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暗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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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话不说把楚瑶名字撩上名单,楚彦这就连编外人员都不是了,再说习惯了什么东西都事先打理好的她,无所事事压根不符合她原则。
于是楚瑶苦逼地抱着厚厚的自制字典坐在自家导师旁边接受教导,直到车开到机场。傅导师活像是没有下一刻般几乎是在抓分夺秒地施以耳提面命,身后俩助手相当不安地站在原地也没空对她表示同情,因为他们要警惕傅老随时冷不防的提问,答不出来……后果惨烈。
到达机场之后,楚瑶终于脱离了拼命往脑子里塞知识的苦海,趁着傅老跟同去的一行人沟通的时候,稍稍松一口气,顺便打量周围看看有哪些人。
可惜自由了还没一会,又有麻烦自动找上来。
这位麻烦有一双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细眼,狭长,狡黠,微微眯起来打量人的时候,眼角会勾起一个代表趣味的弧度,甚至很轻易就能猜出他定是在算计着什么——看得出来,对方也在环顾四周,猛一下两双眼睛正对上,彼此都是一怔,紧接着就见到那双眼睛眯起来,眼角眉梢都勾着说不出的愉悦。
楚瑶很淡定,她的记忆没差到转眼就认不出人来的地步,特别是昨天还对她表现出讥讽嘲弄看好戏的某群人的其中一个。
“是你。”麻烦自动走过来了,步子很慢,但轻巧,昨个儿迈出了一步却被人拉住,这回倒是前进得毫无阻隔,看上去心情不错。
动作毫无挑剔,气度分毫不差,而且习惯性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受到的教育很不错,只是,太稚嫩,在她看来,还是太嫩,只一眼就决定好了面对此人的态度。
楚瑶微微一笑,不是点头,反而轻轻抬了抬下巴:“日安。”
青年狭长的眼睛划过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惊讶与趣味,但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日安。”
“荆南楚家?”他好奇问。
“不是。”
继续问:“阴平楚家?”
“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对视五秒,第六秒的时候青年扬了扬眉:“好吧,有胆量。”他笑起来,“黎婴,黎子衿,随便你叫——裴云蒸的眼光不错。”
楚瑶表情丝毫未变道:“如果我说你会错意了,你信么?”
“信,怎么不信。”黎婴这回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森森白牙,“既然你跟他没关系,那我可以追你么?我一向觉得自己的眼光也很不错。”
楚瑶心平气和:“没那种关系不代表没关系,或者你可以暗示得再隐晦一点,我可以当做没听出来。”
黎婴面上的兴趣更加浓厚,他几乎是没有掩饰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楚氏真的没有隐世的家族?我一点都不怀疑秦三少警告内容的真实性,也不想思考冷情寡心的裴云蒸有没有变性子的可能,我只是好奇你的骄傲究竟出自哪里。”
这也是整个圈子里都在疑惑的一点。有些气度风骨真的是装不出来的,未见她前,也着实想不到有一个人光是站着就能成就一幅隽永的画卷,还是那种大家氏族传承了千百年的古画中迤逦而出的墨色轻浅——凡水养不出这样的骨血,那轻轻地一抬头,一敛睑,一含笑,再简单细微不过的动作,却能轻易让所有人都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感觉也骗不了人。
只有他们知道,昨个儿围观马拉松然后顺带是给下马威去的,仅仅一个没经过考证的——裴峥的情人秦睿的庇佑根本不足以立足的,可就是那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碰一脸灰地回去。然后用各种手段使劲查,直至此刻还追查不出关于她的任何信息。
有些人当时就犹豫了,有两种可能,若非这女孩来头颇大,远在他们能接触到的范围之上,就是裴家老大给掩上了——能让他亲自出手,可想而知她对他有多重要。小打小闹就罢了,要跟裴云蒸正面对上,有多少人会吓破胆子?
