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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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萝缇琳暗自懊恼,本打算穿着漂亮大方一点,好给沈之默挣面子,没想到两人穿的根本就不搭配,站在一起不伦不类,犹如与马夫私奔的富家小姐,不知有多少人拿诧异的目光打量他们了。
大门进去是很宽的庭院,笔直的甬道尽头是花园,两旁植有苹果树和山楂树,过后是如同宫殿般的建筑,大约十多米高,雄伟壮观。主门透出明亮的灯光和喧哗笑闹声。
以沈之默东方人的眼光来看,自然感到无比新奇,赞道:“这房子,真漂亮,我要能也有一栋就好了。”
那总管跟在后面,止不住冷笑:“瞅您这身打扮,只怕一百年也盼不到。”
握住弯成一个小圈的银质把手,推开门口,呈现在沈之默眼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场面。一个宽阔足可容纳上百人的大厅,拱起有弧度的中央穹顶垂下华美的水晶大吊灯,吊灯不是一盏,而是由数千盏指头大小的小水晶组成,一线连成一线,层层叠叠,光华交织在一起,璀璨夺目。锦绣花边的红地毯异常柔软,踏上去好像飘在云端一般,墙角摆放叫不出名字的花卉植物,正热烈盛开,隐藏在墙里留出孔洞的魔法空调吹拂凉风,凉爽宜人。
做为支架的大立柱用镏金装饰起来,与天花、地面接镶处的雕刻极为精美,每一处曲折,每一个雕花都经过精心设计,巧妙结合在一起,不会让人视觉疲劳。墙壁有圣光为题材的油画,沈之默对画的内容嗤之以鼻,但那暗金色的镂花画框却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
大厅左右两边各一张长达十米以上的桌子,铺着白桌布,上面无数精美食物,重乳酪蛋糕、巧克力吐司、翡翠肉汤、黑胡椒牛排、辣味红酒烤羊排、海鳗汤等等等等,排得密密麻麻,沈之默眼睛顿时就大了。
左角是乐队,每个人都穿着整齐的黑色燕尾服,脖子系上领结,面前的乐谱架子燃烧一支圆滚滚的红蜡烛,正在演奏一支欢快的乐曲,声音很轻,气氛制造够了,却不会打扰到宾客谈话。
大约二十多人聚在主厅中央言笑晏晏,大部分是打扮和织萝缇琳差不多的年轻女性,还有五六个男人陪在旁边。男人都是黑色晚礼服,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仪表非凡,但其中一人穿着深灰色的法师长袍。
被客人围在中间的克利福德夫人得到总管提醒,朝沈之默迎了上去。
那衣服什么风格沈之默也说不清楚,心中不知骂了多少遍:“非要露出肩膀吗?上衣绑得那么紧,奶子都快弹出来了,裙子那么宽那么圆就不嫌累赘?他奶奶的熊,洋女人怎么都穿着这样?不知廉耻,有伤风化,放在我们那里,什么伯爵夫人,就是个婊子的打扮!”
织萝缇琳偷偷捏了他一把,低声道:“还不快打招呼,行个吻手礼?”
“什么吻手?”
“你怎么都忘了?马车上我跟你讲过的呀,快,微笑上前,微微弯腰,接过夫人递上来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一下,然后说几句开心高兴的话。”
“什么?”沈之默头皮发炸:“狗娘养的,让我上吊自尽算了,居然要亲她的手?你怎么不早点说?”
但克利福德夫人盈盈已经走到面前,优雅的微笑道:“撒加先生,虽然迟到了半个小时,不过你能来我很高兴。”
在场的宾客都看向他们,沈之默左右为难,忖道:“但愿织萝缇琳没耍我,洋人风俗不可与我中华上国相比,为了将来大计,还是暂时先忍忍。”呆了半晌,大家看他跟普通平民没什么区别,都以为他初次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紧张过度。
抓住克利福德夫人递上来的小手,虽然戴着手套,但仍能感觉里面的娇柔白嫩,终于咬咬牙,把心一横,露出个很无可奈何的笑容说:“夫人,您的美丽照亮了整个伊利达城的夜空,参加您的宴会是我一辈子的荣幸。”低头在夫人手背上轻轻一吻,有点生硬,不过大家都看不出什么不妥。
织萝缇琳心中哼了一声:“还真会恭维人,说不定他本来就有追求这死寡妇的心,不然为什么平时对人那么冷淡,这会儿却说出如此动听的话?”
克利福德夫人笑得灿烂之至,注意到旁边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织萝缇琳,笑道:“这位漂亮得像天使一样的女孩,能为我介绍一下么?”
