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传-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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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山的啮铁兽,怕是捱不过今冬了,某不能坐视不管,能挽救多少就挽救多少罢。”王况叹了一口气,将从丑丑手中拿过来的竹花凑到徐国绪跟前,“国绪你可知道此为何物?”
“不就是野花么,难不成还是毒药,能毒死啮铁兽不成?”徐国绪不笨,他转念一想就知道这花和啮铁兽必定有关联。不过长安虽然是有竹子,但并不多,而且竹子开花也不常见,几乎都要五六十年才开一次花,有的甚至需要百年才开一次,加竹花本来就小,不注意的话,没人会现,所以,他并不知道这是竹花。
“这是竹子开的花,你看这些花里,这才多少,就有多少种?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过即死,你在看看四周的竹林,颜色是不是死气沉沉的?啮铁兽的主食便是鲜笋嫩竹,这房山的竹子,怕是到了今冬,就几乎要全枯萎了,啮铁兽没了食物,就是坐等饿死的份。”王况揉了揉眉头,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帮大熊猫一把,能做的,也只有让王冼用金钱刺激房陵人去山种竹了,哪怕是为此而要搭进去他王家今年所有的收入,他也愿意,这些可都是国宝,现在能救一只下来,将来就有可能因此而多出几百千头。
自然,如果这个措施是由朝廷来颁布政令执行效果会更好,可现在谁能有王况一样的意识,能察觉到大熊猫的珍贵?王况总不能信誓旦旦的跟李世民说,这啮铁兽一千多年后会珍贵无比?说出去谁信?换个位置,假如王况不是穿过来的身份,没有一千多年后的常识,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王况自己也不大可能相信。
所以目前而言,王况只能凭借一己之力来做这件事,只不过这么做了之后,要是被臭老酸他们知道自己花钱让人种无大用的杂竹,怕是要沦为笑谈了,这都不是主要的,更要命的是,现在跟王况的风的人很多,要是其他人家也跟着种起了竹子,结果却没什么收益,这个后果,可不大妙啊。
“大郎,你去将刚派去的护卫截下,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徐国绪比王况想到这点更早,王况才想到,他已经使唤了黄大,“要做事,不急在一时,二郎这是有欠考虑了。”王况的性子,向来就是想到就做,这个徐国绪是深有体会的,现在王况还没反应过来,如果等到反应过来了,而王冼向来又是将他的二哥视若神灵的,接到指令肯定是雷厉风行的执行,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来不及了。
黄大一直在身边,听到徐国绪这么说,他也想到了这么做的后果,一转身就走了,他的马比一般护卫的马要好得多,别说只耽误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是晚两三个时辰出,他也能在一天之内将那护卫追回来,而这里,离房陵城,快马也要两天时间。
这时候那一帮人已经商量完毕,又走了回来,见王况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竹花,那些人也不好打搅,倒是那个似乎是领头的,腰围了一块鹿皮的中年汉子笑说道:“这位郎君,也是位雅人,竟喜如此清雅之竹花。”
王况悻悻的将手中的竹花洒落在地:“某不是雅人,某只是见到竹花,心中为啮铁兽悲慽,想那啮铁兽,憨态可鞠,与世无争,一生以竹为食,如今竹花一开,这漫山遍野的竹林,眼见就要枯萎,啮铁兽没了食物来源,今冬如何过去?”他已经无心去应对这个中年汉子了,虽然他也听了出来,这个汉子,恐怕不是个猎户这么简单,至少,他是受过教育的,而不是那种只是受过启蒙的人,一个人的修养喜好,不是三年五年的熏陶就可以养成的,一般人,都喜欢大红大紫的花,喜欢奇香或者幽香,如果不是常年浸淫于诗之人,很少会有人能体会到竹花的清雅,至少,王况自己就做不到,他要喜欢雅的,也会是兰花之类的花卉。
