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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坏当家-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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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恶狠狠送上一击的炸裂痛楚!
    “呀呀呀呀呀——”
    沈启业从她身上翻滚下去,姿势不雅地捂住下体狂飙泪。
    严尽欢挪退到墙角,双手受缚,双腿却是自由的,所以,她采用了儿时尉迟义教她的防身招式,第一招是以手指戳进恶徒眼睛,但她的手被绑紧,不能用,第二招则是以膝盖顶撞男人胯下弱点,要快、要狠、要准、要一击毙命,套句尉迟义的话叫做“踢爆他的蛋蛋,教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生平第一次使用,成效如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沈启业哀嚎连连的咒骂,在这阴暗的地窖里不断回荡,并且巨大得吓人,他完全挺不直身,她看见两行眼泪从他眼角落下,应该是相当相当的疼痛……
    沈启业仍在痛吟之际,企图朝光源处跑去。
    要逃!
    她要快些逃走!
    披散的长发被使劲揪住,朝后方扯,疼得像头皮要被掀起,她跌坐在地,沈启业龇牙咧嘴压制在她身上。
    “贱女人!”一巴掌掴来,打得她眼冒金星,第二巴掌迅速甩向左边脸颊,第三掌又狠狠扫来,响亮肉击声,啪啪回响。
    她嘴里全是血腥味,双颊又辣又痛,脑袋里全是剌痛,而造成疼痛的大掌并不轻易放过她,仍是一巴掌一巴掌朝细致的嫩腮招呼。
    她数不清楚承受沈启业几回掴掌,强烈的晕瞎和作呕感从头颅深处窜出,尖锐钻剌著她,她吞咽不下嘴里又腥又多的稠液,泛白的唇微张,血泉自唇畔淌出,混著鼻血,弄污了红肿不堪的脸蛋。
    她几乎被打昏了过去,自小到大被珍爱呵护的她,何时尝过这等折腾,别说是掴掌,她爹连骂她声都舍不得。
    螓首软软垂著,溢出唇角的血,蜿蜒而下,濡湿她颈肩,再汇聚于散敞冰冷地板间的发间。
    耳朵也好生疼痛,什么声音都没有,静阒得教人害怕,实际上当时沈启业正在她身边重新抱蛋痛呼、斥骂连番粗话,她却听不见,两颊仿佛被烧红的铁片熨著,好烫、好烫……
    她以为沈启业会冲上来剥障她的衣物,毫不留情地强暴她,但他没有——她不知道他为何没有,兴许是尉迟义教她的招式奏效。她无法做出思考,黑幕逐步朝她笼罩袭来。
    这一睡,还有没有机会醒来?醒来之后,会不会仍是身处于这某狭隘地窖,会不会身边仍只有可憎的沈启业?
    若是如此,她情愿不要醒,就这样睡著,别醒来。
    当年她被罗阿海兄弟绑架,他们写了勒赎信去严府,等同留下线索,可这一回,有人会发现她吗?或是要等沈启业得逞之后,才会奸笑地以她夫婿之姿,带她回严家?
    那年在床底下,瑟缩害怕的时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以为再也见不著爹爹的时候,夏侯武威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带离狭窄黑暗的地方,抱她在怀里,即使被恶人打破头,亦坚持要保护她回家……
    这次,没办法了吧?
    这次,她不敢想像,自己将会遭遇到什么,也不认为自己能活著回去严家……至少她很肯定,自己不会顺从沈启业,他作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还好……成全了冰心和夏侯,临死之前,做了一件对的事,否则,就要抱著遗憾走了……
    严尽欢最后闪过这念头,放弃所有知觉,让自己被黑幕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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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至少,感觉不到疼痛。
    夏侯武威快要疯掉了。
    大池已经来来回回泅过无数次,始终没有严尽欢的踪影。
    他怕找不到她。
    他更怕找到的,会是她浮上水面的尸身。
    他真的好怕,怕到抡握起职拳,仍阻止不了浑身的微微颤抖。
    池水冰冷,不及骨子里窜上的惧意。
    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欢欢……欢欢!
