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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刑名师爷-第3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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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那你来的时候杨同知地门是关着的吗?”

杨夫人:“我来的时候,见相公的门关着。因为没有锁门想着他一定是在家里睡觉,就敲门,但是敲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担心他是不是不听劝阻又一个人偷偷出去喝酒了,孟大人,您不知道,相公一点酒量都没有的。半杯水酒他就可以睡上一天,他独自一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啊。”

孟天楚:“那后来呢?”

杨夫人:“后来我见半天没有动静,可能是我敲门的声音太大,将隔壁的人给吵醒了,隔壁住地是员外家里的管家,他出来就指着我地鼻子大骂,我赶紧给他解释,他听罢才叫人去从后窗进去。将门打开,我进门一看,就……呜呜呜,天啦,乐至,你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日子什么过啊,天啦……”

孟天楚示意蔡钊安慰几句。自己走进门去,门口的衙役说道:“孟大人,这个屋子除了那个从后窗进来开门的下人之外就是杨夫人进来过,没有别人进入。”

孟天楚朝着从前一起共事的衙役笑了笑,然后看见在屋子的正中央躺着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杨乐至。

孟天楚走近杨乐至身边,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遂想起刚才杨夫人说地杨乐至不能喝酒的话,杨乐至表情安宁,没有痛苦挣扎的样子,七窍无出血现象,衣衫整齐,屋子不大,屋里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床铺没有睡过。孟天楚看了看杨乐至裸露出来的皮肤。因为杨乐至是仰卧的姿势,孟天楚用手指压了压已经出现尸斑的位置。发现手指压迫尸斑不退色,翻动尸体尸斑不转移,他站起身来,现在迥雪和晓诺都不在自己身边,他决定将尸体运回府衙做了解剖再说,不过按照尸斑出现的情况来看,大概头一天让屠龙来看地时候,这个杨乐至已经死在家中了。

孟天楚起身走到窗户前,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凉了,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可能还开着窗户,但从窗户的痕迹来看,没有撬过的痕迹,孟天楚走到门外让衙役叫来了那个开窗的下人。

孟天楚:“你从后窗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地吗?”

下人:“回大人的话,是开着的。”

孟天楚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现在天气这么凉了,开着窗户难道就不怕凉着吗?”

下人:“我也以为是关着的,所以还带着开窗的工具。”说完将手上的钳子和起子拿给孟天楚看。

孟天楚重新回到窗户边上,仔细地看了看窗户,因为最近两天一直下雨,所以窗台上有泥巴和鞋印,孟天楚让那下人将鞋子脱下跟窗台上的做了比对,发现是这个下人的鞋子,但有一个细节让孟天楚不禁眼前一亮。

孟天楚在屋子里仔细地看了看,走到桌子前坐下,发现桌子上只有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茶壶里还有少许的茶水,孟天楚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过是一些廉价的花茶,看来这个杨乐至平日里确实十分节俭,看他地穿着和他夫人地穿着便可知晓一二。

茶杯里没有水,孟天楚将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闻到了一股酒味,于是将两个杯子都仔细地闻了闻,味道一样,一般说来,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用两个杯子喝酒,这就说明确实有人曾经在杨乐至的屋子里,和杨乐至一起喝过酒地,但屋子里没有发现酒壶,杨乐至也闻不出来这个酒到底是什么酒,大概是一些低廉的水酒,闻起来有些刺鼻,而且没有什么香味。

孟天楚正要起身,发现桌子上有一些干涸的痕迹,他透过门外的光线看了看,凑近一闻,果然是酒的味道,他将怀中的手帕掏出,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然后走到门边,对衙役说道:“将这个桌子和桌子上的东西一并给我抬回府衙去。”

衙役自然不敢怠慢,正要进门,孟天楚:“慢,先不要进来,容我再看看。”

孟天楚趴在地上仔细地看着,门外的杨夫人疑惑地问道一旁的蔡钊,道:“蔡大人,孟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蔡钊微微一笑。道:“帮你找杀死你丈夫的凶手啊!”

杨夫人一听,愕然,顿时大哭,孟天楚听见哭声,问道:“杨夫人为何突然嚎啕?”

杨夫人哽咽地说道:“我家相公到底是得罪谁了,竟有人想要害他,孟大人请你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为我相公报仇啊。”

孟天楚:“你相公搬来仁和县一个多月,你来住过这个屋子吗?”

