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当权-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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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难取舍呀,京城待的舒服,这里什么都有,可到了边关,那可是要什么,没什么,他曹吉祥又不是没有这经历。
“曹兄,眼下你还是避一避的好,郭老虎不好惹,你一下子惹了他手下两个人,一个是得力干将,左膀右臂,一个是他未来女婿,圣眷正隆,要是硬碰硬,结果还真不好说!”高让阴测测的说道。
“高兄说的有道理,我避一避也好!”曹吉祥想了一下,连王振都建议他避一避,他不能不慎重考虑了。
“那就这么定了,吉祥,你先把东厂的事务交接一下,回头会有圣旨给你的。”
“是,那我先回去了。”
“嗯!”
曹吉祥走了,他的回去交接厂务,还有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等他回去处理呢。
“翁主,古隘口急报!”
“……”
听了这报告,司礼监议事大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姓孟的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
“恐怕再没有人敢在圣上面前怀疑他了!”
……
“这件事谁呀不准外传,否则严惩不贷!”王振眼珠子一翻,从诸人脸上横扫过去。
天亮了,东边的一缕晨曦跳出地平线,光芒四射。
那日赤骑上了骆驼,回头东望,想当初他跟随贡使团来大明,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他离去的时候是如此的落寞凄凉。
“别看了,有生之年,你怕是再没机会来了!”孟岩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孟岩,脱脱不花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那就是让放跑了你!”那日赤道。
“不说你的主子是不怀好心,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孟岩了。”孟岩嘿嘿一笑。
“等着,我那日赤还会回来的!”
“白日做梦!”
那日赤走了,是孟岩亲自送走的。当然也有监督的意思在内。
“孟大人,格尔木怎么处置?”周文才凑到孟岩耳边小声问道,骁狼卫全部自杀,那日赤也就没想到还有一个格尔木活在世上。
就算想到又如何,孟岩会放格尔木跟他走吗?
显然不可能,那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回去,那日赤就算身份特殊,也先会相信他吗?
如果格尔木也跟着一块儿回去就不同了。
那日赤回去,势必要消沉一段时间。这也是孟岩的目的。此消彼长之下,对大明无疑是有利的。
“押回诏狱,先关起来再说!”孟岩道,“对外严守秘密。”
“明白!”
那日赤无疑知道很多事儿。但是他走了。孟岩又不能逼着他说。格尔木虽然只是那日赤的跟班,但想必知道不少东西,他有的是时间盘问。
“大人。何文东带到!”林天行带着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孟岩跟前。
郭怒和钱公公他们先行一步回去交旨了,林天行给留了下来。
“你就是何文东?”
“草民正是何文东!”何文东被折腾的不轻,看孟岩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证明你就是何文东?”孟岩问道。
“草民知道大人想知道的一切!”何文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
“哦,你知道本官想知道什么吗?”孟岩微微一愣,这何文东倒是个聪明人。
“大人想知道草民跟白素心小姐的丫环喜儿的关系,还有焦宏跟喜儿关系,草民跟焦宏的关系!”何文东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还有,东厂理刑千户曹钦跟白焦氏的关系,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白焦氏之子白少卿……”
“白少卿什么?”
“白少卿并非白新元之子,而是白焦氏跟她以前的一个姘头所生!”何文东急的满头大汗道。
“这等隐秘之事,你怎么会知道?”孟岩问道。
“草民跟焦宏早就认识了,他负责从宫中倒腾一下东西出来,我负责帮他卖掉,得的钱刨除成本,我们两个对半分!”何文东解释道。
“原来,你们一个是负责偷,一个负责销赃?”孟岩冷笑道,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声音。
“不是偷,是中介……”
这么一说,孟岩明白了,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宫里的太监宫女出不去,她们需要什么,只能通过一些灰色的渠道从宫外购买,或者拿东西换。
当然了,她们的东西也未必来路就正,这皇宫大内,随便一个碗,一个碟子,拿到外面都比普通的货色值钱多了,何况有人就喜欢收集这一类的东西!
