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瑷一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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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十岁的那一年夏天,欧阳真彦第一次来到闻名已久的迪斯奈乐园,不过这可不是他自愿来的,因为自诩为大人的他,才不屑来这种小孩子玩的地方,可是,为了他那爱哭的妹妹,天天死缠活缠、早吵晚闹,爸妈在不胜其扰之下,答应让保母带他们来。
由于父母整天忙个不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不在家,光是公司的事情都忙不完了,哪有空陪他们玩?所以保母成了陪玩的人。
才刚刚下云霄飞车,就听见欧阳婷叽哩呱啦地叫嚷着要去搭海盗船,没异议的欧阳真彦便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前走,至于两位四十岁上下的保母则在下云霄飞车后,直奔草丛中吐得七荤八素,看来得吐上好一会儿。
在他们快到达海盗船时,刚好是海盗船快要停下来的时候,欧阳婷见机不可失,连忙拉着他快跑过去,希望能赶得上它起动的时间。
“快点啦,哥,不然我们就要再等下一轮了。”她兴奋地催促着。
就在他们跑出几步时,身后突然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两人有志一同地停了下来,好奇地回头看,只见一个小孩子趴在地上,显然是跌倒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会有人跌倒,欧阳婷对这不感兴趣,还是只有海盗船吸引她,她拉拉欧阳真彦的手,“哥,快走啦,再慢海盗船就要开了!”
欧阳真彦被她拉着再走几步,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扶起那个小孩时,就看见她皱起小脸,喃喃地叫着,“狗狗……痛痛……”她扁起小嘴,眼看就要嚎啕大哭。
不知哪儿生出来的一股冲动,欧阳真彦甩开妹妹的手,走回去将她扶了起来,他发觉到她好小,不但是个子小,连五官、手脚都小一号,加上她身着粉红色的洋装,简直就像百货公司里的洋娃娃。而因为她的个子太小,他只得蹲下来跟她说话,“你没事吧?”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抹去她脸上的尘土,意外地发现她有个白里透红的苹果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与艳红的嘴,他在心中做了一个结论——她比妹妹欧阳婷还要可爱!
“哇!她长得好可爱喔!”欧阳婷被她的美色吸引,也靠过来看看,仿佛嫌光是用眼睛看不过瘾,她伸手便往小女孩嫩呼呼的脸蛋招呼过去。
可惜被眼尖的欧阳真彦及时拍开,“你做什么?”他面露不悦的问。
欧阳婷抚着被拍疼的手,无辜地道:“我只是想试试看她的脸到底有多嫩嘛!”只不过是捏一下而已,干么那么凶!她心中颇感委屈。
“要试不会试你自己的。”说完他又瞪了妹妹一眼。
他转向小女孩,发现她正睁着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这让他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又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能疑惑地回视她。
两人就这么无言地对看着,好一会儿,仿佛看够了似的,小女孩伸手拉拉他胸前的衣服,皱起弯弯的柳眉道:“痛痛!”
欧阳真彦顺着她的小手往下看,这才发现她两腿的膝盖处微微沁着血丝,想必是刚刚跌伤的,他反射性地拿手帕想擦去上面的血,不料才一触到她的伤处,她便痛缩起脚来。
“痛痛!”她大叫。
他急忙把手帕拿开,“好,好,不擦了,不痛不痛。”看她眼中蓄积的那两泡泪,他很担心它们什么时候会喷出来。
小女孩又拉拉他的衣服,“痛痛,呼呼。”
他不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安抚她道:“没关系,很快就不痛了,你不可以哭喔。”
“呼呼,不哭。”小女孩又道,圆圆的眼睛微眯,山洪般的泪水蓄势待发。
由她一直重复说着“呼呼”两个字,欧阳真彦推断这很可能是能够阻止她的泪水泄洪的关键,问题是他并不了解她话中的“呼呼”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泪水直逼满水位,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苦恼的当儿,天外飞来一句话,“少爷,‘呼呼’就是要人家吹吹她伤口的意思。”说话的是尾随而来的保母之——刘妈。
欧阳真彦一听,飞快地低下头朝着小女孩泛着血的膝盖猛吹气,直到他听见小女孩咯咯的笑声才停止。
不自觉地,他的脸上也扬起笑容,“好了,已经呼呼了,不可以哭了啵”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似的,他的手抚上她齐耳的短发,满意地感觉她柔细的发丝。
他没发现,来自他妹妹以及两位保母的六只眼睛全都张得大大地瞪着他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少爷最受不了爱哭的人,以前小姐只要一哭,少爷立刻不耐烦地扭头离开,理都不理小姐,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在安慰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陌生小女孩!这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保母们露出既不解又好奇的表情。
而小女孩用力地点了个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在欧阳真彦庆幸事情解决,准备要站起身时,小女孩突然改用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并且走近他,直到她小小的头颅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有些讶然,正奇怪她为何有此举动时,就听见胸前传来她稚嫩的嗓音,“抱抱!”