杨夫人:“有过两次。但家中有老有小,所以很少来。”

孟天楚依旧趴在地上,杨夫人忍不住,终于问道:“孟大人,您到底在看什么?”

孟天楚起身,拍了拍手上地灰尘,说道:“没有什么。就是看看而已。”

走到床边,孟天楚见床铺叠得整齐,便说道:“杨同知还真个爱整洁的人,屋子不仅干净,连床铺都叠得这么整齐,实属难得啊。”

杨夫人:“大概是独自一人来了这里,没有人照顾着,自然好些。”

孟天楚边在床上翻找着什么。边说道:“这么说,杨同知在家的时候也不这样?”

杨夫人:“我自十三岁嫁进杨家,一直是我照顾公婆和相公,他平日里衙门的事情那么多,哪里还有时间去收拾房间呢,再说这也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孟天楚:“那你怎么不给相公找个下人来照顾他呢?”

杨夫人:“本来是想让一个丫鬟来伺候着的。但相公说不用,孟大人,您不知道,我们夫妻十几年,他从来就没有动过填房的念头,和我一直相敬如宾,恩爱如初,谁想……”

孟天楚见杨夫人说道伤心处又是哽咽地不能言语,不禁也为这个才三十出头的女人有些难过了。

孟天楚:“杨夫人如今有几个孩子啊?”

杨夫人:“四个,三男一女。女儿最小。今年才二岁多,孟大人。你让我这一家以后怎么过啊。”

孟天楚不禁叹息,连忙劝慰道:“杨夫人请不要难过了,杨同知地死,我也很难过……”

孟天楚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见床头有一张女人的香帕,孟天楚转头见杨夫人正低头哭泣,便将香帕拿起,只见香帕为白绢,上面绣着一只怒放的腊梅,右下角绣了一个乐字。

孟天楚问道:“恕在下冒昧,可否问一下杨夫人名讳啊?”

杨夫人并未瞧见孟天楚手上拿着的东西,只低头说道:“妾名单字一个梅。”

孟天楚:“梅花的梅?”

杨夫人:“是”

孟天楚哦了一声,走到杨夫人面前,将手中的白绢递给杨夫人,道:“杨夫人,这是你给杨同知绣地绢帕吗?”

杨夫人抬头一看,孟天楚发现杨夫人的眼睛里流出了一丝犹豫,但很快杨夫人将绢帕接过,匆匆放在袖管里,点了点头。

孟天楚为杨夫人的那一丝犹豫而感到茫然,按理说应该是杨夫人给杨乐至的绢帕是没有错的,那杨夫人在犹豫什么呢?

孟天楚:“杨夫人若是不介意,我想将刚才给你的那块白绢带回去。”

杨夫人:“不……不过就是一张白绢而已,有……有什么好看的呢?”

孟天楚:“那就算了,你收着吧。”

蔡钊一旁说道:“那孟大人要不要见见这家的人问问情况?”

孟天楚点了点头,看了看隔壁地门是关着的,便道:“这就是这家管家住的地方?”

蔡钊:“正是。”

孟天楚:“不是所有的人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管家不在?”

蔡钊转身找来一个衙役,衙役答道:“管家在门厅,因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所以就让他在那里呆着。”

孟天楚:“那我就先看看他地房间好了。”

衙役应声将管家的门打开了,孟天楚走到门口看了看,这个房子的陈设明显比杨乐至的好些,房间也宽敞一些,但屋子里十分凌乱。味道也不好闻。

孟天楚:“这个管家也未成家?”

衙役:“没有,多四十多岁了,一直独身一人。”

孟天楚走进门去,只见屋子里到处都是散乱的男人地衣服,桌子上还摆了一些碗碟,孟天楚走上前去,碗碟里还有一些剩下的饭菜。旁边还放着一个酒壶,孟天楚将酒壶拿起在鼻子上一闻。和刚才在杨乐至房间里闻到的味道相似,便喊一个衙役进来,让他将管家喊来。

