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纨绔少爷 (穿越之纨绔少爷)-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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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完家再言欢?温森有些无语了。
“大人,您还是先跟他见一面吧,没准潘文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您呢……”温森苦劝道。
方铮一时也难住了,思量半晌,终于跺了跺脚:“走!先去天牢,这老东西就快挨刀了,事儿倒不少,耽误本少爷发财……”
天牢仍然一股阴气森森的味道,故地重游,方铮不由生起许多感慨。
上次方铮入狱,是皇上向潘尚书妥协的结果,是做给潘尚书看的,以此来稳住潘党的人心。
事隔不到一年,潘尚书自己却进来了,而且犯了谋反大罪,永远也翻不了身。不能不感慨世事无常,风水轮转。
天牢重地,防备森严,特别是关押潘尚书的牢房,守卫更是重重叠叠,连禁军和影子都派有人驻守。
方铮乃御前红人,如今又手握大权,守卫怎会不认识?一路上根本没人阻拦,直接来到了关押潘尚书的牢门前,狱卒没等方铮吩咐,二话不说便主动打开的监牢的大锁。
潘尚书已憔悴了很多,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见牢门开了锁,潘尚书主动走上前去,将监牢的门打开,目注方铮道:“你来了?进来吧……”
方铮心中忽然浮起一幅怪异的景象,他想起《大话西游》里那个罗嗦的唐僧,他还在想,如果唐僧……哦,不对,如果潘尚书此刻忽然拉住他的手,对着他深情款款的唱起:“ONLY YOU……”自己是该一巴掌呼过去呢,还是一刀捅过去?
幸好潘尚书没方铮那般不着调,将方铮请进来后,他便坐在牢内简陋的床板上,淡淡的道:“方大人,老夫有些机密之事与你单独说,你能否请随从先回避一下?”
方铮满口答应:“没问题,老温啊,你先出去一下……慢着!出去之前,先帮我搜搜他的身,万一这老东西身上藏有利器,向本官行刺,那我就死得太冤了……”
温森低声应声,便上前开始仔细的搜潘尚书的身,搜过之后,温森向方铮点了点头,示意无事,这才退出了牢门。
潘尚书苦笑道:“都说方铮贪生怕死,凡事保命为先,此言果然不虚……”
方铮干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性命攸关的事可开不得玩笑……你老人家六十多,活够本了,我还年轻呢……”
两人一直是生死仇敌,素无交情,也不需先来一番虚伪的客套寒暄。
方铮见牢房内除了一张床外,连把椅子都没有,坐都没地方坐,方铮岂肯委屈自己?立马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床板上,还朝潘尚书挤了挤,道:“哎,过去点儿!一点都不热情,客人来了也不说给让个座儿……”
潘尚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给他腾了个位置出来,两人并头坐在一张床上,面向牢门,感觉特像一对苦难爷儿俩……
“说吧,你叫我来干嘛?咱俩的交情还没到一块喝酒聊天的份儿上吧?”
“方大人,你凭一己之力,破坏了老夫的谋反大案,皇上怕是对你更宠信了吧?方便告诉老夫,皇上如今升了你什么官吗?”
“告诉你也无妨,皇上将我封了侯,命我为京城守备将军,主管京城防卫。并且成立都察院,命我监察朝中百官……”
潘尚书捋着胡子,闭上眼睛想了想,半晌之后,开口道:“方大人,请恕老夫直言,如今你的情势危在旦夕啊……”
方铮闻言郁闷了,一个萧怀远,一个潘尚书,都说我危在旦夕,什么意思呀?我脸上刻着“倒霉”俩字还是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抄家
“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方大人如今少年得意,身居高位,莫非真以为从此可以万事无忧,宿醉花间?”潘尚书缓缓捋着长须道,他虽已入狱,但谈吐间隐隐还是带着几分沉稳的官威。
方铮最看不顺眼的便是他现在这副做派,眼看要挨刀的人了,还故作高深,人都入了狱,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恶不恶心?
