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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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帖到手,苏娉也惊了一惊。她端坐于圆木花梨藤椅中,脑中细细想了一遍:“苏州大司马陆氏?莫非……”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起来,扫了一眼跪在地上请罪的苏紫陌和丫鬟楼兰,挥手道:“你们两个赶紧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迈出房门半步。”
楼兰大喜过望,想不到主母这么轻易饶恕了她,赶忙扶起小姐,转身往东院走去。
苏紫陌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门外的花柳扶疏处,正立着她脑中细细回想的那位美少年。
直到次日早晨醒来,母亲派人过来通知她梳妆前去花厅,她才看清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蓦然回头——回眸间,她的眼神立刻从惊讶转成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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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她脱口叫出的还是那句“公子”。
“紫陌,这位是陆少爷,当朝大司马陆大人的独子。说起来,也算是你的远房表哥。”
表哥?紫陌疑惑起来,她不知道,母亲何时多了一位在朝中任职的亲戚?
陆修云并不奇怪,他早已想到苏娉不会将这些告诉自己的女儿的。
但事已至此,苏娉不得不说了。“紫陌,其实这位是你父亲正房夫人的外甥,他此次过来,正是奉了你父亲和陆夫人的命令,将你接回京中居住。”
她咬唇,瞒住了这背后的选秀之皇命。心中哀哀想到,早知道有今日,自己应当早早的隐姓埋名,带着紫陌去山中做一对山野村姑好过。
苏娉努力地回想十几年前,自己在万花楼出嫁的那一天。
依稀记得,那一天,自己盛装华服,婷婷袅袅地走来,抖落了一身锦绣。她矜持而端庄地微笑,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京中有名的才子文臣——文采风流的殷从嘉。
她含泪告别一众姐妹,还有那个待她不算坏的鸨母薛氏,耳畔有眉目如画的姐妹流泪向她说道:“娉儿,以后得空了,记得过来邀我们去看戏……”仿佛说了许多话,现在却变得模糊而难以回想了。
然后,鼓乐齐鸣。
门外,大红花轿在等候着。
然后,她娇羞的踏着细碎的步子,矜持的微笑着,向着她一生的归宿走去。
金风玉露一相逢(2)
然后,是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那时的殷从嘉,待她不可谓不深情。违背了父母的意思,另购别院明媒正娶的迎娶了她这位京中有名的清花魁。
但是,一切,也只是一年而已,他给了她,一年的美好光景。
一年后,陆凝云过门,住进了殷家的府院之中。
他不敢再来,只是派人送来大批的金银钱财,嘱她快些离京。
那时,苏娉腹中已经怀孕近三个月。
然后,她带着腹中的孩子,来到了嘉兴的地面,……
太遥远的往事,她记不得了,毕竟隔了十几年的岁月。这十几年的天各一方,她觉得自己平静的波澜不兴,以为人生就这样平淡的幸福终老了。
直到这个少年带着殷从嘉的亲笔书信来到这里,苏娉才顿然悔悟,自己何必为了缅怀过去,选择这个什么嘉兴县呢?!说到底,他了解自己,竟然宛若了如指掌一般。
她这一生,就这样断送在了他的手里。
但女儿的一生,又当如何去布置?
颦眉不解,苏娉知道自己熬不过命运的摆弄,她知道女儿的美貌聪慧将会是一切的转折点,但,究竟会幸福还是会命薄如己?
昨夜,陆修云的话,说的很明白:“姑父和姑姑遣我来,一是为了问候一下苏姨娘,二是想看看小姐的才艺德貌,是否堪当得皇妃之大任?您也知道,当今陛下,乃是治国明君,殷家世代文臣书鼎之门,与陆家结亲之后,则已是文武并重。家门势力太大,也会令到君心难安。况且自古便有一朝天子一朝臣之说,苏姨娘既然也是殷家之妇,定然不会看着夫君身陷困境也置之不理……”
苏娉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话,却突然想起紫陌刚出生不久时,一个过路的僧人给她相了面相之预言:这个女孩,将来当会富贵无极,福寿双全。那时的苏娉不信,她的此生微末至此,还有什么希望可以将女儿奉到这样尊贵的人生路途?
她不能,可女儿的生父殷从嘉能!
