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时代周刊-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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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图穷匕首现 第八章 多情乃佛心
白玛日赞自动回转,的确让保罗摸不着头脑,不过河对岸吐蕃人按兵不动,却是让他和折惟昌暗自松了一口气,好歹能有时间等援兵,虽然吐蕃人其实也在等,等西夏的铁骑。
而这位昌珠菩萨果然便吃饭念佛,毫无半丝儿异常,保罗原本还派人拾缀着她,后来干脆也放任自由了,由她去罢,虽然依旧不明白她为何流连不去。
忽忽过了三两日,宋军营寨外松内紧,而保罗则没事便观察这鲜水河水势,却是因为对小白虎所说的水计动了心,实在不行,便炸了上游水坝,也不失一个办法就是了。
他闲庭信步一般在河边踱步,正好看见白玛日赞在河边打坐,这时候正好夕阳落日余辉撒在她肩上,倒是有些吉祥慈悲味道在,只是保罗爷一想到她脸颊上那尸油灰和身上的人皮甲,免不得有些异样,想想左右无事,他便缓缓走过去,准备探探白玛日赞心中虚实。
白玛日赞坐在河边,口中喃喃,念的正是《大毘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佛教讲究法、报、化三身成就,毘卢遮那佛乃是法身佛,而释迦摩尼佛则是报身佛,就如同西方奇幻小说当中的战神坦波斯,蛮族称坦帕斯,人族叫坦波斯,虽然其实都是一位神,可蛮族认为人族亵渎了神灵一般,佛教内部其实也分许多宗派,且内斗的厉害。
佛教三大系统便是南传、汉传、藏传,譬如今日流行在缅甸、泰国、伊斯兰卡等国的佛教。称“南传上座部佛教”,又叫小乘佛教,而汉传这一支则称为大乘佛教,其中又分许多宗派,尤以禅宗最为出名,称之为“中国禅”,而吐蕃这一支。便是藏传佛教。
这其中哲学系统的争辩即便花几百万字也说不清楚,尤其是藏传佛教这一支。由于唐朝时期吐蕃赞普松赞干布迎娶大唐文成公主,文成把佛教带去了吐蕃,吐蕃古籍《松赞干布遗教》上清楚说着,释迦摩尼等身像作为嫁妆从长安到了拉萨,赞普建立大昭寺供养,这里面故事说起来又得十几万字,总之。藏传佛教从吐蕃僧人万里跋涉去长安学法到自成一支,便如一个家族子嗣长大了自立门户又和原本的家族发生许多明争暗斗一般,其中的故事说也说不清,说白了,修佛的也是人,是人都有家国地域的概念,争执便产生了。
“布赤念佛倒是虔诚啊!”保罗爷笑嘻嘻走到白玛日赞身边,看她不理会自己继续在那儿念佛。眼珠子一转,便生了个鬼心思来。
“我给你说个故事罢!话说咱们大宋朝那老太后信佛,整天阿弥陀佛念个不休,咱们那位年轻的官家觉着老太后整天阿弥陀佛的,你也知道,年轻人嘛!终究便嫌唠叨。有一天老太后念佛。官家就喊了,母后,母后,老太后看儿子叫自己,便问干什么,官家又不说话,于是她又念开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时候官家又叫了,母后。母后。老太后问作甚,官家又不说话。老太后便有些生气,只是佛说过,嗔念不可起,于是她按下了心思,继续念阿弥陀佛,官家又喊了,母后,母后。老太后真恼了,便说,怎这么讨嫌,哀家念佛呢!官家就笑了,母后,我可是您肚子里面落下的一块肉,才只叫了您三次,您就恼了,您整天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岂不是要恼煞了?”
白玛日赞被他这一说,顿时噗哧一声笑了,她名字当中“白玛”二字吐蕃语意即莲花,此刻一笑,当真便有些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的味道,一下子便让保罗爷忘记了她脸颊上的尸油灰,却是瞧着她脸蛋儿有些目不转睛了。
被他很是无礼地那么瞧着,白玛日赞顿时娇靥薄晕,眼眶下渲染开两抹嫣红来,“你这人怎这么无礼?”
