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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霸王神枪-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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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魔井六月不悦地道:“这种事情还可以骗人的吗?你说这种话,真是岂有此理。”

于八郎连忙抱拳赔罪,道:“对不起,前辈请原谅,我……我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

剑魔井六月看了仍在发呆的陈南水一眼,苦笑道:“近十几年来,我从不对任何人提起我家老头子的名号,就是怕碰到这种情形。”

于八郎问道:“前辈,难道你跟天刀余断情交手,也没提过令尊大人的名号吗?”

剑魔井六月道:“当然没有。”

他伸出右手,挥动了一下,道:“我是凭自己的剑法击败他的,又不是靠我老头子的名号,他妈的,我若是那么做,还有脸见人吗?”

陈南水这时才回过神来,似乎在喃喃自语道:“真是令人难以想像,完全无法……”

他的眼神被井六月挥动的手所引,转动一下,终于凝聚起来,道:“前辈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无法把你跟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联想在一起。”

剑魔井六月一哂,道:“我是我,他是他,我可从没仗着他的名号去吓人。”

他喝尽了杯中酒,又拿起酒坛,把酒杯倒满,然后道:“说句老实话,不知道你们相不相信,我常常痛恨我是他的儿子……”

于八郎和陈南水互望一眼,不解地问道:“前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剑魔井六月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的名头太响亮了,就跟太阳一样,光芒太过强烈,以致我们兄弟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超越他!”

他举起酒杯,一口便把杯中美酒喝干,脸上却是一片落寞之色,眼中露出的情绪更是复杂。

于八郎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暗骂道:“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若是有这种父亲,家里装满了拳谱、刀谱、剑谱,任我要如何练都行,我早就成了天下高手,纵横江湖,无人敢惹,还用得着在锦衣卫里当差吗?就算要当差,也最少混一个同知……”

陈南水也是满脸怪异之色,看着井六月,就像看到一个怪物,忖道:“这个家伙还敢骂我们是白痴、蠢蛋,我看他才是天下第一大白痴、大蠢货、大笨蛋。他妈的,我若是有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好爸爸,早就也成了武功天下第二的高手,谁像他那样没出息,混了二十多年,才混了个什么剑魔的绰号,真是丢人现眼啊!”

剑魔井六月陷入沉思之中,而于八郎和陈南水各想各的心事,一时之间,车厢里一片静寂。

好一会工夫,于八郎才从忖思中回过神来,道:“前辈,听说漱石子是太清门门主,以一身玄门罡气称霸武林,不知你们是不是都学过这种罡气?”

剑魔井六月两眼一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嘿嘿,难道你想尝尝玄门罡气的厉害?



于八郎连忙摇手道:“不敢!”

剑魔井六月傲然道:“玄门罡气,无坚不摧,想当年崆峒破玉子以玄门破玉功加上昆仑悟明大师以佛门般若真气,联手和我老头子交手,仅仅十招,便已落败。”

于八郎和陈南水齐都骇然,两人互望一眼,还没说话,只听井六月又道:“我跟人交手的时候,每回都使用兵器,每次都以剑法取胜,从未施展过罡气功夫,否则天刀余断情早就死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他喝了口酒,继续道:“我爹说我的资质不够,也有几分道理,直到如今,我的玄门罡气也只有五成火候,比起我爹来,差得太远了。”

于八郎问道:“请问前辈,令兄的玄门罡气已经练到了几成火候?他的功力……”

剑魔井六月两眼一翻,叱道:“跟你说过,别提玄门罡气的事,你怎么又提起来了?”

于八郎和陈南水总算是领教过剑魔井六月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不敢违逆他的意思,立刻脸上堆着笑容,举杯敬酒。

剑魔井六月一喝酒,情绪便得到舒解,脸色也显得缓和多了。

于八郎比较细心,不仅发现到这点,也觉察出此人情绪的变化虽大,说话有时以跳跃的方式出现,却可从言词中察觉他的心境。

就像他称呼漱石子时,情绪变化不同,称呼也有不同,正当时称“我爹”、“我父亲”

情绪激动时,则称“我家老头子”或“我那个老头子”。

非常显然,此人对于名震天下的父亲,是抱着一种既敬畏,又憎恨的态度。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说,有一个天下第一的父亲,并不是一件光荣和骄傲的事。

因为他的光芒太强烈了,成就太高了,不仅遮盖了儿子的光芒,而且也让子女们感到强大的压力,觉得永远无法超越。

剑魔井六月之所以觉得沮丧、懊恼、痛苦,或许就因为他生来就是漱石子儿子的缘故。

于八郎领悟到这点,同情地望着井六月,心想:“他有三个兄弟,不知其他人会不会跟他一样?”

