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天记-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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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无比，心灰意冷。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我的出现，已经让鬼界那些老家伙注意了，我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先找一个地方修行？”撕裂空间，消失在鬼界之中。只留下那阴风阵阵，吹散了烈妩媚的心。
苦海深处，在那寂静无比的海域之中，躺着银白色犹如手掌大小，身上爆发出一点点白光。正是烈妩媚的乾坤袋，本来出来的时候就知道那人会追杀过来，可是没有想到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就被那罗喉女追杀。
三天过后。
那小袋子终于打开。
众人从乾坤袋中出来，发现在苦海深处。神农面色阴沉，看着手中静静躺在手中乾坤袋，已经没有了烈妩媚的元神气息。难道烈妩媚真的？”
“不会的，妩媚自有天人庇护，不会就这样消失。”天水仙子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施展禁术威力强大，但如今的天水仙子已经是一头银丝白发，虽然心中颇有伤害。可比起消失的烈妩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她没有死，我一定是找到她的。”抬头看着那凄惨无比的苦海天空，心中下定了决心，若是抓到了罗喉女，定要让她偿命。
“想不到这次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清风观得以保存实力，全仰仗神农相救。老夫感激不尽，想不到这天下已然没有安宁之处。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我也该回到太始门看看。”如今已然到了地狱深渊的入口，再下去的话，只怕他们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这里已经没有他们事情，黄泉老鬼虽然修为高深，但只怕和罗喉女大战，已然依仗黄泉裹尸布和地狱莲花，定然受伤不浅。
这下子要出去，也没有任何困难。
“既然如此，晚辈就不远送。不过请前辈带着表哥到轮回山，向孟婆前辈讨教一碗孟婆汤，就说是晚辈的请求。”看到二人眼中颇有疑惑，以孟婆的地位就算是公孙青天也无法见到，所以神农一再肯定，公孙青天也无法多说。
“多谢。”
“出去之后，不要回到盛京城，直接去九华山。我在那里等你？”神农话中有话，孤独云天也清楚无比，只得点头，说道：“表弟，前去这地狱深渊，危险重重，须得多加小心。外面的事情我会打点。”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诉神农，但神农必然会知道。可这不是时候。
“我知道。”神农点头。
和众人一一道别后，神农等人便朝地狱深渊而去。这地狱深渊位于苦海的中心，乃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大漩涡，这里是所有苦海修士和冤魂恶灵都害怕来的地方，这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就好像一张巨嘴一般，任何进入漩涡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出来过。就连地狱之主也不敢轻易涉险，出现在这里。
“妖妖还没有炼化水源皇杵，两位前辈难道也要闯一闯这地狱深渊吗？”岩老和玉老都没有离去。
“这？”岩老和玉老都想带走妖妖，可是神农等人却救了他们的命，如今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天水仙子淡然说道：“我知道两位前辈，想早一点完成任务，可是跟我们经历这么多的危险，你应该知道神农的力量，也应该相信我们？虽然是两位尊者的意思，可前辈也清楚尊者的力量，早已经应该算出这里面的危险，妖妖若是跟在神农旁边，非但没有危险。而且也有诸多机缘？”
二人相识一笑，知道天水仙子的意思。的确，尊者想要算到发生的事情，很是容易。可是自己二人出现在这里，的确有要事要办。
“既然如此，请神农兄务必要保证圣女的安全，我海域妖族定然感激不尽。”二人朝神农点头，神农不语，看着二人消失在云雾之中。
伸出手拉住天水仙子，一把拥住天水仙子，看着那一头银丝长发，依旧没有睁开的双眼，可他却感受到那银白长发飞舞而动，那憔悴眼神和面容。
“对不起。”神农低声说道。天水仙子一听，立刻就泪如泉涌，沾湿了神农的衣裳。觉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这一路上遇到那么多事情，可都没有改变了自己的心意，相信神农。
