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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盗经-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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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向海眼见博物道人双目之中似有冷芒闪烁,连忙踏前一步道:“袁飞,你是想要找死不成?神门那是你想进就进想走便走得了的?快快给道尊认错,自承三十年囚牢紧闭方有一线生机!”

博物道人却突然嘿然一笑问身旁的黑宣白宣两老道:“叛我神门该当何罪?”

黑宣白宣两老道:“从我神门建基之初到现在共有一十三人叛我神门,皆是抽神炼魄的下场!至今神魂还被镇压在土囚道场之中的‘化神滇池’之内不得超脱,日日嘶嚎承受永世痛苦!”

博物道人冰冷一笑阻住怒向海的言语道:“向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这徒弟心中主意已定,绝无更改可能?”

“袁飞,今日我也不来杀你,你走吧,不过以后我神门修士见到你必将诛杀与你,你好自为之吧!”

袁飞哈哈一笑,一身白袍无风自动,面上显出一股张狂之意,道:“诛杀我?博物这是你逼我不念旧情,既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从今日起神门修士不要被我撞见,否则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神门修士一听此言尽皆面露怒色,原本对于袁飞还有几分同情,毕竟今日之事说起来确实不大光彩,虽然一众修士都明白博物道人如此行事的苦心,但修仙之辈的心肠也并非都是铁石寒冰所造,袁飞此时这般狂妄言语却着实有些过头了。

博物道人嗤笑一声撇了撇嘴道:“你能活下来再说吧!我神门对待敌人可是从来不会吝啬手段的,想来明日天下便都会知道有个叫袁飞的修士灭杀了佛门九识高僧绝空,还杀了开启八识的屠城狂魔绝海,到时根本不必我神门去找你麻烦,佛家那帮道貌岸然却小肚鸡肠的光头们自然不会放过你!”

袁飞目光微微一凝,随后看了眼皱眉阴沉的怒向海,和面无表情的蓝疾,一笑便走,遁去神门,他既然要走自然不能丢下柳诗。

往着袁飞遁走的流光,蓝疾目光闪烁了下来到博物道人身侧道:“师父,真的就让他这么走么?”

博物道人双目微微一眯看向蓝疾道:“怎么?你怕我会施手段阻杀与他?”

蓝疾被博物道人看破了心思却也并无表情变化,道:“袁飞此子是个修道的材料,弃之可惜!”

博物看向袁飞快要消失的背影微微一叹道:“修仙修仙,即便修成了元婴又能如何?还不是依旧要做违心之事?我追求长生追求逍遥自在千年之久,却依旧从未逍遥自在过,更枉论长生了!不能证道一切都是虚妄扯淡,修为再高也不过是活得久些力气大些罢了!蝼蚁和活得久些的蝼蚁之间又有何区别?我知道你对袁飞那小子青眼有加,你放心,说起来袁飞和洪嫣儿之事我也心怀愧疚,袁飞这小子走便走吧,老头子我是不会动手脚的。”

蓝疾却满脸不信的样子直接道:“师父,这可不合您的脾性。袁飞此子是块修道的材料,身上又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虽然现在方是筑基中期境界,但假以时日或许真的能有些成就,师父,您可是从不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人。”

博物道人冷哼一声道:“你就说你师父小肚鸡肠不就得了?还记得我当初说过袁飞你惨了这般的话语么?”

蓝疾点头道:“师父确实在灭杀了绝远之后曾说过此类言语,不过,师父你当时所言难道不是指洪嫣儿被种了‘佛心籽莲’之事?”

博物道人道:“当然不是,绝海被袁飞灭杀之时曾经以秘法对袁飞做了些手脚,虽然我也不曾看出详细,但却知道袁飞此生恐怕都无结丹之望了,即便强行结丹也必然是个结成业丹身死道消的下场,所以你应该明白了,一个永世不可能强大的存在实在不值得我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也不配做我的敌人,我同意他离开神门也是为他着想,与其在神门之中空耗时日最终注定无有所成,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活个快意自在。”

蓝疾听得此言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惋惜之色,随后微微摇头道:“可惜了袁飞这颗修道的种子。”

此时黑宣白宣两老凑上前来道:“道尊,神门修士已经全部聚齐,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博物道尊收起面上的表情,换而代之的是冰冷寒意,冷声道:“洪嫣儿乃是我神门弟子,今日被那群秃驴强行掳走,我神门自然要将洪嫣儿夺回来!此次佛家大败,损耗极重,正是我们一举铲平佛家的大好时机!”

