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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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向她问声好。”
尔医生点点头出了病房。
青灵地地处天球的温带，气候宜人，风景美丽。综合医院很大，几条弯曲的道路穿插在绿色的草坪中，道路全是用｜｜乳黄含紫丝的透石铺成，从不同的方向通向了别致的医院建筑。重要的是，这里还有天球最完备精良的医疗设施和医术一流的专家。
这段时间，正逢天球召开每年一度的合众机构会议，各地的首长和专家都集中在青灵地合众机构的大会议厅，讨论间使地流行了三十六年的传染性疾病的治疗、预防和科研问题。
三十六年前，相隔天球星系最近的怪球星系上的怪球人对天球发动了史无前例的登陆战争，怪球士兵和几个怪球专家在怪妖和九头鹰的率领下，乘“爆发”号宇宙飞船在天球的间使地悄悄登陆，但当天球雷达和拦截系统发现宇宙飞船时，局面已不能控制。九头鹰从宇宙飞船飞出，几分钟内，他已绕间使地及周边飞了一圈，其地面情况尽摄眼底。
天球部队虽反应迅速地进入临战状态，但最终还是差了几分钟，合众机构调集装备精良的空降部队进入间使地，地面部队也迅速出击，展开了对怪球入侵者的围剿战，双方的打斗激烈迅猛，短兵器相接，一时间血刃战四起，天球的空中支援干瞪眼帮不上忙，敌对两方都在浴血拼杀，怪球人虽穷兵黩武来势凶猛，但战不到半点钟就已尸横遍野。然而，跟怪妖和九头鹰的战斗却惨烈无比，天球出动隐形功能最先进的战斗机奉命追击九头鹰，九头鹰感知空气的异常声波，不敢再飞，兜了两圈，便落在宇宙飞船旁。
天球军队迅速包围了怪妖，军人们虽步步紧逼，却无人能近他，上一个死一个，不管什么样的武器都不能将怪妖击中。怪妖且战且退，释放出一种呛人嗓子和眼睛的无色气体，熏倒了层层包围他的军人，无数冲锋在前的军人更是首当其冲，等那有毒气体消散，怪妖已回到宇宙飞船的跟前，此时九头鹰接应着他，两个怪物见后续的天球军队再度形成合力，便“蹭蹭蹭”地登上“爆发”号逃生去了，天球的超导拦截也扑了空。
这场历经近一个小时的战争使用了两球最先进的近距离作战武器，速战速决，血流遍地，死伤无数，神出鬼没，惊天动地。
这场战争的战利品除了怪球怪模怪样的士兵尸体和武器外，想不到，还附加了最最让人恨之的怪球病毒，一种难已治愈随时都会爆发的病毒。那些受到有毒气体侵害的军人都在战争不久后死亡，凡是参加过这场战争的军人也都前前后后因这病毒的侵害患上绝症而死，包括跟这些军人接触过的亲戚和朋友，也都无一幸免。这还不算，当年，间使地还发生了疫病大流行，由于当时天球疏于了对疫区人员的流动限制，疫病几乎波及到天球的各个角落。
令人惊奇的是，战争后对怪球士兵的尸检分析报告说明，怪球的士兵全都是克隆人。
等天球人发现事态的严重性，在快速反应下立刻进行了严密的控制和应急补救措施。合众机构下令调集了天球一等一流的流行病学家和病理学家以及有关专家进驻受灾最重的间使地疫区，用了三年时间，才把疫情稳住，为此，还把间使地辟为疫病控制区，控制区又划分为六个等级，分级别建了医院和疗养院，自此，一旦发现疫病，就高度监控起来，将所有患病者集中在间使地进行层层隔离治疗和限制，这些办法，虽对控制天球疫情的蔓延起到了积极作用，但对病毒的研究和灭杀，一直没有获得根本性的突破。
起初，由怪球病毒引发的疫情每年都要在间使地爆发并流行一次，患者持续发烧，喉咙疼，头疼，关节疼痛，精神不振，几天后进入高热，什么药物也控制不了，人体渐渐萎缩，慢慢地就进入临死状态。这样折腾了几年，在化学药物和生物药品的控制下，疫情总算消停。但六年后，病毒又突然发生变异，这种变种的新病毒传播感染的速度极快，表面看更象重流感，家里只要有一人感冒，全家人都跑不了，而这种病毒却又很难检测，每隔三至四年就在间使地及周边地区爆发，而每流行一次，疫情的时间也就延长一段，直到致使许多患者死亡，然后就神秘消失了。
从患者死后的病理尸检报告看，导致患者死亡的原因是多脏器感染，尤以肺部和肝部最严重，就象粘结萎缩的硬瘤，甚至很难切割做切片化验。
