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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唱 阴 舞 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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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呵,眼睛就睁开了。睁开了眼睛的郭春香,深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就泉也似的涌了出来。常泰一口气嘘出,豆大的汗粒就罩满了额头。旁里的护士们也全都松了口气。常泰随之又在郭春香耳朵上选了数||穴,运针后,对护士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护士立刻清理秽物,推开门窗,待空气流通,室内清爽后,常泰已起了针,只在两耳各留一针。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郭春香泪涌不止的眼睛已然灵转,明明显显地有了闪烁的精气。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在喝下常泰喂给她的几勺葡萄糖水后,竟时断时续地哭诉了起来,哭着说着就喊起了尕明儿来。尕明儿就是她被炕火烧死了的小儿子。她闭阻的心窍开通了,意识苏醒了,记忆恢复了。旁里的人全都鼓起了掌。可常泰没有高兴,他不知怎么鼻子一酸,双眼一热,就有泪水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滴落着泪水的常泰从腰上摘下一只小药葫芦,取少许天堂仙女,以水化之,亲手为她徐徐服下。
  站在门外的常吉,透过视窗,完完全全地目睹了这一幕。
  22
  常泰用吐法和针灸治好常吉的疯媳妇后,很快名扬四方。但灾难也随之到来。县内、县外的疯子们,那些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被陆续介绍到常泰的诊桌前。那些个慕名赶来的人们,带着自己的病属,有的抱着一只老母鸡,有的提一篮洋芋,还有的拎一瓶青油,千辛万苦找到常泰,请求他为亲人除去病魔。常泰为此伤透了脑筋,他再三解释自己看不了精神病,治好郭春香是因为她本不是精神病。可是没用,他越是解释越麻烦,人家越是不相信越是以为他不给看。有人就给他下跪,还有人不知怎么打听到他家,给他送去礼品,吓得他心惊胆战,整日里惶惶然然,如坐针毡。还好,院领导对他的处境十分理解,在给他一定的鼓励和支持后,派他去省上参加一个为期三个月的中西医结合培训班。
  常泰根本就不想去参加什么学习,这种短期的培训班对他来说太初级了,不要说是去当学生,即使去当教师,他深信自己连课本都不需要拿。可是他就要去报名了。彻彻底底违背自己的心性,去受三个月的罪。为什么?就为了几个前来求医的病人!惧怕病人的医生算什么医生?你配吗?你还配当医生吗?如此不知羞惭的家伙竟是你常泰?如此看来,你以往的德誉全是虚伪,全是卑劣的沽名钓誉的手段……你懦弱、虚怯,简直就像是一条拴老了的狗,离开了熟悉的窝,连叫都不敢叫的无耻的狗……
  常泰汗流浃背。
  常泰痛心疾首。
  常泰望着那变黑了的深幽幽的马汗河水,往事汹汹涌涌在胸膛里澎湃着。他想起病魔缠身的童年,想起那棵差点置他于死地的老参,想起情同手足的桑热,想起耿全德、朱子元、西垣老人、丹溪道人等师父,想起学医以来的种种苦乐,想起了他的瘸姑娘,甚至……甚至一而再地想起了夏红红……仿佛她就在跟前,那亲熟的眼神多么动人可爱,却又是那么忧郁、那么失望……如果红红活着,她一定看不起自己……
  从马汗河边回来,已是日落时分,常泰在县城入口处的车马店里找到了那个缠他多日的外县来的农民。这个40来岁的中年汉子,望着找上门来的神医眨巴着干眼皮子呆头呆脑地傻了。他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数次相求都被谢绝的事实,使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站在跟前的就是他日夜祈求的救星。可眼前的情景又是如此真切,只见常泰略向他点了点头,四下里一望,就走向他躺在大通炕上的疯儿子……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咬了一下舌头,当确认常泰在为他唯一的疯儿子抓脉时,喉头哽动、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常泰说:我来试试,能治咱们就治,不行,就再想办法。