“哦,先前听犬子说,郎君有意将来我村中偷食的啮铁兽捕获,某还以为郎君只是猎奇的性子,不料却是对啮铁兽的习性了如指掌,说来惭愧,某在这山中二十多年,啮铁兽也见过几回,竟是第一次听到说啮铁兽是以竹为主食的,反而看郎君身居尊位,却懂得比某等山野小民多,惭愧啊,惭愧。”那中年汉子犹自带着恭维的语气。
徐国绪皱了皱眉,道:“兀那穷酸,你也莫要拽文卖酸了,某家二郎平生最不喜拽文卖酸之人,你有一说一,有二便说二就是了,不要行那阿谀之事,这也是某家二郎,要换了另几个性子烈些的来,怕是靠大拳头就砸到你脑门来啦。”他说的是程处默几个,程处默几个虽然是读的不少,但却是最讨厌掉文袋的人,谁要敢这么在他们面前掉文袋,如果是长辈,他会找借口溜了开去,若是平辈或晚辈,保证连揍带踹的就扑过去了。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十几个人中,中年汉子对王况在笨拙的拍着马屁,或许是因为王况先前所许的条件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丰厚了些,这也是人穷志短,须怨不得人,这世间,能有几人真正做到铁骨铮铮?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的例子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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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抓住了〔文字〕
中年汉子被徐国绪一呛,脸便有些热了起来,得亏日头还有一小半挂在远处的山尖,这日头下的所有一切,都被照得红彤彤的,是以倒是没人发觉出他的尴尬。
“某听犬子所言,只要能帮郎君捕获了啮铁兽,便以钱布及辣椒种子相赠?”大概是见日头马就要下山了,时间不等人,中年汉子便不在纠结于卖酸不卖酸的问题,不过还是想确认一下王况给出的报酬是真还是假。
王况心中一凝,本有些不耐烦的他突然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从里,探头探脑的露出个脑袋来,从梳着的发式来看,那是个小丫头的脑袋,大约也有**岁的样子,但是,王况并没注意她长得如何,而是注意到了,她露出的脑袋下,还有一截光光的肩膀,心中不免一酸,**岁的小娘子,已经知道害羞了,但就这样,还是光着身,或许她也只得片缕围着遮羞罢?
那怕是再穷的人家,**岁的小娘子必定还是有一身完整的衣物的,要光着身子,那也们光着,轮也轮不到小娘子,只凭这一点,王况可以想见,这一村人对布匹钱粮的渴望,于是一叹:“不管抓到没抓到,两匹绢布,十贯钱肯定是有的,若是能毫发无伤的抓住,某再加酬劳便是。只是某有点不明白,你们都应有自己的永业田的罢?好好的田不种,为何要山来行猎?”
听了王况的话,中年汉子脸色黯然下来:“某等何尝不想种田读,不瞒郎君说,某也是功名在身的秀才,原本就住在山下的宕牢村,哪知道一场山洪下来,将全村的田地全淹了。若只是发水倒还罢了,但山洪过后却是泥龙,泥龙所过之处,田毁屋坏,全村二十余户,只逃出了五户,想要投靠亲,亲家中又多艰难。有心去县衙求助,县里也没那么多的钱粮资助,倒是给了某等便利,说是可以开荒。开荒出来的田地,不论多少,都算是某等的永业田。
可当时。各家家中不光是钱粮,器具等全都埋在泥龙下。深更半夜的来泥龙,能夺回一命已是万幸,又哪里有能力再开荒?没耐何,幸亏犬子及村中有几个娃娃自幼跟武师学了三招两式,便山来打猎了,寻思着靠打猎积攒点家产,然后再返回村里开荒种地,谁料想,山野物是多,可打了下来。送到城里却卖不了几个钱,能糊口已经是万幸,是以这一耽搁就是数年。”
“那即便是打猎,总是能在房前屋后开点田地。种点瓜果菜蔬?怎么某见你们村里是一点瓜果菜蔬也无,只有几株茱萸?”徐国绪不理解了。
“难怪小东家说你笨瓜了,你想想下,这山中野物颇多。种了后,人若是不时时的看着。还不是白种了,给野物糟蹋了?别瞪着我,某知道你定是想说围篱笆之类的话,可篱笆能拦得住三白那样的机灵鬼么?这山中,不光是有地的走兽,还有飞禽呢。”黄大很早就追回了那个被王况派出去的护卫回来了,他很会抓时机,狠狠的打压了徐国绪一次,这几年随着他自己地位的涨,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了,别说徐国绪,就是碰到程处默他们偶尔犯了浑,黄大也会抓住机会好好的取笑一番。