三十六年间，这种流行病多发于年轻人和中年人，多么令人痛惜啊。天球人平均年龄有二百多岁，最高长寿者已近三百岁，当然了，这是人们几万年来注重养生的结果，但因疫情的病死率极高，导致了天球人口锐减了一半，架不住天球人本就繁殖缓慢，确实让人忧心啊！
合众机构最先批准了青灵地综合医院尔平斯专家为索戈亮和欧阳雪丹治病的报告。
索戈亮的病已被尔医生确诊为G智障病，这是因染色体缺陷造成的疾病，也是极度精细的手术，尔医生深思熟虑后，制定了严格的手术方案，决定用索戈明大脑的基因物质修复索戈亮大脑缺损的部位。
索戈明已离开医院，回到了卡居5号，索戈亮和欧阳雪丹的护理也由医院安排专人负责。
尔医生用光宇跟索戈明联系后，有一个钟点，索戈明就被卡文用飞行器送来了。
尔医生跟索戈明进行了开门见山的谈话，严谨而细致，索戈明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尔医生给了他一点考虑时间，还带着他去看了索戈亮。剃光了头发的索戈亮躺在只有他一个人的病房里，护理人员就坐在床对面的桌子前。见哥哥来了，索戈亮傻笑着，从床单下伸出手抓着哥哥的小臂想爬起来，索戈明按住了他，他就躺在床上手舞足蹈，嘴里嘟嘟囔囔嗲嗲的，用他的方式抒发着对亲人的思念。
心里酸溜溜的索戈明拿开弟弟的手，要过尔医生手中的病历，在那上面看见“在染色体之间的位置有一处倒位 ，还有一断裂处”几个字时，他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快速找到配合手术方案的一栏，见到最后几个字时，他认真地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提取后，索戈明的脑细胞将于十二天内完成自我复制，恢复如初。”他定定心，在它的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索戈明也被剃光头发住了院，前期的检查和准备耗去了两天时间，第三天，在手术室，两张床，各躺着索戈明和索戈亮，麻醉师实施过麻醉后，尔医生用探针从索戈明口腔的间隙向上探进去，在索戈明的脑部为索戈亮提取了索戈亮脑部缺损的基因，手术的过程就象蜜蜂将它的尖嘴伸进花蕾，吸了一顶点索戈明脑部的细胞，探针又从原路退了出来。尔医生把索戈明交给助手后，就把索戈明的细胞以同样的方法注入到索戈亮脑部的缺损部位，位置重合程序做的既快又漂亮，就象一次艺术创作，接着他又为索戈亮的染色体倒位位置做了高难度高精度的细致修正。充分的术前准备，先进的医疗设备，高度的精力集中，准确轻巧的手术动作，使索戈亮的脑部出血量相当少，而作为医生，哪重哪轻，尔医生严格地掌握着分寸，小心地操作着，整个手术用时两个小时。
脑内细胞移植没有排异反应，手术后的索戈亮虽然出现了嗜睡症状，但几天后就有所缓解。索戈明恢复的也很快，一切都在向着预期的结果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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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尔医生又为欧阳雪丹做了肿瘤切除手术，针对欧阳雪丹的肿瘤，尔医生曾与眼科专家进行了充分的分析，根据欧阳雪丹的身体及肿瘤情况，决定将眼部手术放在后面做。由于欧阳雪丹的血型跟地球其他孩子的血型都不能匹配，尔医生就为欧阳雪丹的肿瘤切除手术准备了天球人的多用血浆，手术进行的很顺利，输血量也不多，但令尔医生一直奇怪的是，从对欧阳雪丹的基因检测分析，她的基因成分很特殊，明显的与其他地球人不属于纯粹的一个人种。
等到欧阳雪丹的眼部手术也做完了，索戈明再次回到了卡居5号。
治好了眼病，欧阳雪丹的大眼睛立时充满了神气，人比以前更漂亮了。病愈的索戈亮也象换了一个人，腿已不打麻花，精神头并不弱于他哥哥，两个病号已进入康复期，他们被换到疗养病房并撤走了护理人员，欧阳雪丹的头发因眼部手术曾被剃光，现在已长出一寸，象个男孩，这两个活泼好动的孩子经常到花园的凉亭聊天玩耍，两人相处的极好。
