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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羔羊-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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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轮到凯瑟琳沉默了。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取代他们!”奇兹。卡逊说,斩钉截铁的。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后天

“信心十足,嗯?”凯瑟琳说,她翘起一条腿,然后把它放在自己的另一条腿上,这个动作在半个世纪前由一位女性演员做出来的时候为她征服了几乎所有的男人以及少部分的女人,凯瑟琳也不遑多让,感谢异能者得天独厚的生理机能,与十几年前相比,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衰老的痕迹,她的肌肉和皮肤依然是紧绷的,嘴唇饱满,眼睛明亮,和今年九月才成年的宝儿。道格拉斯走在一起的时候竟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奇兹盯着她,看着她从犹如第二层皮肤的牛仔裤后袋里掏出一包香烟,还有做成香烟造型的微型打火机。

凯瑟琳没有征求奇兹的同意就点燃了一根香烟,并猛地吸了一口,下一刻奇兹就闻到了一股夹杂着浓郁的,巧克力与甜奶油气息的烟味,她忍不住转过头去,咳嗽了两声。

年长的女性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这可不太行,亲爱的,”她的笑容放大:“你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要去对付一个暴徒首领的继承人和一个习惯于将同类列上菜单的食尸鬼——但你却在畏惧一只香烟。”

“别把畏惧和厌恶混为一谈,”奇兹说:“而且我也没想要去对付那两个人。”

“哦,我该说什么?”凯瑟琳故作惊讶地说,白色的烟雾缭绕在她的面孔周围:“真令人惊讶,除了那份莫名其妙的信心之外——你似乎还有不少让人喜欢的地方,譬如说,自知之明?”她吐出一个圆的十分标准的烟圈。剩下的小部分烟雾被她压在舌头下面,随着舌头和嘴唇的震动一点儿一点儿地泄露出来:“别西卜。比桑地和撒沙。霍普金斯朝夕相处了整整十二年,小女孩,他们生活在一座封闭的小岛上,虽然有网络。但显而易见,无论是霍普金斯还是比桑地都不是那种会在虚拟的世界中寻求感情慰藉的蠢货——他们在一起吃饭,一起玩儿,一起读书,一起接受训练——当然不是橄榄球训练和游泳训练,他们都没有母亲。只有一个很爱他们也值得他们尊敬而畏惧的强大的父亲,他们天生就强于他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他们在很多时候还会一起睡觉,在同一张床上——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得明白,这意味着别西卜对撒沙,撒沙对别西卜彼此之间都是毫无防备的——等他们长大些了,他们得去工作,于是,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也成为了一件自然而正常的事情——像这么一对儿,亲爱的,你想怎么做?你现在的分量也只比‘同学之一’略高一点。你爱撒沙,但他并不爱你,”凯瑟琳残忍而直白地做了个手势。香烟夹在她的中指与食指之前:“他甚至不喜欢你,他戒备着你,对你保持疏远而又冷漠的态度,因为你父亲是别西卜。比桑地杀死的,你对于他而言,是他最亲密的兄弟和朋友的敌人。明白吗,敌人?你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你想要靠近,却只会被他视为威胁。”

“啊。是的,”凯瑟琳继续说道,用那种令人憎恶的无所谓的口吻:“你可以去说,你对你的生身父亲毫无感情,你不在乎是谁在他脑袋上开了一个洞,打飞了他的半个头盖骨,你也会爱别西卜的,爱那个凶手,你还会做你的拿手菜给他吃,给他买生日礼物和亲吻他呢——你做不到,卡逊,我看得出,你不是个没良心的坏女孩,撒沙也知道——正如你所说,撒沙。霍普金斯是未来的唐的左膀右臂,你觉得他会娶一个与他兄弟有着深切的仇恨,随时可能取他性命的女人做妻子吗?

他不会,你很清楚,最大的可能,他会娶一个海神岛上的女孩,别西卜说过,最好是他妻子的姐妹,这样他们就是连襟了。而在此之前,小霍普金斯所有的女性同伴都是一次性或说非永久的,撒沙自己也知道,除了那个你我都心知肚明的莉拉,他身边没有女孩,因为他知道不会有结果,那么他索性就连花儿都省了——一个好孩子,可不是吗?”

