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曲-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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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瞬变
上官蓝雪不清楚薛澄欢和墨丹说了什麽，但看着好姐妹平日那处变不惊的神色、骤然丕变，她也知道，薛澄欢此时能说出口的，也绝对不是好话！
“你这人到底想做什麽？”上官蓝雪平日温温吞吞的，但生起气来，也是相当有气势的──就是语气软和了点，“让人家夏四娘子都失了踪影，还对冉家七娘子下药……你这做为闺阁娘子应该做的事吗？”
“无聊！”薛澄欢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蔑然地说道，“就只有你们会故做清高罢了！你们这些饱受宠爱与呵护的官家小娘子，哪里能体会到我们在夹缝中求生存的人的痛苦？也不想想你们早就踩着多少屍体，坐在高级的木头所打磨的椅子上、喝着人家千辛万苦所采集而来的茶、用着染房娘子们不顾双手残废的可能染用出来的丝线……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高尚与娇贵？就是人称的幸福与清高？别傻了，不是自己争来的、根本什麽都不是！”
“闭嘴！”墨丹眼前一阵朦胧──前是的酸甜苦辣一同涌上，哽在喉咙、让她胸中泛上阵阵猩甜……，她默默地将暂时用针止住继续恶化的冉七娘、交给了闻声慌张地回头的上官蓝雪；用力地拨开了曲洛拦过来的手，坚定地站到了薛澄欢的面前……
“你想做什麽？”薛澄欢防备地看着墨丹。忽地、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复而欢笑道，“呵呵，想必你用了所谓的内力压制住了窜逸的毒素了吧？没用的……距离她毒瘾发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脸色苍白如斯，无论前世今生、你都只能背我狠狠地踩在脚下而已！”
啪！
风，卷起了散落一地的枯叶；带起了花圃旁残花败柳一阵卷动、也鼓荡起了墨丹扬起的广袖；整个场中悄声无息，只见薛澄欢脸色难堪地撇向右边，左颊伴随着声响、立时高肿了起来，原本高雅的鬓发登时散；淡淡的血丝，也从她那被不小心咬破的红唇缓缓流下……
上官蓝雪抱着依就昏迷不醒的冉七娘子，呆愣愣地站在原处──只因为她从未见过墨丹如此生气过；薛芷婼惊吓地看着将持的墨丹与薛承欢，整个人忍不住一直打摆着──只因为她从未现过诙谐戏谑的妹妹，会有被人狠狠抽一巴掌的一天；曲洛则是绷紧了身体，像是绷紧弓弦的箭弩──只因为他知道这一巴掌下去，他们可能会面对得艰钜状况、以及墨丹必须要面对的反击！
“这一巴掌，是代蘀冉七娘子和夏四娘子打你的。”墨丹冷冷地看着薛澄欢，她只觉得，自己怎麽就会这般的傻？怪不得再一开始看到薛家姐妹时，她就觉得薛澄欢无比的眼熟──这麽多年来，她也一直在反覆思考为何薛澄欢会处处同她作对；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何薛澄欢每次看到她时的眼神，都会有种面对他人时，所没有的熟悉感……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她方才的一席话，而得到了解答……
阿芙蓉，其实就是阿片，别名大烟、福笀膏。是由罂粟果实表皮割伤，所得到的罂粟汁，再经由加工处理得到的一种药物。由於在医学上，其所富含的吗？啡的成分，能做为镇痛剂，所以在很多开刀的时候，常被用做麻醉剂的主成分中。但实际上，若使用吗？啡过度，极有可能造成服用者在一开始时拥有短暂的兴奋与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久了，变会导致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长期使用後停止则会发生渴求药物、不安、流泪、大量冒汗、易怒、发抖、寒颤、厌食、身体卷曲、抽筋等副作用出现。
若是没有抑止这种情形，而让人继续服用下去，则会造成中毒的情况，症状包括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压、瞳孔变小等等，若严重的话、将能引起呼吸抑止并致人死亡！
