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不娶,独爱农门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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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安静下来之后,李氏终于能说话了,“大哥大嫂有什么话,就请直说,不要胡乱骂人。”
黄氏又跳了起来,“我胡乱骂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前两天李氏将王婶送去了大哥家,帮忙照顾右手扭伤的婆婆。
要说这王婶倒是个极能干的,这两日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何婆子,每日话不多,做起事来是又快又好。
何婆子也对她极为满意。
不过黄氏却不,黄氏觉得王婶只伺候婆婆感觉太吃亏,便想着法的让王婶帮她做些其它的事。
可是王婶虽说话不多,但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瓜,而且在王婶的心中,只有李氏和舒心才是她的主子,也只有她们能指挥得动她。
因着李氏在她来之前就嘱咐了她,不要与黄氏起正面冲突,所以对于黄氏无理的要求,王婶也在最开始的时候做一些,但后来就只是巧妙地婉言拒绝了。
而黄氏却不肯善罢干休,不断的挑着王婶的毛病,还对她冷嘲热讽的,而王婶对于黄氏的刁难,她也只是选择不搭理黄氏,只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对于这个软硬不吃的王婶,黄氏是气得没有地方发泄,憋了一肚子的气。
而大伯舒文展呢,因娘亲几次在他面前夸奖王婶,舒文展开始注意起王婶来。
这一注意,使得舒文展发现王婶与自己的妻子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王婶长像虽说不上有多貌美,但李氏待她们母女不薄,再加上舒心的香脂的功效,皮肤比刚到舒心家的时候好了很多,所以面容也算得上是中等姿色。
而且王婶话起话来语调柔和,做起事来手脚又很利索,最重要的是王婶对舒文展也十分的恭敬有礼。
这让早就嫌弃妻子又胖又粗鲁的舒文展,对她也极其满意,以至于心里对黄氏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要是黄氏也能像王婶这般温柔又能干那该多好,又或者说能再纳一房妾,也是很好的。
而黄氏哪里会知道,自己相公的小心思,还跟舒文展商量着要多留王婶一阵子,要让王婶多干点活,最好是把地头的活都给包了。
本来说多留几天,是舒文展非常乐意的,那样自己可以有更多机会与她碰面。
可是让王婶劳累,舒文展就有点心疼了,言语里就有些护着,“她伺候娘也挺辛苦了,地头的活你不愿干,大不了雇人干。现在农忙时节已经过去了,每天只要去浇浇水就行,不是多大的事。”
黄氏一听就觉得不对了,伺候娘有多辛苦呀?不过是帮着喂饭穿衣,打扫一下房间,而且地头里既然只要浇浇水,怎么就不能让王婶干?
更何况,这个王婶是代表老三媳妇李氏过来的,相公不使劲使唤,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黄氏虽然粗鲁泼悍,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这种怀疑她当时并没问出来,而是留在了心里,悄悄观察。
这一观察,坏了,相公看王婶那眼神可不对,太柔了,这种柔软的眼神,只在新婚的前几年,她从相公眼中看到过。
这还了得!
黄氏当时就气了个半死。可是她还是按捺住了,她要捉就捉足证据。
一般在伺候何婆子午睡之后,王婶都到何婆子房子的角落做绣活来。
今日中午,跟往常一样,在伺候何婆子睡下后,王婶就打算去做绣活的。
没想到舒文展这时过来了,在看到何婆子睡了之后也不走,反而坐在那与王婶有的没的聊起来。
王婶不知舒文展的用意,只得小心的应付着,虽然何婆子也在房里,但她正睡着,而且两个男女在一处这么呆着也很奇怪,总归不是件好事,所以王婶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脱身的法子。
但舒文展也没与王婶聊多久,便起身准备走了。却不知为何他才站起来又坐下了,与此同时还将桌上的茶杯碰倒了,水溅了一身。
王婶只得上前帮着将茶杯扶起来,并递给了舒文展抹布,好让他擦拭擦拭身上的水。
这会儿,黄氏便跑了进来,看到了他俩站在一起的这一场景,顿时破口大骂道:扯着嗓子喊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并用她那三角眼死命盯着王婶,看得王婶莫名其妙,但眼神并未躲闪。
“果然,你这个狐狸精,打主意打到我相公头上来了。”
其实黄氏今天是故意当着舒文展的面出门,然后再悄悄折返回来的。
果然她前脚才走,相公后脚就跑到了这个女人这来了。
而且听到自己相公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跟王婶说话,黄氏嫉妒得满肚子酸水。
黄氏又将目光转向舒文展,而舒文展却是眼睛明显闪过一丝恼怒,脸上的表情也极不自然,这让黄氏更加气愤了。
都这时候了,相公居然不来哄自己!