“怪只怪布赤生的太美。”保罗爷笑嘻嘻当真无赖,接着又假惺惺叹了口气,心里面便说:可惜啊!这脸上的死人灰身上的死人皮当真煞风景的很……
白玛日赞出乎意料地没生气,却是也叹了口气,瞧着前面河水发呆,一时间空气中倒是有些异样的暧昧。
良久,她突然说,“你知道么,你们汉人的地方太膏腴了。”聪明如保罗爷顿时便明白了,便好比他说白玛日赞生的美因此他使劲儿瞧一般,大宋朝的地盘太肥沃了,也惹得别的民族垂涎。
他愣了愣,突然觉得白玛日赞那抹了尸油脂的脸蛋其实也不是那么讨惹嫌得很,原来她流连不去却是有些拿自己当人质的意思,只是,巴瓦却央雄才大略,恐怕不见得会忌惮。
菩萨是梵文“菩提萨埵”的音译,翻译过来便是“觉悟有情”的意思,广州白云山能仁寺山门前有一副对联“不俗即仙骨,多情乃佛心。”,实在是下的最好的注脚,眼下白玛日赞可不就是觉悟,可不就是有情么,从这一点上来说,保罗爷的四处留情,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
“这天下事情难说得紧,我一个淫贼也不懂那些,总之,事如春梦了无痕罢!”保罗爷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这最后一句却是苏大胡子所做,乃是千古名句,学过语文的怕都知道,只是大多理解错误里面的意思,往往把它用在男女之情上,其实苏大胡子佛学造诣很好,春梦者,便是春天人懒懒的想睡觉,梦多了,起来后梦了无痕迹,人生便如一场大梦,而不是什么,啊!我做了一个香艳的梦,醒来后发现内裤凉凉的,梦里面美人不见了。
眼下小年轻的苏轼做没做这首诗还两说,保罗爷的意思是,唉!布赤啊!你太执着了。只是这句子到底是一时无两的绝句,他这会子虽然不是故意卖弄,但白玛日赞依然心中悸动,看着他背影,顿时便觉得中土禅宗其实也颇有识人之明,这淫贼做护教法王倒也不是全没道理的。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已恨桃花容易落,落花比你尚多情。”渐渐远去的保罗爷哼着六代达赖喇嘛罗桑仁钦仓央嘉措所做的情歌,歌声中意境俨然。
天底下的事情往往便是如此,就好像算命的相士举起一根手指头面对三个前去应试的才子,三人后来有一人高中,于是众人便感叹:啊!那人真是活神仙,连这个都能算出来。
其实呢!一根手指头或许说的是一起不中,或许说的是一起都中,或许说的是一人高中,或许说的是一人不中,保罗唱歌跟那相士举一根手指头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揣摩的不过是人心罢了。
白玛日赞听着他那歌声,低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水面上一个脸颊嫣红的少女在轻微颤抖,而她的心也如那影像一般,微微颤动着。
良久,她突然俯下身去,双手掬了一捧水,水质微凉,似乎灭却了一点心火。
用水把脸颊上尸油脂洗去,她脸颊上依然有着一抹天然嫣红,那却是高原日照自然形成的健康肤色。
“布赤,这天下或许菩萨很多呢!”白玛日赞低声喃喃自言自语道。
隔日,众人发现那吐蕃妖女换了一件雪白的衣裳,除此之外再无什么装饰,那些什么璎珞啊皱巴巴的比甲啊什么的全都不见了,顿时便显得清丽脱俗无与伦比,一众宋兵看着这一身白衫的吐蕃妖女,纷纷大吞口水,而老向导德尔哈蓝瞧见后愈发膜拜得紧,以前这位昌珠菩萨一身八法成就的打扮,高高在上让人不敢逼视,可眼下却是活脱脱渡脱苦众生的菩萨,平易近人得紧,于是这“那摩阿弥达瓦”更加念得勤快了。
天底下还有什么比成佛更加大的野心呢?即便是西方权势滔天的教皇,只不过是上帝卑微的仆人罢了,而成佛,却是自己做大哥,手底下带着一帮子天龙八部等小弟,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保罗爷心知肚明,只是装作不知,反正没了尸油脂看起来总是赏心悦目得很,有美人瞧还有什么不好的,而折惟昌团团乱转长吁短叹,心里面巴望着援兵赶紧到来,柴郡主却是每天操练儿郎严厉的紧,只可怜大杨将军和小杨将军为难,整天既要面对保罗又要面对柴郡主,这矛盾似乎便调解不开一般。
折惟昌的整天巴望,没巴望来朝廷的援兵,却是把西夏的铁骑巴望来了,河对岸如云如稠尽是骑兵,有些便到河边炫耀,用本国语言大骂宋人,恐怕也是巴瓦却央懂些兵法,怕对岸宋兵趁大军渡河之际半渡而击,所以想诱对方先出手。
保罗瞧着对岸那些党项骑兵吐蕃骑兵冷笑,才不搭理,只是和折惟昌商量,命那些强弩蹶张士弓弦上紧,箭头抹上火油,若是天上有什么木鸟飞来,便往死了射,大宋的强弩可比吐蕃或者西夏的强弓厉害,论骑兵,大宋或许不怎么的,可论弩兵,大宋绝对是天下第一。
折老粗瞧着河对岸吐蕃人党项人来来往往运送木料,眉头皱得跟绳索打结在一起一般,这敌军似乎要搭起浮桥,到时候骑兵一冲,自己这边如何抵挡?若是派兵骚扰,自己这边才多丁点儿人?岂不是露馅儿了?