当然,黎婴说的不是假话,他真是有几分心动。而且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瞬间的怦然心动。
家族联姻是自古就有的传统,世家小姐虽然跟一个模子批发生产的那般,但那真正是集聪颖知性优雅大气尊贵于一体的女人,更重要的是,拥有该有的矜持保守,能娶到这种女人才是上流社会身份的象征。可是越迈入近代,被各种杂质污染之后却再难找到一位真正的世家小姐,所谓的个性解放,却是将那些原本出身尊贵的女子该有的优点磨得半点不剩。世家子弟从小接受的基本家族课程无甚差别,由此培养出的审美除却了个人癖好,也大多一致——面前这样的女孩子,对于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来说,却是种致命的诱惑。
“你大可以猜上一猜。”楚瑶含笑说着,果断调转脚步走向回头看她的傅老。
黎婴在后面摸了摸下巴,觉得更有意思了。
※※※※※※
一上飞机,楚瑶又见到个意料之外的人。
因为是专机,里面坐的基本上都是同行,就算跨也跨得不是太明显,帝都是华夏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高教园区遍布,不止帝大,还有些其他学校的特邀教授学者。老爷子这会儿正跟人聊天走不开,过后约莫是要被拖去头等舱的,楚瑶跟俩助手左看看右看看拣合适的位置,然后走到某一排的时候就见到靠边坐的那个甚是眼熟。
腿上搁着好几份摊开放置的资料,厚厚的文件夹散乱铺在隔壁椅子以及前座靠背架开的小桌子上,但显然是按某种规律排列,他鼻梁上夹着看上去略显厚重的蓝框眼睛,柔软的发盖着脸颊,看不清楚面貌的轮廓,正一边仔细对比资料内容,一边在笔记本上抄录着什么。
这边只是停顿的时间稍久,那厢已经极为敏锐地抬起了头,彼此的视线在空气中微微一触碰,楚瑶看到那人顿了顿,缓慢地摘下眼镜,微眯着眼睛看过来,旋即唇角就浮现了淡淡的笑意,朝她偏了偏头,示意右手边靠窗的空位置。
楚瑶的视线顺着他的动作,在旁边打了个转,明白他的意思,回头一看后面俩人已经找到位置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走过去了。
这没关系的吧?表哥……应该不会知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3。21
晴天,心情不错。作者表示,留言可以留些实质性内容么……难道是文章真的太流水了没有任何话可以交流?老是“又更了”“终于更了”“作者加油”什么的作者表示很苦恼……原本留言数量就能惨烈了的说……
湘君,你为什么要是湘君呢……唉,为什么当作者越写越喜欢你的时候,你却注定一出场就死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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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湘君笑着打招呼。
“是啊;很巧。”楚瑶落座,看他这架势;不由问道,“你学的是考古?”
“历史;对考古感兴趣而已。毕竟,越是还原真相;越是能挖掘出历史的趣味;”他单手托下巴望着她,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那双堪称美丽的瞳眸深处流转的幽泉越是明显;“比如说;这次出土的文物。”
“嗯?”话里似乎有隐藏的含义。
他顿了顿;翻翻隔壁位上的资料;抽出个文件夹递给她:“这次掘出的战国墓,据说已经被历代盗墓贼光顾得差不多了,但奇迹的是还保存有一些未遭毁灭性破坏的战国帛书,研究价值相当大。”
“这倒是奇事。”楚瑶也有几分惊异,“有盗洞就难免有空气流通,织物氧化跟书籍遇水是同个等级的灾难,所以这类东西才难以保存,战国时期到现在,竟然还未飞灰烟灭?”
文件夹里是薄薄几张图片,看上去很昏暗很模糊,显然拍摄的时候是隔了相当远的距离以及做好了必要的防护措施。丝织品书籍这类出土文物是不能用相机直接拍照的,相机作用时的各种光线跟能量是破坏有机质文物化学键断裂、加速氧化的罪魁祸首之一,就算紧急摄图也时不得不做大量的考虑。
楚瑶仔细端详着,情不自禁伸手摸上去,仿佛隔着时空的距离也能摸到真物一般,整双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帛画……怎可能是帛画……确信那是战国墓?中都在战国时属韩地,可据考证,帛画的源头正是楚文化,至今所发现的全部帛画无一不是楚汉墓中随葬的丝织品,现在却在战国韩墓中发现了帛画……”
湘君偏头静静看着她,下意识合上手指,却捏了个空,垂眼一看,笔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脚边,怔了怔,却是轻声笑起来。
“怎么了?”楚瑶回神,好奇问道。
他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些有趣的事。”
楚瑶眨了眨眼。不明白什么东西跟“有趣的事”扯上了关系。
湘君巧妙地转移话题:“说来,怪不得你选的是古文字,对于类似物件的敏感度如此之高,仅仅看到这张清晰度不高的图便已经猜到是帛画,”他又抽出些文字资料递过去,“这是现场专家初步的分析,我当时对比了好久才确信是鬼神帛画无疑,只是破坏度还是很大,详细还需要经过考证。”
楚瑶很感兴趣地接过细看,葱白指尖点着文字一行一行划下去,片刻之后微微蹙了蹙眉:“这东西背后隐喻的显然不简单,唯一能确定的倒只是真实性了?但华夏在这一领域还是薄弱得紧,怕是确切的史实已然消失在时间里几不可考——要修复很难?”