再就是有些宫女、太监死了,他们的财物自然被其他人瓜分,这也是其中一部分。
有些太监、宫女胆子贼大,后妃们的赏赐和物品他们都敢偷,只要没有人去问,时间长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身处后宫的妃子们也知道手下的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可又能怎么样,背后有关系的,你还不能动,动了说不定吃亏的是你。
有时候,做皇帝的妃子连一些实权的太监都不如,要不怎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呢?
这种交易就催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链,就是何文东说的这种中介买卖。
当然,这种买卖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宫里的关系,外面没有过硬的靠山,那逮到不死也得充军发配。
焦宏关系够硬,给东厂做事,白焦氏背后还有个神秘莫测的孙太后,关系有,后台硬,这种生意做起来,自然是无本万利。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孟岩问道。
“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有十年了!”何文东道。
“十年,十年前,你们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的买卖?”
“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他说他有个姐姐在宫里,在皇后身边当差,很得宠,那时候,我做生意赔了本钱,没脸回河间老家……”何文东一边回忆,一边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何文东的证词
“何文东,报恩寺法堂下面的那个人你知道吗?”孟岩问道
“知道,他是我的堂弟,叫何文海!”
“你的堂弟?”
“是的,其实他是我弟弟,只不过从小过继给我叔叔,所以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标下刘洪胜参见巡察使孟大人!”
“刘小旗,请起,把你去河间府的一路的经过仔细说给本官听一下!”孟岩吩咐道。
“喏,孟大人!”刘洪胜点头道,“那是腊月二十六的晚上,我跟朱春突然接到命令,判官大人亲自布置一项秘密任务要我们两个去完成……”
“你们不知道何文东跟白素心案子有关吧?”
“标下事先并不知道!”
“那你是何事知道的?”
“我们到了河间府,跟当地的锦衣卫兄弟接上头之后,便请他们帮忙,很快就找到了何文东,判官大人有交代,这一次不是抓捕,所以我们将何文东约了出来,告诉他我们的身份,请他跟我们一起回京!”刘洪胜道,“可能他察觉到我们来的目的,并没有拒绝,而是说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然后跟我们走!”
“何文东回去跟家人交代了一下,就跟我们出发回京了,所有过程我们都在场。”
“那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周文才很奇怪。
“何文东,你是老实交代呢。还是等本官查出来,你再说的话,那就迟了!”
“我说,我说,大人,我回家的时候偷偷的我那浑家,让他去河间府的益阳客栈,哪里是东厂的一处码头,这是焦宏告诉我的,如果遇到紧急之事。可以去那里找一个叫姓马的人……”
“益阳客栈!”周文才微微一惊。这显然是一个锦衣卫没有掌握的东厂的据点。
“孟大人,我的马上报告赛大人!”
“老周,晚了,他们不会等着我们去找他们的。这个益阳客栈应该早就人去楼空了!”孟岩拦住周文才道。
“哎……”
“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头。没想到你还挺机灵。但是你怕是没想到他们根本没打算救你,而是想利用你的堂弟伪装你的身份,然后蒙骗我们。只要何文海得到我们的信任,你的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还有,就是你一家老小也会灭门!”
何文东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你放心,现在你落到本官手中,他们就不敢轻易的对你家人动手,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孟岩道。
“只要你乖乖的跟本官合作,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到时候本官会为你向圣上求情。”
“是,草民一定合作,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何文东忙不迭的点头。
“天行,交给你了,把这个何文东给我保护好,我要他完好无损的进入巡察使衙门!”
“公子爷,您就放心好了!”林天行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那咱们也该回去了!”孟岩一挥手,下令返回。
“孟大人,孟大人……”
“藤千总,有事吗?”孟岩勒住缰绳,回头一瞅,追的满头大汗的藤义问道。
“孟大人,您昨儿个给下官吃了一颗,那什么……”
“哦,我险些忘了,藤千总,其实那不是毒药,是一颗附子理气丸,我看你舌苔暗红,肠胃不好,这颗药丸可以治你的病,看在你昨夜还算听话的份上,本官就不收你药钱了!”孟岩哈哈一笑道。
藤义闻言,呆如木鸡!
