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恶人-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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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错误。”他的声音令我如三尺寒冰覆体。
“为何你要对我执着,一定要把握我,由了你的心意才肯善罢甘休,甚至,不惜要我死?”这个和我有着同样面孔的男子,是我的梦魇。
“音执,你便是我,我怎能由你错?”这是唯一有感情的话吗,是为我好?
我浑身无力,五脏六腑都如同撕裂般疼痛,窒息,让我看不清面前冷漠的人。
“我错了么?”我喃喃自语,“我由自己的心意爱人也是错么?为何苦苦相逼……”
“音执,错的是我,所以,我要更正错误。”
我笑的凄凉,“我从不是你,在你放弃我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你。”
“音执,你是我的记忆,如果不能度化你,我只能毁灭你。”
毁灭我,我惊恐的睁大眼,我不要死,我答应过悟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我才找到他,我怎么可以死?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角,“求你,放过我们。”
“音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忘记他,或是死。”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说什么都没用了吗?我忽感轻松,站起身,冷冷盯着他无情的眉眼,“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忘记他。”
“音执,我要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他轻轻的笑,圣洁不容侵犯。他缓缓抬了手,霎时火光四起,烈焰冲天,“第一重,天域之火。”
火焰很快遍布我的全身,衣服化为灰烬,炽热的温度烙疼我每一寸肌肤,我疼痛难忍,却死死咬紧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下唇被我咬破 ,血一滴一滴的坠落,所有的痛觉都在此刻觉醒,元神在我体内剧烈的涌动。我不要这样的死,至少我还要再见悟空一面,希望他不会介意我丑一点……
醒来,额间都是豆大的汗珠,绣枕亦被我的泪水浸湿。这是怎样一个梦,让我肝肠寸断;这是怎样一个梦,让我心如死灰。真的是梦吗,梦里的感觉如此清晰,火燎肌肤的疼痛直入骨髓,还有那份爱怜,如同用针尖刻在了心上,还尽是蝇头小篆,一碰就会疼。
悟空,那个我宁死也不愿忘记的人,悟空,这个我师父的名字,若是说给别人听,定当我是痴人说梦,可梦里的感觉真是太真实,我不由哀叹一声,平日里尽力隐藏的情感,竟在梦中显现,定是我太过于压抑了,才会做如此离奇的梦。我苦笑连连,比起这个梦,之前见过百花仙到更像是真的。
想忘记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人。
窗外传来悠然清脆的笑声,我无力靠在榻上,唇边却挂着笑,静静的看着头顶白色纱幔,我轻声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太执着了……
想忘记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人。
绮罗日宽带,
笑语花墙外。
百年独如此,
无音堪天籁。
我独自一个人在花园中游走。
荒芜的土壤,枯败的叶子,竟深深牵绕了我的视线,空中飘落细细的雨丝,我仰望天空,你真知我心意么。
头顶撑起一片晴空,悠然嗔怒道,“玉儿妹妹,你又胡闹。”
我故做无奈道,“姐姐,这叫雅兴。”
悠然柳眉一蹙,在我腰上轻轻拧了一下,“妹妹又贫。”
我夸张惊呼,“啊呀,悠然姐,疼死了。”
悠然不理会我无理取闹,生生把我拖到花园边的长廊庭榭,微怒道,“半场冬雨寒刺骨,妹妹身子本来就不大好,还不知道好好养着,我去你房里找你不到,哪知道妹妹在这里雅兴甚高呢。”说着说着,悠然自己憋不住先笑了起来,一双妙目弯成线,“我竟不知道玉儿妹妹的雅兴是看残花败柳呢。”
我噘了嘴,扬起头,“玉儿这叫曲高和寡。”
悠然噤起小巧鼻子,轻轻推我。哎,这娇俏的小美人,对我也撒娇,骨头都被她摇酥了,我回了头,故作认真道,“悠然姐,是不是把我当我师父了?”
悠然的俏脸微微一红,收了手,抓住自己的翠色夹袄上的流苏坠,在指尖轻轻绕,“苏大哥出去了。”
我眯起眼睛,“原来是我师父不在庄子里,姐姐才想起玉儿了,我还想呢,今儿日头怎么从西边出来了。”正调侃着,我忽心里一惊,又问,“悠然姐,可知我师父去哪了?”
