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光明顶-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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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赵禹为自己解围,朴大宝益发感动起来,这样出手豪迈又肯为他人设想的好朋友当真可遇不可求!
他也不点破此节,当下便振臂一挥道:“咱们这就出发!”
随着呼声响起,青龙派倾巢而出,百十号人浩浩荡荡杀向青楼,威风无比。
赵禹入乡随俗,便也摆摆手示意杨逍等人跟上来。
朴大宝也当真有身为地主的觉悟,一路上与赵禹讲解大都街头诸多景致,当然少不了对自家的吹嘘。而他手下那些青龙派弟子先前在赵禹等人手中吃了瘪,因为主子不再计较,也只能将这口恶气咽下来。眼下却也想在这群汉儿面前抖抖威风,一路上横冲直撞,嚣张至极,所过之处更是鸡飞狗跳,混乱无比,却偏偏无人敢阻止他们。
待拐出穷汉市这一条街道,前方大街上却迎面冲来一支几百人的军队,阵列严明,直奔此处而来。那军队前方两人看到朴大宝,远远便冲上来,大叫道:“主子不要害怕,援兵来啦!这番定叫那群不知死活的汉儿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这两人是先前得到朴大宝暗示溜出来去报官请援兵的,他们此时尚还没有认清形势,一脸欢喜冲上前来表功。
朴大宝听到这喊声,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对身边的赵禹歉然一笑,而后才大踏步迎上去,一脚将两名手下踢翻在地,大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王公子是我的贵客好朋友,款待都来不及!哪个让你们自作主张去报官的!”
那两名手下被喝骂得有些发懵,一脸狐疑望着朴大宝,却不敢再开口说话。
这时候,那一队精锐的元兵也冲到了近前,领头的是一名三十余岁、身披甲胄的蒙古将领。他高踞马上,冷眼望着朴大宝呵斥手下,脸色沉了一沉,冷哼道:“朴大宝,怎么偏偏又是你们高丽人闹出乱子?若真不惯这大都的水土,赶紧滚回你们的高丽去!”
朴大宝看到来人面目,脸色同样一变,眼中流露出些许忌惮之色,却又不想在赵禹这个新朋友面前露怯,便挺直了腰说道:“原来是博罗将军,你回去吧。一场误会罢了,我家下人不懂事,劳犯到你的大驾,真是不好意思!”
那蒙古将领听到这话,脸色愈发难看,挥一挥手中马鞭暴喝道:“什么误会!你当守城的大军是你家奴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那群汉儿触犯了律法当街杀人,证据确凿有目共睹,还能有什么误会!你滚到一边去,否则我连你都不放过,一并杀了反倒清净!”
后方的赵禹望过来,颜垣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一个就是博罗帖木儿,很得元帝看重,也是眼下重点扶植的领军将领。他家在蒙古人中也是势力很大的一族,所以不甚在意朴不花的淫威,或许真会冲杀上来。教主,咱们要小心提防,事态若是不妙,须得及早突围离城……”
赵禹表情却无甚变化,只低声道:“不妨事,且看那朴大宝如何应对。”
第318章 歪打正着真作假
听到博罗帖木儿的话,朴大宝脸色陡然阴郁下来。
往常他在大都横冲直撞,无所顾忌,更没有人敢触犯他。然而今天,先是被赵禹当着自己的面杀掉两个手下。这还倒罢了,眼下的赵禹在朴大宝眼中就是一座雄壮的金山落在自家门口,纵有一些磕碰,瞧在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面上,他都可以大度的不理会。
可是,他刚刚在赵禹面前夸下海口,凭借自己在大都多年积攒的威风,在这个令他倍感自惭形秽的新朋友面前找回些许自尊,马上就被人拦路触了霉头,不吝于脸颊上狠狠挨了几个耳光。尤其博罗帖木儿那不可一世的态度,益发让朴大宝怒火高涨。
心中虽然怒火高涨,朴大宝总还没有忘记义父的叮嘱,眼下这时机,实在不宜在大都城中太过张扬。更何况,最近这段时间,就连他们的主上太子殿下都修心养性,避免太过引人注目。这当中的内情,朴大宝虽然不甚明了,但他久在大都厮混,除了仰仗义父这靠山外,同样也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领。所以,哪怕被当众抹了脸面,经过片刻愤怒后,朴大宝还是决定将怒气暂且忍耐下来。只是要将身后这大金主交给博罗帖木儿,那是万万不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朴大宝才开口沉声道:“博罗将军,此事另有内情,你有所不知。被杀的那两人是我家中奴仆,偷窃了我家的财物要私逃,恰好被我的好朋友王公子撞见,因此王公子才帮我逮捕他们,只是他们反抗拒不受捕,一时失手害了他们性命。杀掉盗窃私逃的家奴,不算是违背律法吧?你和手下一干兄弟徒劳一场,错在我家仆人大惊小怪搞错了情况,我这里自有一份赔礼送上,给兄弟们充作车马劳顿茶水钱。你瞧在我面上,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朴大宝讲出这番话,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若是往常,他断断不肯如此低声下气的向人赔罪。可是眼下因为记着义父的叮嘱,行事不敢太孟浪,而且他手下这群乌合之众欺凌弱小尚可,却万万不是博罗帖木儿身后那数百精兵的对手。与其被人迎头痛击如丧家之犬般逃窜,反倒不如甘心低头服软。虽然两个选择都是一样的丢脸,后者多少还能保存一些体面。且将这份冤仇记下来,待日后寻到机会再狠狠奉还回去。
朴大宝打得好算盘,博罗帖木儿却不肯配合。他身为蒙古贵人中的头面人物,向来与太子背后那群高丽帮关系恶劣,虽然瞧不出朴大宝与那群汉儿是个什么关系,可是看到朴大宝如此委曲求全都要保全这群汉儿,怎么可能让朴大宝如愿!