他的意念一转,想到了在天香楼的花园里,所见到的那个蒙面女子,不禁心中一动,问道:“请问前辈,这种玄门罡气,也适合女子的体质吗?”

剑魔井六月目光一闪,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八郎道:“在下的意思是这种罡气功夫,至刚至猛,适不适合女子学习?”

剑魔井六月撇了下嘴,道:“我说你们是蠢蛋,没有说错,须知天下至刚至猛的气功,除了崆峒派的破玉功之外,便是九阳门的九阳神功,本门的罡气,看起来刚猛无俦,实则刚中有柔,阴阳交融,并非纯阳之劲,所以女子也可学习此功……”

他说到这里,才发现自己失言,伸手就给了自己一耳括子,啪的一声,反倒让于八郎和陈南水吓了一跳。

他掴完了自己,还骂道:“他妈的,真是多嘴,明明不谈玄门罡气,怎么又说了那么多,真是贱嘴,该打!”

于八郎苦笑一下,道:“前辈,你不须如此。”

剑魔井六月眼中露出凶光,道:“不要再提什么玄门罡气,他妈的,为了这罡气,我最少挨了老头子不下十次的臭骂,唉!不谈也罢!”

于八郎和陈南水听他这么说,才知道他是因为没练好玄门罡气,常常受到漱石子的责备,以致才会如此。

于八郎想起自己小时候练刀时,因为内力不够,出刀时常有错误,以致饱受父亲责骂,那时心中既是气愤又是痛恨,真想掷刀一走了之……以当时那种心境来衡量井六月,于八郎非常谅解此人的心情,也有了极大的同情。

他叹了口气,道:“做人子女,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要做名人的子女,更是困难,成长的过程中,也不知有多少的辛酸和痛苦,外人如何能了解?”

剑魔井六月一怔,拿起小酒坛,把里面的酒,一起灌进嘴里,然后吁了一口大气,道:

“这就是我从不娶妻的最大原因,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愿我的儿子也受这种罪。



于八郎见他情绪和缓,问道:“请问前辈,有一位臧能臧姑娘,你可认识?”

剑魔井六月突然暴笑出声,道:“什么臧姑娘?十六年前,她就已经不是姑娘了……”

话说一半,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于八郎的衣襟,问道:“快说,你怎么认识我的弟媳妇?”

他出手极快,于八郎根本无法躲开,被他一把抓住衣襟,立刻感受到从剑魔井六月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浓郁的酒气,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南水忙道:“前辈请放手,我们这回是随邵元节邵道长来找臧……臧大嫂的。”

剑魔井六月松开了手,怔怔地望着陈南水,口中念念有词,道:“邵元节,邵元节……我好像听过有这么个人,好像是……”

他的目光一凝,神光乍闪,道:“哦!我想起来了,他是华山大侠盛掌门的一个远亲,当年我在华山莲花峰的翠云宫前,见过他一面,那时他才十二三岁……”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又是一变,道:“邵元节怎么会认识我弟媳妇的?你赶快说出来,免得我生气。”

于八郎道:“邵道长如何认识臧大嫂,我们不知道,不过这回我们来虎丘,的确是为了找她。”

他话锋一转,道:“有一个黑衣年轻女子,以黑布蒙面,手持一柄宝剑,闯进天香楼里,企图行刺,结果被我们侯爷挡了下来。”

剑魔井六月眼光一闪,道:“哦!有这种事?你们邵道长……”

他话声一顿,问道:“邵元节什么时候又当了道士?”

于八郎和陈南水互望一眼,知道他这种跳跃式的说话方式又出来了,不敢表示不满,老实的回答道:“邵道长何时进入天师教做道士,我们也不清楚,不过他的辈份极高,如今是护国妙法真人。”

剑魔井六月骂道:“狗屁,天师教算什么东西?老夫十多年前上龙虎山找那狗屁张天师比剑,吓得他躲起来,根本不敢应战,邵元节这个家伙,想要当道士,找我爹就行了,不然,留在华山,做华山派的弟子不是也很好?最低限度也是一个大侠,呸!做什么道士?”

