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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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新默然片刻,在胸前又换出一个小纸包丢过去道:“拿去!这才是真正的解药跟配方!”
西门玉一怔道:“那先前……”
赫连新笑道:“先前那一包是假的,吃下去能叫你立刻送命。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必须对你也作一番试探才能相信你,夏侯杰受不了这种摧残,你想得到,我又何尝想不到,可是我故意糊涂,看你是否真心想让我早点死!”
西门玉骇然道:“弟子怎敢再存二心呢?”
赫连新一笑道:“经过这番试验后,我才知道你的真心,现在你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西门玉道:“教主只有先制住他,带回金鹰城,慢慢地折磨他!”
赫连新摇头道:“不行,夜长梦多,这小子可不简单,我非把他弄得四肢残废,无力反抗,才敢放心带他走路。否则他可能又玩出别的花样,而且他可以作点暗示,让别的人杀死他,我输了赌约事小,无法从他身上取得证明,贸然东进,那就太冒险了。我们必须要作万全的准备,不打没把握的仗。”
西门玉想了想道:“那臭瞎子身上还有不少灵药,虽不能起死回生,却可以保住他的性命,只要弄几颗先叫他吃下去,就可以任恁教主施为了!”
赫连新大笑道:“妙极了!我就是这个主意,夏侯杰,你自己去找几颗适用的吃下去吧!”
夏侯杰大踏步向乔庄行去。赫连新却又拦住他道:“慢着,老夫不会这么傻,给你自己动手,你如果不吃下去,反而借机毁了那些灵药,岂不是给老夫添麻烦。”
夏侯杰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谁知赫连新老谋深算,居然又料中了,一他只有站住脚步道:“我如存心不吃下去,你还是白费心思。”
赫连新大笑道:“老夫把药拿到手,只要你敢不吃,那算你小子有种!”
说着走到乔庄的尸体前面,先一剑挑开罩在脸上的长袍,弯腰正想取药时,西门玉忽然叫道:“教主!小心!也许这臭瞎子还没有死!”
赫连新事事谨慎,却不料会在这个时候犯了大疏忽,乔庄在地下一跃而起,仅剩的一根金刚指笔直地刺向他的前心,指劲力沉,穿透了他的后背,由肩胛骨上透了出来。
赫连新负痛之下,奋力一推,先将乔庄推开,接着神剑一挥,硬生生将乔庄的一条腿斩落了下来。
两个人都因极度的重创而同时倒在地下。然后又同时挣扎着坐了起来,乔庄一面在胸前掏出几颗药吞了下去,一面叫道:“夏侯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还不快杀了他们。”
赫连新双眼圆睁,紧盯着乔庄,兀自不相信这臭瞎子怎能死而复活。乔庄厉笑道:“赫连新,你用外衣罩在我头上,蒙住我的双手,这方法的确恶毒,可是你突袭的那一剑却不够高明,你的剑锋再偏半寸,就可以割断我的喉管,可就是这半寸之差,反送了你的终……”
赫连新怒吼道:“放屁,老夫落剑之准,连半分都差不了,准是你这臭瞎子另外搞了什么鬼!”
乔庄大笑着手指颈上的剑创道:“伤痕在这里,瞎子虽然看不见,却不会说假话骗人。”
赫连新看了一眼长叹道:“那一定是你临时躲开了。”
乔庄哈哈大笑道:“不错,瞎子在衣服罩头之际,算准你一定会在什么地方落剑,所以将头偏了一偏,你太相信自己的剑法了,居然不掀开衣服看一下,瞎子也乐得装死,养精蓄锐,准备你来拿外衣时给你一下,鬼使神差,你果然过来送死了,夏侯杰,你还在等什么?”
夏侯杰望了他们一眼道:“他们两个人此刻都没有再战之力,前辈还是赶紧治疗腿伤要紧。”
乔庄叫道:“你放心,瞎子一定死不了。”
夏侯杰一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赫连新此刻尚未断气,他的剑也没有离手,接近他太危险了!晚辈想,不如等他的血流尽了,让他自己死去不是更好吗?”
乔庄想了想道:“我那一指伤在他什么地方?”