孟天楚看了看房子里还有一些字画,有些挂在墙上,有些搁置在桌案上,看墨迹像是新画的,画工拙劣稚嫩。大概是才开始学,无非都是一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在墙上挂着地却是一张类似仕女地一副图,图中女子半侧着身子,脸地一半也被扇子遮住,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手法和画工和桌案上摆放地一看就出自两个人之手,孟天楚走近画一看。上面写着:羞遮梅若,闭月羞花。

一句话同时出现两个“羞”字,似乎有些不对,孟天楚正在思量,衙役在门口说道:“大人,管家带来了。”

孟天楚折身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地男人,身材消瘦,皮肤白皙,长的竟还有些清秀,怎么也和杨夫人之前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凑不到一块儿。

管家见孟天楚站在墙边看画,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上前恭敬地孟天楚施礼,孟天楚见这个人说话声音却是不好听,又尖又细,象撕烂布一样。

孟天楚指着墙上的画。道:“这个是你画的?”

管家点头。道:“正是。”

孟天楚看了看桌案上的画,管家赶紧也说是自己画地。孟天楚笑了,道:“好像不是出自一人之手啊。”

管家听罢,伸出自己的右手,孟天楚这才发现原来这个管家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都没有了,便道:“这是怎么回事情?”

管家淡然一笑,道:“三年前不小心让刀给削掉了,于是只好试着用左手画画,大人之所以认为不是出自一人之手,那是因为我的左手永远都不可能和右手一样挥洒自如了。”

孟天楚走到桌案前看着画,道:“真是可惜了。”

管家:“当我不能改变断指这个现实的时候,我只有去试着改变自己。”

孟天楚点头:“说的好,怎么,你还喜欢喝酒?”

管家见孟天楚看着桌子上的酒壶,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继而镇定下来,道:“象我这样地人,酒是最好的伙伴了。”

孟天楚:“昨天晚上喝酒了吗?”

管家:“日日小酌几杯。”

孟天楚:“酒量如何?”

管家:“不醉即可。”

孟天楚:“你最后一次看见杨大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家想了想,道:“前天吧。”

孟天楚:“前天什么时候。”

管家笑了,道:“那我就忘记了,我一天事情很多,我也顾不得去管他了,听说他在知府衙门也是忙的不亦乐乎,所以难得见上一面。”

孟天楚:“你再好好地想一想,再是忙,也总该记得是白天还是晚上了吧。”

管家赶紧笑着答道:“那是,那是,是白天,没有错的,我的意思是记不得是什么时辰了。”

孟天楚哦了一声,走出门去,管家紧跟着走了出来,道:“孟大人,您看……您看是不是尽早将扬大人地尸体抬走,放在我隔壁……呵呵,实在是渗得慌。”

孟天楚转过身去,那管家走得急,差点和孟天楚撞个满怀,管家又赶紧退后一步,讨好地微笑着看着孟天楚。

孟天楚:“你和杨大人一起喝过酒吗?”

管家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一个下人哪里敢和知府衙门的同知大人促膝举杯。”

孟天楚看了看一旁的杨夫人,见她的眼神正和自己对视,连忙低头。孟天楚想着什么,对管家说道:“很快我们就把杨大人的尸体抬走了,你不用担心。”

管家一听。说道:“就是,就是,还是入土为安地好。”

孟天楚听罢,没有说话,对衙役说道:“将管家暂时关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哪里也不许去,我们去别的房间看看。”

管家:“大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人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啊。”

孟天楚扭头说道:“你听谁说的杨大人是被人杀地?”

管家一时语噎,喃喃地说道:“奴才主要是……是见来了这么多官差,连您这个知府大人都惊动了,若不是杨大人被人害了,您怎么可能会亲自来一趟呢?”

孟天楚没有说话,转身带着蔡钊他们朝着别地房间走去。

衙役对管家说道:“看什么呢,进去吧。”

管家进门地那一刻。偷偷地看了一眼杨夫人,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然后双方迅速地将各自转身,管家进了自己地房间将门关上了。

蔡钊指着东边一个厢房说道:“这个房间便是这家员外和他夫人所住,大人我们去看看吧。”

孟天楚:“你将他们关在一处地?”

蔡钊:“这个员外的夫人三年前听说是撞鬼了,之后便吓傻了,寸步不离员外半步,听说这个员外不得已常常带着夫人和小妾睡在一张床上呢。”

孟天楚看着蔡钊猥亵的神情。不由皱了皱眉头,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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