他骂了一长串,听得于八郎和陈南水都冒了火,好不容易等他骂完了,两人才喘了口气。

剑魔井六月骂完之后,脸色又恢复正常,若无其事的道:“喂!你还不快说下去,那个刺客究竟是施展了什么剑法,以致让邵元节认出来和我弟媳妇有关?”

于八郎暗暗苦笑,把经过的情形,大略的说了一次,道:“邵道长认出那个女刺客手中持的宝剑,酷似臧大嫂的五音玲珑剑,所以要找臧大嫂问个明白。”

剑魔井六月道:“你们不用问了,那个丫头如果不是雨珊,就一定是胭脂了。”

他见到于八郎和陈南水怔怔地望着自己,解释道:“胭脂是我弟弟井八月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侄女,而雨珊则是姓曹,是我弟媳妇的小师妹。”

说到这里,他又似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破口大骂道:“他妈的,那个孙大娘,自己忙得要死,收了三个徒弟还不够,到了五十岁,还要收什么关门弟子,结果收了曹雨珊那个丫头,不好好的教,又把她托给我弟媳妇代师授艺,真是莫名其妙,狗屁倒灶。”

于八郎和陈南水听他发了一顿牢骚,总算弄清楚情况,也明白邵元节原先的判断并没有错,那个蒙面潜入天香楼的年轻女子,的确和臧能有关系。

可是臧能是皇帝宠信的伶人,有玉郎之称的臧贤之妹,她的师妹或者女儿进入天香楼,若有行刺的企图,岂不是连臧贤都牵涉进去?

臧贤是皇上身边的红伶,若是有行刺的意图,事情一定不简单,可能有刘瑾介入。

而更可怕的是,行刺的女子假使是井六月的侄女井胭脂,那么不仅臧能和她的丈夫牵扯进去,恐怕连井氏兄弟都会一起涉入。

尤其井氏兄弟是天下第一高手漱石子的儿子,仅仅一个剑魔井六月就已够难缠了,若是把漱石子也拖进来,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就算是金玄白来此,也无法解决。

于八郎和陈南水在瞬息之间,全都脸色大变,显然都已想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剑魔井六月发了顿牢骚,见到两人脸色不对,忙道:“我又不是骂你们,你们的脸色干嘛这么难看?”

于八郎干笑一声,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

剑魔井六月醉眼斜睨,道:“于老弟,我问你,我那胭脂侄女,为什么要跑到你们住的园子里去行刺?是不是你们锦衣卫里有人调戏她?”

于八郎赶忙喊冤,道:“天哪!我们锦衣卫根本不认识什么雨珊姑娘,更没见过令侄女胭脂小姐,怎会有人调戏她?”

剑魔井六月抓了抓胡子,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他两眼一张,问道:“你刚才说过,胭脂是被你们锦衣卫里的什么侯爷击退,不知这个姓侯的家伙是用什么功夫击败她的?”

于八郎有些哭笑不得,道:“我们侯爷不姓侯,姓金,他是皇上封的武威侯。”

剑魔井六月道:“哦!武威侯?这个官是不是很大?我看,总比你们两个要大吧?”

于八郎颔首道:“这是当然,我们跟他比,差得远了。”

剑魔井六月道:“这么说,他的武功很高罗?不是靠拍马屁升的官吧?”

于八郎道:“当然不是,我们侯爷武功之高,恐怕连剑神高天行都不是对手……”

剑魔井六月几乎跳了起来,叱道:“胡说八道,剑神高天行的功力无俦,三十年前,剑法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你那什么侯爷怎能和他相比?”

于八郎道:“前辈不敢相信是吗?可是我说的话,全都是事实,因为下午我就亲眼见到天刀余断情不到十招,便受了重伤……”

剑魔井六月一怔,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让我听听!”

于八郎道:“今天下午,天刀余断情带着八名弟子,擒下了一对双生兄弟,要找我们侯爷挑战,结果八名弟子全都死于侯爷刀剑之下,而天刀也不到十招便已受伤落败,浑身是血……”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已被井六月一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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