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强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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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阴天,桌子下面又实在太黑了,她根本看不清楚。只好略探探身,把身子转向里面,头探到外面来拿着那信封借着窗外一点点的光来看。
信封不过打开一点点,唐密雪就突然一怔。
信封里血腥味浓重得不得了,那个软糯肉感的东西,不像是别的,竟然就像是——人的一只耳朵!耳垂上还刺了好几个耳洞,有一个洞上还戴着一只闪着光芒的钻石,只可惜钻石上已经浸染上了点点血迹,再没有了往日晶莹的光。
这……这……这是谁的耳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知言知道这东西吗?还是他根本收到快递没有看,就直接丢在了桌子下面?这也实在太恐怖了一点,虽然她做护士已经对什么血啊肉的见怪不怪,但是收快递收到这种东西……
“你在干什么?”
忽然之间,有声音从她的头顶突然传了过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背对着窗外的光线,仿佛一道来自地狱般的巨大阴影,把唐密雪弯在桌下的身体完全遮住。
唐密雪一愣,几乎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手一收,手里的那只信封立刻背到身后。
周知言弯腰,直接把她堵进桌下这个小小的密闭空间。
他今天穿黑色的小尖领衬衫,细长的黑色银丝领带,还没有穿白色的隔离衣,淡灰色的质感西装裤,打理得格外整齐的乌黑头发,没有一丝凌乱的感觉。他略微透明的眼眸直逼到她的面前来,像是一瞬间能穿透你的内心,却又让你无法直看到他的眼底。
他瞪着她,表情像一张纸。
唐密雪略怔了怔,背在身后的手里,信封中软滑腥重的人肉耳朵。
“没做什么,周先生。我在替你打扫。”
“这是你该做的事?”周知言瞪着她,语调平缓,却逼人心魄。
他就是有着这样的能力,把她像是逼在一个狭窄到几乎要窒息的空间里,左右无法移动,心跳呼吸将要停止。偏偏那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直盯着你,只怕你脸上有一丝丝的变化,也会被捕捉得无法游移。
唐密雪努力保持着自己镇定,并且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她试图把手里的那只信封偷偷地滑落下去,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是因为今天快要下雨,清洁工有可能不来了,所以我才做的。”她解释。
周知言立刻说:“只是可能?!没有确定的事,你就可以轻易下结论?”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唐密雪被他噎得心头抖动一下,咬了咬嘴唇才答道:“对不起,周先生。”
“我最讨厌别人说对不起。”周知言瞪着她,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客气。
唐密雪被责问,微垂眼帘。
“对不起,周先生,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下次?!”周知言的声音微微提高。
唐密雪抬头。
他的身体突然朝着她俯了过来,速度很快,动作很迅疾。几乎让人没有闪躲的时间,他高大而带有压迫性的身形,直接就把她逼塞进办公桌下这个分外狭窄的空间。
他的脸孔,放大在她的眼前。几乎只差几毫米的距离,他的嘴唇,就能覆盖在她的唇上。
唐密雪整个人都僵住。
他已经太靠近了。近到她几乎能触到他挺直的鼻尖,嗅到他身上干净而浅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及他略带湿润的呼吸,轻轻地穿过她浓密的睫毛。
他只要再微微地动一下。
他和她的嘴唇,绝对会相碰在一起。
他低头。
她在想,她是要转开头还是向后撤身。
一刹时间,他的手臂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
没有什么亲吻,也不必什么撤后,他的手,准确无误地抓住她背在身后的那只信封,以及他冷淡的嘴唇,只差0。03毫米地擦过她施了淡粉的脸颊。
“未经别人允许,可以擅自查看别人的信件?!”周知言的语气,冷得可以结冰,“这种道理,我想你在幼儿园时老师就已经教过。”
