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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剑谍-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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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奉仙观杀了咱们,又替威远镖局夺回镖银,既给了曹执面子,又扬了心航道人的威名,一石三鸟好不歹毒。”

阎九恨恨道:“这群狗男女,臭道士,全没一个好东西!”

却突然忘记他不过在几个时辰前,还将威远镖队截在山谷中,喝令曹彬滚蛋的事情,那时好不耀武扬威,银子到手又好不兴高采烈,似乎较之曹执等人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仅此而已。

汪八道:“幸亏恩公识破了他们的诡计,不然咱们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后恩公要是有用得着咱们兄弟的地方,吩咐一声,无不领命效劳。”

蒙面人道:“诸位不必客气,不过在下倒真有一事相请,希望阎九爷不会拒绝。”

阎九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道:“恩公可是要咱们把镖银还给曹彬?小事一桩,不敢劳动恩公开口。嘿嘿!今天的事我们太阴四煞和曹执、奉仙观都不算完!”

蒙面人道:“最好再请阎九爷亲书信函一封,写明此事的原委经过交与曹彬。”

阎九道:“没问题,老子找机会还要跟曹执当面对质!”

他忽然想起一事,道:“恩公,您往后管叫我阎九得了,后面加个‘爷’字,那不是羞我么?”

蒙面人拱手道:“诸位,在下先行一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阎九等人赶紧抱拳还礼道:“恩公走好!”

蒙面人身形一晃,御风而起,辞了阎九等人往东飞去。

他行了一段,复朝北方,须臾之后飘落一片密林之中。他褪下面具,换回原来装束,再往地上滚了一圈,将衣袍上沾上腐泥枯叶,这才起身颤颤巍巍往林边走去,扬声叫道:“有人么,快救救老朽!”

这般边走边叫,忽听见小曹衡的声音喜道:“先生,我找到先生啦!”与曹妍双双奔出,一左一右扑过来搀扶住钱老夫子,埋怨道:“先生,你去了哪里?害得咱们好一通找。”

钱老夫子苦笑道:“林中小路纵横,看上去都没差别,老朽欣赏景色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竟险些迷路。

“好在遇着你们,不然衣食无着尚属小事,说不定便宜了山林凶兽,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要葬身其腹成了美餐呐!”

曹妍左右张望道:“先生,这树林子里阴森森的,有什么可欣赏?”

钱老夫子哼道:“老夫乐在其中,汝辈安能明白?”

行了半里多地,到了镖队暂宿的林边。

曹彬迎上道:“钱先生,你没事吧?”

钱老夫子摇头道:“虚惊一场,虚惊一场。”随即传音入秘道:“大哥,事办妥了,你就静候佳音吧!”

曹彬碍于人多口杂无法追问详情,只能抓住钱老夫子的胳膊摇晃几下以示谢意。

果然半个多时辰后,山谷口车马萧萧,阎九等人押着镖银回转,个个神色恭谨,早没了上午的强盗气焰。

众人正诧异莫名,陡然北面有一人御风飞来,远远的大叫道:“曹大哥,老爷子殡天啦!”

曹彬心头剧震,刚才的喜悦尽数荡然无存。

请继续期待剑谍续集

下集预告:林熠挫败奉仙观第一高手心航道人,不仅让太阴四煞感激不已,同时也破灭了司徒宛的诡计。然而没有等他松上一口气,却惊闻太霞派掌门曹子仲殡天的消息。

是他杀,还是自杀?诸多疑团困扰着众人。曹执为夺去太霞派掌门,在司徒宛和奉仙观的撺掇和力挺之下不惜与曹彬反目。曹府内讧初起,外患又至,而这一次来犯的敌人比上一次远远凶狠了许多─

第五集 灵鸾惊龙 第01~05章

第一章猝死

曹彬的脑袋上好似挨了一记闷棍,耳边“嗡嗡”声起,他揪住来人衣领低吼道:“赵师弟,你说的是真的?我离家那日老爷子还好好的,怎么会说去就去了?”

赵普原本就较曹彬矮上不少,曹彬乍听噩耗之下手上加力尚不自知,那赵普双足几乎离地,满脸的悲愤又被抹上猪肝酱色,奋力嘶声叫道:“师父他……是被人毒死的!”

蓦然觉得领口一松,赵普大喘了一口气,抬眼刚好触到曹彬直直地瞪着他,不由打了个激灵,耳中听曹彬喃喃问道:“谁?是谁干的?谁会下此毒手?”

