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情深误浮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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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秘书当即放下pad,热络地打招呼:“您好!”
“还没吃饭呢?”老先生见到孙秘书都是眉开眼笑的,转向时钟时,却忍不住拉下脸来。
时钟见来者是自己父亲,这就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对自己父亲视若无睹。
老先生当下便面露不满:“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时钟依旧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表情,放下筷子,对孙秘书说:“你先出去。”
孙秘书见惯了这父子俩剑拔弩张的场面,开溜的比谁都快,转眼间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时钟和父亲。
时钟用餐巾拭一拭嘴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找我有什么事?”
老先生最看不惯他拿腔拿调的这一套,当即一把扯掉时钟手里的餐巾,往桌上一甩:“别跟我装上流社会,你是我儿子,你有几斤几两、什么出身,我比谁都清楚!”
即便如此,时钟仍旧不屑于多看他一眼,这顿饭是彻底没心情吃了,时钟起身准备离去:“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想吃点什么自己点,你不愿一个人吃的话,我让小徐过来陪你吃。”
“给我站住!”
直到这时,时钟才终于回头,正眼瞧了对方一眼,眼神很漠然,声音也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哦,对了,你刚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我妹妹的忌日,这种日子里,我不愿和间接害死她的人一起吃饭,应该没做错吧?”
他甚至扯了扯嘴角,像是笑了一下,可这笑落在老先生眼里,却满是讽刺。
***
当天下午,任司徒在自己的诊所里如约等着病人的到来,可直到下午三点,她也没见着人——这位秦老先生在她的记录里简直是劣迹斑斑,不是偷她的钱包,就是迟到、爽约,也一点儿也不配合治疗,或许这就是秦老先生之前就医的心理诊所把他转走的原因……任司徒让护士打电话给秦老先生确认下情况,电话却一直打不通,直到任司徒快下班时,秦老先生的司机小徐才打了个电话给任司徒,告知情况:“实在不好意思,秦老先生跟家人吵了一架,赌气不肯去您那儿了。”
任司徒无奈地挂断电话,离开诊所时,见莫一鸣的办公室还虚掩着门,她想了想,挽起一副笑脸敲响了莫一鸣的办公室门。
“进来!”
莫一鸣正忙着在电脑上迅速的敲着字,办公室里回响着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任司徒倚着门框,小心翼翼地试探:“莫医师,想不想挑战一下高难度?”
听她这么说,键盘声停了一秒,紧接着又响起,莫一鸣一边继续敲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开出条件:“除非你帮我和孙瑶安排一顿单独的烛光晚餐,否则……别想我替你收治了那位秦俊伟。”
交涉失败,任司徒悻悻然离开。
她接了寻寻放学后,带着寻寻逛超市,脑子里还没完没了地想着工作的事,直到寻寻突然问她:“这是孙瑶吗?”
任司徒一愣,这才回过神来,她看向寻寻,只见寻寻指着旁边货架上的食品包装——孙瑶代言的。
“是她。”
听任司徒这么答,寻寻忍不住从货架上拿了一包下来,仔细端详,最终小脸严肃地得出结论:“有点不像她。”
“P成这样的。”
“什么意思?”
“就是一种能把照片变得更漂亮的东西。”
“哦……”寻寻点点头,不由得感叹,“明明把她P成了一张狐狸脸,还是她本人漂亮。”
任司徒笑笑,没再作答,一边推着购物车往前走,一边琢磨着若是把寻寻这话告诉孙瑶,保准孙瑶乐开花。
寻寻却落在了任司徒身后不远处,他站在货架前,和包装上的那张狐狸脸严肃地对峙着。
就在这时,寻寻余光瞥见有个人偷偷地把“孙瑶”藏进了衣服里。寻寻一愣。
寻寻赶紧抬头,只见面前这位老爷爷把东西藏在了衣服里——
秦俊伟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正准备若无其事地离开,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冲到他面前。
秦俊伟一愣,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孩。
小孩高高地仰着头,颇有警官的架势:“你干嘛偷东西?”
“谁说我在偷东西?”秦俊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这就要绕过这小家伙,可这小家伙机灵的很,转眼间又拦了过来。
寻寻指一指老先生那微微鼓起的衣服内兜:“我都看见了,别狡辩!”