唐密雪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被他这样突然的动作而微惊。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手背,干净而冰冷的指尖。
信封被取走。
人肉的软糯感觉从掌心里消失。忽然有一点心安的感觉,不像刚刚捏在手里那么悚然。
唐密雪看着周知言,他的眼睛也眨也不眨地瞪着她。
略微透明的瞳孔里,倒映出她黑白分明的眼仁。他的眼神并不凌厉,但是在直盯着你的这一刻,却像一把穿透的利剑,直劈开你的眼仁,射穿你的心。
唐密雪的心,就像是被冰冷地刺了一下,忽然一缩。
“对不起,周先生。”她继续道歉,“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些事。”
周知言看着她。
忽然伸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别试图探究我的什么秘密。你,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他的手指,真的非常冰冷。但长期泡在消毒水里,使得指间的纹路都浅淡了许多,所以冰冷滑润地陷在她的下巴上,【】就像两根没有人气的冰凌。
“我不会的,周先生。”唐密雪望着周知言,一字一句地回答,“周先生的规矩,我懂。”
周知言看着她。
足足五分钟。
唇角边突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很好。”他甩开掐住她下巴的手指,却用指尖压住她的唇瓣,作出一个噤声般的手势,“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
下班。
唐密雪回到自己和好友安玲合租的房子里。
安玲是个空姐,唐密雪回家时,她刚好轮休正在家里吃零食看电视。唐密雪一进门,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下班了,小雪!我等你好久了。哎,你刚买了新衣服?这件风衣和套衫我没见你穿过呢。”
唐密雪放下背包脱了外套和鞋子:“嗯,我刚买的。”
上次的衣服都已经被撕破了,她懒得挑来挑去,直接在百货公司的网站上随便刷了两件。
“这个颜色真不错呢。”安玲是个购物狂,从当空姐就世界各地的乱飞,已经把衣柜都买得满满当当了,却还是觉得自己永远都少一件衣服。“让我试试吧,上次我刚好想买件套衫。对了,我从土耳其帮你带了一些酥糖,在你房间的盒子里。”
“谢谢。”唐密雪把衣服都脱下来,“你喜欢就拿去穿。”
“真的吗?”安玲兴高采烈地接过来。
喜欢吃酥糖是唐密雪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但除了身边最亲近的几个朋友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你穿吧,我去洗个澡。”唐密雪脱了衣服,直接拿睡袍进了浴室。
安玲拿着她的套衫,就高兴地在客厅里试穿起来。
唐密雪进了浴室,开了花洒,温暖的水流如同热带雨林里的雨珠一般,哗哗地从头顶上喷洒下来。落在她中长的黑发上,一道道密密的水光。
她站在那里,任水流一点点地流过她的身体。
温暖的水珠,滚过她□的肩膀,她的胸骨,她起伏的曲线,修长的双腿……
她闭上眼睛。
回想起那个男人冰冷的手指按在她嘴唇上的模样。
那几乎是像是冰冻了几千年的冰川一般的温度,刹那间就可以把人冻结。但是唇边那诡异的笑,以及他捧住她的脸,低低的那句:“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心,还是会被千万根钢针戳穿一样的疼痛。
他和她,算什么?
怪异而难以捉摸的关系,那个男人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迷,无论是再怎么厉害的读心术,也读不懂他那颗隐在略微透明色的眼眸之后的心。
不,他有心吗?
或者,根本没有。
唐密雪站在水流下,几乎想要嘲笑自己了。
她是神经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会为那个男人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傻傻地怔在这里?
她按下花洒开关,去拿沐浴露。
花洒下的水流,突然停止。
噗!
关闭的浴室门外,却突然传来非常轻微,非常细小,几乎不能察觉的一丝声响。
唐密雪的耳朵突然就竖了起来。
空气凝滞。
五秒钟。
她抓起自己的浴袍,往身上一裹,用着非常细微的手指轻轻推开浴室的门。稍一侧身,客厅里的一切,已经映入眼帘。
赤红的鲜血,扇子一般喷溅在客厅墙壁的壁纸上。
女人柔软而惨白的身躯,滚落在沙发下的地毯上。
唐密雪的心,被狠狠地一揪!