“你的面子?在这大都城里,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背弃祖宗,给阉狗做儿子的杂种,也配在我面前提面子!”博罗帖木儿神色倨傲冷笑道。
听到这般不堪的喝骂声,饶是朴大宝有心息事宁人,心中也绝难按捺得住,当下便撸起袖子破口大骂道:“老子是个什么东西,回家问你娘去!我念着跟你娘露水情缘的份上,给你留些脸面你却不要!老子给谁叫爹却和你这龟儿子半点关系都无,总好过你那草包一般丧命在红巾贼手里的老爹!”
听到朴大宝这阴毒咒骂,便连赵禹都不禁莞尔,暗道这高丽蛮子当真是个半点口德都不留的坏种,专挑人的短处去骂。博罗帖木儿是殿前卫重点调查的人,其身世赵禹自然所知甚多。此人家世在蒙古人当中都是一等一的显赫,比起汝阳王李察罕都犹有过之。他的父亲原本在汝阳王被夺了军权后负责平息刘福通叛乱,却被刘福通击败至死;而他母亲未出阁时便是大都城中名声颇大的艳妇。朴大宝骂这一通,当真是连消带打将博罗帖木儿一家人的短处尽皆道出来。
博罗帖木儿听到这一通骂,登时气得火冒三丈,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好不容易才将一口气压下去,双眼却都变得通红。他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朴大宝,声音阴冷道:“方才给你机会让你滚到一旁你不滚,现在想走也难得很!左右听令!这群汉儿极有可能是江南反王的奸细,他们与高丽蛮子混在一起,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图谋,给我将他们全都擒下来!若有敢反抗者,杀无赦!”
听到博罗帖木儿的话,赵禹身边众人神色皆变了一变,只是见赵禹仍神色冷静纹丝不动,才强忍着没有抽出兵刃来先下手为强。杨逍靠近赵禹身边,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博罗帖木儿,低声道:“这博罗帖木儿似乎动了杀意……”
赵禹点点头,嘴唇不动却发出蚊呐般的声音:“他只是栽赃攀咬,却没想到歪打正着,不知该说他运气好到了极点还是霉运当头。咱们且不要轻举妄动,如今这局面已经是鞑子和高丽人的事情了,且瞧着吧。”
听到博罗帖木儿充满恶意的栽赃,朴大宝并其身后一干青龙派弟子皆变了脸色,如今大都城中最敏感无过于江南那位大宋帝裔的反王,任何人只要沾上一点边,都要倒了大霉。哪怕身后有权倾朝野的朴不花撑腰,朴大宝也绝对不敢沾惹这个罪名,当下便跳脚大骂道:“博罗帖木儿,你当真是瞎了狗眼!你满嘴大放阙词,莫非当真要与老子拼个鱼死网破不成!你敢这般大罪栽赃我,就不怕太子殿下和我义父要了你的狗命!”
博罗帖木儿听到这话,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原本今日之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事有凑巧撞见朴大宝的仆人去报官,一时兴起想要瞧瞧朴大宝的热闹才领兵前来。及至认出朴大宝身边那群汉儿正是昨日入城的肥羊,便想从朴大宝手中将人劫过来,却没想到事情会激化到这一步。他何尝不知眼下绝非与朴大宝背后势力决裂的好时机,可是他被这跳梁小丑一般的高丽蛮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辱骂,若还没有所反应,还要不要在大都做人了!