“他很善良,也很温柔。”奇兹静静地说:“富有正义感。”

凯瑟琳无声地笑笑,“会有很多人哭着从他们的坟墓里爬起来的——就因为这份评价,虽然‘金发的审判官’从不杀人,但他的惩戒比死亡更可怕,他经过手的人就算没有疯,也都自杀了。”

“但他并不喜欢这个,”奇兹反驳道:“他更愿意做个好人,”就像在电梯里,他完全可以放手让史密斯博士和洛尔掉下去,不要说那时监控设备已经完全失灵了,就算没有,也不会有人责怪一个将将成年的孩子没能拉住两个接近三百磅的成人的,在他自己也只靠着三根或者四根手指支撑全部重量的时候。“他一直都被绑架着,”奇兹喃喃地道:“被他父亲,被他朋友,被他的心和情感。”

这点她倒没说错,凯瑟琳垂下眼睛:“好吧,”她说:“言归正传,你准备怎么解决别西卜。比桑地呢?我是说,他对撒沙的影响?在撒沙根本不会容许你接近的前提下。说说看?然后我们才能接下去讨论安东尼。霍普金斯。”最后一个名字她差不多是从齿缝里轻轻吹出来的。

奇兹。卡逊转过头,盯着那个笼罩在烟雾里的女人,过了一会儿,她缓慢地微笑了一下:“我们是一国的,对吗?”

“早得很,”凯瑟琳说:“我要听听你的办法,我确实不喜欢别西卜和安东尼。霍普金斯,但至少他们还没亲手伤害和背叛过撒沙。霍普金斯。”

她毫不意外地看见奇兹。卡逊畏缩了一下。

“所以说,如果你的底牌只有那些臭烘烘的所谓‘后天变异’的话,那么你就什么都不必说了……从下一秒钟开始,你最好能距离我的孩子远点——还记得刚才的痛苦吗?那是被一个疯子在无麻醉情况下强行做了刮宫手术的孕妇给我的,时间长达二十分钟,而你感受到的只有五秒,而且没有经过加强——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这种痛苦无休止地继续下去。”她把手指放在奇兹裸露的脖子上,奇兹打了个寒颤,凯瑟琳的手指甲修的很光滑,很平,指尖柔软,可奇兹感觉自己脖子上就像是趴着一只满身绒毛的吸血蝙蝠。

凯瑟琳的手指要比一般人更热一点,她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奇兹的脖子:“别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异能者有异能者的圈子,我们相互交流信息,另外萨麦尔制造的那些‘后天异能者’也早就不是新闻了,也许你没注意过——鳗鱼惨案,这是一件发生在鳗鱼养殖场里的绑架与谋杀案件,不但死了好几个成人,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只有五岁还是六岁,被分尸后喂了鳗鱼,还被现场直播了,有大约两亿人观看了这个视频——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而这起案件的罪魁祸首就是一个后天异能者,一个能够变成男人的女人。”

我所服务的‘机构’里充满了异能者,我们负责的基本上都是异能者犯下的案件,而这十几年里,后天异能者的案件已经占所有案件的四分之一。

他们怎么对你说的?给予你健康,再给予你能力,以及漫长的青春与寿命?你能借此博得与你喜欢的人并肩齐行的资格?而你想要拿着这份力量去干点什么?粗暴地把别西卜和安东尼从撒沙的记忆和心里剥除,然后剪掉?”凯瑟琳将快要熄灭的香烟直接按熄在自己的手心里:“如果我没有拉你出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做?或者,你还想在撒沙的潜意识里留下点什么?”

“安东尼。霍普金斯会把你撕的粉碎,”凯瑟琳俯下身体,呼吸打在奇兹的脸上,她的虹膜是一种冷酷无情的钢蓝色:“我也会。”

(小剧场)

凯瑟琳——你准备在撒沙的潜意识里留下点什么?

奇兹——2014年12月6日星期六,奇兹。卡逊到此一游。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沉睡

“我没想伤害他,”奇兹说:“我也不会伤害他。”

“你确定?”凯瑟琳说:“不想和不会可差的太多了——你确定能够控制你的能力?我拥有能力已经有二十几年了,但我现在也不能说绝对不会出问题。你呢,多久,几个月还是几天?”