看来，冉七娘子的症状，是被薛澄欢直接以静脉注射的方式做了严密的控制；再是一路被绑尽了迎春会、又被架上了比试场……
那麽，冉家七姑爷的屈服、夏四娘子的失踪，一切将有了全新的阐释方式了！
“你凭什麽打我？”薛澄欢缓过了神，变是立即回头怒瞪着墨丹，怒吼道。
“身为同行，我以你为耻。”墨丹冷冷地看着暴怒的薛澄欢，丝毫不以她的激动为忤，淡漠地继续说道，“以你这种恣意用自身优势，提前掌握的技术，从而滥用的人为耻；以你这草菅人命，随意牺牲他人、将她人推向地狱的动作为耻；以你这种知错不改，反而满口狡辩，企图为自己脱罪的人为耻！”
一双平日灿亮的凤目，此刻竟是阴沉沉地、充满了怒意……像是正在凝聚什麽似地，墨丹此刻的气息内敛的令人惧怕；周身的内力沸腾，让曲洛都为之侧目，而也为有被墨丹正面怒视的薛澄欢，才能够知道、那如千钧罩顶的压力有多麽的沉重……
“你……你也没有资格批评我！”薛澄欢颤抖着双肩，愤恨地说道，“你凭什麽总要占着最好的位置？你可知道，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我为了爬到这勉强还有点高度的位置，花了多少心血吗？你这种活得丰衣足食，整天被人疼爱的人、又是怎麽会知晓？你不也是利用你之前所学的，在这里招摇撞骗吗？我不过是提炼阿芙蓉，这些人可也都是自愿吸食的……比起你这种善用暴力的人，我比你好上太多了！你这等虚情假意的人，又何时对人掏心掏肺了？我敢付诸行动，去争取我要的未来；但你呢？你又做了什麽？嗄，自认为高尚的人？”
曲洛看着薛澄欢扭曲的面容，下颔绷紧、双拳紧握，指节因着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这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墨丹这些年是如何的辛苦，别人可能不知道、寒翠凝和上官蓝雪可能也不清楚──但身为墨丹护卫的他，却最是清楚、这位在别人眼中总是端庄高雅的小娘子，在背後到底付出了的辛勤努力以汗水；多年来，墨丹那比常人还要规律而清戒的生活，有多刻苦与耗费心神地打理着诸多的事务！
就连墨阳和墨昕，基本上根本就是靠着这位亦父亦母的长姊拉拔长大的──断文识字，基本的武学基础等等，无一不是靠墨丹培养与教导的；也是在近几年，才一交给墨斯和墨夜拨冗指导──更多的时候，也是曲洛自己负责指导的。而整个竹院的支出，也多是依靠墨丹与安莫坊的合作、琉瑛阁的收入来维持……墨斯和墨夜，几个叔伯的产业打理，墨丹根本就没有动上半分，反而还是靠着她从中提及不少具有建设性的想法和帮助，进而拓展墨府各方的事业。
总的来说，墨丹根本没有用到墨家多少资源；反而还是墨府靠着墨丹，赚进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以及得到数不尽的利益！
“你想多了，我只做我该做的、也只舀我该舀的。”墨丹静静地面对薛澄欢的指控，半垂着眼、冷冷地回道，“我从未用我所学的伤害别人，也从未用我所学得来获取暴利，你的担忧从来都不是担忧，你的所有念想也都只是妄想。薛澄欢，我无意与你相争什麽；你仔细想清楚吧……为什麽你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就是再不清楚自己当初离世的原因与结果，看到同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墨丹是什麽都懂了！一个甘愿从里到外都被利用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更何况，人家完全都不认为自己被吃乾抹净、又被人利用後即丢弃了呢？
“……骗人！”薛澄欢狠狠瞪着墨丹，双眼闪烁着某种令人惊心的戾光。“这次，你可是绝对不会再那麽好过了！”
墨丹双瞳一缩，下意识地避开了随风迎来的雪白广袖。但接下来的淡黄色粉末，却是让她避之不及……阿片，只要经过适当的加工处理，除了可以做成药剂、对人静脉注射；还可以卷成条状，当成烟枪内的菸丝做吸取；再者，技术只要再好一点，便有机会能做成高纯度、淡黄色或褐色的粉末……吸入咽喉，便能在湿润的喉道中，吸附而散发出他的药效。
不能！墨丹瞬间做出了一个极度为反人体功学的疯狂动作──侧身仰倒，双手着地、再顺势侧翻趴地，一面紧张地喊道，
“全部的人，闭气！然後将手边能沾湿的东西盖住口鼻！”