殷从嘉现在身陷困境,才想起自己还有紫陌这个女儿了?十几年来,他可曾真心关怀过我们母女?苏娉不知道,她的夫君殷从嘉,其实还有一位只比紫陌小一岁的女儿,那是正房夫人陆凝云的掌上明珠殷子蘩。之所以选了紫陌去宫中应选皇妃,正是因为陆夫人不愿女儿进宫受苦。
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尤其是对着这个温润有礼的少年,他一口一个“苏姨娘”将她的自尊心无声无息的羞辱到了地底。而紫陌的命运终究如何,可能还会与这少年的态度有着莫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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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殷从嘉与陆凝云之所以派了这个外甥过来,大约都是将品鉴的责任赋予了陆修云,只要他说姿色平平,紫陌便可平安留在自己身边。
更何况,这少年眼中对紫陌有着不可掩饰的倾慕。
便胜却人间无数
东院的水榭前,紫陌凭栏而立,任高处的疾风吹起了她的衣袂,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的心,茫芒然的,一丝甜蜜,一丝忧愁。
楼前湖水如镜。陆修云在她的身后踱步而来,轻声念出了冯延巳的词:“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念完,却是一阵心惊:蓦然发现,自己的心里也泛起了阵阵涟漪。因谁而起?
一时之间,两人垂首回顾,却又久久无语。
陆修云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他望着眼前的这个少女,少年博学的他,深知这女子身上隐约可见的诸多动人之处。稍加调教,将会成为自己家族一枚不可多得的棋子。
但作为棋子,便免不了凄惨的结局。就算是姑父的亲生女儿,想来也只能在事成之后默默守于私宅终老到死。
况且,宫闱凶险,当今皇帝又是那样的残暴冷酷,她能否平安获得躲过种种不测?陆修云知道自己无法预测。
想着临行前姑姑的嘱咐,他心中一阵烦闷。此刻,迎着风,丽阳之下他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脑一阵刺痛。
回转身,走回自己临时的书房中。他出身武将之家,却自小擅长书法,少年时曾时常终日闷坐书房练字,可以数日不出门。此刻,湖笔在上好的澄心堂纸上任意挥洒,墨迹未干的字,如苍松般遒劲,称作“金错刀”。
练习“金错刀”讲究的就是心神安定,然胸中却时常有豪气迸发,下笔如刀刻一般沉稳,才能初具其形。练得这样书法的人,心都是坚定的,便是偶有迷失,却还是会迅速矫正自己的走神。
江山美人,家门宠辱与儿女私情,孰轻孰重?
放下笔,他不禁有如释重负之感。
唤了书童进来,随即自衣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吩咐道:“你速速骑马去一趟嘉兴县衙,请县令大人过来苏府一趟。”
甩开云袖,他下了最后的决心。
流珠(1)
府中有琵琶声响起,陆修云坐在书房中,翻阅着一本书籍,却忽然看不下去。
合上书卷,他轻轻走出房中。
此刻,弹琵琶的女子正坐在绣墩上,背对着陆修云。虽看不清她的脸,而她的身姿却是纤细动人的。
坐在一旁的苏娉,一手捧着曲谱,一手按着拍子。不经意间目光流转,才发现了悄然立在门外的陆修云。
于是,琴声止歇。少女缓缓回身。一身烟蓝罗衣,束一条杏色丝涤,明眸皓齿,伶俐可人。她放下琵琶,屈膝行礼,声音似琴声般动听:“见过陆少爷。”
“声若流珠!”
他不动声色的赞扬道,一俯身向苏娉稽首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县令大人过府一叙,沿途之上,少不了要多派人手护送紫陌妹妹至京城。还有姨娘以后的安顿,也要请县令多加照拂才是。”
紫陌此时才忍不住色变,她失神喊道:“公子真要送我回京城?那我娘亲呢?”
且不论身份,她怀着希翼和甜蜜的幻想,却实在不能接受与母亲的分离。
这两晚,午夜梦回时,她常常夜不能眠。抱着锦被,却翻转于床帐之中,蚀骨噬皮的淡淡念想,却总离不开那个双手奉了绣花鞋给自己的少年。
陆修云避开她的眼神,垂下坚毅的睫毛,定神道:“表妹,以后进了京城,你便是殷府嫡出的大小姐。从此,便可以见识到天家繁华,还有令尊大人也时常挂念着你,你难道真的要守在这偏远的山村,埋葬了大好年华?至于苏姨娘,姑父大人也命我带来了丰厚的银钱,可以奉养她老人家在此安老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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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数语,却都是避重就轻的言论。他的心里,其实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紫陌惨然一笑,才将手中琵琶拨弄了两个曲调,铮铮作响,却是《玉庭春》的前调,她轻启朱唇,低声道:“什么是埋葬呢?照我说,锦绣华庭等闲度日,没有厮守的细水长流,荣华富贵也是埋葬!”