二人都没有说话，淡淡一笑，却都能熟悉彼此的心意。
紫色的太阳下，两道被斜阳拉起身影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前方逸散出来的强大力量。那天空一直都黑暗阴沉，仿佛走了世界的尽头一般。阴云密布，笼罩了数十里的地界，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漩涡，翻滚的波涛迅速进入那无边漩涡之中，沉入黑暗的世界里，消失不见，没有听到波涛翻滚的声响。
二人的身躯在云雾之中，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惊叹这世界的神奇，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觉得渺小不已。
“那中央的黑云乃是苦海之中数百亿岁月之中汇聚的阴灵之毒。以我们的修为难以进入其中，只怕要进入其中，须得从旁边的漩涡进入，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危险重重。”那漩涡的绞杀力不亚于造化高手的攻击。
“既然如此，何不借此让我的万毒剑提升一下威力，苦海数百亿的阴灵之毒，就算是当年炼制万毒剑的前辈也无法拿到这阴灵之毒。”虽然无法发挥万毒剑的威力，但精言锻造术的威力还在。
这柄漆黑无比的长剑伴随着主人成长而强大，如今万毒剑没有丝毫的威力出现，皆因神农的修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把万毒剑投入这阴灵毒气之中，万毒剑被这阴灵毒气所激发，散发出黝黑的光芒微微闪亮，吸引着阴灵之毒汇聚而来，层层堆砌，让万毒剑的威力得以提升。
祭出神农鼎。
罩住这阴灵之毒，本来以他们的修为是绝对到不了这里。可是黄泉老鬼的黄泉大阵反而让大家顺利许多，加上三位神丹高手出手相助，到达这里乃是迟早的事情。神农鼎乃是烈山门的少有的宝贝，加上是神农储存药材之宝，里面的空间有许多。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神农哈哈一笑：“看来万毒剑的威力又有所提升，如今只能冒险进入这漩涡之中。走。”二人牵手而起，瞬息砸入那无边漩涡之中。
身影失去了控制，在无边漩涡之中被巨大的漩涡力量绞杀，二人的防御重重，可也被一层层破坏掉。再也无法维持原来的力量，神农哈哈一笑：“虽然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但绝对是修行如来十身的好地方。”
“如来十身。”只见神农身上金光冲天，瞬息化为一尊不动明王，手持佛光，盘坐在佛道金莲之上，一**日琉璃焰光芒闪耀。
天水仙子藏在佛道金莲之中，那佛道金身被这漩涡之中的罡风冲击而来，一**冲击不断，汇聚出灵气光芒瞬息打破了佛道金身的防御，一条条血痕在佛道金身上出现。深可见骨的血痕让神农伤痕累累。可神农并没有感觉丝毫的痛苦，如来威势身在不断削弱，可体内的法力却得到了强大，佛印舍利的威力得到了加持，这金色莲花光芒犹如吐纳一般，呼呼而来。
下坠。
天水仙子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犹如黎明之前的黑暗，可是依旧没有看到那曙光的出现。
整个佛道金身完全被血迹覆盖，神农被数百万的漩涡刀刃绞杀，如来威势身的力量越来越小。可元神却在不断的强化。
意生身。
直接冲入那漩涡的防御，跳入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再也感受不到那漩涡的绞杀之力。恢复真身的神农，衣衫褴褛，跪倒在地上。天水仙子护住神农，说道：“你没事吧？”
“没事。这漩涡的绞杀之力强大无比，犹如造化修士不断出击。连我修行的如来威势身都被打回原形，但我的元神却得到了强大，若是吞服丹药的话，我的如来十身瞬间就能够进入意生身。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若是这样，如何进入地狱深渊。”
“这里已然是地狱深渊。”神农感知到周围的力量已经开始消失，但周围却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天水仙子被这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等到睁开双眼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昏黄色的世界，放眼而去，尽数都是高大的墓碑，一模一样都镂刻了黑色的字体，全部都是死灵魂碑。
“这里应该就是地狱深渊的死灵魂碑，从天地初开，地府定立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从那个时候进入苦海的生灵都会在这里留下死灵魂碑，不计其数。”圣女的声音萦绕在二人的耳旁。
“如何穿过这死灵魂碑？”
“每一个墓碑都是一个死者一生所在，蕴藏的是这个人所有的记忆。想要通过这里，面对的就是数亿生灵的记忆。这些记忆你能够完全消化而不被影响，就能够渡过这死灵魂碑。”
神农顿足。
只怕永远都无法踏出这第一步。