马横挤开众人冲过来又一把扯住赵普胸襟,怒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师父也照料不好!”

赵普无言以对,只得哽咽道:“马师弟,你想骂就骂吧,我该死!”

此刻众人已乱作一团,谁也无心去管押着镖银返转的阎九等人。阎九老于世故,见状很识趣地悄声吩咐手下将镖车赶到路边等候。

那和生财看到自己的镖银又回来了,真是惊喜交集,但在这当口也不敢催促曹彬。

马横重重推得赵普一个趔趄,高声叫道:“伙计们,回涟州,替师父报仇去!”

众镖师轰然相应,一个个群情汹涌,红了眼睛。

曹彬一醒,喝道:“站住!你们找谁报仇去?咱们押的镖银还要不要了?”

马横虽义愤填膺,蛮劲发作,可对曹彬仍不敢放肆,一跺脚叫道:“大师兄,这都什么时候了,师父都被人害啦,咱们还管他什么狗屁镖银?”

曹彬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徐徐道:“越是这时候,咱们越要镇定,不能砸了威远镖局的招牌教外人看笑话。马师弟,你先请赵师弟到林内小憩,我去见过阎九爷,稍后咱们再来商议家里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出笑容迎上阎九,抱拳招呼道:“九爷,曹某家中突遭大变,一时心慌意乱怠慢了诸位朋友,尚请海涵。”

阎九赶忙还礼道:“好说,好说!在下是来归还镖银的,先前对曹兄多有冒犯之处,还望万勿计较。说到底,咱们也都是被曹执那兔崽子给坑了。”

曹彬一愣,不知这话又该从哪儿说起,不解问道:“九爷,此话怎讲?”

阎九挠挠乱糟糟的头发,苦笑道:“事情的经过在下都写在上面了,曹兄一看即知。”说罢,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笺双手交给曹彬。

曹彬匆匆打开一目十行,浏览一遍心脏几近停止跳动。

就见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叙述了曹执如何偷偷联络太阴四煞,如何许以种种好处,恳求他们出面劫走曹彬的镖车。

又写了奉仙观心航道长如何率着众道士半路拦截,欲要杀人灭口,一石三鸟。最后阎九又如何为一位黑衣蒙面人所救,奉其所请特来归还镖银,负荆请罪。

曹彬脑海里迅速盘算应证阎九纸上之言,除了那位蒙面人他能确认是林熠无疑外,其他的事情虽令人匪夷所思,但丝丝入扣,合情合理。

况且他们根本没有陷害曹执的必要,心中虽十二万分不情愿,但已信了八、九分。

他和曹执因性情不合,近年来日渐疏远,但终究是亲生的兄弟,怎也料想不到手足相残之事,今日果真发生在自家两兄弟之间。

他收起信笺,略略平复心绪说道:“多谢阎兄归还镖银,相告实情。”

阎九摇头道:“哪里的话,在下一时的鬼迷心窍,连累曹兄不说,差点把兄弟们的性命也丢了。咳,这个跟头栽得重了。假如曹兄觉得可以,在下和兄弟们愿随诸位同返涟州府,当面与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对质!”

红三娘娇声道:“当家的说得是,这事咱们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曹执这小子!”

曹彬心里苦笑,太阴四煞拍着胸口愿意出头,应该是想趁机一吐胸中恶气,但这同根倾轧之事并无甚光彩,如让双方当面对质,中间还掺合着奉仙观,不但将家丑昭示于天下人,自己更不知该如何收场方为上策。

如今自己的父亲刚被人毒害,曹府正逢多事之秋,他作为兄长,又怎能不顾大局,火上浇油?

他当下婉转道:“大伙儿的好意,小弟心领。奈何日前家父不幸驾鹤西归,小弟方寸已乱,这件事情暂搁几日不迟。”

红三娘惊道:“曹老爷子被人下毒害死了,凶手是谁?”

曹彬回答道:“小弟无能,尚不知凶手是谁。如今正要回府奔丧,追查此事。”

汪八“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翻怪眼道:“曹兄弟,这事依老夫看来,也不用查了。八九不离十,定是你那王八羔子兄弟干的。他既然能陷害你,那毒死自己老子的事儿,又有什么干不出来?”

曹彬曾亲眼目睹曹子仲那夜杏树林中大显神威,将金牛宫护法高滇与一众弟子格杀当场,其修为何等的厉害,焉能是曹执所能暗算得了的?