暗夜呻吟
安玲被割断了喉咙。
血喷溅在墙壁上,一片扇形的血迹。客厅里的血腥味道已经刺鼻得让人无法呼吸,唐密雪揪住自己的睡袍衣领,手指紧得几乎要抠进布料里。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可是,却穿着她的衣服,死在她的面前。
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出去,如果一旦就这样冲出去,下一个将要死去的,绝对就是自己。
客厅里,有脚步移动。
唐密雪再看一眼倒在地毯上的安玲,立刻转身,悄无声息地潜回到浴室里。客厅里的脚步,已经朝着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唐密雪抬头,浴室只有一扇很窄的透气窗,窗外是七楼的排水铁管。能让她选择的,只有唯一一条出路。
脚步声,已经移到了门外。
不能再想。
唐密雪直接拉开透气窗,伸手抓过衣架上的另一件睡袍的腰带,和自己身上那件睡袍的腰带系在一起,直接往自己的手腕上一缠,就在浴室的门被人推动的瞬间,她向着透气窗外,纵身一跃——
黑夜里,一道白光闪过。
有人一步踏进这间浴室,黑暗的影子,走到透气窗边。手中的那把利刃上,还滴着安玲的血。他抬头,向外张望。
黑夜寂静,没有一个人影。
“怎么样?”有人在后面问道。
“没有人。”黑影回答。
“那就动作快一点。”
“好。”
黑影闪去。
浴袍的腰带勒在唐密雪的一只手腕上,几乎要陷进肌肤里。她就只凭着这一只细窄的袍带,倒吊在自己家浴室外的透气窗外。假如刚刚那个男人再微微一低头,绝对会发现吊在窗下的她。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百密一疏,她活下来,安玲却死了。
唐密雪咬着牙伸长腿,光裸的脚尖终于够到邻居家的空调外机。脚尖落地,才解开勒住手腕的睡袍带子。手腕已经被勒得破皮红肿起来。但现在她顾不得这个,把自己身上的睡袍一裹,转身就往下一层邻居家的空调外机上跳了下去。
咚咚咚。
凄风冷夜,女人白色的脚踝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她终于平安落地。
一跳到马路上,唐密雪就飞速地向前跑去。
她所租住的地方离万知诊所并不远,如果她跑得够快,足可以回到诊所里,拿到急救药包,再回来救安玲。但愿那些家伙们可以放过安玲的身体,让她有机会回来,看能否用自己的手,把安玲从地狱里再拖回来。
唐密雪狂跑着。
夜风掀起她没有办法扎起的睡袍,女人漂亮的曲线白花花的大腿在奔跑中时隐时现。她这样的造型令身边的路人侧目,但是唐密雪却根本不顾自己□的双脚,脚底的磨痛,只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回到万知诊所!
这个时间,诊所应该已经关门。
但是万幸,她跑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诊所的铁闸门居然还半开着,一丝微弱的光从诊所玻璃门里半透出来。
天助她也,她只要冲进去拿到急救包,再跑回自己的住处,也许安玲还有救……
唐密雪俯下身子,冲进诊所里。
护理台后面,她心急地蹲下身子翻找护士们接急诊时要用的急救箱。
忽然抬头,竟然看到透出灯光来的,是周知言的办公室。
这个时间,他竟然还在这里?难道今天又有什么特殊的“病人”?!唐密雪看着他办公室门缝里落出来的灯光,心微微地被紧紧一揪。她知道以周知言来说,医术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如果能让他帮忙,也许安玲再活下来的机率,可能会大上很多很多。
她瞪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门。
忽然之间弹起身来,直接就上前一步,一下子推开那扇门:“周先生,我有事要请你……”
她的话,说了一半,留在嘴边。
周知言的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低暗的台灯。白色的灯光清冷地洒落下来,照得整间办公室里泛出青紫色的光。这样的光芒冰冷得就像是他常拿在手中的手术刀,没有一点活着的生气和味道。
周知言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大皮椅里,笔挺的黑色衬衫,暗灰色的西装裤。
白色的隔离衣被丢在地上,他坐在那里,表情清冷地赛过桌上的那盏白炽台灯。
但这一切,还不算重点。
重点是在他略微分开的双腿上,却坐着一个几乎已经脱到半裸的女人。女人的身体微丰而曲线起伏,光滑的背,纤细的腰,略略鼓起的臀部,两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地挤压在他的西装裤上。上身的内衣已经滑脱了一半,面向他的那一面应该已经胸、乳毕露,滚圆的曲线在她故意挺弄的姿势下,估计会更加的饱满诱人。而压在他西装裤上的挺翘小臀,只穿了一条细细的黑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