方铮毫不客气的一把打掉潘尚书捋须的手。
“说话就好好说啊,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么?你现在是人民的罪人!是被专政的对象!除了低头认罪外,其他的任何姿势都是不对滴!”方铮比他更义正严词。
潘尚书闻言一窒,脸上浮出几分恼怒之色,随即又消失,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方铮见他并没动怒,心下更加奇怪,这老东西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呢,对他这么无礼都不生气,坏劲儿肯定还不小,自己得小心提防。
“说吧,你把我叫这儿来,到底。想说什么?”方铮像进了自家小院似的,把鞋一脱,盘腿便坐在了床上,脚丫子一抖一抖的,十足一副痞子无赖的模样。
潘尚书对他的无礼举动直接无。视,半垂着眼帘道:“方大人,老夫所料没错的话,如今你已是四面楚歌的境地了吧?朝臣们肯定纷纷向皇上进言,要求削你的权,对吗?”
“没错。”方铮大大方方承认了。潘。尚书毕竟在朝中毕竟混了数十年,眼光还是挺毒辣的,对朝政的预测也很准。
“老夫有一计,可保你牢牢把握手中的大权,朝臣们。却对你毫无怨言……”潘尚书凑在方铮耳边悄声道。
方铮一楞:“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潘尚书微笑着点头。
方铮上下打量着潘尚书,目光很是怪异,看得潘尚。书一阵心虚。
“老夫说错什么了吗?”
方铮笑眯眯的道:“没错,你没说错。不过你的想法。错了。”
“什么意思?”
“老潘啊,你是不。是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样,喜欢死死的抓着权力不放手,甚至不惜起兵谋反,来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力?”
潘尚书神色怔忪,喃喃道:“……这样难道不对么?”
方铮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败得并不冤,死得更不冤……也许你想得没错,但你把我想错了,老潘,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美女,银子,绫罗绸缎,美酒山珍……这些我都喜欢,但我惟独不喜欢权力,在你的想法里,权力可能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了,但对我来说,权力是一件非常肮脏的东西,它代表着野心,欲望,鲜血和白骨,你若真以为我想死捏着权力不放手,那你就看错我了……哎!你两眼别发直呀!懂不懂礼貌?我跟你说话呢,你在想什么?哎,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觉得挺深奥的,听不听得懂?你若听不懂,我可以降低一下自己的水平,尽量再说得浅显一点儿……”
方铮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儿,却见潘尚书楞楞的看着他,不由大是不满。
潘尚书楞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讷讷道:“……这么说,皇上给你的监察百官之权,还有京城守备之权,你根本就不想要?你是这意思吗?”
方铮笑眯眯的点头大赞:“孺子可教也,我现在也知道你个老东西打什么主意了。你是想帮我出个馊点子,借此来跟我交换条件,比如保你性命,甚至帮你脱狱对吧?打的好算盘啊!既能让我和皇上,甚至和太子对掐,又能摆脱你目前的困境,间接帮你东山再起,一颗小石子儿扔出去,能打三只鸟儿下来,有个成语形容这种卑鄙伎俩的,怎么说来着?”
“一石三鸟。”潘尚书板着脸,生硬的道。
方铮一拍大腿:“对!一石三鸟!瞧,我没说错吧?你自己都承认了……”
“老夫没承认,老夫只是帮你说出成语而已……”
方铮穿上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口中道:“老潘啊,你还是老实点儿在牢里躺着,日子一到就等着挨刀吧,别搞七捻八的,快七十的人了,整天不干正经事,瞎琢磨啥呀。我告诉你,你死定了,谁也帮不了你……”
“慢着!方大人请留步!”