奇兹沉默了一会,她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迷惑和不安:“我的能力……它并不强——它很弱。”

“很弱?”凯瑟琳若有所思地说:“据说一个精神能力方面的异能者成为了萨麦尔近十五年来最为成功的一个‘后天’——在你身体里的至少有两个人的基因,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们的头儿。”

“机构和萨麦尔正在合作?”奇兹反问道,否则她无法解释凯瑟琳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她确保她谁也没说,包括她的母亲。

“除非地狱结冰。”凯瑟琳说,她的发现完全是个意外,小女孩的情绪太激烈了,又紧张又兴奋,以至于凯瑟琳下意识地“触摸”了她的思想。

从她那儿得到的丰富讯息让凯瑟琳吃了一惊,令她最为愤怒的是她正准备将这个能力运用在撒沙身上。

至于她是怎么准确地猜出了奇兹。卡逊的能力来源——还得归功于机构对萨麦尔的密切关注,萨麦尔在撤离机构之前几乎弄到了每一个在机构挂名的异能者的血液,还包括一部分的内脏与骨髓,还有上百个被关押在g区的异能者(死的,和活的);而他的实验,正如凯瑟琳所说。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十来年前还弄出了不少似是而非的“成品”。

那些半人半狗的家伙,还有凯米拉,后来经过检验,他们身体内都含有一种能够携带外源基因进入受体细胞的巨型病毒。而基因的来源几乎都能够延伸到某个已知异能者的身上。

异能只会随着遗传基因传递——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异能传递的方式有单一的继承,譬如别西卜、宝儿和凯米拉;也有混杂和变异,譬如撒沙和莉拉,但无论后者怎么混淆与变化,都还是能窥见其中根源的——头儿能够将自己的思想与精神附着在其他人身上(也是一种侵入与占领)。而凯瑟琳能够解读,记忆与加强或减弱,转移他人的情感,奇兹既不是头儿也不是凯瑟琳的妹妹或者女儿,约翰。卡逊和他的妻子以及他们的父母没有一个是异能者。她的身上却出现了综合有凯瑟琳与头儿两人特点的能力,那么,唯一可信的解释就只剩下了这个。

而无论是凯瑟琳还是头儿,都是异能者金字塔上最可爱的小尖尖,他们的基因是不会糅合出一个废物的。

奇兹。卡逊是个危险人物。

“而且这是暂时的,”奇兹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凯瑟琳所想到的东西,但她敏锐地嗅到了不祥的气息,她急迫地喊道:“暂时。就像是……嗯,一个幻觉,非常短暂的幻觉。”

“我在听。”凯瑟琳说:“继续往下说啊,小姑娘。”

“会有点阻碍,我是说,别西卜……还有其他一些人的,”奇兹说,有点迟疑:“不是消除。我做不到那个,我甚至找不到它们在什么地方——只是屏障。以免被突然中断或出现误差……”

“误差?”

“一个种子,”奇兹说:“一个假象。”

“什么样的假象?”

“我和他的。”奇兹说:“热恋,结婚,两个男孩,一个女孩,一起变老。”这时候她倒反而平静下来了:“和其他人在脑子里想的没什么两样,顶多详细点儿——都是些片段,加起来大概只有十来分钟。”但它们在我的心里却已经反复酝酿了整整五年。

“你看,我不能让他突然想起别西卜或那位先生,”她甚至还能说个笑话:“如果掀起面纱的新娘有张别西卜。比桑地的脸,撒沙非得留下精神创伤不可。”

还有更糟的呢,凯瑟琳想:“那么这有什么用呢?”

“用处不大,”奇兹坦率地说:“假如撒沙突然爱上某人,特别是我——他准会感觉奇怪的,他不蠢,只要几秒钟就能反应过来——我只想缓和他的态度,我是说,对我的,让他不再对我那么戒备,当然,偶尔,也许,他会想要吻吻我。”

“就这样?”

“就这样。”奇兹说:“我还能,不,还会做些什么呢?就像你说的,撒沙比我的爱更重要。”

***

贝普不安地站在安东尼。霍普金斯的面前。

医生坐在自己儿子的病床前,撒沙身上的擦伤与软组织挫伤都已经痊愈了,只有腹部的大伤口还需要做次检查,只是他依然睡着,医生注意到他的眼球偶尔会转动一下。

他握着他的手。

“别西卜。比桑地呢?”

“他回海神岛了,”贝普老老实实地说:“切加勒。比桑地叫他回去。”

这可真有点奇怪,安东尼。霍普金斯想,他甚至没能打个电话来,而他应该知道他的朋友正在医院里。

***

别西卜跳下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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