一念及此,他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决绝,重重一挥马鞭,怒吼道:“全都给我拿下,不要放走一个!擒下这些贼人后,我自去面圣禀告!”
听到主将命令,博罗帖木儿麾下这些军士轰然应诺,快速分成数队,很快便占据住大街两侧要紧地点,将青龙派一干人与赵禹等人围堵起来。
因为赵禹神色淡定,他身边这些人倒也并未如何紧张。瞧着双方剑拔弩张的形势,颜垣忍不住小声叹息道:“纸面上的情报,终究不及直接身临其境来得直观。咱们只知道鞑子朝廷里矛盾重重,却未料到这矛盾竟然已经尖锐到这个地步,只是几句口角之争,竟然就演变成鱼死网破的局面!”
相对于赵禹等人的淡定,青龙派一干人则要惶恐得多,为首的朴大宝后背上已经涔涔冒出冷汗。他背后虽然有太子和朴不花,博罗帖木儿却有至尊的皇帝和其身后部族撑腰,后台比他尚要强硬了几分。若博罗帖木儿真下了狠心要置他于死地,只怕太子和朴不花都阻止不了!
看到博罗帖木儿一脸的狞笑还有渐渐逼近的军队,朴大宝擦一把额头上冷汗,忙不迭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来,大吼道:“博罗你疯了?你瞧瞧我手中是什么?你若敢伤到我一根汗毛,自己也不要活了!”
博罗帖木儿循声望去,脸色登时阴郁下来。
第319章 借刀杀人有奇谋
朴大宝手中,是一枚巴掌大金光灿灿令牌似的东西,许多人瞧见后皆是一脸茫然之色,不清楚朴大宝为何将这东西当作保命的依仗。
且不说脸色剧变的博罗帖木儿,赵禹远远瞧见朴大宝手中那令牌的形状后,瞳孔都微微一缩。这东西他并不陌生,甚至手中就有一块相仿的,只是他手中这一块是银质的,而朴大宝手中则是一枚金牌。
博罗帖木儿脸色变幻几番,良久之后才沉声吩咐手下道:“你们且先住手!”
他翻身下马走到朴大宝身边,微不可察的语调低吼道:“你手中怎么会有秘卫金牌?这样紧要的东西,也能众目睽睽之下亮出来!”
朴大宝笑吟吟收起那令牌,对博罗帖木儿低笑道:“我义父只我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不会给我留下保命的东西!若不然,我此番真要被你栽赃含恨!我有秘卫金牌在手,便能调用得动所有呼伦秘卫,有监察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的指责。若是在两军战场上,便连你这个一军主帅都能先斩后奏!所以,你要对我客气些,若再敢冒犯,小心我收了你的小命!”
博罗帖木儿脸色铁青,恨恨道:“呼伦秘卫金牌职权虽大,却也不能妄动!陛下将秘卫赐给太子,是希望他监国处事多些便利,却非给你们这些爪牙耀武扬威之用!今日之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可日后你若再假金牌之威而放肆,信不信我即刻召集宗亲王公,请求陛下收回秘卫!到时候,只怕太子怒火滔天,要将你千刀万剐!”
朴大宝迫不得已动用了令牌,心中同样有些惴惴,闻言后只是干笑道:“你若是对我客气些,我心里自然也有分寸!可你若再逼急了我,什么事情我都做得出!”
博罗帖木儿恨恨瞪了朴大宝一眼,而后才缓缓退回去,摆摆手道:“收兵!”
将士们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迟疑,当下便潮水般撤回去,行动举止颇有精锐之师的味道。
从朴大宝身上收回目光,博罗帖木儿又望向安闲站在一旁看戏的赵禹等人,冷声道:“你们这群南蛮,到底是个什么来历,须得讲清楚!若不能道出一个来历,休想安然留在大都!”
赵禹却不被博罗帖木儿所恐吓,而是望向朴大宝,笑问道:“朴公子,依你之见,我的身份来历要不要告诉这位将军?”
应付过迫在眉睫的难关之后,朴大宝颇有几分志得意满,听到赵禹的问题,他眉头禁不住蹙起来,着实是博罗帖木儿先前那一番栽赃令他心有余悸。他所知道这位王公子来历,全是听了对方一面之辞,确也不足以全信。可若就此将这个金主的来历道出来引得旁人垂涎要分一杯羹,朴大宝心中自是不愿。
他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