袁飞遁回五道尊门拉上不明所以的柳诗便走,一路向南而去,谁都不知道袁飞究竟要去哪里,从此之后袁飞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许久未曾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尤其是在传出来袁飞曾经灭杀了开启九识的高僧绝空,还杀了屠城狂魔绝海之后,袁飞更成了一个传说,一个只会在神话之中出现的传说。

这样反倒使得旁人容易接受些,毕竟筑基修士灭杀九识高僧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叫人难以置信了。

第五卷 诛佛(上)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别离

大傲西南之地有四郡七十二城,其中最大的一座城名蕲州,这蕲州乃是大傲西南的枢纽,南来北往的客商行旅都要经过此处,有人口数十万,乃是不下于商国都城瀛都的一处所在。

佛家一十八家佛寺之一的普度寺便矗立在这座大城之中,普度寺所在之处繁华无比,善信众多,普渡佛寺之中更是香火鼎盛,不拘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每日清晨都要来这里烧上一炷香祈祷一日平安,每日焚烧的香柴的灰烬便要以马车载出数十车之多,就是在城外都能够看到普度寺那氤氲而起的香雾,乃是蕲州一景,往昔的文人骚客没少以诗词描绘这香炉紫烟。

蕲州往东约百里之外,有一小山村,村子依山而建,左右不过百十户人家,一村人除了几个外来户外九成都姓童,是以叫做童家村。

这村子较为闭塞,又在半山腰上,村民皆是以在山堤上种些薄田为生,偶尔也进山打些禽鸟兽类开荤,日子虽然清贫但仗着这片山区气候宜人,却也还过得下去。

此时山村之上三百米的树木浓郁的山腰上,植被遮掩之下有一个不大的山洞,洞中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女子站在那里,她的芊芊素手之中捏着一把手指长短的平头小刀,表情略微有些犹豫。

她身前盘坐着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这男子双目刚毅,脸上棱角分明,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开口唤道:“诗诗。”

柳诗抓着那把平头小刀的手微微紧了紧。

柳诗和袁飞从五道尊门之中叛出之后已有月余时间,在袁飞的带领下两人一路往西南而行,这一路上两人之间虽然言语不多,但却是少有的单独相处,有这般机会柳诗自然是心中欢喜,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关系多少亲密了些。

虽然袁飞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冰冷,但是柳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逐渐摸清楚了袁飞的冰冷并非是对她拒之千里的意思,而是袁飞似乎天生下来便是这么一块石头的摸样,又臭又硬的不招人稀罕!但她偏偏就将一缕情愫种植在了这块石头上,不知那年那月这缕情愫才能在这顽石之上开花结果。

柳诗轻轻一叹道:“你为何不忍忍呢?这样还可借助五道尊门之力去救嫣儿,至少还有你的师父师母帮你出头,现在却只能靠自己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佛家。”

袁飞的头轻轻地扬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身后凌乱的微微一沉,双目之中有种别样的光彩闪烁起来,淡淡的道:“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却绝对不能忍,我辈苦求仙道却要事事隐忍退让,小事忍了让了那是豁达,大事若也去忍去让还哪有半分逍遥自在?我若去忍嫣儿必不愿意看到!况且我思虑周全之后才叛出神门绝非为了逞一时之意气妄性而为,在神门之中反不如我单人独骑冲杀一番来得有用,战场之上堂皇大军摆开阵势相斗固然威猛,但双方实力相当之时若想付出最小的代价胜出便需要出诡,以奇兵制胜!我一人之力在佛家面前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我就不信这偌大佛家一十八家佛寺便钻不进去我这只小蚂蚁!动手吧。”

柳诗看着面前的的这张充满坚毅的面容,那脸庞轻轻扬起的角度,那种即肆无忌惮却又闪烁着智慧的目光,心弦不由得被轻轻拨动,她不知道为何袁飞这么有信心面对眼前的一切,佛家她来说不是一座高山而是连道路都没有的天殿,那般高高在上一望便叫人感到窒息,单凭一个筑基修士的力量去和佛家对抗,这根本便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是不自量力的愚蠢行为,但是,她却不自觉地认为袁飞能够做到,一定能够去到那连道路都没有的天殿之上,甚或将这天殿砸个稀巴烂!她不知道自己对袁飞的信心究竟来自那里,但却坚信不疑。

想到这里柳诗的面上微微一赤,随后细弱蚊蝇的轻声问道:“若,此时身在佛家的是我,你会否也像对嫣儿那般对我?会去救我?”这番话语一说出来柳诗的心脏突然不争气的加速跳动起来,心中开始后悔起来,若是袁飞说出不字的话她以后如何和袁飞相处,“该死,该死!自己怎么竟然这么口无遮拦。”

就在柳诗心中自责,忐忑不安之时,袁飞却微微一叹道:“你有亲人么?”