“不清楚。”他伸手将本子上的眼镜搁回桌板,合上笔记本开始收拾散乱的资料,“战国帛书与帛画出土的文物实在太少,一些珍稀品都残缺着,至今在修复领域还是空白,我比较擅长的是金石那一类,对此了解不深。”
“那一定与傅导师很有共同语言。”楚瑶笑道。
“傅老好碑刻是众所皆知的,我也有这个小爱好,平时无事也常去向他请教,”湘君点点头,“帝大藏龙卧虎,不少人都是跨专业多层面发展的,人文这一块,是人类文明中最核心和关键的部分,再怎么研究都大有可掘……”
楚瑶还在思考要怎么接这些话,忽然看到座位上头伸出颗人头来:“聊得很开心,相见恨晚是么?”
“黎公子。”楚瑶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啊别,”黎婴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黎婴,黎子衿,随便选一个叫。”
“你很闲?”湘君随手把最后一份资料放好,连眼皮都没掀那么一下。
“无聊透顶。于是顺带来找找乐子——话说师兄这位置不应该是留给我的么?”黎婴笑眯眯指着楚瑶。
楚瑶顿了顿,站起来,微微颔首:“抱歉。”
面上轻浅的笑如同模板般,标准到了极致,偏偏就算是敷衍,这神情也能让人生不出任何负面情绪。她回头看了湘君一眼:“打扰了……下次再聊。”
湘君同样含笑点了点头。
黎婴单手托下巴看着她走开,低头的时候正好与湘君侧头射过来的视线相接,彼此眸中都带着深意,湘君温温煦煦似是如前,黎婴却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般,蓦地心间一跳,半晌之后才眯眼笑道:“她很不喜欢我。”
手指一下一下缓慢点着靠背上方,焦躁时习惯性的动作:“因为我跟她说我很中意她?”
湘君依旧没说什么,风轻云淡清雅如斯,连唇角的微笑的弧度都没有任何一丝改变,仿佛对方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靠!已经练得是炉火纯青了这都!
黎婴焦躁更甚,五指成拳无声碾进椅背中,皱眉盯着底下的空位子。
※※※※※※
到达新郑的时候出了点小麻烦。
中都是经济文化强省,境内的新郑是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春秋战国时期,郑、韩两国先后在新郑建都五百多年之久,因此遗留的名胜古迹众多。因为是近几十年开辟出来的新城,及另外种种原因,就算有着中南地区最大的航空港,交通地理位置看成中都第一,新郑至今仍呈诡异的半封闭状态。
这点在新挖掘出来的战国墓所在地夷川更为明显。整个新郑都没重工业,唯一的轻工业还是青枣加工行业,新郑夷川就更不用说了……柏油路倒是铺满,甚至直达乡村小道,但公交路线少到令人发指,全夷川的私家车用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唯一的旅馆还是三层楼招待所。
然后众人很泪奔地发现,他们只能在野外扎营。
资深的专家教授学者奔的就是墓里出土的东西来的,此时大墓还未完全挖掘出来,自然是打个包风餐露宿营地里待着了。助手大部分都是跟着来长见识的,营地扩充再扩充还是缺位置,只能痛苦地挤在一起。有钱还难买住处。
不过关于这个明显不是楚瑶该考虑的,她的命运已经被注定——要继续泪奔地被傅导师拽着摧残,没事就摧残,似乎就看她闲着很碍眼。
然后第一个晚上,所有人都没睡踏实。老头子们是兴奋的,连夜进墓赶工,年轻人则是三五成群挤在营地里非常不舒坦。楚瑶得以短暂地自由,抱着砖头似的笔记整个营地晃悠了一遍。
现在是没她什么事的,已经出土的文物都在狂热专家们手上,湘君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