黄氏本就是个泼妇,这会子更是被妒忌蒙住了双眼,直接揪住莫名其妙的王婶,跑到舒心家来讨公道了。
原本舒文展若是及时拉住,也没有事,可是黄氏的大嗓门将何婆子给吵醒了,何婆子一个翻身,差点摔地上,舒文展赶忙去扶娘亲,便错过了时机。
这会子舒文展和何婆子都赶到了舒心家,要拉黄氏回去。
一个说,“你少发疯。”
另一个说,“你胡说什么呢,哪有这样的事?”
黄氏见相公和婆婆都偏向王婶,顿时感到如鲠在喉,更是不管不顾地撒泼打滚,哭闹了起来。
这么一闹,左右邻居都听到了响儿,跑到门边来看热闹。
也有热心人好心劝解,“黄嫂子你先问问清楚,可能是误会呢?”
李氏冷着声音道:“什么可能,肯定是误会!刚才婆婆也说了,哪有这样的事!更何况我相信王婶的人品,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一直倔强着、强忍着的王婶,听到李氏维护她的话后,更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舒心看着舒文展,问道:“大伯,您说句话吧。”
之前看大伯的态度,是很不喜欢大伯母这般撒泼胡闹的,舒心原以为大伯会替自己和王婶辩解。
哪知道舒文展这会子见事情闹大了,心里不由得滋生出一种幻想。
是不是坐实了王婶的狐狸精名声,她就只能嫁给我做小了呢?
神探牧无忧
这么一想,舒文展的态度就模棱两可了,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当时她给我帕子擦水,唔……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屋擦的……”
说得好像是王婶特意找借口挽留他。
王婶不敢置信地看着舒文展,失声道:“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不知道这样说别人会误会的吗?
之前你来进屋的时候,我就要出去,是你问我何婆子的情况,我才跟你说话的。
之后我也说要离开,你又说起希望我尽心竭力照顾,我只得留下来听你训示罘。
现在反倒成了……”
王婶气得哆嗦了一会儿,忽然眼神一顿,毅然决然地道:“我李王氏绝对没做过不守妇道之事,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就一头朝墙壁撞去殳。
她守寡才一年多,就被人扣上这么顶帽子,除了死,她想不到什么出路。
王婶的这一举动,把舒心和李氏吓了一大跳。
李氏离王婶更近些,几步抢上前去,硬生生拦下了她,好言好语地劝解。
翠儿被吓得一愣,回过神后也马上扑过去,抱住娘的腰就哭开了,“娘,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女儿怎么活呀。”
黄氏却又得意了起来,还落井下石,尖着嗓子喊道:“怎么样怎么样?说了她是狐狸精吧!让她撞,撞出她的原形来!”
舒心肺都要气炸了,看大伯母的目光冷得如同三九天的寒冰,她一字一字咬着牙问,“这就叫狐狸精?你们可以请同村的叔叔伯伯婶子们评评理,看到别人弄湿了衣衫,谁会冷漠地不理不采?
递条帕子让你擦拭干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大伯想自己回屋擦试,不接帕子就是了,这有什么?”
