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少年宠妃紫陌倾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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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缓缓道来。因为说者的绝望而显得犹为冷静。
子默伸手将她扶起,却因为震惊和悲伤,说不出一句话来。未几,最后才在她的恳求中,重重的点了点头。
终于,她长叹一声,决然道出:“陛下!十年夫妻,缘尽于此!臣妾,向您拜别了!”
听得这一声,子默大惊,惶恐地走上前看向她。她亦含泪望了望子默,微笑着点点头,一只手却颤抖着从枕下摸出一块玉,缓缓地塞入口中。自此,不再言语。
这无非是表示生意已尽,只等待衔玉而逝了。子默拉住她的手,颤声泣道:“不,你不对乐昌最后再说点什么吗?不见她最后一面了吗?”
然而,女子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有如一尊石雕,再无只言片语,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只是,紧闭的眼中,却滚出了一行泪水。
待苏娉找了徐静雯一同赶来时,子默已经沉沉的倒在了大殿之中。守在殿外的两个宫女,与徐静雯等一同把子默抬上了找来的担架上。
乐昌公主的生母柳氏,逝于子默温热的手中。
香消(2)
三日后。
皇帝下诏追封乐昌公主之生母柳氏为慧妃,以妃位的仪制下葬于妃陵之中。
子默昏沉病倒,在高烧中数日不醒人事。风雨凄迷的夜里,含着苦涩的药汁,她却每每梦魇。梦里,全身修云年轻俊秀的身影。他深深的凝视着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无力,不舍、忧伤……
不曾醒来的梦里,她分明看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银河星途,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天渠一般遥不可及的距离,她努力伸出的手,够不着他的衣襟分毫。
苏娉因为她的病而延迟了出宫的日期,每日衣不解带的守在女儿的床前。她已经看见,子默的日渐消瘦与清简。
应天成中间过来看过子默两次,隔着纱帐,绣帘重重,他只望见床上少女颦起的眉间,薄愁笼罩。
无人的四下,他也想伸手出来,为她抚平面上的惆怅。但,指尖勾起了薄纱,银勾撞击轻响时,他却又颓然放下了。
归去的路上,端坐于金色的龙辇中,他禁不住心痛难当。原来,自己用这样冷酷的方式伤了她,也伤了乐昌,那幼嫩的心,也许真的很难学会原谅。
要怎么去解释,当年的事情?这一切,其实都是有缘由的。并不是,都是他自负带来的结果啊!
子默病了十来天,饮下了许多苦涩辛辣的汤药,而后终于渐渐好转起来。醒来后,她只是终日枯坐在床上,任由苏娉给她细细的擦拭面容,梳理长发。偶尔进些饮食,其余时间便是发呆、发怔……寝殿外的夏日丽阳骄人,巨大的绿色芭蕉抖落了叶片上的水珠,在窗外淋漓轻响。
那声音,似一双巨手,摩挲着子默干枯的心。“莎莎莎……”,并着殿中宫灯下宫人系上去的银铃随风摇曳的轻响,暖风拂面而来,沉香缓缓流溢……静谧而美好的青春,奢华而张扬的一切。
蹉跎(1)
但子默却只有枯坐,除了偶尔提笔挥墨,她不说任何话。一双明丽的眸子望向远方,那其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一日复一日,不论苏娉说什么,唯其默默不语。
苏娉在宫中的时间已经是一延再延,最终不得不要回去了。看见子默这样的消沉,她心中感到万分的心疼。但她的温言宽慰不了女儿年轻敏感的心,她知道,子默在心中已经窥见了自己不堪的将来。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消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艳质同芳树,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实,又苦雨傍丛。秾尘今何在?飘零事已空。沉沉无问处,千载谢东风。
案台上放着子默新写给慧妃柳氏的挽诗,素白的云笺宣纸,黑色的墨汁苍劲的刻进了纸张中,凌厉的笔锋透穿纸页。
她寄悲情于词章。然而心中的苦痛,又岂是只言片语可以写尽的?