沈之默倒是脸皮厚得很,实话实说:“哦,她是我的私人秘书,事实上我从未参加过什么宴会,特意把她带来教导我的,免得在夫人面前失礼。”
第74章 唐诗的风采
克利福德夫人明显不信,碍于只好把疑问藏在心里,很有礼貌的说:“那么一起进来喝酒吧,我准备了窖藏三十五年的雪草莓酒,你一定喜欢。刚才我向朋友们提起你,他们都很想认识你呢。”一个住在蔷薇街的铁匠能有私人秘书,而且还穿得比贵族还奢华,明显就是推脱之词,不过这人在她眼里,身份愈发神秘了。
夫人为来宾们介绍她的新客人:“这位是撒加先生……”想不出撒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尊贵身份,只好转往个人品质上描叙,说:“撒加先生正直无私、勇敢善良,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绅士。”
织萝缇琳又想:“这么会夸他的优点,看来是干柴烈火,奸夫淫妇啦,我得想个办法才行。”
一个男人插出来,骄傲地看着沈之默说:“绅士?我怎么看他怎么像二等平民呢?”
克利福德夫人瞪了他一眼,对沈之默说:“这位是财务大臣布鲁斯先生的公子,理查德*布鲁斯男爵。布鲁斯男爵,希望你能对我的朋友保持风度和礼仪。”
“当然,我可是伊利达城最正宗的绅士。”理查德*布鲁斯严肃的说。
这个男人一头金发,细长脸蛋,颇为英俊,时不时飘向克利福德夫人的眼睛透出热切的光芒。
这个男人一头金发,细长脸蛋,颇为英俊,时不时飘向克利福德夫人的眼睛透出热切的光芒。那表情,充满欲望,那脸色荡漾着春花,老练的沈之默马上就能猜到,这个男人是克利福德夫人的忠实追求者之一,估计是见夫人热情介绍自己,误以为自己也是竞争对手,因妒生恨。
事实上沈大侠猜的没错,小布鲁斯男爵对他十分戒备。
克利福德夫人拿起仆人端上来的酒,取一杯递沈之默,说:“雪莓这种植物长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峰上,它的果实天生含冰系元素,用来酿酒非常可口,夏天饮用时不用冰镇就能感觉到它的冰爽口味。”
酒色淡红,流淌在透明的水晶杯中赏心悦目,沈之默轻抿一口,香甜尚停留在齿间,不禁赞道:“冰凉甘醇,入口甜而不腻,香而不冽,使人回味万分,躁动的情绪都宁静下来,好像是一支悦耳的音乐,又像一首清新的小诗,好酒好酒。”
酒非凡品,他赞得也精彩,克利福德夫人漂亮的大眼睛连连闪动:“对,撒加先生,我一直认为喝下雪莓酒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可感觉是什么又说不上来,您说的对极了,把酒比做乐曲,比做诗,正是我的感受。”
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式的应答,但气氛融洽,克利福德夫人平时很少对一个男人这么友善,何况这个男人还不知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布鲁斯可就不乐意了,咳嗽一声,说:“夫人,我特别为您做了一首诗。”
上流社会聚会,吟诗是少不了的助兴项目,内容不外乎爱情与忠诚,又或是圣光与信仰的题材,尤其在一些暧昧舞会,更多伤春悲秋之作,辞藻华丽空洞,言之无物,无非都是无病呻吟。
布鲁斯仰仗父亲名头,常年混迹于伊利达城的社交圈,逐花赏柳,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他最擅长的就是吟诗,挖空心思在《吟游诗人全集》里面找出一些合适的句子分解再组织,重新堆砌起来,换上自己名头,然后在聚会上卖弄出来,博取某些寂寞贵妇的芳心,几年下来,倒也上手几个,赢得风流佳公子的名声。
是个女人就不能免俗,都喜欢看上去美丽的东西,伯爵夫人笑道:“男爵,您又做了什么好诗,快念出来吧。”
好几个贵妇人都停住吃东西的嘴,一脸期待的看着布鲁斯,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受欢迎。
“噢,男爵,你上次答应写诗给我的,怎么还没见到影子呢?”一个好话叫做珠圆玉润,坏话叫做肥猪的女人眼中冒出诱惑的火花,朝他猛眨眼皮。一群女人团团围住布鲁斯,七嘴八舌的发问:“男爵,您上次在春季庆典酒会上吟的那句‘假若我是一朵雪花,我会选择在你掌心里融化……’,哦,整整让我感动到现在,天,我一辈子没听过那么动情的诗句。”另一个尖嘴猴腮的贵妇补充:“还有,‘我陷落在你的迷茫中,像一座岛,在蔚蓝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可惜我丈夫没文化听不懂,还说是垃圾,要是我丈夫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她的声音很尖,有若夜枭鸣叫,把还勉强听得不错的诗句念得大家毛骨悚然。
沈之默背心的冷汗终于淌了下来,无可奈何的想:“这……能叫做诗?想是塞尼亚这个国家的文化程度不甚发达,语言够用就行,再谈不上什么文学意境,要放在我们那里,早让人乱棒打死了。”确实,只要读过精炼如同宝石,优美得无法描述的盛唐诗歌,就不会再觉得别的诗有什么可取之处,那时候的唐朝,被人称为诗的国度。
看着这帮白痴激动的样子,沈之默就想把总共九百卷的《全唐诗》全塞进她们嘴里。
克利福德夫人说:“男爵,念给我听听吧,你的诗总能让我回忆起从前的一些美好记忆。”
那长得很像猿猴的贵妇尖叫道:“快让仆人拿笔纪录下来!”