  常泰开始为精神病的治疗下工夫了。这与他治疗结核截然不同,前者无论你下的中药起不起作用,患者在服用异烟肼或注射链霉素的前提下,都会显效,治疗是安全的、有把握的。精神病就不同了,它的病理构成非常复杂,从古到今再好的医生也不敢说对它有十分的了解和把握。迄今为止,也没有发明有效的治疗手段和药物。常泰曾听说过西方人曾用精神疗法治疗精神病,也知道有个叫弗洛伊德的人发现了一种叫做精神分析法的奇怪理论,通过梦的解析治疗精神病,据说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那是外国人的事,好像国内并不承认,也找不到与此有关的任何资料。至于通过破梦来治精神病,他很难想象,也没有兴趣。目前他所了解的西医除了使用镇静剂,对精神病患者也拿不出好的办法。那么中医呢?中医有没有好的办法呢?古人是怎样治疗精神错乱者的呢?阴阳、气血、经络、脏腑与精神病的关系是怎样的呢?虚实、寒热,病理病机如何辨证呢?古籍里有没有良方妙论?海内外最新的治疗方法又是怎样的呢?有没有特殊的针法呢?常泰像走在一段两崖之间的钢丝上,所有的精气神思都凝聚在了瞬刻的平衡间,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只能是前行、再前行。没有安全绳,没有帮手,没有可扶的实体,四周空空荡荡,脚下万丈深渊……
  就这样,他又一次踏上了魔道。
  常泰没有去学习,就被调到了门诊。除了正常的上班,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对精神病的研究和对患者的治疗上。说的话、看的书、做的梦无不与精神病有关。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拉浪台去看他的瘸姑娘了。在他的周围,尽是些痴痴呆呆、时喜时悲、哭笑无常、不知秽洁、不思饮食、不分亲疏、毁物伤人、性情狂暴的患者。这些患者全住在自己的家里,离常泰远近不同,年龄大小、男女性别、病症轻重各不一样。常泰以针灸为主,结合临床心得,在对病人精心分类后,有的给予开郁,有的化痰,有的安神,有的清心,有的泻热,有的醒脑;有的用毫针刺用平补平泻法,有的用毫针刺用泻法,有的用电针,有的用水针;有的用汤药,有的用西药,有的用古法。刮风下雨、烈日炎炎,寒霜凛凛、夜色深沉,常泰全都置之度外,全部的心智都投入到了为患者寻找神明的境界里。一切都是义务、一切都是责任、一切都心甘情愿,没有利害、没有私心、没有包袱,更没有任何的报酬。
  几年的时间飞也似的过去了,常泰对癫狂的治疗有了一定的效果,三年里共治愈四例,大多数则仅仅是改善,而且一旦停止治疗,病症就会复发。这些阴癫阳狂的病人像是在和常泰开着一个随心所欲的玩笑,仿佛非要叫常泰也神志逆乱才肯罢休。他的病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五个,散居在不同的地方,县城里两个,乡下最远的一个离他有40公里。那些离开他的病人并不是痊愈,而是家属不配合,不但不配合,还直接不让他上门了,说他自己就疯疯癫癫没事找事,像是个痴人,还说治疯子,纯是荒唐。常泰再三解释,说癫症狂症疗程较长,需要耐心。人家就说,那你图了个啥?整日里没早没晚苦前苦后地折腾了个啥?你给我们说说。
  常泰呆了。
  是啊,我图了个啥?折腾了个啥呢?除了一米多厚的病历和心得,什么都还没有;除了经验还是经验,临床上、理论上没有任何根本性的突破。
  常泰失眠了。
  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越睡越清醒。服用安眠药,也只是稍有改善,时寐时醒。他过于明显地消瘦了、苍老了,而且似乎是一夜之间,就鬓白如雪。他心悸、健忘,头晕目眩,冷汗淋淋,伴以耳鸣、腰酸;善惊急躁,情志抑郁,两肋胀痛;他的脉时细、时弱、时数、时滑。更要命的是,他开始频频遗精。幸好瘸姑娘小娥已从拉浪台搬到了县医院,她对常泰的行为充满理解,生活上调理有方,情感上关爱有加,才使常泰没有倒下。但他的精气神已像是到了强弩之末,虚弱不堪了。
  至其时,正是1966年的8月份,刚刚爆发了百天的文化大革命飓风横扫,如火如荼。整日里与忧思狂怒、神明失常者打交道的常泰对社会的骚动变乱反应麻木,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神躁不安。瘸姑娘说:文化大革命了。他说:那也不能不上班啊,医院里的医生不上班,整日里游行,病人怎么办?瘸姑娘说:谁说不上班?那就是上班,你不懂的。常泰确实不懂,他一进医院就着魔似的迷上了精神病,生活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以至于常人都以为他有怪癖。好在他与世无争、与人无争,事大事小永远是那么一张谦和的脸,也没有多余的半句话。所以谁也不会去注意他,对于一个和傻子差不了多少,连肉票、糖票和补助的粮票都不知道要的家伙,谁会去注意他呢。很快,造反派也好,保皇派也好,谁都懒得理睬常泰。人们都去造反了。造反有理,造反时髦,造反便是革命。大游行、大串联,战斗队、造反团、八一八,风风火火,硝烟四起,红旗遍地。
  一天,常泰意外地碰见了常吉,搭话间,他见常吉左臂戴着红袖章、腰里扎着条两寸宽的牛皮带,像那些年轻人似的,很有点英姿飒爽、威武雄壮,与寻常的常吉乃天渊之别。常吉看他神情有异,又见他体态苍弱、须发霜染,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痴痴呆呆,就想起人们对于常泰的种种传说,可他很快就发现常泰并不糊涂。
  常泰说:嫂子好利索了吧?有没有犯过病?