这挽诗,更像是子默写给自己正盛放的青春祭奠。
褪下蔷薇色的寝衣,换上白色的孝服素颜。徐静雯见了,只是两眼胀的通红,呜咽了半响,却逼不出喉间的只字半语。
未几,只得将苏娉拉到了偏殿。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徐静雯亦是善良可贵的高洁女子。
子默侧耳中,微微听到隔壁的谈话
“夫人,贵妃不可如此下去,帝心经不起蹉跎啊……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而行,夫人也知,天子之怒、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荒凉的笑容:帝心经不起蹉跎,那我呢?活该接受命运的蹉跎么?
一滴沁凉的泪水,缓缓在眼角流下。
天!为何要让我遇见他?为何要摆布我这无力去握住的命运?子默将头埋在锦被中,失声痛哭出来。
苏娉与徐静雯听到哭声赶忙跑过来,两人见此都不敢往前去,只在一旁默默看着,悄声叹息。
多少日了,子默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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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2)
徐静雯怯怯走上前,温言轻声道:“贵妃主,不要这样,你还年轻,这么美好的青春……”。
子默埋首于锦被中,哭的愈发伤心绝望,奈何,这看不到头也会转瞬即逝的青春!青春几何?她还有多少青春可以在等待与蹉跎中耗尽?难道娇美的花,注定要像无数红颜一样,寂静无言的绽放,而后又静静的被埋葬于黄土之中?
苏娉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女儿。子默埋头,满头青丝散乱如瀑布一般,偶尔的抽泣中,让她陡然窥见那素色寝衣下瘦削的似利剑一般的锁骨,那溜尖的下巴……她咻的转开了眼睛,终于不忍再看。
拭去眼角的泪水,苏娉起身望向窗外。盛夏的六月,红蕾遍布上枝头,绿意浓郁青翠。又是一年的夏天了——这些日子来,她亲眼看见女儿所承受的一切恩宠荣华、帝心凉薄、红颜老死……,骤然经历了那么多,承受了那么多,年幼的子默已渐渐改变。
也许,最错的是自己,悔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将幼嫩的女儿送进这深不见底的皇城来。
此刻,她收去泪水,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打算:我一定要见见他,一定。我也许,还能为子默做些什么。
她别无选择,因为,能够决定女儿命运的,只有他。
含元殿中,金砖闪烁着肃穆的寒光,巨大的金龙香鼎内,龙麝之香寂寂燃烧着,苏娉垂头静静跪在地上。
金銮殿的高台上,应天成正在龙椅上坐着。手里拿的,不是奏章,却是子默手写的那篇《慧妃诔》。
每看一遍,心便痛一次。
子默的笔锋,刺痛了他原本坚硬的心。她以女子柔韧的执着和审视,将他心底原本已经尘封淡却的一段感情再次清晰的勾勒出来。她的笔锋,她的泪水,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痛。
也许,也许……当日真的不该,不该绝情至此。
即便将来,他有再多的荣耀,再多的欢笑,想到子默的泪水,他的生命里,也始终会有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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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心(1)
闭上眼睛,他的眼前浮现出那日隔着帘帐窥见的那抹憔悴容颜。她瘦了,憔悴了,美丽的眉目,稚气尽脱。曾经,她是多么快乐天真啊!那个在月下一舞倾城的女孩。
原来自己拥有一切,却无法使她快乐!原来誓言,竟是无力兑现的诳语!
“陛下,小妇人愚钝,妄自揣测。恳求陛下垂怜小女,子默她……她自小便心思敏感,若有不恭之处,万请陛下恕罪!”苏娉伏地叩请,语含悲切。
应天成呆呆看了她许久,心底下了决心,才缓缓走下龙案。
但见天子离席,亲自将苏娉在地上扶起来,以目示意杨清看座。
“夫人,朕会善待子默。朕,在此向天起誓,此生,必会珍视您的女儿。就如同,珍视自己的生命一般。”
一旁躬身立着的杨清一时怔呆住,多少年了,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天子这般珍重的神情。
这是一句重于泰山的承诺,也是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对自己心爱女子的誓言。
苏娉两泪纵横,再次离座拜下:“小妇人叩谢圣恩!陛下仁慈!”