看看胸前黑色的头颅,他显得有些犹豫。
感觉他迟迟没有动作,小女孩不耐烦地发出催促的声音,“抱抱!”这次的音量比上次大了些。为了避免她哭泣,他只好抱起她,幸好她不重,不像妹妹是只小肥猪,不然他可惨了。
欧阳真彦看看四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看样子并没有怀中小女孩的亲人,想必她是不小心与父母走散了。
从小照顾欧阳真彦到大的刘妈,一看他举目四顾的模样,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忙道:“少爷,她可能走失了,我来把她送到服务中心那里好了,你和小姐继续去玩吧。”服务中心有广播器,可以借其让正在寻找小女孩的父母知道她身在何处。
她示意林妈要小心看好两位小主人后,便上前想接过小女孩,孰料欧阳真彦竟然避开她的手。“不用了,我抱着她就好,我们一起过去吧。”欧阳真彦说,直觉地,他不想将她交给其他人。
“婷婷,你要乖乖听林妈的话,不准乱跑!”向妹妹交代完,他便要和刘妈离开。
才走出几步,怀中的小女孩突然不安分起来,她的一双小手猛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兴奋地直嚷着,“狗狗,狗狗……”
疑惑的欧阳真彦顺着她的眼神往身后看去,才发现原来有只黑白相间的幼犬跟在他们后头,从它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重心不稳的模样推测,它应该才出生不久,但它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只狗狗是你的吗?”欧阳真彦问小女孩,因为那只小狗跟着他们,而他并非它的主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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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对他摇摇头,“不是,可是小瑷喜欢它。”她冲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仿佛要收买他的心。
看着她的笑容,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急忙抱着她快步向前走。
“狗狗,狗狗……”小女孩仍叫着。
小小的狗儿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与他们的距离愈拉愈大,眼看着它的身影就要淹没在人群之中,屡次的抗议也收不到回应,小女孩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哇……”中气十足的音量震耳欲聋,尤其是抱着她的欧阳真彦更是首当其冲。
他连忙将她靠在他肩膀上的头颅挪到他眼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狗狗!我要狗狗!哇……”跟全天下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对于得不到的东西,皆诉诸最原始的方法——哭闹。
“不行,那不是你的狗狗,不能要!”他板起脸,试着跟她讲道理。
“要!我要狗狗!狗狗……”她才不听他的。
小孩子都是讲不听的!这一点他早在妹妹身上得到最佳的印证,他怎么还会笨得自己去招惹这种麻烦,刚才自己肯定是神智不清了。
对于眼前棘手的情况,欧阳真彦只能叹息地屈服,“刘妈,去把那只狗带过来吧。”他吩咐完,便转向小女孩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狗等一下就过来了。”她的个儿小小的,哭声却大得吓人。
前一刻还哭得天地变色的小女孩,一见到狗儿的身影立刻破涕为笑,她双手大张,身体也猛往狗儿的方向倾过去,嘴里还直叫着,“狗狗,抱抱!”
欧阳真彦费力地稳住她的身体以免她摔下去,“坐好,不要乱动!”他命令她。
可惜小女孩不领情,依然奋力往外倾去,“狗狗,我要狗狗,抱抱!”
“不行!狗狗脏脏的,不可以抱!”欧阳真彦阻止她。
“要啦,人家要抱狗狗!”小女孩叫嚷了起来,眼看又要哭了。
看到她即将要迸出的泪水,他立刻举白旗投降,“好好好,给你抱,可是你不许哭。知道吗?”他发誓,只要摆脱她,今后他绝对不再接近任何小孩子!