    我知道我伤了你,你没解释过的那些,让我震撼无比、错愕难当、恍然大悟、进而感到锥心之痛。
    是我逼你藏起了言语,许多话,你不想也不能告诉我,你认为那样一来便会破坏掉什么……我比任何人靠近你,却与他们样不懂你,甚至比他们更误解你。
    是我昏庸,是我固执,是我愚昧无知,你要给我机会改,要给我机会认错。
    欢欢……
    不要带著遗憾走。
    不要让我带著遗憾看你走。
    不要带著对我的误会走。
    不要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不要。
    “武威!你先上来,你已经在水里一整夜了!至少你得休自片刻!”秦关在桥上喊他,夏候武威的回应是一记鹞子翻身,潜进池底,只剩几圈涟荷及泡泡。
    “怎么会这样?!”尉迟义一身水湿,以布巾胡乱抹脸之后,恼怒地握紧泅水一夜而发麻的拳使劲捶地:“老爹把欢欢托付给我们,我们却照顾成这样,教我们拿什么脸面对老爹?!”
    “别说丧气话,还没找到人……无论如何,寻回小当家是当务之急。”秦关拍拍尉迟义的肩,寻找整整一夜,倦累在所难免,但绝不可以丧失希望。
    闻人沧浪一身黑衣,施展上乘轻功,蜻蜒点水般地在宽阔大池搜寻她的身影,如鹰盘旋,若有任何……浮出池面的动静,都逃不过锐利眼眸,只可惜至今仍无所获。
    公孙谦带领数十位奴仆,想办法将大池惊人的水量泄尽、
    欧阳虹意、梦、春儿及一干婢女满府邸寻找严尽欢,只差没把严家每砖每瓦翻过来再找一遍。小纱、冰心往府外去找,她们抱著一丝丝希冀,也许严尽欢藏在哪处,觑看他们一窝蜂的慌张奔走,也许严尽欢气未消,窝在桌下埋头大睡,不想理睬任何人,也许严尽欢溜出严府散心,存心要让人担忧紧张——这当然是最乐观的情况,众人情愿一切都是严尽欢心情不好而故意戏弄他们,以失踪来吓唬人,倘若此时严尽欢端著一碗冰糖莲子扬,悠哉踱来,眉目莞尔,风凉说著“哟,大家在瞎忙什么?一早就这么有精神呐?”,也不会有任何人口出怨言,反而大伙定会欣喜若狂地举手欢呼!
    但,没有。
    闻人沧浪没有看见浮尸,没有看见谁探出水面求救。
    池面上来回的小舟,没有停下焦急的寻觅,没有欢欣鼓舞地营救谁上来。
    欧阳虹意没有在桌下、柜里、树丛间找到躲在哪儿酣睡的顽皮人儿。
    小纱问遍路人、商家,没有得到任何教人眼睛为之亮的希望重燃。
    夏侯武威更没有从池里抱出昏迷溺水的严尽欢,他出水面,吸口气,又下潜,他潜得很深,往池底泥里探寻、往水草蔓生之处摸索,怕她被困在泥里、缚在水草纠缠间,求救无门。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夏侯武威整夜下来,只说了这八个字,无论是谁劝他稍事休息,便会听见他喃喃如此说道,自他脸庞滑下的水珠,分不清是池水,抑或是眼泪。


    没见到她之前,他不可能休息,谁知道当他停下来喘口气之际,她最后的那口气,有没有办法留得住?
    他双腿绷直,疼痛瞬间捕获他,他的脚抽筋了——
    闻人沧浪从半空看见他的不对劲,飞驰过去,一手捞起他,将他往池畔拖。
    “量力而为。”闻人沧浪说完,重回池上寻找蛛丝马迹——让他与严家众人站在同一阵线,全力找人,原因无他,还不是他家那口子泪眼迷蒙,哭得难以自己,自责自己的自作聪明,胡乱熬药给小当家喝,害她失去一个孩子,梦好难过,一直痛骂自己笨,她拜托他一定要帮忙找回严尽欢,给她一个补偿严尽欢的机会,否则这辈子她都不能原谅自己。爱妻如此难过,他感同身受,心里狠狠默念:姓严的,你最好别死,害梦哭得更惨你给我试试看!