一身金色龙袍的皇帝扶住她,郑重道:“夫人可以放心,朕向来言无虚假。”
苏娉敛整衣衫端正告辞,临出殿门的汉白玉槛时,最后回首,轻轻道了一句:“陛下,您坐拥天下,呼风唤雨而无所不能。小妇人斗胆,请您细心想一想,如何才是对子默好?毕竟,您要的,是她的心,小妇人希望,有朝一日看到您与子默能够浓情似海。”
“如何才是对子默好?朕,又当如何才能使她快乐?”目送苏娉离开含元殿,应天成呆呆立在案台下,他的心,一阵惆怅与寂寞。
寂寞么?是的,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寂寞。这一刻,他亦在内心里轻轻低语:默默,你可知道,朕等了你有多久?为什么,我们纵使相隔这么近,却又那么遥远?
帝心(2)
不要怨朕,朕,真的是想要给你快乐无忧的人生的。
按捺下心中的酸楚,他忽然想轻轻她的脸。娇艳如花的脸庞,却流着泪,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朕会为你擦拭掉这些泪痕,朕会用温柔的心,执着的爱为你抚平心中所有的悲与泪。
苏娉这日下午便要离宫,子默略略梳理了一下妆容,便着了素衣绾起长发出来相送。
这日原本丽阳高照,孰料午饭后竟然下起丝丝小雨来。
杨清送来许多赏赐,都是皇帝赠给苏娉的。金银珠宝,满满装了一辆宫车。羡煞了多少红颜的眼睛,后宫的嫔妃们,只是当着子默的面笑得无比恭顺。
淑妃也强撑着出来送了,身后的侍女金蝶送上一对上好的白玉如意,并一套红宝石首饰。拉着子默的手,她笑得灿烂而温和。
那日的午宴,因为子默病倒。,所以不得不取消了。阴沉的天色下,苏娉细心的看见潘淑妃一脸的清淤憔悴。
母女二人并肩而行着,苏娉絮絮的叮嘱了许多,子默一一应下。宫门在望时,分手在即。
终于,见到母亲登上宫车驶出了宫门。高楼独倚,雨丝沉默的浇下,子默的心中,满是悲凉。
正想着,肩上已多了一件披风。一回头,才发现原来竟是他。
“走吧!默默,朕送你回去,这里风大……”夹起子默娇小清减的身体,发现她骤然变的惊人的消瘦,应天成给她理好身上的披风。
子默垂下眼帘,麻木的伸手拉了一下那粉色的丝绦结子。触到那柔滑的丝质,她忽然低头注目起来………这,是自己曾经丢弃在殷府花园里的那件粉色莲花披风。
怀着一丝不解,她抬头看向身边这个让她有些胆颤的阴冷男子。但他不语,只是拉着她往前缓缓走去。
内心里,应天成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要向她表白么?朕,要对她说出那个字么?
她,又能接受么?忘记前尘,忘记那个月光下的美少年……与自己执手前行,直到岁月斑驳,红尘紫陌淡去……
帝心(3)
雨下的愈发的大起来,宫人们躬身打起华盖油伞,连绵不绝的金色雨伞,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遮蔽。
子默任由他半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下眺望台,顺着他的手,登上高高的龙辇。
安静的坐在一旁,她的眼神空洞着,双手紧紧拢住身上的披风。子默她不知道,那个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一身玄衣华服下,有多少次,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紧紧的拥住她,在她馨香的耳畔,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爱她,又有多么想给她一切,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心。那一颗,从未交付给他人的心。
那一刻颗,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心。
但,任宫道在眼前不断的掠过,任雨丝袭来又停歇,子默始终没有转头向他看一眼。而他,也就此失去了原本准备开口表白的勇气。
湘云殿到了,应天成招手命人停下龙辇,子默躬身道了一句:“谢陛下!”
说罢,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任旧留在了他的身边,自己踏步缓缓走了下去。
曾经遗失的美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而子默,已经不再是当初在永嘉乡下的那个稚嫩少女。她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拒绝自己不想要的人。
独自一人走进湘云殿的大门,夏日的骤风吹起一阵陡然的凉意。自柳氏逝后,子默的心里,背上了沉沉的包袱。殿前的院子里,阵风吹动了大殿中的层层帷幕,有悲泣声,细语声……
“姐姐!”一声稚嫩的童声,唤起她此刻心底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软弱。她缓缓转身,泪眼与那一道伤心的目光骤然相接。
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