夏侯杰道:“在右肋正中,穿透后背,右肺整个破碎了,即使不去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乔庄笑道:“那也好,赫连新最喜欢慢慢将人杀死取乐,现在叫他自己也尝尝这个滋味,我的断腿呢?趁着血肉尚温,赶快帮我接上去!”
夏侯杰一怔道:“断腿接上去还有用吗?”
乔庄道:“我这里有药,续筋连肌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无法再使用那条腿了,但也比缺少一条腿强。”
夏侯杰连忙找到那条断腿,乔庄用手摸索着自己的伤处,指示他如何接续,脸上却闪着得意的笑容道:“我的运气真好,这一剑居然是在膝盖的关节处斩断的,没有伤及生骨,看来我以后只是行动略感不便而已,大概还不致于撑着拐棍走路。这也是天佑苦命人,否则我双目失明,又缺了一条腿,双重残废,倒是生不如死了。”
夏侯杰听他如此一说倒也很替他高兴,将断腿校准部位接上后,敷上药散用两支断剑夹好,再细心地包扎。
赫连新胸前穿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几度想挣扎着起来挥剑再拚,却因为肺破裂,无法运气,反而多受了些痛苦。西门玉伤重无力行动,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夏侯杰替乔庄疗伤,等待他完事后过去结束他们的生命。
夏侯杰终于完成了包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乔庄问道:“赫连新现在怎么样了?”
夏侯杰看了一眼道:“快断气了,他现在出气比入气多,连身子都坐不住了!”
乔庄道:“把我的药给他吃几颗,叫他多活一会儿。”
夏侯杰皱皱眉道:“这是何苦呢?他反正已经无法再作恶了,何不给他一个安静的死亡。”
乔庄哈哈一笑道:“我并不要他死。”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要救他?”
乔庄点头道:“不错,我要他活下去,跟我一样地活下去,只是限制他无法为恶害人!”
夏侯杰道:“前辈可曾考虑到后果?”
乔庄道:“我考虑得很清楚。魔心圣教是个很庞大的组织,教中弟子都具有很好的武功,这些人有赫连新管束着还不足以为害,如果任其流散,那后果将更可怕,除非你把他们全数歼灭了……”
夏侯杰道:“晚辈想无此必要吧!”
乔庄一叹道:“我想你也不肯过样做的,我虽然性情偏激,也不忍心把一千多人全部杀光,可是这批人留在世上,我们又无法去管束他们,还是让赫连新去伤这个脑筋吧!你把他搬到我身边来。”
夏侯杰仍在犹豫,乔庄却怒声道:“你怕麻烦就在旁边看着,我拚着不要这条腿,自己也能做得到。”
说着挣扎着要爬过去,夏侯杰连忙道:“前辈,晚辈只是怕遗下后患。”
乔庄叫道:“我自然有办法消除后患,你如果不相信,你就先把我杀了,否则我要怎么做,谁也阻止不了。”
说着又要起来,夏侯杰没有力法,只得道:“前辈别动,我遵命就是。”
乔庄道:“如果你敢先杀了他,我瞎子管不了你,可是我女儿会找你报仇的。”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乔庄道:“如果赫连新死了,我就爬到我女儿的地方自杀,说是你杀死我的。”夏侯杰道:“前辈何必这么说,今天如果不是前辈。我早就被赫连新杀死了。”
乔庄叫道:“你记得这一点最好,我瞎子不要你感激,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就是恩将仇报。”
夏侯杰无可奈何,只得把赫连新拖了过来,这时赫连新已奄奄一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乔庄摸了一下他的脉息,先伸手封死了他的穴道,然后塞进他嘴里两颗药,拿起他手中的情剑,一下手将他的右腿齐膝切了下来。
夏侯杰失声叫道:“前辈这是干什么?”