    夏侯武威懊恼捶打自己痛得抽紧的腿,对于自己的不济事恨得咬牙切齿,他几乎是在疼痛稍稍麻木之后,再度下水找人。
    时间,不可以浪费在痛楚上头。
    只是谁都不敢言明,溺水之八,过了一夜的存活机会,渺渺茫茫。
    谁都不敢说……因为夏侯武威的模样,教谁都不忍心说。
    一夜白首本只是耳闻,未曾有谁亲眼目睹,而今,他们确实在夏侯武威身上见到,原先乌墨黑发,渲染了白,本以为是湿发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来的银亮,直到定睛去看,才知道那抹白,是心急如焚的极致,若真的传来严尽欢死讯,他们担心下一个要捞的尸体,会是夏侯武威。
    以往扑朔迷离的两人,看似你追我跑,看似我爱你你不爱我,看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至今才知道,夏侯武威从来就不曾置身事外,从来就不像他外在所呈现出来的疏离。
    如果只是遵守与严老爹的约定,他应该只会有傲恼及担忧,不会用著豁出生命的拚劲,不会流露出痛苦难当的惊慌失措。
    一天过去。
    第二天过去。
    第三天……
    漫长的凌迟,仿佛无止无尽。
    大池的池水导流了两日夜,几欲见底,池里鱼儿在不到膝盖水面中翻跃挣动,一群人在泥池里仔细寻人,众人浑身泥污,却失去玩心,谁都没心情取笑谁。
    “尉迟!尉迟——”
    沈璎珞扶著桥栏,呼喊尉迟义,她声音尽可能放到最大,让尉迟义听得更清楚,果不其然,远在池心的尉迟义几个垫步,自泥池里跃上桥栅,来到她身边。
    他皱眉:“怎么了?我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吗?你已经跟著虹意她们跑遍了严家,身体怎么受得住……”
    “尉迟,小当家不在大池里!”沈璎珞不顾他双臂全是污泥,纤手攀上。
    “你是说……你梦到……”
    尉迟义看见她眼中的焦急及笃定,他立刻明了,以响亮口哨声召回众人。
    “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是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家璎珞所拥有的本领。”尉迟义开宗明义先了,语毕,壮躯挪开,换爱妻上场。
    沈璎珞不敢拖延,直言道:“我梦见小当家……”
    “梦见?梦见小当家有啥好讲的,快快让我们回池里去找人才实际哎哟——”奴仆阿弓才嗤笑说完,马上被尉迟义饱以老拳教训。
    “这很难解释……但,不单纯只是个梦境——”沈璎珞口气显得急促:“我看见,小当家被困在一处地窖……她、她脸上身上都是血,我们在这里寻她是没有用的……”
    ‘
    所有人皆听得一愣一愣,她所言之事,出乎众人意料,谁都不曾往这方面去思索,几天来,他们坚信严尽欢坠池,没想过第二种可能性。
    “你们不要怀疑璎珞!她作的梦是预知梦!很准的!她说小当家不在池里,就一定不在池里!难怪咱们再怎么捞也捞不著半点踪迹!”尉迟义自然护妻心切,直挺挺站在她身后,成为她的靠山。
    “谁绑走她?”夏侯武威声音粗得比古初岁更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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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哥……请相信我,快些去救她,我大哥想伤害她,她一动也不动躺在那儿,我们却耗时间在这里……”沈璎珞亦不愿梦境成真,不敢置信自己兄长竟然如此欺陵一个女孩……
    “她在哪里?”
    夏侯武威信了!
    又或者该说,夏侯武威死马当活马医,任何关于严尽欢存活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放过。
    沈璎珞宽心一吁,感谢他的信任,她眸光认真,坚决道出梦境中她看见的熟悉场景:“我家。沈府旧宅的藏酒地交。”
    第十章
    严尽欢蜷得像条小虫,缩在墙角。
    真讨厌自己必须清醒过来,看见讨厌的暗地窖、讨厌的沈启业。
    脸上狰狞的血迹早已干涸,蜿蜒凝固在本该精致无瑕的俏颜上——对,“本该”,只是她的精致无瑕被打肿的双腮破坏殆尽,男人使出最大手劲在女孩柔嫩脸颊上狠掴,造成的红肿淤伤,几天过去也没有消失,青青紫紫的颜色反倒浓得吓人。
    它们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秀色可餐。
    这是好事,至少,对目前而言。
    沈启业是一个玩遍环肥燕瘦、各式美人儿的家伙,目光自然高过于顶,女人不美,入不了他的眼——这种败类,老天爷应该让他烂光光才有天理!
    不过,这是好事第二件,至少,沈启业对她的欲望,没有首日绑架她来时强烈,他无法容忍她不如原先的美丽。
    第三件好事,是她的月事来了。
    虽然每回月事都会折腾得她下腹疼痛,但她,没有哪一回像现在,这么感谢它的到来,并且巴不得求它别走。
    男人认为碰到女人癸水是污秽的、是不洁的、是会沾霉运的,高傲如沈启业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原先打算硬逼她成亲的准备当然顺延下去,他要等她干干挣挣之后才来成婚、才来洞房。
    这也是为何她孤孤单单一人缩在地害里的主因,而身边没有沈启业啰嗦打转。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多少天了,地窖看不见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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