悠然摇头,“只是刚才来了个人,对管家说要找什么仙仙公子,苏大哥听了遣那人走了,之后他就出门了。”
这小女子言语中尽显委屈,估计刚才应是正和师父玩的开心呢。悠然的话,让我心里已有数,不由气愤,师父竟不告诉我。
“玉儿妹妹,我哥现在还没回来呢。”
“诶?”我也有些疑惑,他连他娘的最后一面都不见了。
“姐姐,昨日看见你娘亲了。”我在悠然耳边阴森道。
悠然脸色一变,颤声道,“见了……娘说此一见即是永别……”悠然的眼中忽然盈满了泪,“玉儿妹妹,我记事起我娘就过世了,我一直很怕每年娘的忌日,都是我哥陪我……可娘现在说,再也不会来看我了,我却……舍不得她……”
悠然伏在我身上哭了起来,我本就高悠然好多,揽她靠近我的肩,轻轻拍她的头。这话,怕是她在我师父面前都没来得及说。
“好姐姐,别难过,不见不代表伯母不惦念你们了,她可能也是情非得以,想念深深放心里也未尝不好,伯母不愿意见你哭的,姐姐要让伯母放心。”悠然,你可知,我连母亲都没见过,是被我家人抛弃的孩子(一:连家人都没有)。
悠然在我肩上抬起头,轻拭泪眼,“玉儿妹妹,你一定要做我大嫂。”
我轻轻笑,微微点头。
悠然泪痕还未干的脸立时挂上甜甜的笑,“我希望天天看见我哥,看见玉儿,看见……苏大哥。”
悠然你的心愿就那么简单么?我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玉儿妹妹,我有些担心我哥,他都没告诉我就出门了,以前都没有过。”
“冷庄主都那么大的人了,悠然姐不用太担心的。”我笑着安慰悠然,自己的心里却也有一丝不安。
先陪悠然去吃了些点心,然后送她回房。
回到自己房里,我换上黑色束袖胡服,迟疑一下,我翻出枕下的隐身符,这还是上次在灵隐寺冷青云给我的,我深深吸了口气,将符咒收入怀里。
已入夜,我抬眼看高处明月,无奈的笑,真不配合,这么亮,我也不是去做什么好事,自不必大张旗鼓。躲过几个下人的耳目,对于我而言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如愿来到后花园,纵身翻过高墙,这一越,几近耗尽我全部的体力。
冷云山庄的墙也是随便翻的?我落地后,弯下身,使劲揉被镇麻的小腿,我的轻功还真是,不值一提。
缓了口气,我抬腿朝红袖楼而去,忽被人拖住手臂,大力一拽,我便坠入一怀抱,未等我惊叫,已被那人顺势捂了口,我大惊,手脚顿凉,我竟什么防身的器械都没有,艰难回头,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定定望着我。好书尽在 。。
第二辑 朝唐 第二十八章 忆仇(一)
(起7C点7C中7C文7C网更新时间:2006…10…11 10:14:00 本章字数:3023)
明月当空照,彩云对我笑。
看清眼前的人,我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那人见我的脸色缓和了下来,便微微一笑,松开了手。
“冷庄主在自己家门前也偷偷摸摸?想吓死我么?”我略有薄怒,我本就是小心翼翼出门,却突然被他一吓。
冷青云没料到我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话,脸色微变,继而又眼神轻佻戏谑道,“不要叫我冷庄主,玉儿和自己相公还这么分生?”
不想和他做口舌纠缠,转身便走,又被他抓住,“去哪?”
我心里恼怒,本来白天费了好多时辰哄你妹妹,现在师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倒好,也不知去哪里寻花问柳了,让悠然如此担心,一回来就又来找我麻烦。我头也不回,冷言冷语,“去找我师父。”
我背着身,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手轻轻滑下我的手臂。我走了两步,惊见衣袖的血迹,猛然回头,冷青云还低头站在原地,低垂的右手正有暗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坠下。
我跑回他身旁,怒气更盛,“受了伤怎么也不说?”