秦俊伟笑了,面前这张严肃的小脸,真让人有想要和他继续这么抬杠下去的冲动:“哟!你知道狡辩是什么意思嘛?小不点儿,别胡说。”
寻寻倒是被他问住了,歪着头想了想:“狡辩”这个词是不是这么个用法……
而秦俊伟,多看了这小孩儿两眼,也不由得琢磨了起来:“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寻寻当即再现严肃脸:“别跟我套近乎,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就在这一老一少僵持不下时,任司徒见寻寻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不由得回头,就见寻寻正和一个背对着她的老人家说着些什么。
任司徒只好推着车回去:“寻寻?”
她这么一唤,不仅寻寻看向了她,那位老人家也朝任司徒回过头来。
任司徒一惊:“秦先生?”
***
时钟当晚就要宴请成员,刚要动身前往饭店时,却接到了小徐的求救电话:“老爷子又不见了!”
时钟疾步走向候在大楼外的车子,一点儿也不担心似的,只随口问了一句:“他今天不是约了去看心理医生么?”
“我们从任医生那里离开,就把老爷子的预约给推后了,”“结果老爷子就说要出来散心,我猜他肯定是又手痒了,就一路跟着他,结果老爷子好像发现我在跟着,结果带着我在百货大楼里绕来绕去,就把我给绕晕了,我就这么……跟丢了。”
时钟也没太在意,孙秘书已经率先小跑向车子,替他拉开了车门,时钟坐进车里的同时,断言道:“他这样闹失踪了不下十几次,随他吧。”
说完便挂了电话。
当晚的饭局从7点吃到将近10点,酒从白的喝到红的,随后KTV里继续喝,时钟酒量向来很好,从KTV离开时,也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车子缓缓驶离KTV,时钟敛了敛眉心,降下车窗,任夜风灌进,助他清醒。坐在副驾驶座的孙秘书透过后照镜瞧了时钟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背景的人想要往上爬,就只有拼命了……
时钟是真的醉的不轻,手机一阵一阵地震动,他也没力气去接听,最后还是孙秘书替他接通了,递到他耳边:“小徐的电话……”
时钟揉着太阳穴接过手机,他还没出声,那端已经传来小徐那万分焦急的声音:“阿钟,老爷子至今还没回家。”
时钟有些艰难地坐直了,脑子迟滞了两秒,才被小徐的话激得清醒过来。秦俊伟之前每次闹失踪,不超过五个小时,绝对会主动现身,可现在……
时钟看一眼手表,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他拿着手机,有些艰难地倾身向前,拍一拍副驾驶的座椅,引得孙秘书回头:“我上次是不是让你在老爷子的手机里装了个定位软件?”
孙秘书稍一回忆就想了起来,连忙掏出手机查看,很快就定点了准确位置,车子调了个头,疾驰向目的地,时钟身旁的车窗依旧开着,车速越快,风便吹的越猛,他撑着额角,看着路边那些满是圣诞节气氛的夜景,可那夜景落在他醉意满满的眼里,只剩下一道又一道迅速闪过的光影,没有任何节日的温暖可言。
孙秘书深知自己老板不愿任何外人插手父子间的事,于是在时钟拒绝让他跟着下车时,也就没有硬跟下去,而这时坐在车里,看着时钟脚步趔趄地走进这栋陌生的公寓楼,直到时钟的身影消失在了公寓楼的入口,孙秘书才不免疑惑的抬头望了望眼前这栋公寓楼——他怎么不知道老先生有朋友住这儿?
片刻后,时钟来到了一扇陌生的公寓门前。这个楼层共有三户住户,可惜手机最精确也就只能定位到这个楼层——时钟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至于是哪户人家?他只能挨个敲门问了。
按响了门铃,隔了很久才有人来开门。时钟根本站不稳,原本倚着门板,如今门被人突然打开,他一个不稳,险些就摔了下去。幸好下一刻他就被人眼疾手快得搂住了,时钟只稍微趔趄了一下,就靠在了某个比他矮不少的肩头上。
任司徒吓了一跳。
莫名的酒气扑鼻而来的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这样靠在了她身上。任司徒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这股靠向她的力道带着,连连退后了几步,直到退到了墙边,她才勉强站稳。
她想要推开那人,却在这时看清了对方低垂着的面容。
“时钟?”