只怕永远都无法做一个旁观者。
“要做一个旁观者，看着诸多世事发生，根本无法看清，甚至自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深感这脚下的一步难以踏出，二人都若有所思。
308章 万世轮回
“你们若是过不去这道坎，日后必然无所成就。”圣女断言说道，她是造化境界的高手，因为当年以身作则，化为数千里的南荒森林，镇压赤帝。可如今看到神农的所作所为，知道他是无所畏惧的人，也是天资聪颖，只是在面对这无数不可计算的墓碑面前，开始担心起来。
“圣女前辈所言极是。我神农既然到了这个地方，就要一直勇敢的走下去，不管前面有多少妖魔鬼怪。”猛然踏出一步，重重地落在地上，在这亘古未有人出现的世界中激起第一缕灰尘。脚下突然光芒闪烁，面前的墓碑幽幽闪烁着一道光芒，冲入神农面前二十丈的虚空，化为一副斑斓色彩的画卷，突然听到一声啼哭。在神农元神中闪现出一道光芒，轰然炸裂开来。
仿佛所有的记忆瞬间就被封印一般，他跟那画中人一般，开始了那个人完整的旅程。这一世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家，父母都是平常的农民，日出而作日入落而息。农家夫妇三十岁的时候喜得麟儿，喜不自胜。把他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生怕有丝毫的闪失。直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终无所成。也是个农民，可膝下却是儿孙满堂，最后是功德圆满，老死家中，儿孙痛哭。这就是一个普通人最为平常的一生，没有任何的波澜，没有任何的困难，在农村偏远的地方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变化，他们都不清楚。
睁开双眼，眼角滑落一颗泪珠，散落在尘土之中，化为一个玉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再次踏出一步。
眼前的画卷再次变幻。
这一世他是个农民，不过却是在京城外小农家出生，出生的时候家中已然有三个子女，父母都是中年，日日辛勤耕耘，虽然没有望子成龙之心，可总是希望儿女能过的好一些，让他们跟着村里的老书生识字学习。长大后，大女儿去了京城一个小商人家里当了丫头，二儿子是个莽夫，却为那京城的酒楼担材维持生计，三女儿因为模样漂亮，被一个小世家的公子哥看见，强行收走做了侍妾，而他自己虽然才十三岁可是却在京城的大酒楼洗碗刷地，是个低等的下人。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为了生活经常坑蒙拐骗，后被酒楼开除，游荡在盛京之中，伙同一般人干尽了坏事。
最后被流放边疆，死在冰雪寒冷之中，临死前看着盛京的方向，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眼睛也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神农也跟着留下了泪水。脚步再次向前踏出，画卷再次变化。
这一生是个卑贱的火头工，最后惨死在一场大火之中。
这一世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终日勤恳做事，却最终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手中。
这一世是富贵的世家之人，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直终老。
这一世是一个土匪，却被官府抓住，游街被当地的老百姓当场打死，横尸街头，最后被人扔在的乱葬岗上，被野狼野狗掏心掏肺，不留全尸。
这一世是个妓女，被父母卖到妓院，可惜没有过多久，就被同行嫉妒，下毒害死。
这一世是只狗，给人看门，却被来袭的强盗给一刀毙命。
这一世、、、、、、、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神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清楚自己好像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再也无法自拔，他忘记了自己姓名，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忘记了自己修行的功法，忘记了自己的兄弟朋友。就好像一个僵尸一般，行将朽木。脸面凹陷下去，颧骨突出，身上的衣裳也开始发霉发臭，整个人也变得瘦削起来，就好像一张纸一般，轻轻一吹，就会到底。
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个脚印，神农忘记了自己。
脑海的不断重复的是农民，商人，土匪，强盗，帝皇，妓女，丫头，伙计，猪、狗，蛇，妖，鬼，魔，仙神，元神之中混乱无比，把归墟巅峰修为的神农硬生生的折磨成为一个普通的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