挽起他的衣袖,只是一行血迹,他将眼睛瞄向后肩,我顺着冷青云的视线望过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伤的这样厉害,几层衣服被整齐划开,一寸左右的伤口不时还有血渗出,顺着手臂流下,如此整齐的剑伤,伤口怕是很深。
我不知该如何好,声音也软了下来,“青云,我先送你回庄上。”我扶着他,打算先绕到山庄正门。
冷青云轻轻摇头,“不能惊动其他人,我本是想翻墙回去的,正见你出来。”他竟笑,亏他还笑的出来。
“那怎么办?”总要先处理伤口啊,“那你翻墙跳回去罢。”反正他本意不就是这样打算么。
“玉儿不问我是被何人伤的?”冷青云一手扶了墙,抬头问我,清冷的月光映亮他惨白的脸,我心中一紧,懊恼自己先前没发现他受了伤。
“哪还那么多话,快回去包扎伤口啊。”我急了,拖起冷青云要翻墙,在墙根底下又无奈,我自己一人尚且费力,如何还能带一个人。
他又笑,我恼怒瞪他一眼,忽见他正温柔的看我,我将头别开。
“玉儿担心我?”
“谁担心你。”
冷青云握住我的手,任血印染在我的手中,“玉儿,我用了止血散,没那么严重。”
我白他一眼,血明明还在流,还废话,我低喝道,“你跳不跳?”
他把右臂揽住我腰际,想了想又将我让到左边,眼睛望向我,忽然跃起,转瞬落入院内。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出去一次我容易么,罢了,先去给冷青云处理下伤口,他一定不忍心让悠然看到,算我好人做到底。
我正复杂的思考,忽发现我还死死搂着冷青云的腰,忙推开他,想想不对,又扶稳他,“我送你回房。”
“不可,”冷青云反对道,我狐疑看向他,他又道,“悠然可能会去,不想让她见到,会吓坏她的,”然后他狡黠一笑,“送我去你房里。”
无赖,怕吓坏你的宝贝妹妹,就不怕吓坏我?我叹息道,“都是你的宅子,你爱去哪都是你一句话。”说着扶他朝我的石玉屋走去,我心里计算,反正给他处理好伤口,我还要去找师父的,我断不会给他留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
好重,我在心里抗议道,冷青云快把他全身的重量都压我身上了,真不知道没见到我之前,他是怎么回来的,斜眼,正看见他偷笑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伤那么深,他还蛮开心的模样。
天已经晚了,除了几个定时巡逻的卫士,基本都在自己房里了,我扶着冷青云到我房里,到还真没有遇到巡夜的人。
我先把冷青云扶到石凳上坐下,出去为他打水,我本是为我晚上出去做准备的,一早就遣走花花,说是要早睡,这种情况下我自不能声张,只能亲力亲为。
水打来了,我微红了脸,松开冷青云的腰带,帮他一件一件褪下衣服,又翻出一件干净的白棉亵服,撕了一块浸了温水,轻轻给他擦洗伤口,然后又拿起刚才卸腰带时别在腰间的止血散的小瓶子,将药粉匀撒在伤口上。冷青云一直默默看我的动作,撒药粉的时候估计是疼了,在牙缝间轻轻抽气。待药粉被再次渗出的血淡淡殷 透,我就又撒上一层,如此撒了三次,终是止了血。我拿过亵服,撕下两长条棉布,接在一起,从他左边臂下绕过胸前,将伤口包扎起来。几次折腾下来,我额间已 经渗出细汗,我抬了袖子轻拭一下,将冷青云扶到床上,长舒一口气,“你先好生睡下罢。”
“你要走么?”他垂了眼,忽闪着长睫,轻轻抿起嘴。
我能不走么,且不说我本就要离开,单是他鸠占鹊巢,我就更是非走不可了。我俯身给他掖好被角,“你睡罢,不过,明日花花进我屋前,你要消失。”
“玉儿,”冷青云唤住我,“不问我去过那里?”
“你若想说早就说了。”我漠然。
“我等你问我……”冷青云的声音中带有撒娇的意味,我轻挑眉毛,我没听错罢。
“青云,你去哪了?何人伤的你?”我耐住性子柔声问道。
他这才满意,笑意漫过眉梢,慢条斯理道,“我去京城了,本意是跟踪周复廷,看龙魂的去向。”
“青云,”我问道,“你们为何都要那龙魂?”
“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