“孟大人,真不是毒药?”
“当然不是,要毒死一名朝廷命官,那可是不小的罪,怪就怪那个藤义太怕死!”孟岩笑道。
“也是,连我都给你唬住了!”周文才笑道。
报恩寺,经过一天的清理,损失基本上统计出来了,大雄宝殿给烧成了一片废墟,幸亏昨夜没有刮风,过火面积不大,否则,风借火势,一把火烧的就不只是大雄宝殿了,而是整个报恩寺了。
“大人,您回来了!”唐笑跑出山门,迎了上来。
“嗯,寺内僧众甄别的怎么样了?”孟岩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问道。
唐笑脸色尴尬,支支吾吾的不知想要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情,吞吞吐吐的?”孟岩眉头一皱,十分不悦的训斥一声。
放走那日赤,他心里一直都不太舒服。
“了因自杀了!”
“自杀!”孟岩一惊,这家伙还对自己还真是够狠的呀。
“怎么自杀的?”
“服毒,是砒霜,还有他的两个弟子,前天夜里在法堂的两个,也一起死了,都是服毒!”唐笑道。
“毒药是哪来的?”孟岩眉头深锁,小小的报恩寺,这水真是深不可测呀。
“可能是事先藏在身上的,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一点!”
孟岩表示理解,这里是报恩寺,不是巡察使衙门,这要是按照程序,抓人,关人,都要换上犯人的囚服,然后才会被正式关押,关押之前,肯定有一道手续,那就是搜身。
但是这是在报恩寺,没有囚服可换,搜身这一道程序也就被忽视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暗中给他们毒药。
“关押这段时间,有人接触过他们吗?”孟岩一边走,一边想唐笑了解情况。
“应该没有,除了给他们送饭的。”
“送饭,是我们的人,还是寺内的僧人?”
“是一个老僧,但他没有跟了因三人有任何接触,饭菜是我们的人拿进去的!”
“饭菜呢?”
“全部都吃光了!”
“成为阶下囚,还有这么好的胃口?”孟岩有些惊讶。
“走。带我去看看尸体!”
“喏!”
尸体就停放在法堂下面的地下密室内,三具尸体并排放在地上,用白纱布遮在上面。
“大人,口罩!”孟岩接过口罩和手套戴上后,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掀开纱布的一角。
但见那了因眼睛耸出,口唇破裂,两耳胀大,肚腹膨胀。十指指甲呈青黑色。
这的确是砒霜中毒死亡的症状。
“取银针来!”
一根银针递了过来。孟岩直接刺入了因的腹部,约莫过了一会儿,拔了出来。
针尖青黑色,用皂角水擦洗。不褪色。可初步判断为服毒。
法本和法悟的两具尸体同样方法。中毒体征一样,可判断同为服砒霜之毒死亡。
“大人,方丈大师有请!”
“嗯。本官马上就到!”
方丈室内,了一方丈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本来额头上的皱纹更多了。
这一把火烧的不只是报恩寺,也烧掉了他的精气神。
“方丈大师!”虽然孟岩对佛教的一套不怎么感冒,不过对方好得也是长者,对长者的尊重是应该的。
“孟大人,老衲有愧呀!”
“大师别这么说,您也是受了了因的蒙蔽而已。”孟岩宽慰到。
“孟大人不要宽慰老衲了,报恩寺遭此劫难,老衲难辞其咎,这方丈一职是再无脸面做下去了。”了一方丈道。
孟岩默然无语,报恩寺遭火劫,了一方丈确有责任,如果不是你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又岂会有今日的灾难?
那了因可不是你一手提拔的知客僧,若了因不在知客的位置上,又怎能如此的轻易的引狼入室?
“今天老衲想请孟大人做个见证,老衲将方丈主持的位置传给法严。”
“阿弥陀佛,法严,你进来。”
“师父,弟子何德何能能担当方