她不再看他,转身埋首继续抚弄琵。曲调流转,却换了一曲哀伤的《长歌行》: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风夜来雨。
胭脂泪,相留醉……
声声慢,却在平平仄仄之中,低吟出少女心中敏锐的丝丝痛楚。
陆修云在花圃小径中徘徊许久,终于还是被书童的一句回禀惊回了心神:“公子,县令大人已经到了花厅了。”
流珠(2)
次日,车队就在苏府门口开始起行,苏紫陌与母亲含泪分别后,挽着楼兰的手,默默的端坐在精致的紫朱绣帘马车内。
陆修云向苏娉辞行,临走时,苏娉再三向他恳求:“请陆公子照顾紫陌,小妇人在此谢过!”此去前途未知,她为女儿感到揪心一般的疼痛。但是,再痛,她也只有忍着,为了那封怀着热烈情意的书信,为了他那句深情不改的誓言:定不负卿后来想想,真是痴心女子负心郎,偏生苏娉却不曾悔悟,再一次甘心听人摆布。
曾经的共处时光冉冉如梭,那些记忆渐渐模糊,只余一片月光,在她的心底依然皎洁。
陆修云坐在马背上,白衣锦袍,长带当风。他凝神望着身后的那辆垂着帘子的马车许久,半响甩开手中的缰绳喝道:“起行回京!”
紫陌靠着楼兰而坐,她在车帘中挑开了半边缝隙,见到母亲脸上故作平静的神色,她不由的掩嘴哀泣:“阿娘……”心中有一千个心愿,一万个念想,在此时却只有一个最为宏大和迫切:“愿您健康长寿,等着我回来接您。”
帘外,有清风拂过紫陌的脸,光洁的容颜上,缓缓的滴下两颗晶莹的水珠。
陆修云似有感应一般,立在马上回首,见马车中珠帘掀开一边,不由的颦眉道:“请小姐放下车帘,以免风砂吹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温润的脸庞结着冷漠的冰霜。
一时无措,只觉得千般委屈,难以言语。幸有楼兰代她回答:“小姐是因为与夫人离别,太过伤心所致。”
“不必了。”陆修云冷淡地说,“小姐沿路保重自己的身体就好。”
紫陌有些不甘,难道他半点也不能体谅自己的心思?嗫嚅道:“我只想最后多看娘亲几眼……”
“小姐只要进京后好生照顾自己,他日必有相见之时。”陆修云打断她,厉声重复道。
车头掉转,紫陌放下帘子,一时间心神俱伤,为他的冷漠,为自己那点滴不能示人的痴情。
她最后含了幽怨,在放下帘子时向陆修云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流转的眼神,曲波款款时,陆修云的心就像被柔软的水草所缠绕,缠到心痛,绕到窒息,却挣脱不开。
甚至于,后来的岁月里,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这一生谁是谁的苦情劫?这看似柔弱实则刚强的小女子,只用几眼,便已经截取了他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冷漠和自负。
此后的岁月,沉沦的,不知是哪一个人的心和情爱。
但紫陌于此时开始,渐渐学会抿唇的沉静和内敛。
她甚少欢笑,离故土越远,她的心思就愈发的沉默,连莞尔的微笑,也显得弥足可贵。
流朱(3)
数日行程,车驾已经进了汴京附近的县市。
一路上,紫陌都是沉静的坐在马车内,与楼兰并肩而坐,时不时两人会有一些简短的言语交谈。
“小姐,你这几天总是望着车顶发怔,晚上在客店内也不曾好好安睡过。你看看,你最近可是清瘦多了……”楼兰递过来一面小巧的圆镜,紫陌闪身避开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连日奔波,身上很是疲劳罢了。到了京城,就什么都好了。”
“到了京城,你说老爷的正房夫人会不会虐待我们啊?小姐,楼兰好怕……”。
“怕什么呢?不是还有我爹吗?”紫陌说出这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