  常吉说:好是好了。你一剂药让她把元气差点儿都吐尽了,邪气哪能不除?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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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我什么也不知。常泰瞪大了两眼问道:到底怎么了?
  常吉长叹一声道:她殁掉了。
  什么?殁掉了?常泰惊骇了。
  是的。殁掉几个月了。
  常泰默然,少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了,害的是什么病?
  常吉躲闪着不想回答,可他见常泰双眼放光,知道不说不行,他可不想让常泰缠着,心一动,说:哎,怎么说呢?你治好了她的癔病,可是没治好她的心病。这癔病虽说是哭笑无常、言语错乱,但人却不知痛苦。这心病就不同了,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愈是明白愈是痛苦。你想想看,你是治好了她的病,可是你让一个女人知道了她所做的最最可怕、最最痛不欲生、最最不该知道的事。你怎么就不想想呢,一个女人在毫无心理保护的情况下突然想起她吃了自己孩子的肉……世人还有比这更惨绝人寰的事吗?常泰,老实告诉你吧,是你杀了她!常吉突然愤激起来,勃然道:你还以为你了不起得很,医技高明得很,时时处处沽名钓誉,把自己吹成了神医。而实际上呢,你做了什么?到底是救人还是害人?你说!你说啊!你,你真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啊!我再问你,你那天救醒她后,给她服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天堂仙女?实话告诉你,我很清楚你腰上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我找郭莽寺先前的藏医们了解过了,知道天堂仙女是迷幻药,你给神昏的病人使用迷幻药,是何用意?你说!
  常泰出奇地镇静,颓靡之态一扫而光,眼前整个儿是郭春香心窍开通时的模样:她时断时续地哭诉着,哭着说着就喊起了尕明儿……常吉说的是什么他并没有完全听明白,心里只想着她为什么会死?死本身就说明她没有全好,他急于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常吉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几抽,肚子动了几动,口气一变,阴阳怪气地说:告诉你,她是跳河死的,从高崖上跳进发了山洪的马汗河。死前头脑清楚,把穿着的新褂子新鞋脱下来,用石头压在显眼处。死前,还在尕明儿的坟上喊着他的名字哭了一天一夜。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
  救?你叫我怎么救?
  用针啊!持续的针灸疗法完全可以使她的心智渐渐平复。
  我用了。告诉你吧,针、药我全都用了,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那为什么不找我?
  找你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让她不想儿子?还能让她把那事全忘了?
  能!为什么不能!
  这一次,是常泰愤慨了起来。那郭春香出院的时候能吃能喝,思维言语都很正常,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而且还是跳河。在他看来,这是绝对不该出现的事。这就好像是过桥,已经过到了对岸,桥断了,你怎么可能又回头跳到断桥的那边去呢?况且临出院时,常泰给常吉再三交代,让给春香再服30服药,每天以子午流注法行耳针,以宁心除躁、平脏安神。他哪里知道,出院后常吉不但没给那可怜的春香吃过一服药行过一次针,反而时时处处给以刺激和折磨,唯恐她真的忘了那事。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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