虽然上瘾的程度依个人的体质而异，但为了以防万一，稍微可行的方法都还是要去尝试的！
“墨丹，你放心好了……”薛澄欢纵声笑道，“等了这麽久，为的就是能一举毁了你！你以为，我会就这麽简单的放过你吗？”
曲洛闻言，瞬时扯下衣袖，倒上桌上的酒水；人便是一个闪身，直直地挡在墨丹的面前！
“曲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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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冷静
曲洛紧紧地照着墨丹所说的，将那泛着淡淡酒气的棉布衣袖紧摀着口鼻；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因为他的突然现身而惊惶失措的薛澄欢、迅速地将长而广的衣袖绑定在耳後，趁着人因为过於紧张、而显得四肢僵硬的同时，曲洛是一个跃鹰爪，用力地扯着薛澄欢，单手将她制伏住！
而後，墨丹便是侧身倏地出手，点了薛芷婼的穴道、让她只能惊慌地站在原地，连开口的能力也没有，避免她会突然疯狂、企图帮薛澄欢松绑，坏了大事！
“曲洛！你有没有怎麽样？吸到那粉末了没有？”墨丹看到薛澄欢被制住後，连忙又从薛芷婼身边快步走回，一把拉下曲洛充当面巾的衣袖，用力地绑定薛澄欢的双手後，就是气势汹汹地劈头拉下了曲洛的衣襟，认真地上下检查了一番、又仔细地问道。
曲洛半垂着眼，一面摇头、一面沉默地认着墨丹检查着──认识快四年了，他很清楚墨丹处理事情的习性。她相当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总是竭心竭力地帮助与照顾需要帮忙的人；他们要是受伤的，墨丹虽然不会有甚麽悲悯心态，但却是会想尽办法帮他们做到最好的调养──并且，总是想办法将他们每次出任务时的担忧降到最低，让他们能够每次都放开手脚地好好完成任务。
上官蓝雪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墨丹早已提过许多次的护卫，她提着裙摆，一面踱到两人身边，一面担忧地问道，
“丹儿妹妹，你的护卫没事吧？……我看冉七娘子的状况实在不好，御医这时应当都在听值，恐怕也不是这麽容易就能请出宫的……丹儿妹妹，此毒有解吗？”
上官蓝雪的忧虑确实不无道理，冉七娘子的呼吸已经变得相当孱弱，也对任何的拍击都没有了身理反应──要是在这样下去，恐怕、这就会便成大周首位，因为阿片这种毒品丧命的公开案例了！
墨丹促着姣好的双眉，在冉七娘子躺卧处与薛澄欢被绑处来回踱步着。场边，大部分衣就昏迷的娘子们，已经开始呻吟、眼见就要转醒了……一些体力较好的仆妇和丫鬟们，也开始能慢慢地坐起，左右打量起现场了。
“蓝雪姐姐，有劳你先去将转醒的仆妇以及丫鬟们聚集起来，并让她们各自悄声去通知该府的夫人们；并且，统一去找阳甯侯府夫人身边的大管家要对牌──再让各家娘子这样躺在地上也是不行，要下人仆妇们在移动她们家娘子时，仔细观察有无盗汗、打摆、呼吸停止等不正常的现象，若是有，则立刻来通知我！”
上官蓝雪看着墨丹沉稳的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坚毅地点了点头，便转身，集合起苏醒过来的仆妇们去了！
“墨丹，你别傻了！你根本就救不了任何人的！”薛澄欢被墨丹紧紧地绑着，人又被曲洛给点了穴，只能缀缀地坐在原处，对墨丹大声地嚷嚷着。
只可惜，在场唯一还算清醒的几个人；上官蓝雪早已去一边集合还能行动的仆妇和丫鬟们去了；薛芷婼也被墨丹点了穴，在一旁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气坏了的妹妹、企图寻求任何可能的帮助；而墨丹和曲洛，则是在薛澄欢与冉七娘子间，认真地讨论着……也就根本没人理会薛澄欢了！
“你有什麽想法？”曲洛静静地看着墨丹，现在的他，已经很熟悉墨丹一举一动所代表的意涵了──像她现在这般不断地来回踱步，表示她心中早已有了定见，但却因为这个决定或推想有一定的困难度，所以她正在犹豫着……
鼓励她说出来讨论，其实反而是曲洛这几年摸索出来的、最好的解决方法──因为这样可以帮助墨丹更为具体地将心中所想的事情完整的说出，也能让墨丹一面藉由要流畅的说出口，一面便能自己检思要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