王况听完后哭笑不得,说这中年汉傻了,却又懂得曲线救村的道理,想先打猎攒钱再回去,但是他却没考虑到这里离县城的距离,就是快马也要两天,两天的时间,冬天还好些,其他季节打下来的猎物,除非是活的,否则送到县城去还不早变味了?变味的东西,能卖几个钱?也只有那些平日里吃不起肉的普通人家才会为了解馋买回家去,但也只是偶尔,这种变味的肉食,没加重味调料是没法子掩盖住味道的,有钱买重味调料的人家,又怎么买不起豚肉牛肉?所以,他们真正能换钱的,只有皮毛,虎皮豹皮是珍贵,但也不是总有的,多的无非就是兔皮啊鹿皮啊这些东西。这就是一个死结,除非他们换地方,否则是永远也没法子解开的。
“若是有了这钱帛?你们是否准备就下山去呢?”徐国绪突然插话问起来,王况不明所以的看了徐国绪一眼,徐国绪却只是还给他一声“嘿嘿”,也不解释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是自然的,有了郎君许下的这十贯钱,足够我全村人置办一应的器具,也可以盖好房屋,剩下的钱当还能支撑一年的用度,某等就用一年的时间,先开荒种些能养活人的田地来,然后慢慢的多开荒,总归有一天,宕牢村又会兴旺起来的。”中年汉子满眼的憧憬,仿佛他的眼前,已经是一个重建后的家园了。
徐国绪不再问话,而是退到后面去和安逸王嘀嘀咕咕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什么,王况也没那心思去理会,他更关心的还是怎么抓住啮铁兽的问题。
“钱帛等东西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过你们得按某说的法子来抓啮铁兽,自然了,若抓不住,也怨不得你们。现在第一步就是先把这些陷坑都填了,你们这样布置,啮铁兽是不会来的,论打猎,你们是行家,但论对啮铁兽的了解,某自衬还比你们强一些,啮铁兽的鼻子比狗还灵,你们刨挖出的陷坑,无论如何总是会留了汗味在,啮铁兽自然不会当,而是会绕过这些陷坑,所以,你们的布置也是白布置的。”王况侃侃而谈,他也是抓住这些人对啮铁兽的不了解才敢这么说,要是这会有个和他一样从后世穿来的人,保证会指着他的鼻子笑他不懂装懂,大熊猫嗅觉是灵没错,但也没夸张到比狗还灵的地步,而且大熊猫既然下到村里来寻食,那就是做好了准备的,并不怎么担心被人发现,所以这个理由实在是牵强至极。
“不用陷坑。如何能抓得住啮铁兽呢?”中年汉子有些急了,他也不是那种光拿钱不干活的主,在他看来,既然眼前这几位答应了支付酬劳,那么不管怎么样,自己等人总是要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份内的事的,要是忙活半天而没抓到啮铁兽,这钱拿得实在有些臊得慌。
“有一大木笼。一碗鸡子羹足矣。”王况却是有把握,他后世没机会去熊猫繁育基地看,只是在几个动物园里远远的看过几次大熊猫,但他看的所有资料和视频里都很明显的有一点。大熊猫很爱吃鸡蛋羹,若是掺了牛奶则更好,但看眼前的这些人。肯定是没有牛奶羊奶这些奢侈食品的,自己车也不会带。就退而求其次,有鸡蛋羹就好了。
见王况神色很是坚决,中年汉子也就不再坚持,转身安排人手去布置了,看得出来他在这些人中的威信还是很高的,在他的调派西,填坑的填坑,造木笼的造木笼,木笼简单,直接就在树林里砍了合适粗细的木料下来。然后用结实的山藤捆扎就是了,夏天的山藤还没有干,其坚韧程度比绳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十来个人,只半个多时辰过去。坑也填好了,木笼也捆扎好了。
他们以前应该是有用过木笼的,不用王况教,就知道做个活门。底下用一根树枝撑住,再捆一条绳索在树枝。远远的拉到离木笼最近的房里。先前的那个少年郎显然是属于除他阿爹之外的领头人物,他指使了其中两个半大小郎去采了些山藤叶来,捣了汁将木笼里里外外的擦拭了一遍,应该是为了掩盖先前王况所说的人的气味了,不过现时也不知道他们是原来就会呢,还是受到王况说的话的启发才想到的。
这时候也有一个年长些的汉子端了一个大钵过来,涨红了脸对先前那个中年汉子道:“胡先生,没有那么多鸡子了,这还是从五娘家里翻出来的,原本是要留着给她家小子悬弧之辰时吃的,也只有两只,却不知够也不够?”
悬弧之辰,便是生日,是男子的生日,从这话中应该可以知道,这是那个叫五娘的为她的儿子十岁生日准备的奢侈食物,现在却被翻了出来,可见这一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