一天下午，本是病号午睡的时间，可欧阳雪丹睡不着，躺着又难受，就下床出了病房。走廊上静悄悄的，走到尽头，看见通向旁边楼层的门虚掩着，欧阳雪丹就蹑手蹑脚地进入那楼层。楼层的走廊依然静悄悄的，好奇心促使着欧阳雪丹继续沿走廊朝前走，走廊两侧所有的门和窗都紧闭着，还拉了窗帘，就象关闭着什么秘密似的。欧阳雪丹突然发现有一个半遮的窗帘，她愈发感到好奇，于是翘脚走过去，趴在窗玻璃上望进去。呵，确实有点怪，一个医生正站在一个患者的床头，手似捧球般在他的额头上方约一米的地方做不停地半圆周运动，可医生的手里并没有球，什么也没有，那患者仰脸躺在床上，脸白的象死人，那死人的头顶正对着医生裤裆的位置。突然，她看见在医生的双手里旋转出一个似水又似火般的水与火相间的圆球，晶状的水与燃烧的火各占半个球的空间，刹那间，那球里便演绎出一种水火不相融的激烈碰撞。隔着窗玻璃，欧阳雪丹感觉自己的视力极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透着水与火的球，心里有点抖，看着看着，突然看见那球里的水与火已平衡了它们的力量并快速地旋转起来，象两个阴阳均等的太极符，一半是水，一半是火，分分明明。她正感到紧张，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猛一惊，快回头，见是尔医生，才松下一口气。尔医生将食指竖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带她离开了那个楼层。
欧阳雪丹也不敢说话，默默地跟着尔医生走，尔医生把她带回病房，让她躺回病床。
“今天是不是感觉好些了，便躺不住了？”尔医生平静如水的目光和微笑驱走了欧阳雪丹的紧张。
“是，有点。”
“再疗养一周，你和索戈亮都可以出院了，你的伙伴们一定会感到你的眼睛很明亮，也很美丽。”
欧阳雪丹娇羞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能告诉我你的家庭情况吗？哦，是这样，我发现你跟索戈亮他们不是一个纯粹的种族，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的家族里曾经流过中国人和西班牙人以及犹太人的血，哦，可能是因我家前几辈人的婚姻而造成的。”欧阳雪丹轻声说，“我曾经听我爸爸说，他的太奶奶是英籍的西班牙女人，后来，我又听我妈妈说，我娘家奶奶的太姥姥是一个犹太女人，我从来就弄不清她们的关系，也分不清她们的辈分。那，尔医生，是不是我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我只是随便问问，祛除了病灶，你的身体会很好的。”
“谢谢你，我知道我很幸运。”
“好，休息吧。”尔医生说完，快步出了病房。
欧阳雪丹突然想起水火球，想问问，可尔医生已离开了她的视线。
当天晚上，欧阳雪丹去索戈亮的病房玩，听索戈亮正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她屏住气息听了一会儿，便大大咧咧地问：“哎，你嘟囔什么哪，谁的诗？你会背诵诗句了？”
“不知道，顺口溜出来的。”
“这可是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杰作啊，诗名是——是《望庐山瀑布》，噢，你听着，‘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你是这样说的吧？我可听见了，一个字都不差的。”
“嗲，你都听清了，还问什么，我只是顺口说着玩的。”
“那你可是个大天才了。”欧阳雪丹突然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又当胸给了索戈亮一拳，“闻所未闻的大奇迹，傻瓜变天才。”
“哎，嗲，你都打疼我了。”索戈亮揉揉胸膛，乜斜她一眼，不屑地说：“嗲嗲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以前就听我哥哥念过。”
“那你记不记得你爸爸你妈妈？”
“嗲，当然记得。”索戈亮眨巴着眼皮，“你以为我真傻啊？！”
“当然，现在不傻了，可没做手术前你就是很傻，傻得把裤头穿在裤子外面，把臭屎拉在裤子里，可现在——好，那我再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