织萝缇琳悄悄扯了扯沈之默的衣袖:“他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你可能没办法跟伯爵夫人拉拢关系了。”
布鲁斯咳嗽一声,全场静默下来,他矜持地审视四周,然后换了个姿势坐下,双眼深情地望着墙角的花束,努力让自己眼睛透露出忧伤的感觉,低声道:“什么是爱?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没有你,天堂也变成地狱。在你美丽的樱唇上,我惯用接吻来代替语言,我的吻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的一个火焰……”
这其实是一个不甚出名的吟游诗人所作,布鲁斯剽窃过来,只改动了几个字。也许是经常要朗诵诗歌,长期磨练的关系,他的嗓音很平和稳健,还有磁性,诵读时语调、情绪把握都很准确,至少在朗诵上说,他有点本事,当然除此之外一无所长。这家伙为了泡妞,回到家里一定整天躲起来背诵句子。
第75章 吟诗助兴
“啊!好精彩,好感人!”
“天哪,简直是天堂的语言,撒姆尔通用语根本就不能完全表述我内心此刻的感受。”
“男爵,你也是我的一颗星……”
众贵妇人争相叫好,几个男人也说:“不错,布鲁斯男爵先生确实是最有才华的贵族。”
布鲁斯脸色平静,心里早已乐翻了天,暗想:“他妈的,要不是五年前好心给个乞丐施舍剩饭,那个乞丐给我一本号称泡尽天下美女的《吟游诗人全集》,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享受他们的敬仰了。”
“男爵,再念一首,听你的诗是一种享受,啊,我不喝雪莓酒都要醉了。”
布鲁斯装做很勉强地说:“唉,为了这首诗,已经花掉了我整整一个月的精力,你们听得过瘾,怎么知道我为此度过了好几个不眠之夜呢?”
几个白痴女人都哀求道:“再来一首嘛……”
布鲁斯推托半天,吊住她们的胃口,直到克利福德夫人说:“我也想听。”他立即又换回原来的深沉样子,手托下巴,忧郁地看着前方,淡淡说道:“在现实和梦想之间,你是我无法逾越的山峰,是我生命中交集的悲欢;你是纯净天空中的云彩,是晚风,是我路途的明灯。哦,我愿把一生的幸福都交给你……”
自然又引来一片啧啧的抽凉气声音,一干贵妇人都被震住了。
布鲁斯满足得好比苦熬三十年终于登上帝位的太子,得意洋洋道:“这首诗我想了好几年,一直觉得里面有几句话不够好,但是今天见到夫人,奇 …書∧ 網突然灵光一闪,奇*書网收集整理就全部想通了。”
贵妇人们互相交流聆听妙诗的心得不提,布鲁斯好像突然发现了沈之默,叫道:“撒加先生,看您样子似乎有点不以为然,不如,您也作一首给我们听听?”
贵妇人符合道:“是啊是啊,既然是伯爵夫人的朋友,也要表现一下才对,我猜夫人认识的应该都是有才华的朋友,至于那些下等平民,根本就不可想象。”
克利福德夫人与沈之默并无深交,不知道他什么层次的水平,不过看过的眼神带了一丝期待,说:“撒加先生,可以吗?”
织萝缇琳听到这话,焦急发愁:“撒加连字都不识,还吟什么诗,肯定要丢人了,唉……”
沈之默依照中国人的惯例谦逊一番:“在下大字不识,文理不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