歌，一会儿，我只在远处看看就好……”我低头轻声道。
龙歌不语，用力握了我的手，龙歌的手和我的一样，潮湿而冰凉。
到了天都山，草树还是一样的苍翠，我的心，却有一丝慌乱，用了隐身术，跟随在龙歌身后。
踏上大殿的石阶，穿越过大厅，辗转过长廊，一妙龄女子正神色忧郁的站在白衣房间门前。
“若惜……”龙歌轻声唤她。
“师兄……”若惜眼神哀怨，“我终是比不过她……我做那么多竟不及她动动眉眼……”
若惜黯然离开，我心中一痛，为她，不是她比不过我，只是我们都太相信，情有独钟。
龙歌推门而进，我亦轻随其后，白衣正坐在桌旁与自己下棋，突然抬头，却看的不是龙歌，又默然低头继续下棋。
龙歌坐下，两人继续沉默。
半个多时辰过去，我站的有些累，想挪到床榻边稍坐下，又怕露出痕迹，只好轻轻坐于地上。
“想她，为何不去见她。”龙歌面无表情，打破沉默。
白衣斜眼看龙歌，不语，继续看棋盘。
龙歌推翻棋盘，白衣又将棋盘放端正，一子一子摆好。
龙歌愤然起身道，“我走了。”
白衣头也不抬，“只你一人走好了。”
我一惊，见龙歌紧锁眉头，狠狠瞪着白衣，转身离开。
我跟着要走，白衣一把从背后抱住我。我脑中一团混乱，点点滴滴的思念瞬间汪集成海。
“你当我也看不到你么？我就是谁都看不到，也不会看不到你……”白衣把头埋在我颈间，温热的气息让我浑身无力。
我转过身，双手捧起他的脸庞，竟瘦了这么多，我的眼中全是心疼。
白衣将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垂下眼睫，轻轻磨蹭，又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撼动我的全身。
“小白……”白衣看我，轻轻的笑，我痴迷的望着他俊朗的面庞，任由他抱起我。
白衣将我轻轻放于床榻，俯身吻我，温热的象牙坠掉落在我颈间，我迷醉在他的柔情里……
“玉儿，那时我想，我若真死了，魂魄就天天伴在你身边……”白衣从背后环住我。
“……”我说不出，若是无他，我本不留恋这世间。
“我第一次见你，你怀抱哮天，静静坐于草地，仰望苍天。星光映衬你的笑脸，美过我平生所见，但你的眼中，却在笑意下闪现着悲哀。”
我微笑，静静看白衣，他轻言，“就是这样的笑。”
“玉儿，我曾经恨你，为何你是苏家女儿。”白衣轻叹。
我垂下眼，“我也恨你……”
白衣捧起我的脸，“我曾想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
“我也是。”我深情凝视他琥珀色的眼眸。
“其实，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