柳诗一怔,随后面色略微有些黯淡道:“早死光了。”

“亲近的人呢?”

柳诗面上略微一红,说起亲近的人她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袁飞,不过这么羞人的言语却如何能够说得出口?柳诗道:“我的师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近亲的人了。”

袁飞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为了帮你师父寻找结丹之法还曾经数度闯过商国皇宫,你为了师父命都不要了。”

柳诗微微一叹道:“只有亲人一个个都离你而去之后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孤单,若是没有亲近的人的话,这个世界便太冰冷了,太可怕了。我真不知道若是师父也死去了,而我有没有遇到你,那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似乎无所事事的只剩下修炼了。但是修炼之后即便是真的长生了那又如何呢?一个人孤单到地老天荒星辰崩坏不成?”

袁飞呵呵一笑道:“若真的长生不老的话恐怕便不会有你此时的心态了,长生之后便不是人了又怎么会有如人这般的情感?不过,谁又知道那种境界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在这个世界上有六个弟妹,可惜现在均只剩下神魂,并且不知这些神魂究竟如何,除此之外便只有两个最亲近的人而已。”

柳诗略微踌躇了一下,随后突然鼓足了勇气问道:“有我在其中么?”随后心脏一紧整个人都陷入了几乎空白的状态之中。

袁飞看了柳诗一眼,随后轻轻道:“我只知道这个天下只有你和嫣儿两人能够为我不惜性命。”

柳诗被攥紧的心脏突然一下轻松起来,随后一抹好似彩霞般淡淡的笑意浮上柳诗的面颊,淡淡的,不着痕迹,这笑意背后是一种知足是一种超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大喜悦。自从和洪嫣儿一起成为了袁飞的妻妾之后一直笼罩着她的阴霾陡然间彻底消散,她整个人似乎都站在了阳光之下。

突然间,柳诗整个人都不同了,一种了悟了禅道般的空灵念头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整个人的一身衣袍轻轻摆动起来,温柔的浮动着。

袁飞微微一愣,随后苦笑了下道:“从没听说这样便能境界提升的,恭喜你踏入筑基后期。”

柳诗脸上皮肤上闪烁起一种别样的晶润之意,整个人似乎都空灵起来,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兰麋之香,脸上又挂起了那种袁飞初见她时的精灵古怪的笑意,自从遇到袁飞之后消失在她身上的自信再次回到了柳诗的身上。

随着袁飞将话语说透柳诗便和袁飞的关系亲近了一层,再没了以往的患得患失的念头和隔阂,说起话来也不似以前那般拘禁。

“我的修为早就能够达到筑基后期了,但是一直卡在中期就是迈不过这道门槛,现在想来全是因为你这个冤家,自从遇到你我便患得患失将一颗心神全都灌注在你的身上,从而使得境界提升产生桎梏,现在知道了自己在你心中的地位这颗患得患失的心一下伸展开来了,跨过了这道心障门槛我的修为自然而然的便提升上去了。”

袁飞摸摸鼻子苦笑道:“刚和你平起平坐没几天没想到你的境界竟然又比我高了一层。”

柳诗双目突然一闪,似乎突然之间打定了什么主意,恢复自信的她那股精灵鬼怪的性格立时再次表现出来,青笋般茭白的双臂亲昵的从后面环住袁飞的脖颈,红唇微微附在袁飞耳边轻声道:“在你削光头发做和尚之前,我们来做件事吧。”

那兰麋柔滑的香气顺着柳诗的发丝脸颊直钻进袁飞的鼻孔之中,熏得袁飞脑仁微微一酥,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叫洪嫣儿嫉妒的事情!”柳诗轻声说着,火热的红唇微微的碰触到袁飞的耳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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