乔庄冷冷地道:“他怎么整我,我也怎么整他,你按照刚才的办法替他包扎起来。”
赫连新神智并未模糊,受那两颗药丸的影响,精神也恢复了一些,却因为穴道受制。无法行动,厉声高叫道:“臭瞎子,你别说得好听,分明是想折磨老夫……”
乔庄哈哈地道:“你别不识好歹,我救你的命,还让你回去安安稳稳地做教主,比你对我的手段不知仁慈了多少倍,这条腿在外表上不会有什么特征,只在你自己心里有数,不要再用力乱蹦乱跳了。”
赫连新神色一惨,呻吟道:“臭瞎子,你倒是让我死去的好。”
乔庄冷笑道:“刚才我们几个人也对你提出过同样的请求,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我就是要你知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是什么滋味。”
夏侯杰对乔庄的用心开始有点明白了,心中颇不以为然,可是他也知道乔庄的脾气是恩怨分明,睚毗必报,阻拦他必会触发他的忌讳,而且这些行为加诸于赫连新也是他自己找的,为此只是默默包扎着。
赫连新咬牙切齿地怒吼道:“臭瞎子,你记住,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要你饱受千百倍甚于此的痛苦。”
乔庄厉声道:“我对于任何痛苦都不在乎,可是你骂我臭瞎子实在令我受不了,你敢再骂一句,我立刻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赫连新知道他志在报复,此刻落在他的手里,不知会用什么方法来折磨自己,为求速死,乃故意激怒地,他大声骂道:“死瞎子,臭瞎子,千刀万剐的瞎眼狗。”
乔庄双掌一拍,未在他的太阳穴上,立刻将他的两颗眼珠震出眶外。夏侯杰包扎到一半,见状轻叹道:“前辈杀了他也好,又何必如此呢?”
说着站起身子。乔庄叫道:“继续包扎,谁叫你停手的!等血肉一凉就连不上去了。”
夏侯杰恻然道:“他人都死了,何必再费事呢?”
乔庄冷哼道:“谁说他死了?我如存心杀死他,那两掌定然拍碎他的脑袋,难道我还留他个全尸?”
夏侯杰一怔道:“这个样子还没有死?”
乔庄冷笑道:“死不了,他的活罪还没有受够,我也舍不得杀死他。”
说着用仅剩的一根指甲挑断了赫连新眼珠后的主脉,又把眼珠纳回眶里,动作熟练而迅速,居然连一点血液都没有流出来,随后哈哈大笑道:“这下子他再想骂臭瞎子时,一定会斟酌一下再出口了。”
然后又伸手掏进赫连新胸前的创洞里。赫连新适才受击,痛晕了过去,现在被他一掏,又痛醒了过来,嘴唇直颤,却叫不出声音来,而乔庄的手还在里面翻来复去地搅动着。
夏侯杰实在忍不住,愤然道:“前辈如此作为,晚辈不能助恶了,赫连新固其可诛,倒底还是一代宗师,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乔庄冷笑道:“你以为我在作践他?”
夏侯杰叫道:“难道前辈是在救他?”
乔庄道:“说你不懂,你又很明白,说你懂,你实在很糊涂,我当然是在救他,如果为了要他多受点痛苦,我有的是办法,用不着弄脏自己的手。”
夏侯杰道:“这是什么救法?”
乔庄道:“肺叶的作用是呼吸,这两边的肺叶象两个自动作用的风箱,这一边已经坏了,另一边还可用,但是这边的气管不捏死,反而将另一边的气泄露了……”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难道是在替他捏闭气管。”
乔庄伸出手来,在赫连新的身上抹去血迹,冷冷地道:“我自己也受了伤,不为救他这条狗命,我休养一下不是舒服得多。你既然处处不相信我,我也懒得多管了,人放在这里,生杀由你去处置吧!”
夏侯杰愕然道:“前辈又要我去杀他了?”
乔庄道:“不错,先前我不要你杀他,是因为他欠我一条腿,我必须讨回来。至于我救他,是尽一个医生的责任,现在气也出了,责任也完了,没有人杀他,他可以不死,你一定要杀他,我也懒得多管闲事。”
夏侯杰道:“晚辈实在不明白前辈的意思?”
乔庄淡淡地道:“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不是个轻易肯杀人的人,假如你要杀人,我相信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我自己主张恩怨分明,自然也应该尊重别人的决定。”
夏侯杰道:“那前辈方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呢?”
乔庄叫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时我与他前债未清,自然不能让他白白死掉,现在我们的债全清了,你肯把他让给我索债,我也该尊重你的权利,让你去决定他的生死,这是我一向做人的态度。”
夏侯杰觉得乔庄实在怪得可以,但也邪得正直,一时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