方铮回过头看着他。
潘尚书脸色灰败的叹了口气,萧然道:“好吧,老夫跟你说几句话,没有任何条件,你姑且听听吧,听完了你扭头便走,老夫绝不拦你。”
“说吧,快点,我赶时间呢……”
两人本是生死仇敌,胜败已见分晓之后,面对这位老迈的失败者,方铮心中总有些怪异的感觉,或许只有现在,两人才会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吧。
“方大人,据老夫所知,太子殿下可能最近要对你下手了。老夫所料不错的话,最近朝臣们纷纷上折参奏你,肯定出自太子殿下的撺掇。而皇上对你,宠信是没话说了,但他未必便没打着别的主意,老夫观察多年,发现皇上近年来已有易储之心,只是太子尚未犯过大错,故而皇上也一直未提,这次皇上借着扫除老夫的大功,让你手握大权,福王殿下想必也入吏部任职了吧?这便是皇上想以权衡之术,让你和太子之间形成对立,达成朝中局势的一种平衡。没有哪一位皇帝会眼睁睁看着臣子一家独大的,就连太子都不行。老夫便是铁铮铮的例子……”
“正常来说,皇帝对朝中党争一般都不会反对,党争意味着制衡,意味着皇帝有机可乘,拉拢一派,打击一派,如果被拉拢的一派独大了,皇帝又会果断的舍弃,转而去拉拢以前被打击的一派……说到底,皇帝一辈子都在干着这件事,老夫这些年之所以没被皇上打击,是因为朝堂上已无老夫的对手,于朝争来说,皇上拿老夫无可奈何,这才逼着老夫起兵谋反,他出手一击,一劳永逸。否则,单论朝中文官势力,老夫何惧之有?”
“现在皇上好不容易拔除了老夫这根肉中刺,他怎会再犯以前同样的错误?所以,福王殿下和你便在这个时候被捧上来了。表面上看,皇上是奖励你平叛有功,可他真正的用意,是想利用福王和你,来制约太子独大,至少在太子即位以前,皇上不希望他羽翼太过丰满,从而助长了他的野心,将来上演一场父子相残的惨剧,如果可以的话,皇上更希望换掉这位野心勃勃的太子,转立别的皇子,这样便省了皇上很多后顾之忧……”
看着方铮若有所思的表情,潘尚书脸上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夫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事,并非表面看来那么简单,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再怎么宠信你,也不会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而太子殿下,老夫劝你对他还是多加防备为好,此人野心之大,手段之毒,老夫生平所仅见。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老老实实等着皇上驾崩后再即位,最迟一年,最快几月,他便会发动逼宫。——老夫这里再送你一份大礼,你仔细听好:京城守备副将,秦重,兴庆府边军大将,管正,皇宫禁军千户,许博存……”
潘尚书凑在方铮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十几位军中将领的名字。
“这些人是……”
“老夫这次叛乱,皇上对军中将领必已大不放心,借着这次机会,皇上肯定会对军中将领进行一次大清洗,这样做的好处,是巩固了皇权,而坏处也很明显,军中人心不稳,颇为危险。此消彼长之下,太子在军中的势力反而占了上风,老夫刚才与你说的那些名字,都是已暗中投靠了太子的,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将来太子若起事,他们必将挥师直入皇宫,逼皇上退位。”潘尚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个老东西不会是忽悠我吧?太子在军中有这么大势力?他做太子才多久啊?你做了三十年首辅都比不上他?难道你比他笨?”方铮一脸怀疑的望着潘尚书,心里却暗暗震惊。
潘尚书苦笑道:“那你就想错了,他做太子虽然才十年,可天下人要的,是名正言顺,老夫虽然身为首辅,在朝中经营三十余年,可老夫无名无份,怎敢肆意结交拉拢军中将领?这也是老夫谋反失败的原因之一。而太子却不同,他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他的身份给了他最大的便利,在一般臣子和将领心中,效忠他和效忠皇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太子拉拢人反而比老夫更有效果,老夫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太子既然有了这么大的势力,他为何不直接率军逼宫?反而任由皇上安排我和福王来制衡他?”
“这也是名份的问题,太子若然逼宫,逃不过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本来名正言顺的储君,反而变成了乱臣贼子,他即位后要花多少年时间才能将天下的人心都争取回来?皇上愈见年迈,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换了是你,你会选择安静的等一两年,然后名正言顺的即位,还是急不可待的起兵逼宫,然后花数年的时间来收拢天下人的心?更何况,除了福王在京城,其他三位王爷皆在外地就藩,太子若敢逼宫,那三位王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潘尚书冷笑道。
“好吧,你老实告诉我,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先说好啊,我可没什么回报于你,实话告诉你,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谁也没本事救你。”
方铮听潘尚书说了一大串儿,心里隐隐有了几分了悟。他根本就不信,潘尚书告诉他这么多是出于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