“嗯。”她乖乖地点头,双手依然往前伸着,等待狗儿的降临。
“刘妈,把小狗抱给她。”
“这……少爷,这只狗很脏呢,抱着它不好吧!”刘妈犹豫着,眼神是不赞同的,这会弄脏少爷的衣服事小,就怕万一有什么跳蚤、传染病传染给少爷,她要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
“没关系,就让她抱吧!”他是已经认命了。
“好吧。”主人有令,为人仆者不能不从。
狗儿一抱入怀,小女孩的笑容又像阳光一样灿烂,若非脸上犹有泪痕,欧阳真彦真要怀疑方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哭只是他的幻想。
接下来的一路上风平浪静,等他们到达服务中心时,小女孩的母亲刚好也到达,在外头寻找的父亲在听到广播后也赶来会合,亲子欢聚的场面感人热泪,但是感动不到五分钟,问题又来了。
争执的起点在于小钟瑷坚持要养那只小狗,但她的父母拒绝,所以钟瑷又使出她第一百零八招——哭给你看!
也许是看她哭习惯了,钟氏夫妇不买她的帐,仍坚持不肯养小狗,使得现场的情况陷入胶着。
最后还是有人投降了,不过那个人不是钟氏夫妇,也不是钟瑷,而是他——欧阳真彦。
谁叫他就是见不得她哭泣呢?结果变成他答应要帮她养那只小狗,只要她想念它,就可以到他家来看它,她也为那只狗取了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名字——莫札特!
而他的感想是,天啊!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呀?平白无故地找来一个大麻烦,真是没事找罪受!因为那只狗,他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在他终于认清这辈子休想摆脱掉她时,他向她求婚,原本他是打算在她满十八岁时娶她过门,怎料造化弄人,如今他俩是否能再续前缘呢?他也不知道,唉……
满是沮丧的脑海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莫札特!
()
他想起以前小瑷对莫札特的喜爱,常常让身为她未婚夫的他吃味不已,也许他可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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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得高尚典雅的起居室中,两位穿着入时的女性,并肩坐在柔软蓬松的沙发椅上,她们时而交谈,时而相视而笑,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一位女侍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夫人,是少爷来的电话。”说着便将手上的话筒递给其中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
刘玉玲一听是儿子的电话,立即面露喜色,而她身旁那位年轻女子也十分欢喜,只是没敢将喜悦大形于外,就怕被人认为她没有女孩子的矜持。
刘玉玲了解地拍拍她的手,“你等一等,我看看真彦找我有什么事,再换你们小俩口情话绵绵。”见她羞怯地垂下头,刘玉玲笑得更开心了。
“喂,妈,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欧阳真彦在电话的彼端听见阵阵笑声,不禁好奇地问。
“喔,没什么啦,就刚刚在跟小丽说话而已。”她说,偷偷地向身旁的杨曼丽眨眨眼。
“小丽?她现在在我们家啊?”欧阳真彦的语气是惊讶的,但他心里却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三年前,为了要找小瑷,他曾多次询问杨曼丽有关小瑷在学校详细的交友情形,她也很热心地表示愿意协助寻找,为了感谢她的帮忙,他礼貌性地邀请她到家里来吃顿饭,结果母亲与她一见投缘,自此之后,她便常常会在他家出现,对此他并不以为意,甚至是有些高兴的。
只因为母亲这些年已不再插手公司的事务,整天待在家中无所事事自然备觉无聊,下人们又不是谈话的好对象,那么有个人愿意来陪陪她也不错。
但后来他发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因为母亲已经不只一次在他耳边念着,要他赶快把杨曼丽娶进门之类的话,刚开始他并不把它当一回事,认为母亲是在一头热,因为他曾听小瑷说过杨丽曼有个交往甚密的男朋友。
只是渐渐地,他发现杨曼丽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所以在一次谈话中,他故意当着母亲的面问她男朋友的事,没想到她居然说他们分手很久了,而且是男方变心甩了她,这不但使得母亲对她更加怜惜,也更加紧对他的逼婚动作,令他非常伤脑筋。
这次打电话,他本来是想找父亲或妹妹帮忙,不巧的是,听女佣说,父亲出国洽公,妹妹跟朋友到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