况且自己的这个兄弟虽有些不成器,但若说他有胆敢害死爹爹,曹彬仍不能相信。

可这些话他也不便对阎九等人说,只摇头道:“在下的兄弟虽然一时糊涂,但终究并没想害死我,更何况是忤逆弑父之事,一定不会是他。这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明白,还待小弟回府后再详加查询。”

阎九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压低嗓音道:“曹兄,在下多嘴提醒你一声,小心曹执背后再跟你玩阴的。

“令尊一死,太霞派掌门和威远镖局总镖头的位子都空了出来,那小子哪会甘心今后万事都要听从曹兄的,不定会使出什么阴招对付曹兄。他有奉仙观那帮牛鼻子撑腰,你未必能斗得过他们。”

曹彬谢道:“承蒙阎兄关怀,小弟自当留神。”

阎九见话已说到,于是拱手道别:“曹兄,我等告辞。”

曹彬颔首道:“有劳诸位送还镖银,他日有暇小弟定要登门拜谢。”

熊五扛着一对大锤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曹大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个老子养的亲兄弟最难对付,你可得多当心点。”

待太阴四煞率着喽啰们去远,曹彬吩咐手下接管了镖车,回到林中。

马横焦灼道:“大师兄,那些家伙叽里咕噜跟你磨叽什么,不晓得咱们急着要回涟州吗?”

曹彬把眼光投向别处,半晌摇摇头答道:“也没什么,人家把镖银送回,我总需道声谢。”

马横诧异道:“大师兄,这些家伙吃进嘴里的肉,怎么又肯吐出来?”

曹彬环顾四周,见人人脸上都带着疑惑,正侧耳聆听欲知答案,他缓缓道:“这件事情等咱们以后有空再说。现下最要紧的事,是麻烦赵师弟赶紧把老爷子过世的详情说上一说。”

赵普已缓过劲来,理了理脑子的思路,道:“自打大师兄出门押镖,我们就更少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整日把自己反锁在书房里,镖局里的事,全交给了二师兄和几位师叔打理。昨天中午,电刀门的邓师伯来访,我便到书房去请师父─”

他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在门外叫了好几声,都不见师父回应。这时二师兄和邓师伯他们等得不耐烦,也寻了过来。

“二师兄上前敲门,却闻到书房里有一股腥臭味。咱们觉着不妙,斗胆撞开屋门闯了进去,就见师父他、他老人家─”

曹彬面容黯淡,一字一顿道:“老爷子是不是已被人毒杀在书房里?”

赵普点点头,圆脸因激动而略微变形,说道:“师父趴在书案上,全身都已被一种紫幽幽的毒汁腐蚀,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连手脚也泡烂了。

“四师弟一时情急碰了师父的遗体,手上被沾上毒汁,没过片刻的工夫突然大叫一声,也浑身发紫倒地身亡。”

曹夫人搂着曹妍,明显感觉怀中的女儿在浑身发抖,抚摩女儿柔软的黑发低叹道:“好厉害的毒药!”

马横破口大骂道:“赵普,你这个混蛋!师父惨死,你们居然那么多天还像没事人似的,你还有脸站在大师兄面前!”

赵普痛哭流涕道:“大师兄,马师弟,我……”

曹彬脸色惨白沉声道:“赵师弟,不要介意马师弟的话,这事也不能怪罪于你。你先把老爷子遇害的经过说完。”

赵普抽泣道:“后来、后来二师兄找了块白布,把师父和四师弟的尸身包裹入殓,当天下午就设了灵堂,向各处亲友报丧。我问二师兄,是不是要赶快将你请回涟州,主持丧事?二师兄说你走镖在外,不便扔下镖队回赶。”

马横怒道:“这是哪门子狗屁道理!师父死了,大师兄怎能不赶回府奔丧?”

赵普说道:“当时我也觉着不妥,于是私下和几位师叔商量,得他们准许才连夜追着镖队的路线赶来,请大师兄赶紧回涟州治丧。”

马横哼道:“三师兄,你总算还没有糊涂到家。若是听了二师兄的话,看我老马回了涟州能饶你?”

曹彬问道:“赵师弟,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毒?”

赵普摇头。

曹彬皱起眉头又问道:“这些天都有谁进过老爷子的那间书房?”

赵普很肯定地答道:“没人,师父从前天一早进去就没出来过,里面的门窗也全都下了锁,莫说是人,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曹夫人迟疑道:“彬哥,公公他不会是─”

后面的话尽管没说出来,但曹彬已明白妻子的意思,断然道:“不可能!这毫无道理,况且人若有此意,总该留下些遗言书信,岂会就这般撒手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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