她惊呼声已经很大了,换来的却只是这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微微一抬眉。
***
时钟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放置在了沙发上,又或者是床上,他想要睁开眼睛,最终只是些疲惫地皱了皱眉。
似乎有人拍了拍他的脸,他有些烦闷,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挥开那恼人的手,微微眯开一条眼缝,看看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扰人清梦。然后他就愣了——他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至于那脸上的表情,时钟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催他交作业,这女的就是这副样子,有点不耐烦,又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就是这种表情,令他越来越爱晚交英语作业,拖得越晚交,她越是要三番四次来找他。
这种游戏如今想来格外幼稚,当年他却乐此不疲。
是梦吧,即使她的手拍他脸时,触感真实的有些过分了……
但即便如此,时钟还是任由醉意将自己击溃,再度闭上眼睛。残酷的现实是:这个女人其实很少会来他的梦里打搅。
可只要一想到她那种不耐烦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他就克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
任司徒实在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自己端来的水杯被他手那么一挥,就打翻在地。眼看沙发旁的地毯上湿了一大片,任司徒真想揪起他,直接把他扫地出门。
可他这么高,这么沉,实际上任司徒能做的,只有一拍再拍他的脸,一晃再晃他的肩:“醒醒!”
在任司徒叫了第三遍“醒醒”时,沙发上的这人终于有了点反应——却是更不耐烦地皱眉,嘴里还嗫嚅着不满:“吵死了……”
说罢,他手往上一捞,就箍住了她的后颈,手臂再往下一扣,就把她扣到了自己唇边,牢牢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第 7 章
时钟是被头痛欲裂唤醒的。他撑着坐起来,晨间的阳光从他侧身不远处的落地窗外倾斜而进,提醒他新的一天已拉开序幕,面前的一切都浸淫在暖人的香槟色里,包括他面前茶几上放着的那杯清水……
等等,茶几?
时钟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低头看一眼自己如今坐着的地方,竟是一组布艺沙发。再抬头略一扫过对面的电视墙,回忆才从宿醉的束缚中挣脱出来,令时钟猛地想起自己昨晚怎么会跑来这儿。
时钟不由得伸手在沙发垫上摸索着手机,却在这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
“你在找什么?”
时钟顿生警惕,“嚯”地偏头看向声音来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那个一直坐在他对面单人沙发中的小男孩。
小男孩坐在沙发上,双脚离地一大截,两只脚丫子就这样不安分地晃啊晃的,晃得时钟脑子都混沌了,男孩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边喝着盒装牛奶,一边带着某种探究的神情看着时钟。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问他。
时钟下意识地皱起眉。
不等时钟回答,小男孩又问:“你多大了?”
“你有多高?”
“你和我妈妈是怎么认识的?”
“你对她是真心的吗?”
时钟完全听不懂这小孩在讲什么,不由得眉头越锁越深,直到小孩一口气问完了一大串的问题之后,总结陈词道:“哦,对了,你赶紧戒烟戒酒吧,我不希望我的爸爸是个爱抽烟喝酒的人……”
时钟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等等!”
小男孩配合地停下了,时钟琢磨了下该用什么措辞才能让这小孩儿完全听明白他的话,可思来想去,他自己对这一切都是一头雾水,不由得眉头锁的更紧,问:“你能不能先跟我解释一下,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那小孩一听,顿时急了,那小表情比他还凶:“你还想不负责???”
“我……”
时钟刚要解释,就见一双有些纤细的手突然从那小孩坐着的单人沙发背后往前一包抄,转眼就把小孩抱了起来——
那双手的主人带着丝无奈对那小孩说:“别胡说。”
这声音……
时钟顿时惊诧得一扬眉,当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任司徒一脸尴尬的表情——
这小家伙自作主张、到处替她认丈夫,这怎能让人不尴尬?
任是再灵活的脑筋,碰到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是彻底傻眼,时钟如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