要说舒家村的村民,绝大多数都是淳朴善良的,早就见不惯黄氏一家又抠门又泼悍又爱占便宜的德性。
而王婶到舒家村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每天跟李氏出门买菜,或是跟着舒心去村民家收鲜花,都是客客气气,举止得体,村民们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再加上人们总是同情弱者,王婶都要寻死了,黄氏还在这里落井下石,自然引起了围观之人的不满。
于是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点头支持舒心,“就是啊,多大的事呀。”
“文展,你和你媳妇这样败坏别人的名声可不对啊。”
“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舒文展梗着脖子道:“我说什么了我?我哪里败坏王家妹子的名声了?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何婆子见状,眼睛骨碌碌直转。
要说她有多聪明,那绝对说不上,可是这种坏心眼、占便宜的事,她却反应得特别快,没一会儿就明白了儿子的用意。
儿子这是想将王氏留在家里呢。
何婆子对勤快又温柔的王婶,印象也非常好。
家里要有个王氏这样的勤快人,地里家里的事都能一手包圆了,她得少操多少心呐。
于是何婆子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地道:“好了,这事儿闹得,不管是不是误会,的确都让王娘子的名声受损害了,都逼的人家一死明志了,咱们家可得负这个责。
那就这样吧,我作个主,让文展将她接进门算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什么狐狸精了。”
黄氏没想到婆婆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一下子被噎得喘不过气来。
接她进门,那我又算什么?
李氏听了也是心惊肉跳的,“婆婆,您这哪里是负责,根本就是置王妹子于死地啊。”
好不容易平静点的王婶又惊又怒,气急地道:“你们一家人真是……真是欺人太甚!”
说完气得她当场眼泪水就流下来了。
王婶无言的控诉,倒是让舒文展更加觉得她比自己的媳妇要好,于是柔着嗓音对王婶道:“王家妹子,你别担心,你跟黄氏不分大小。”
“滚!少在这里恶心人。”舒心气极了,也懒得再管什么风度、礼数,直接挥起手中的扫帚,一路拍过去。
从离她最近的黄氏,到舒文展、何婆子……
一时间满院子里鸡飞狗跳。
何婆子和舒文展自知理亏,只敢四处闪躲,嘴里不住叫喊着:“心丫头,你先停下,万事好商量嘛。”
黄氏却是破口大骂,还要反手来夺舒心手中的扫帚,“反了你了,没大没小,孙女打奶奶,不怕雷劈啊。”
舒心憋着一口气,扫帚挥得飞快,黄氏几次没能夺下来,反而被扫帚扑打了好几下,脸上被带出了几条血痕。
在堂屋里冷眼旁观的牧无忧,早就想出来帮忙了,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丑,恐怕他出面不方便。
这会儿见舒心发飚,忙关切地走到窗前查看。
还暗中挥出几股内力凝成的风,阻了阻何婆子和黄氏等人逃窜的脚步,让舒心打得更尽兴一点。
“心儿,好了,住手吧。”最后还是李氏叫住了舒心。
不管有多占理,当小辈的打奶奶伯父伯母,都是以下犯上。李氏不想让女儿被人说长道短。
舒心这会儿也打累了,喘着气停下手。
舒文展见李氏叫住了舒心,以为她退让了,忙道:“三弟妹,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只要王家妹子过门,我必定不会让她受……”
“闭嘴!没见过你们这样无耻的人!”这一回连温柔的李氏都气晕了。
黄氏现在是妒火中烧,根本看不清形势,还以为自己占着上风呢,就对着李氏她们吼道:
“现在有两条路给你们选,一是咱们一起去县太老爷那,让他把这个狐狸精给关起来;二是你们给我赔不是,再拿出二十两银子,我就不追究了。”
舒文展现在一听到黄氏这么大嗓门的说话,就觉得头晕,恨恨地一巴掌把她拍到地上,“你敢把王家妹子告到县老爷那里试试,我休了你。”
见相公还真是铁了心,想将这个王氏接回家,黄氏有些后怕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闹不止。
舒心看到舒文展偷瞄王婶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气归气,她也知道这件事不太好解决。
大伯母是不用说了,现在看大伯这个样子,估计最后会说是王婶缠着他,不管别人信不信,传出去肯定会坏了王婶的名声。
可恨这个世界没有监控视频,谁是谁非全凭决断者的意念,要怎么做才能把不利的局势翻过来?
这一刻,舒心无比后悔让王婶去大伯家帮忙了。
她原本是怕娘亲去伺候奶奶,会被大伯母压榨,娘亲又不好意思拒绝,再度沦为佣人。
而王婶与大伯一家非亲非故的,想拒绝很容易,可哪知会发生这种糟心的事?
就在舒心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在堂屋里帮着想办法的牧无忧,却有了主意。
他招手叫来夜坤,耳语几句,夜坤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不多久,舒心家门口围观的村民身后,传来了吆喝声,“让一让,世子爷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