眼下硝烟密布,紧锣密鼓,大战眼瞧着便要开始了。
第十四集 图穷匕首现 第九章 一车美人一车酒肉一车闲书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杨将军便自告奋勇带一千骁勇之士从下游绕过去劫对方的粮道,折惟昌一听,此计可行,反正真打起来,便多这一千人马也无济于事,于是便把手上唯一那点儿家当,自己从东京带的惯打仗的一千骑兵交给了大杨将军。
保罗知道凤姐姐那是骁勇善战的勇将,以前又做过粮草先行官,明知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冒险,可也深知劝说无用,便也同意了,只是在凤姐姐出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倒是让大杨将军又好笑又欢喜,便柔声跟他说,自己经历许多阵仗,心中有数呢,我不在,你要忍让着些柴娘娘,便当是给我一点儿面子。
杨排凤带着一千兵马,人衔草,马衔枚,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往下游去了,保罗看着她和那一千勇士消失在夜幕中,心中叹息,什么荣华富贵,哪个不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天波府门口那“文官落轿武将下马”的碑,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全都是他合府上下鲜血浇灌的啊!即便庞老柴根,其实也颇为朝政呕心沥血,只是儿子不争气加之他不知道收敛罢了,大爷我可看不上这等荣华富贵,我要的是自由自在,娇妻美妾,可惜,身不由己,唉!
他有些感慨,在河边盘恒良久,这才回到帐中,看小白虎正在打坐,便把眉毛一挑笑说:“哟!小家伙很勤快啊!”
其实小白虎在想法子化体内的生死符,她是什么身份出身?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给保罗爷扫茅厕?只是那体内生死符极为古怪。真气游走浑身十二经脉怎么也找不着,总之便觉着经脉隐隐发寒,不过她也是极为执拗的脾气,每日用功勤练不缀,便指望有朝一日能化解体内禁制。
若是保罗知道了恐怕要大笑,那生死符是他一泡口水凝结成冰,进了体内早就化掉了。怎么化解?生死符阴狠毒辣便毒辣在这里,若没他的心法。根本没办法化解。
“你以为每个人都似你这般?”小白虎眼眉开开地瞧着他,这模样让保罗想笑,这小家伙大眼睛分的开开的,看人总有那么一股子娇痴的味道,顿时便又想起相书上所说“眼眉开开腿开开”,这种面相极容易勾搭,只是他这位爷对小白虎没兴趣。才那么一丁点儿大,若如柳院君那般虽然个头小胸是胸腰是腰,那又另说了。
“爷怎么了?”他大刺刺一屁股坐下,瞧着缓缓收功的小白虎说道。
“淫贼呗!”小白虎嘴角一撇,颇为不屑,“我知道你天赋高,在大宋又有文曲星的大名,我若有你这般天赋。一定每天勤练不缀,说不准没几年便上窥天下十四杰的境界了。”
吓!这是怎么说的?保罗把眉毛一挑,“你怎知我不努力呢?难道努力便是每天打坐练功?那叫傻练,我又不是郭靖……”说着话音一顿,耸了耸肩膀,跟她说白搭。她怎么知道郭靖这个典故,想到这里,他说故事的瘾头又上来了,奶奶的,以前多舒坦自在,喝花酒逛窑子打群架,没事给阿蛮她们说说故事,跑去画皮馆客串说书,吊胃口吊得一众听书的抓耳挠腮直喊“大大您倒是赶紧更新哇!”多有趣,可现如今。唉!真真是……
正在这时候。帐帘子从外面掀开,一身白衣的昌珠菩萨进来了。“那要如何才不算傻练呢?”她在宋军营寨中极为自由,反正也没什么人能拦住他,折惟昌更加好,心说这吐蕃妖女一身诡异的武功吓人得紧,反正她那是瞧上少保了,女人嘛!有了情郎忘了亲娘,更加不去管了。
保罗瞧白玛日赞这清丽的脸蛋儿,卖弄的心思又冒了出来,当下揉了揉下巴便说:“我给你们说个故事罢!”
话说大唐贞观年间,那玄奘大法师,玄奘大法师知道罢!就是……
“唐三藏嘛!谁不知道,唐皇的御弟,去天竺取经的。”小白虎顿时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